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名鞑靼将领,他自认为还是铁吉台的心腹,也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想立功什么的。
之前两万的兵马,被仲逸灭掉五千之后,再剩余一万五千之余,后来鞑靼大汗在增兵七千,总共两万两千之余的兵力。
铁吉台命两千兵马留守大营,自己实际的兵力还是之前的两万之余。
“派人前去探查、探查知道吗?”。
铁吉台忿忿道:“探查清楚点,本将才能做出决定”。
末了,他再次向左右说道:“快,叫那帮守胡杨林的兔崽子来见老子”。
言毕,一个翻身,铁吉台轻轻从马背上下来。还确实是能文能武,相比魏申,确实强多了
“启禀将军,大明的监军率领五千之余的兵马正在这里挖坑,后来不知何故,他们突然离去,全部进了黄沙城”。
说话的是一名鞑靼将领,他接到铁吉台的命令“尽快撤出胡杨林,在林外候命,同时停止所有挖坑准备,所有人全部撤出胡杨林”。
这道军令不难理解:一旦仲逸挖出地面之下那条暗道,他势必会命人攻打不远处的那片胡杨林,仅凭那一千左右的兵力,显然是无法阻挡仲逸五千人马的。
而一旦挖暗道的计划被仲逸得知,之前所有的计划都再无意义,这条暗道自然也就没有继续挖下去的必要。
故此,之前在胡杨林中潜伏那一千余人,在接到命令后,全部撤出,在更向北的位置原地待命,等待铁吉台的大军到来。
胡杨林中的那条暗道,就这样被生生的停工了,也不知他们挖了多久?有多深?
可怜了这些汗流浃背的军士们。
“将军,末将属下的弟兄们,因为之前挖坑太过劳累,不少人已经手中磨出血泡,腿都站不直了,待会儿要是攻城的话,恐怕”。
那名将领怯怯道:“请将军准许,让我们做后军,体力稍稍恢复后,再上前去”。
此言看似一番无奈,却令铁吉台心中暗暗一惊。
‘咯噔’,心中真是一个颤动:这种情况绝非他们这一千之人,不少人都是类似的‘磨出血泡、腿脚都站不直了’。
连日以来,铁吉台为了自己的计划尽快完成,要抢在被仲逸看穿之前完成,将士们轮流上阵——挖坑,速度是有了,但将士们确实已经很累了。
他还得庆幸自己:好在还有一部分人并未轮到,他们还没来及接过别人手中那把铁锹。
“不好,若是让将士们知道此事的后果后,对军心将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太可怕了”。
铁吉台有些站不住了,但他自然不能泄气。
‘来,给老子拿酒来’。
铁吉台名随从取来随身携带的酒壶,‘咕咚咚’饮了几口,之后将酒壶扔给那名将领。
“这点活算什么?想当年老子一个人日行八百里,还照样攻城,那才叫一个滴水未尽,不照样还是胜了吗?喝了它,屁事没有”。
铁吉台干脆命人将几个木车推上来:“弟兄们,若是谁乏了,可以饮一杯,立刻就感觉浑身都是劲儿”。
此言一出,果然奏效,将士们竟有一阵小小的欢呼。
很明显,这是他提前就备好的,不得不说:此人,还真是有些本事的,只是他没有预想到这么严重的后果吧?
