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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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 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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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将士进城后,林宗武首先要做的,就是清理城中闲杂人等:但凡鞑靼方面的兵马,无论死活、无论军民,一律出城,不得留下一人。

    没有了内应,外加林宗武与仲逸‘一文一武’的搭配,鞑靼方面想过多种攻城方法,最后都是一个结果——不行。

    铁吉台自从接了与林宗武对决的差事后,他几乎绞尽脑汁,真的就快要绞尽了。

    论单打独斗,在他的麾下,没有一个人能超过林宗武,这在几年前就领教过了:当初在京城外对阵时,无论阿帖木尔还是其他将领,皆不是对手。

    论将士们一起上阵,林宗武麾下的英勇千户所更是所向披靡,无论南北战事,他们都创造了无数个神话:几乎人人可以做到‘以一当十’。

    这一点,在林宗武第一次北征时,他所率的三百名敢死队破敌近三千,而东南抗倭时,对井上三郎近乎一万的兵力给予毁灭性打击,就是最好的例子。

    或许不是另辟蹊径,但铁吉台的这个主意确实有独到之处,正如他一向行为怪异一样。

    不难理解,若是铁吉台计划成功:在黄沙城中,某一个夜晚,地上突然开了一个大口,之后便是一个个的鞑靼军士钻出来,之后再突然出现在大明将士面前。

    那个时候,大明将士或许正在执勤、巡视,或许正在酣睡,只有少数人在醒着。

    总之,这些进城的鞑靼军士绝不会被发现。

    至少,很难被发现:因为通往黄沙城的那个密道出口,一定是他们精心选择的。

    以鞑靼方面曾负责搭建这座黄沙城的工匠来看,他们所选择的出口,定是林宗武想不到的。

    同时,恐怕连这位大明翰林院的侍读学士、监军仲大人也不曾想到。

    若是知道了,但为时已晚,在某种意义而言,就当没有发生过。

    所谓‘事后诸葛亮’不可取,说的大致就是此意吧?

    铁吉台反复强调‘要赶在仲逸察觉之前完成计划’,绝非杞人忧天。

    鞑靼的军士表态‘赴汤蹈火、累死在所不辞’,也就不足为怪了。

    而这批胡杨林中一千之余的将士,便是来回穿梭于此处与铁吉台大营的兵马,绝非仅仅是打个来回打探军情的。

    再想想,那几乎可以催眠的鼾声,想想都觉得累、很累

    仲逸再次动动双腿,望着黄沙城的方向。

    天色已晚,师兄一定还在等着,也该回去了

第568章 我做不了主() 
次日,一大早。

    林宗武匆匆来到仲逸的营帐,吩咐随从退下,就连正为仲逸准备早饭的程默也只得缓缓离去。

    不用说:林将军找仲监军,定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门外的守卫,一拨是来自林宗武的英勇千户所军士,而另外一拨则是负责保护仲逸安全的锦衣卫校尉。

    在他们看来,这或是将军与‘军师’的对话,但绝不会有人想到他们二人的真实关系。

    “昨晚见你回来,我就放心了,当时天色已晚,就等你睡足后,再说正事”。

    林宗武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特别的畅快?也该说说正事了吧?”。

    仲逸放下才拧干的布巾,配合着来了一个大舒展,满是舒服的神情。

    “师兄,你说说看,咱们自北征以来,鞑靼方面主事的,无论文的、武的,谁最难对付?”。

    仲逸干脆直接说道:“就拿阿帖木尔、魏申,阿里脱木、托托,还有这个还未真正过招的铁吉台来说吧”。

    嗯,林宗武微微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话题,他似乎感点兴趣。

    这几位‘人物’,一点都不陌生:有的时候,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很大程度上是由对手来决定的。

    “阿帖木尔有勇无谋,为将尚可,但做帅还尚浅;魏申此人极难对付,但终究是阴谋超过阳谋,最后的下场也是再所难免;阿里脱木是临时接了差事,属于论资排辈那种,算不得人物,不提也罢”。

    林宗武倒也说的透彻:“托托似乎比魏申更胜一筹,但阴谋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运气似乎也差了点:除了与我大明的将士周旋外,还得要安抚那些并不效忠于他的人”。

    至于铁吉台嘛

    ‘基本可以这样说‘越往后推,一个比一个强一点吧’,但并不是那么的明显’。

    林宗武微微笑道:“论武而言,他们不是本将军的对手,从文谋来说,更不可与师弟相提并论”。

    仲逸无奈的摇摇头:“照师兄这么说,也承认这个铁吉台比之前那些对手更难对付了?”。

    林宗武站了起来,这才反应过来:“别卖关子了,说说看,昨晚夜行敌营,有何所获?”。

    仲逸再次摇头:“你猜猜看,是那方面的?”。

    这么一说,林宗武的兴趣反而减少许多。

    渐渐的吧,不知从何时起,林宗武已完完全全向一个真正的将军靠拢,那怕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

