《大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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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 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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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仲逸出口成章、妙笔生花的本领,也绝不是盖的。

    既然连托雅要好的四邻兄弟姐妹都去了,也不不妨看看去吧?

    没有人天生抵触读书写字的,尤其是不收银子的前提下。对父母而言,那怕是自己家的孩子:将来能简单的写个书信、名字,或者念个对联什么的,就知足了。

    普通人,普通事儿,都是平常心态

    庭院里,托雅正忙着吩咐众人,她叫到不少前来帮忙的同龄兄弟姐妹,而这些人也将是仲逸的第一批‘学生’。

    在这书院里,托雅可以‘当起半个家’。

    别的不说:地方是她找的,屋里院里的布置,也是按照她的意思来,连同墙上挂的字画,需要写什么内容、用什么字体?都是她说了算。

    相比其他目不识丁之人,托雅和程默就算是两位特殊的‘先生’了,至少可以做做辅助工作。

    那些锦衣卫校尉也都能识的些字,所以这个书院总体实力,还是勉强能说的过去的。

    仲逸可算作‘大先生’,而托雅协助负责女子学员的课程,程默则帮助学员们‘温故而知新’。

    扮作苦力的锦衣卫兄弟,可算是这个大庭院的‘家丁’,安排课程、笔墨纸砚之类,偶尔也可以向学生们‘指点’一二。

    书院是不管饭的,但这几位‘先生’,连同‘家丁’的饭菜,都由老陈头的城根面馆负责,来同酒菜,他都包了。

    只要托雅能安安稳稳的,老陈头就烧高香了。

    一举多得嘛

第590章 无名书院(下)()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与辽阳城中其他店铺不同,刚刚建起来的’书院’中一片朗朗之声。

    经过几日的‘招生’,连同托雅的大力支持,总算有五十多名固定的‘学生’:年纪最大的有四旬之余,年纪最小的还不到十岁,是托雅邻家的孩子。

    除所有开销全部免费外,每个学生还可以免费得到一套——笔墨纸砚。

    除这些固定的学生外,还有一些不太固定的,有时十余人,有时数十人,这些人当初有的是来图个热闹,有的属于那种‘不来白不来’的心里状态。

    还有一些人是因有事外出上街,将自家小孩放在这里,忙完后再接回去。

    毕竟,书院有官府的准许,还有托雅等一批当地人在这里,他们还是很放心的。

    如此一来,不热闹都不行了。

    “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于人”。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三人行,必有我师也”。

    庭院中,学生们正聚精会神听着‘先生’的教诲,一个木台之上,仲逸非常的卖力。

    “所谓真正的礼仪,绝非简单的见面、道别时的客套之语,更不是表面而来的客气、友善,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思维方式,由此引出的行为方式”。

    仲逸开始慢慢解释道:“方才那句话,也并非就说‘三个人当中就会真的有一个是老师’,而是要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多向别人学习,不要轻视每一个人,更不能错过向别人学习的机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长处”。

    坐在第一排最显眼那个位置的便是托雅,她绝对是所有学生当中最尽心、同时也是进步最快的一个。

    除自己学习外,书院中很多琐事都要靠托雅来完成,对此她十分乐意为之,做的相当出色。

    “那么多的‘礼’,这也要礼、那也要礼,那能当饭吃吗?”。

    应是到了‘互动’的环节,这名年纪最大的‘学生’开始质疑起来:“若是打仗了呢?两军阵前开战,说的是刀枪,难道要给人家讲‘礼’去?”。

    如此一问,不少人竟然开始纷纷点头,似乎这样的疑问,同样来自他们自己。

    ‘阿伯,不许胡闹,我们这里是书院,怎么说起两军阵前了?你不想听,其他人还想听呢’,托雅转过头来,投来不悦的目光。

    那人哈哈一笑:“孩子,我这哪里是胡闹了?这位仲先生一看就不是个等闲之辈,那日在面馆他出口成章时,我也在场”。

    末了,他特意解释道:“,这个问题也困惑我很久,当面问问他,也是为有个答案,道理越辩越明嘛”。

    这话说的,没毛病。

    ‘学生’相问,先生岂有不答的道理?