“弟兄们,我们攻城靠的是什么?不是力气,是杀气;不是刀枪、是英勇;为了能为之前的阿帖木尔将军、魏大人,还有阿里托木、托托大人报仇,这将是你们建立功勋的最佳时机”。
铁吉台简直用尽了全力:“若是此战大胜,我们攻下了黄沙城,无论金银、无论美女、良驹,本将都会满足你们”。
“奥”人群中,简直开始沸腾了。
这一招,高的不行不行的:短短数语,既有鼓舞士气,又有重金诱惑,在没有敌军将自己杀死之前,绝对是浑身都是鸡血,永远不会停歇。
细细看来,这个人确实是不是浪得虚名,一套一套的
时辰接近黄昏,光线明显不如白日,暑气减少许多。胡杨林中、空地之上,本是个很惬意的地方,然而谁也没有那个闲心。
黄沙城中,十分的平静,有锦衣卫的快速情报,城中的调兵遣将已经全部完成,将士们严阵以待,随时可以出击。
北城门中,林宗武稳稳立于中间,一如往日的平静,一副淡定的样子。
他的身后,有英勇千户所的千户谭辽、还有其他营的主要将领,一看就是‘高配制’。
此举用意十分明显:黄沙城的兵力部署,重点就在北门,仅从将帅就能看的出来。
南门的城墙中,仲逸带人正在守城,他的身后是英勇千户所的副千户周通,连同锦衣卫的百户南栖原,也是颇有一番规格的。
据此,黄沙城中的部署已经十分明朗:最强的兵力就在北门和南门中,主将林宗武,大明翰林与侍读学士、监军仲逸出现的地方,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英勇千户所千户谭辽跟随林宗武,副千户周通跟随仲逸,则更是说明说明一个道理:作为林宗武麾下精锐的精锐——英勇千户所的将士也全部在其中。
并无意外,与南北城门不同的是,东西两侧城门则防守薄弱了许多,仅是从兵力部署和城墙的规制来看,就能明显的看出。
除了两名千户所的千户外,东西两侧城门的火炮、箭楼和弩机,甚至于投石器均无增加,一如之前的规格,这一点仅从外边来看,就能看的很清楚。
对黄沙城内的熟悉程度,铁吉台一点都不亚于林宗武和仲逸,除了他之前早就去过那里外,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将城中的建筑图纸看了无数遍,脑中如同刻上记号一般。
‘弟兄们,我们的机会来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我们应该珍惜,我们不做俘虏,那样会死的很耻辱’。
一阵异动,铁吉台拔刀而出,开始他的攻城计划。
‘所有人听令:命两千人马前往黄沙城东南方向,防止东沙城的大明将士前来增援,其余七千人马全力攻打南门,留一千在北门和西门附近佯攻,可以放几声火炮’。
铁吉台再次说道:“剩余一万的兵马,全部集中到东城门,也将能用的火炮集中在东门,就是炸,也要给老子炸开一条大道来”。
或许,在铁吉台看来,选择这个时候攻城,将会使林宗武的火炮的威力大减,而他自己对城中极为熟悉,完全不影响。
“将士们,冲啊”。
片刻之后,喊杀声如潮水一般袭来
第576章 特殊的比试(上)()
“起火,快,起火、放箭”。
黄昏下,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黄沙城外的胡杨林边,顿时起了根根火把。
之后,空地上竟平地起火,是团团的篝火。
“快,快灭火,是谁放的火?”。
马背之上,铁吉台一阵狂吼:“一旦火起,林宗武必然看到我们的兵力部署,他们的火炮就会起到最大的威力,精准射程”。
“嗖嗖”,一支支的火箭再次袭来,落到地面之上,很快燃起来。
毋庸置疑,这些易燃之物,是林宗武提前命人安置完毕,如今要做的,就是向那个地方射出一支支的火箭。
此举本无须林宗武,甚至于英勇千户所的将士动手,随随便便一个练过骑射之人都可以完成。
劣势转换为优势,往往在很多方面起到关键作用,那怕是一个很小的变动,都会扭转过来。
“将军,火源太多,一时半会灭不掉啊”。
一名鞑靼军士前来禀报,自己的衣衫都被烧掉一块,才被扑灭,一股烧糊的焦味。
铁吉台两只眼睛都在闪闪发光,红红的感觉,气急败坏的感觉。
“将军,事不宜迟,我们攻城要紧,迟则生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说话的是一名鞑靼将领,还是那名自认为颇受铁吉台信任的中年男子。
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尤其是计划被突然打断时,令人防不胜防。
“依旧按照之前的计划,派兵佯装攻打南门,集中最精锐的兵力攻打东门,要在一个时辰内结束战斗”。
铁吉台大声令道:“违令者——斩,消极懈怠者——斩,若有一人敢后退半步,本将既是监斩官,就地处决”
若说之前铁吉台表现出的是‘文’的一面,那么他今日的举止则更多是一种‘武’的举动,毫无意外。
“杀”。
黄沙城南门一带,立刻出现了数千的鞑靼军士,又是火炮、又是云梯,俨然一副真正要夺城的架势。
负责南门守卫的是仲逸,这一点连鞑靼方面都已知晓。
“城墙之上那位,你就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监军仲大人吧?”。
铁吉台的戏做的够足,他果然亲自出现在南门,刻意绕开北门,足见此人不简单。