    当初,在校场比武时,他曾将对手打死,身为指挥使的林啸义出面协调。

    但奈何被打死之人在五军都督府有‘亲戚’,双方最后作为妥协:不再追究林宗武误伤之罪,但他必须要离开军中。

    这是给都督府那名大人一个面子:大家都有台阶下。

    于是,便有了他最后改名的之事:从之前的仲启,到如今的林宗武。

    这个改变,对他而言,绝不仅仅是一个名字那么简单。

    说起此事,还不得不提他的师弟与师妹:正是仲逸夜行从驿站取来五军都督府那位四品官的‘小蓝鸟’,再由仲姝扮为道士,神奇般的从袖中变出那只小鸟,才有了后来的化险为夷。

    时隔数年,当初在凌云山的两个小男孩依旧有同样的兄弟感情,但同样有了各自目标:林宗武誓做一名大将军,赫赫有名、如雷贯耳那种。

    而对仲逸而言,他似乎还没有想好

    “什么?挖地道?还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通往我们脚下这座黄沙城?”。

    听完仲逸的陈述,林宗武几乎要开始跺脚了:“这不是太小觑我们了吗?”。

    末了,他竟说道:“师弟,这算不算是耻辱?”。

    自从北征以来,大明将士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无论攻下西沙城、轻而易举夺得东沙城,还是全歼阿里脱木一万之余的兵力,乃至如今占领的黄沙城。

    或许是太过顺利,师兄必须要再‘胜利’下去才能接受,否则,就是这样的反应。

    论资格,师父不在,师兄‘教训’师弟天经地义,而当此之时,师弟要反过来这个规矩了。

    “师兄,胜败乃兵家常事,两军交战,伤亡再所难免,而胜负也是必然的:有赢就有输,有胜就有败”。

    仲逸示意林宗武落座,他继续道:“千军万马并非真的就是那个数字,百战百胜也是一种说法而已,常胜将军无非是胜多败少、‘胜仗远远超过败仗’而已”。

    林宗武原本有些不悦的脸上,瞬间缓和了许多:这些话,师父凌云子也曾说过,师弟只是稍作变通而已。

    仅此一点,他便再也没有半点不服的理由。

    “既然我们都知道铁吉台的真正计划,你为何要说这番话?”。

    林宗武不解道:“难道?我们非要败一仗才行吗?就凭敌军的一条暗道,我们就输了?”。

    师父的话不敢违背,师弟的话他也没有反驳,就事论事,林宗武觉得:目前而言,完全有办法破解此法。

    “胜败暂先不论,以师兄之见,我们接下来当如何?”。

    仲逸缓缓来到林宗武身边,用一种极其平稳的语气说道:“这个决定,我们马上就要做出”。

    毕竟是师兄弟,其实在仲逸说完昨晚所见所闻后,作为师兄的林宗武,已经有了‘主意’。

    “设法找到敌军在黄沙城的出口,灌水、放火,让他们永远留在密道中”。

    林宗武同样平静的说道:“十余里长的一条密道,也该是铁吉台的主力所在了吧?”。

    仲逸:

    一阵沉默,多年以来,二人很少如此。

    “此事,要请示过师父才行”。

    良久之后,仲逸终于开口道:“先派人将姝儿从东北调回来,让他上山请师父”。

    此言一出,林宗武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从朝廷规制来看,他在这里有独断的权利,即便到了京城,那些所谓的上司,也只是暂时的,之后还会有所调遣。

