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微微转过身,一脸的纠结:‘锦衣卫的人能量太大,若是万一被他们盯上,泄露出我们的身份,该如何解释?’。
两名男子对视一眼,却不再言语,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那你就慢慢定夺吧
“让开,锦衣卫北镇抚司查案,闲杂人等回避”。
三人正在思量,却听的楼下一声清脆的叫喊声。
锦衣卫的人到了,他们是从后门进来的。
“二楼东侧紧挨的两间房,住的是什么人?”。
数名锦衣卫校尉已把守一楼通道,向店家令道:“快,带我们上去”。
“是,各位大人”,店家哆嗦着双手,差点将钥匙掉在地上。
“你们三人,是干什么的?”。
“哐当一声”,二楼那间门被踹开,锦衣卫校尉纷纷上前,将眼前三人围住,简单一个询问。
“刷刷刷”,所有人拔刀而出。
这时,一名锦衣卫百户走上前来质问道:“你们三人?祖籍何处?为何要来福州?若是本地人,取来户册,若是外地而来,掏出路引”。
“我们,只是做些小买卖”,两名年轻男子立刻笑脸相迎,装作打开包袱的样子。
突然,一道身影腾空而起,冲破窗户,瞬间落到客栈门前一匹战马背上。
“嘶”的一声,缰绳被砍断,老者策马而逃。
“大家不必追了,将这二人拿下”。
楼上的那名锦衣卫百户一声令下,两名年轻男子立刻被制服。
窗外之事,似乎与他们无关。
“站住”。
那老者正匆匆骑马而行,却见眼前数名锦衣卫并排而立,挡住了去路。
马儿一声嘶鸣,前蹄猛收,瞬间腾空而起,几乎要双足站立。
“识相的,让开路,就你们几个,不是我对手”。
那老者竟能稳稳坐于马背之上,不慌不忙道:“咱们素不相识,还是不要大动干戈为好”。
好狂妄,简直目中无——锦衣卫。
哈哈哈
石成一阵冷笑,轻轻挥挥手,两排店铺立刻一阵异动。
刹那间,左右闪出数十道身影,有锦衣卫的,有俞大猷麾下的将士,还有福州知府衙门的差役。
毫无例外,他们人人开弓搭箭、腰跨佩刀。
“喂,本官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就凭方才那番话,锦衣卫的大牢,你是去定了”。
石成环视四周,街上还有不少百姓观望,他刻意提高嗓门、厉声喝道:“奉旨查处通倭之人,你若是再敢向前半步,老子让你碎尸万段”。
此言一出,老者有些慌了。
他下意识默默脖颈,再到脸庞,确信无纰漏。
显然,这个所谓的老者,是经过乔庄的,他的实际年龄远没有这么‘年事已高’。
这时,那名锦衣卫百户已走上起来,他望望石成,而后转身向老者大声说道:“锦衣卫的服饰,没看到吗?你这是意图谋反、其罪当诛”。
一个颤抖,老者乖乖下马。
不是很牛掰嘛,看来,也不过如此。
“诸位大人,草民只是一时冲动,顶撞了各位大人,还请各位大人恕罪”。
逃是逃不掉了,老者立刻换了一副嘴脸:“都怪那个张屠夫,不就是欠了他半年的猪肉钱嘛,还以为是他报官了呢,误会。误会”。
“误会?”。
石成冷冷一笑:“到了大牢,你若是找不出那个张屠夫,就屠了你”。
第462章 等这一天很久了()
傍晚,驻军大营。
营中灯火明亮、一片欢庆,将士们围坐一团,举杯同庆。
此次抗倭大捷,岂能不大快人心?