    “这位老哥,在坐所有人当中,数你年纪最长,你能否告诉大家:迄今为止,你总共遇过多少次战事?每次时间有多长?”。

    仲逸笑道:“你并非军户,自然没有亲自参与过,就说说战事对你的影响即可”。

    ‘嗯这个’。

    那人低头扒拉着十指,如同是个小算盘,嘴里也在念叨。

    众目睽睽之下,他终于开口道:“大概有两个月吧,战事来时,我虽没有上两军阵前,但牧马放羊、吃饭睡觉总是有影响的,这是必然的”。

    “嗨”,众人连连摇头。

    ‘听托雅说,你今年四旬之余的年纪,所谓战事对你的影响也就是不到两个月:四十多年对两个多月,这是什么概念?’。

    仲逸缓缓来到他的身边:“两军阵前自然刀剑相向、你死我活,但其他四十多年呢,还是大多平凡的生活,平日里你是用战事的生存法则呢?还是与人相处的‘礼仪’法则呢?”。

    “这个?”,那人程默了。

    说起战事,仲逸决定再临时为学生们加一课。

    “东汉末年,群雄割据、战乱不断,生于那个时代的人,不知要经历多少场战事,莫说两个月,何止两年,二十年?”。

    仲逸继续道:“同样的,还有魏晋南北朝、五代十国等,有的人几乎一生都在战事中度过,那么,是不是说他们就不要讲‘礼仪’了呢?只需刀剑相向的战事法则呢?”。

    “嗯”,那人再次沉默。

    这时,托雅却自告奋勇的站起身来:“我认为不是的,即便是连年战事不休,还是要有个规矩和礼仪的。否则,假如军士们可以随意杀害百姓呢?只知道生死而没有廉耻,那仗打赢了,又能如何?”。

    “嗯似乎有道理”,有人开始由摇头变为点头。

    托雅对自己的这番话很满意,进而又加了一句:“再说了,虽说那个年代战事频频,但不是还出了不少大名鼎鼎的文人、佳作吗?”。

    真是个好学生。

    “只知杀戮而不知礼仪,那是无道;生死抉择之时,只考虑自身而忽略别人,那是极端的自私与短视。那样的话,即便胜了,也只是一时的”。

    仲逸笑道:“礼仪无处不在、规矩还是要讲的:将士间有统领与被统领的关系,军士间还要相互扶持、精诚团结,更要保护他们的子民,粮草才会源源不断的供给”。

    “这下,终于好像明白了”,这名年纪最大的学生,终于被先生给说通了。

    “记住,有外敌来犯如豺狼,必须要灭,无须多讲。但无人生而为战,礼仪终究是礼仪,否则,与财狼无异”。

    ‘好,仲先生讲的太好啦’,人群中,一阵欢呼。

    那名年纪四旬的学生缓缓站起身来,欲言又止,其他人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仲先生,我明天还来书院,以后有时间,天天来’。

    哈哈哈

    这一课上的,仲逸都有些汗颜了。

    剩下的时间,该是程默和托雅为学生们‘温故而知新’了。

    说白了,就是他们带着众人再诵读仲逸之前教过的诗文,毕竟他们二人识字多一些。

    “程默大哥不知去哪儿了,就先由我来吧”。

    托雅早已备好,还不忘劝说仲逸先到房中休息一会。

    他才刚刚离去,又听到院中那朗朗之声

    客堂中,程默见到仲逸,立刻迎了上来。

    “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能在外边说?”。

    刚刚与这一拨‘学生’互动时,仲逸就见程默一直在旁边挥手示意,走进嘀咕了两句,看样子是真有事。

    “仲大哥,还记得不,就是那日在城根面馆闹事的几个人?”。

    关上门,程默压低声音道:“不知何故,他们都被人给杀了”。

第591章 知州衙门() 
“说说看,这些地痞纵然有万般不是,也罪不至死,怎么全被杀死了呢?”。

    仲逸听完程默的话,连连反问起来:“还这么巧?恰恰就是那天在城根面馆闹事的几人?”。

    程默一脸的不解,他哪里懂这么深奥的道理?

    这几个地痞之死的消息,他只是比仲逸早知道一点而已。

    “仲大哥,你说会不会是这些人作恶多端,平日里得罪人多,保不定是被什么人动的手?”,他只得试探性的说了这么一句。

    仲逸则并不赞同:“若是那样的话,城中众人应该知道个大概:他们得罪了谁,对谁做了什么?就像那日在城根面馆时,大家都看在眼里,那点事也绝对不至于事后要动手杀人吧?”。

    这话说的没错,仲逸这不是在为自己开脱,恰恰是担心托雅的老爹老陈头:这些人前段时间才在城根面馆闹过事,最后也算是被教训了一番,如今出了事,难免会有人联想到老陈头。

    这样的想法冒出心头,但仲逸还是再次自我否定了:那日那点争执,顶多也就是‘文人’间的比试而已,最后还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大家都有台阶下,也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那些人自知理亏,更不会再来找事,而一向老实本分的老陈头,岂会自找麻烦?