    但师父却是一辈子的。

    “好吧,就依师弟之见,不过我们定要设法保护他老人家的安全”。

第569章 放马过来() 
接连几日以来,黄沙城中大明将士与鞑靼方面铁吉台,再次达成某种默契——守城的继续守城,佯装攻城的继续围在城外。

    只要城内的大明兵马出来,敌军便立刻退去。

    与此同时,城外十余里处那块空地往北的胡杨林中,依旧竖立着那些个大大小小的营帐,远远看去并无异常。

    可以想象,若是没有这片胡杨林的阻挡,里面该是一副多么热闹的场景:军士做苦力、将领做工头,众人轮流干活、忙的热火朝天。

    果真如仲逸所料,负责在城外打探军情的锦衣卫来报:胡杨林中有敌军推着大大的木车,将营帐运回继续向北的铁吉台大营,之后再运回来新的。

    与此同时,胡杨林四周的鞑靼军士加强了戒备,锦衣卫和英勇千户所的密探也无法靠的太近,好在可以在胡杨林四周‘监视’,知道进进出出的人数。

    “大约也就是二三百人的样子”。

    来报的锦衣卫校尉说道:“他们就在这两个军营之间来来回回的流动,应该是胡杨林中的军士去铁吉台的军营禀报军情吧”。

    至于那些运送的营帐,那名锦衣卫校尉则认为:“应该是铁吉台大营中向胡杨林的兵马运送的粮草,一千之余的人马,一天消耗几帐篷的‘吃喝之物’也是很正常的”。

    “知道了,你们继续监视打探,再有异常,立刻来报,一定要第一时间向林将军禀告,之后再到本官这里,他才是军中主将”。

    仲逸向前来复命的锦衣卫校尉说道:“此外,若是从南边北直隶方向来的人,无论军民、无论老幼,都要格外的留意,定要保护他们的安全,并立刻向林将军与本官禀报”。

    之前,仲逸已经向锦衣卫百户南栖原说过此事,他再次重复一遍。

    锦衣卫校尉领命而去,这个命令不难理解:只要是南边来的,十有八九都是大明的子民,在两军交战之际,自然是要保护的。

    自圆其说往往会发生意外,有的时候甚至会发生很大的意外:因为总是靠‘说’,在很多时候是根本靠不住的。

    铁吉台的计划很简单:挖通地道,而后在来个突袭。而最为关键的是在挖通地道之前,要进行造势。

    在兵法中,有关于‘形’和‘势’的详细论述,二者之间有着极其复杂的辩证关系,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读兵书者的体会和理解。

    很明显,铁吉台兵书读的不错。至少这一篇读的不错。

    所谓‘势’就是为了某种目的,从而为了围绕某种目的而发生的造势、营造的气氛。

    铁吉台挖地道是真的目的,而围绕挖地道所进行的城外兵马胡乱叫阵、之后再退去的假象,以及在黄沙城外十余里处的胡杨林中,安营近一千多人,说是为了当初魏申而吸取一个教训,算是勉强一个借口。

    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都是为那个真正的目的而‘造势’的。

    若是仲逸那晚没有用他的轻功一堵真相,不得不承认:铁吉台的目的几乎已经达到了,而他以这围绕这一切的‘造势’都基本是成功的。

    造势的另外一个目的,还有一层:让人误以为他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那个假象,而不是所谓的真正的目的。

    从锦衣卫校尉方才的说法及看法就能看的出来,这个假象已经成了。

    “他们就在这两个军营之间来来回回的流动,应该是胡杨林中的军士去铁吉台的军营禀报军情吧、至于帐篷中运送的那些东西,就是他们所需的粮草”。

    其实,挖地道是用不了一千多人的,但每日运送那么多的‘粮草’,显然不是一二百人的‘量’。

    除了堆满帐篷中的土外,剩下的‘土’,总得要运送啊。

    这是一个心细的计划,真正的搜肠刮肚、煞费苦心了。

    看着那名锦衣卫校尉离去,仲逸反倒踏实了:只有越来越多的人认为铁吉台的‘假象’是看上去极为合理的,铁吉台就会更加的确信:自己的计划是对的

    今日的天气不错,应该出去走走。

    自从来到漠北,仲逸还从未如此轻松过,包括当初拿下西沙城、东沙城,都没有这样的轻松过。

    若是不出城的话,城墙上的景象还是不错的:站得高,才能望的远嘛。

    师兄林宗武正在城内练兵,自从昨晚二人议定等师父来决定师父用师兄的‘水淹、火攻、歼灭敌军’后,林宗武只得派英勇千户所的军士去东北请仲姝。

    当初,仲姝临走之时,林宗武同样派出英勇千户所的十名忠勇之士前去随护,他们有固定的路线和住所之地,只要顺着图纸,一路打听下去,要找到他们不是什么难事。

    师兄间,二人分歧只是关于战事,而请师父前来,则是他们的共识。

    对林宗武而言:无论用什么目的,只要能将敌军打败,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只要那个祈盼已久的结果。

    从小到大,除了师父外,仲逸对师兄是很敬重的,但此次是例外:虽说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但即便动武,也要把握一个‘度’。

    仲逸第一次感觉自己还太年轻了:就他目前而言,还不得而知这到底是不是‘阴谋’和‘阳谋’的区分,但他似乎觉得不太可取。

    这怨不得师兄,这个道理很简单:若是换做铁吉台,他知道林宗武用挖暗道的计划,他会怎么做?他还会考虑手段吗?会考虑用水、火这样的手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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