今晚,可以饮酒。
“兄弟们,此次抗倭,我大明将士完胜倭贼,歼敌四万之余,值得庆贺”。
营中一块木台之上,俞大猷高举酒碗,大声说道:“从今日起,我们连庆三日,换防下来的将士,可开怀痛饮、一醉方休”。
“好”,台下再次一阵欢呼。
对大多数将士而言,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当然,连庆三日,绝非所有驻军连醉三日。
俞大猷将所有人马分为三部:一部人马照常在海岸一带巡查、布防,丝毫不松懈,一如往常严守关口。一部人马休整工事,连同兵器、战马、弓箭、船只。
当然,还有被损毁的炮台,急需重新修筑、加固。
而第三部人马,也就是此次抗倭出力最大、消耗最重的,今晚留守大营,一醉方休。
三部人马轮流、交替部署、防守,便可做到:海岸一带防守依旧严密,兵器、炮台重修依旧进行。
换防下来的将士,举杯痛饮,自然就无所顾忌了。
如此,便是连庆三日,所有的人都能真正痛饮一杯庆功酒。
居安思危、有备无患也
主帅营房,议事。
俞大猷、戚继光、林宗武、石成、仲逸,及其他部分将领。
“此次抗倭大捷,本将明日就上奏章,向朝廷奏明战况实情,为诸位请功,为所有将士们请功”。
俞大猷笑道:“在朝廷旨意没有下来之前,诸位还得继续在福建留守啊”。
这是朝廷的规制,自然无人异议。
在坐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有单独向朝廷上奏的权利,只是抗倭大捷为大家共同奋战的结果,还得一个所有人联名的奏章。
既然是联名上奏,署名之人自然都要说说自己的看法了。
参与此次抗倭的,除俞大猷本部外,还有从浙江来的戚家军,从京城来的英勇千户所、锦衣卫北镇抚司。
就个人而言,还有翰林院侍读、监军协理仲逸。
如今战事结束,仅是调动各路人马、赏罚军中将士两项,就颇为棘手,没有朝廷旨意,是断断不行的。
看来,没个十天半月的,旨意是下不来。
如此也好,来福建这段时日,只顾着与倭贼对决,也该轻松几日了。
长途跋涉的,来一趟不容易。
众人说笑之际,戚继光特意提到两个人的名字,一是张大奎,一个是陶朔,要单独为他们二人请功。
张大奎本就是俞大猷麾下的一名小旗,按照军功奖赏即可,一出苦肉计,为倭贼‘带路’,最终在乌龙岭上‘骂阵’,多次涉险,身负重伤,这份功劳,理应归他。
“至于这个小桃子,就是陶家庄的陶朔,他家并非军户,不过他这次功劳确实不小”。
戚继光满意的笑道:“当初,那条从凤凰山通往南山的密道,就是他发现的,引流周围水源到大水库、东桥安放炸药,这小子也出力不小”。
众人纷纷点头,陶朔的功劳也是有目共睹:若非那条密道,戚家军很难轻而易举绕到倭贼主力身后,且还不被倭贼察觉。
当然,至于陶朔到底是怎么发现那条密道的,只能说他的运气好了极点。
“关于这个陶朔,我们就以协助战事有功,军民联合抗倭,向朝廷请功?如何?”。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俞大猷的赞同:“就这么办,这小子有胆识,人也机灵,是块好料,就是从了军,也能派上用场”。
众人一致好评,若是这番话让陶朔的老爹陶老头知道,该有多么的欣慰?
谁说只有读书中榜这一条路可走?换个思路,换一种活法,或许更出彩。
除俞大猷与戚继光各部外,剩下的,自然是英勇千户所和锦衣卫北镇抚司了。
林宗武与石成这两位千户,都是从京城而来,甚至于都是由皇帝直接指派,只需如实奏明他们在抗倭战事中的实情即可。
关于对他们的封赏,自然还是由皇帝亲自下旨了。
“来,大家再干了这一碗”。
俞大猷提议,众人一饮而尽。
“要我说,此次抗倭,年纪最小、功劳最大的,当属我们翰林院的侍读、监军协理——仲大人了”。
俞大猷与戚继光笑道:“我们的大军师啊”。
二位将军如此一说,身为仲逸师兄的林宗武、与仲逸有生死之交的石成,自然不会有半点异议。
石成更是打趣道:“翰林院仲侍读,诱敌深入、双重炮台、可攻可守;炸东桥、水库决堤;凤凰山、密道伏兵;乌龙岭、前后夹击”。
林宗武也补充了一句:“海岸边,倭船,炸一条、留一条,借尸还魂”。
仲逸急忙上前制止:“石千户、林千户,你们都赶上桥头说书的了”。
哈哈哈
说归说,笑归笑,正事却不能含糊。
仲逸起身而立,毕恭毕敬举杯道:“二位将军所言,下官实不敢当,承蒙诸位不弃,采纳建议,初涉军务,难免有疏漏,下官绝不言功,只为抗倭出份力”。
末了,他特意说道:“向朝廷的奏章之中,下官自会禀明,只说与监军协理有关的差事”。
仲逸此言,绝非自谦:尽管之前多番部署,但最后倭贼登岸之时,突然分兵两处,小北口的井上三郎,若没有俞大猷的当机立断,后果不堪设想。
而戚继光在得知浙江有小股倭贼扰乱时,立刻提出佯装北上浙江助战,给戚家军一个出走大营的合适理由,在乌龙岭一战中,将士的骁勇才是制胜关键所在。