    托雅很喜欢在书院的生活,大家都看在眼里,老陈头高兴还来不及呢,何必还要纠结于多日前的那点小事呢?

    瓜田李下,但凡有点起因,再结合一个无法辩解的后果,就会引发出无数个推测和说法来。

    虽出自翰林院,但仲逸接触刑狱远在他入京城之前,早在初下凌云山到蠡县做樊文予的幕友时,就曾遇到蠡县邹家命案、牛头山命案。

    到京城后,尤其做了翰林院编修时,领到的第一个差事,就是去查处保定府博野县繆大柱夫妇被杀一案。

    刑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视线。

    樊文予从蠡县知县任上入京城后,一直在刑部,从照磨所照磨到刑部主事,再到刑部郎中,以至于如今的都察院佥都御史,也同样属于三法司的范畴。

    那怕是耳濡目染所练就的直觉,仲逸同样能够察觉到:这绝不是一桩普通的命案。

    “快,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去城根面馆”。

    仲逸向程默叮嘱道:“待会出门,什么也不要说,尤其不要惊动那些学生”。

    “嗯”,程默重重点点点头。

    不要准备,随时就可以启程。

    “仲先生,仲先生”,院里已经有人开始喊叫了。

    程默对这个声音不算陌生,他见到喜子时,首先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程默大哥,不好啦,不知何故,面馆来了一帮衙门的差役,将我师傅带走了”。

    喜子几乎要哭道:“托雅姐现在正朝面馆奔去,让我来请仲先生,看看能想什么办法?面馆现在乱成一团了”。

    “衙门的人有什么好怕的?不必担心,我家公子看看再说”。

    毕竟是从京城来的,又奉了皇帝朱载垕的旨意,程默潜意识里不怕衙门,就怕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见喜子魂不守舍的样子,仲逸也没有多问其他,原本想前往城根面馆看个究竟,但转身一想:如今那些地痞已死,老陈头也被带到衙门,面馆既非案发现场,也没有他要找的人。

    ‘看好托雅,告诉她:我会尽快想办法’。

    仲逸向程默吩咐了一句:“先把喜子送回店里,之后你再回书院,到时咱们一起去衙门”。

    “那敢情好,全仰仗仲先生了,办这么大的书院,能有衙门的准许,仲先生一定会有办法救我师傅的”。

    喜子连连点头告退,临出门时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

    很明显,若非仲逸奉旨前来的这个特殊身份,衙门的人应该早就找到书院了。

    毕竟,那日的事儿好多人在场,即便作为证人,仲逸也是要去一趟衙门的。

    与其让别人勉为其难,还不如自己主动前去。

    当程默从城根面馆再次回到书院后,二人便直奔衙门而去。

    毫无意外,锦衣卫的五名校尉再次跟在他们身后,是以书院‘伙计’的身份,随主人一起去的。

    或许认为去衙门事关重大,锦衣卫的王姓总旗亲自带队

    大明朝、朝廷在辽东废州县,立军卫制,修边墙,实行军垦,使辽东地区城镇林立,农业发达,工商业进一步发展。

    据此,辽阳也就成了辽东地区的军事重镇,又是辽东经济最发达的地方,以辽阳中心设有六个卫一个州。老陈头并非军户,那些地痞也并非军士,这个案子也就到了当地知州衙门。

    知州姓张,是个年纪近五旬的老头,此人中等个子、皮肤黝黑,但看上去精神头十足,颇为老练。

    知州为从五品衔,仲逸这个翰林院的侍读学士也是从五品,只因他是从京城而来,又奉了皇帝朱载垕的旨意,知州大人还是以迎接上官的礼仪对待。

    仲逸算是‘微服私访’,故此张知州并未惊动其他同僚,那桩所谓的‘命案’还不到坐堂审理的时候,二人就算是打个照面而已。

    这番客套与礼仪,也就在私下里进行了。

    衙门中,偌大的客堂,几杯热茶,仲逸再次有了品茶的机会。

    至于那几名穿着布衣的锦衣卫,张知州自然是明白人,连同程默,只要是仲逸身边的随从,他都没有阻拦,而且被请到隔壁屋中,同样有茶水、点心招待。

    衙门中其他官吏不明所以,张知州也没有解释,都是他亲自安排的。

    这个道理很简单:仲逸是皇帝所派,而他身边的人,自然保不住同样为皇帝所派,那个也惹不起啊

    这样的场合,寒暄,总是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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