火把就火把,总算是能看清了彼此。
只是细细算起来,他们二位也是第一次见面。
对手与对手之间的博弈,并非要见面才行,还有一种是背后的较量,一种类似与‘高手手中无剑、剑在心中’的感觉。
不过,铁吉台今日出面,并非只是为了仲逸而来。
“这是怎么个说法?大明朝廷是真的没人了吗?让一个翰林院的侍读学士做监军,而且还这么年轻,从五品的衔,真是闻所未闻啊”。
铁吉台在争取时间,他自有他的目的:“还是叫你们的林宗武将军来吧,虽说本将也略懂笔墨,但同样可以披甲上阵,对付一个文人、文官,总归是不光彩的”。
城墙之上,仲逸双手后背,神情淡定,他并未言语,只是一阵淡淡的浅笑,或许在火光看的不是清楚。
“台下说话之人好大的口气,翰林院的侍读学士怎么了?年轻就不可能做监军了吗?”。
说话的是程默,这位仲逸在翰林院最忠心的随护,铁杆的跟班,早就表过态:“仲大人在那里,就跟到那里,誓于仲大人在一起”。
程默是会武功的,之前早就见识过,当初在榆林府三边镇时,程默就展示过他的‘绝世刀法’。
“仲大人确实不怎地,也就是攻下几座城池,协助林将军,拿下什么西沙城、东沙城、还有黄沙城而已”。
见仲逸并未制止,程默说的更起劲了,开始超常发挥:“此外,那个叫什么阿帖木尔、魏申,还有阿里托木、托托的败下阵,其中也有我们仲大人的功劳,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放肆,两位大人说话,岂能轮到你说话?”,底下的鞑靼将领开始抗议了。
铁吉台微微制止道:“说话总是应该让人家说的嘛,不过似乎也有一定的的道理。大人说话,岂能随意插嘴,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嘛”。
仲逸轻轻摆摆手:“那你说说,在我们正式开战之前,还有什么把戏要耍,一起来吧”。
“啪啪”似乎是击掌的声音,铁吉台似乎是在鼓掌,一种欢快的感觉。
不谋而合,二人想到一块了。
“仲大人,怎么说我也是被属下们称呼一声‘将军’的,若论比武,自然是不合适的,但两军阵前,若是斗诗词歌赋,似乎也有些不合时宜”。
铁吉台微微一顿,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倒是让本将为难了,该怎么让着仲大人,才算是公平呢?而将士们又会心服口服呢?”。
这又是一个如意算盘。
仲逸摆摆手,示意程默上前大声喊了一句:“我们仲大人说了,无论比试文武,随时都可奉陪到底”。
“好,那就好,果真爽快”。
见仲逸接过了这个话茬,铁吉台不失时机的说了一句:“那我们就比试射箭。至于‘文’的方面嘛,若是仲大人可以回答我三个问题,就算是本将输了”。
“如何射?那三个问题?”。
城墙之上,程默俨然成了传话筒:“连话都说不清楚,干脆就不要比试了吧?”。
说归说,程默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向仲逸询问道:“仲大人,你的文采我是知道的,但比试箭法,这行吗?”。
仲逸淡淡一笑:“看看如今天色已黑,只有火光和月光,莫说我这个翰林院的的侍读学士,就是他那个所谓的将军,恐怕也不能百发百中吧?”。
程默重重点点头:“嗯仲大人言之有理、有理”。
言语中,他还是有些不自信的:自从认识仲逸以来,从未见过他开弓搭箭一次。
“本将射掉城墙上的三盏灯笼,而你只要”。
铁吉台左右看看,最后指着身边的一辆木车说道:“就这辆木车吧,只要仲大人将箭插在上面的厚布上,就算你胜”。
末了,他更是得意的说了一句:“这样吧,本将三箭只有一箭不中就算输,你的箭只要落在车上就算赢”。
事已至此,已经很明显了:铁吉台这是在拖延时间。
当初,关于阿帖木尔、魏申、托托,林宗武给他们的评价是“总体而言,一个比一个强一些——而已”。
如今看来,这个评价是颇有道理的。
几乎在铁吉台说出‘比试的规则’后,仲逸很快就明白了:铁吉台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在南门,除拖延时间引师兄前来外,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提高士气。
在提高自己士气的同时,必然要打压对方的士气,铁吉台的算盘确实打的够精。
此人不同寻常,正如同他是个行为怪异之人一样,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他都能在很快的时间内做出反应。
这一点,显然比阿帖木尔、魏申、托托强了些,他们三人几乎都是将之前定好的计划进行到底,中间几乎就没有改变多少。
在铁吉台看来,他是必赢的:比箭法,他是强项,也正是因为此,他才落了个‘能文能武’的美名,武功还真不如阿帖木尔,但箭法确实了得。
至于那三个问题,铁吉台同样有自己的打算:我是发问者,无论作答者如何作答,答案都在我这里,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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