而对于此次部署,大胆采用仲逸的建议,是俞大猷与戚继光过人的胆识、胸怀,更是多次权衡的结果。
对二位德高望重的将军,作为晚辈的仲逸,是由衷钦佩的。
对师兄与石成的鼎力相助,就更不用说了。
这一杯,先干为敬。
与有肝胆者共事,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出了营帐,林宗武与仲逸、石成道别,回了英勇千户所的驻地。
他的心里很清楚,至少在明面上,他们二人是绝不能以师兄弟相称的。
“仲兄弟,那个人,抓到了”。
石成特意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自信满满的向仲逸说道:“我敢保证,关于兵书的流言,绝对是这三人干的好事”。
“三人?”。
仲逸脱口而出,却又不由得加了一句:“怎么才三人?三个人竟能将消息传得这么快?”。
石成微微摇摇头,有些醉意道:“那,我就不知道的了,反正我的任务是:查办通倭之人,剩下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他饶有兴致的说道:“要不,现在就去审审他们?那个老头,简直狂妄的不行,竟敢对锦衣卫不敬”。
仲逸摆摆手,一脸的疲惫状:“不急,我们还要等朝廷的旨意,有的是时间,先歇息吧”。
天空一轮明月升起,一如往日的皎洁
第463章 难得半天闲()
次日午后,驻军大营。
俞大猷与戚继光带着各自属下,正忙于海岸一带巡查与修筑新的炮台两项军务,留守在大营的将士则负责休整兵器、战甲、马匹、粮草等。
倭贼早已退去,但军中并无懈怠之情,时刻备战、立足于随时能战,才是良将所为。
英勇千户所驻地,林宗武准备练兵,一如京城那般,对他们而言,此次与倭贼交战,既是任务,也是机会。
“兄弟们,此次抗倭,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倭贼的作战手法只有一个字‘杀’,而我大明的将士,则要懂得文韬与武略共存、忠勇与智慧并举,既要‘能战’,更要‘巧战’,这才是英勇千户所”。
一块硕大的空地,林宗武稳稳立于中间的木台之上,一如当年在校场比武,每次练兵,如同实战。
末了,他特意提到:“此次抗倭,兄弟们皆与倭贼交过手,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日后再遇到倭贼,该怎么出手,想必就不要我再重复了吧?”。
一番训话之后,英勇千户所副千户谭辽上前一步:“弟兄们,朝廷让我们回京的旨意还没有下来,千户大人决定:从即日起,一如往常操练,任何人不得懈怠”。
“得令”。
众将士一阵高呼,片刻之后,空地地上,摆开阵势。
“杀”。
武将备战自不用说,然而对于文官而言,大战之后,则消停了许多。
仲逸起的很晚,当然醒来的也晚了些,只是睁开双眼后,他一个人还懒懒的躺在铺上,看着营外的日头渐渐升高,就是不愿动弹。
抗倭大捷了,但眼下还有两件事亟待解决。
身为严士蕃的重要幕僚,罗龙文掌握严家的秘密太多,而此人被锦衣卫北镇抚司秘密抓捕之后,一直由石成监管,如不出意外,他必定会被带到京城。
这些日子以来,严士蕃没有派人来解救他,或是因路途遥远,罗龙文又是被锦衣卫的人抓捕,他严士蕃也不好轻易插手,弄不好很快就会引火上身。
当然,锦衣卫办差向来隐蔽,或许,罗龙文被秘密抓捕的消息还并未传开,外人无从知晓,但这期间并不排除严士蕃派人去找过他。
此刻,他们远在东南福建一带,严家势力再大,毕竟还是有个范围的。
一旦将罗龙文押到京城,无论严嵩还是严士蕃,必定会设法周旋,若是说将罗龙文从锦衣卫的诏狱的营救出去,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不过严家势力盘根错节,要见到罗龙文,或是通过其他人向他递个话,还是可以做到。
如此一来,就不能排除一种可能:罗龙文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担下来,无论与严家有关的,还是通倭的。
当然,前提是他能够担下来的,他无法担下的,则完全可以说一句:“此事,我不知道,该说的我都已经招供了”。
若果真如此,通过罗龙文来引出严士蕃的计划,便会落空。
严氏父子皆在京城,而京城上下对此事是何看法,就不得而知了。
比如裕王殿下、比如徐阶、高拱等,他们是否也有意借此次通倭之事来扳倒严氏,就不得而知。
仲逸仔细回想着,他在穿越的那段时间,所了解到东西:严士蕃是怎么死的,严嵩是怎么死的?
即便知道这个结果,仲逸还是想通过自己的方法将严士蕃除掉,至少,自己能在其中起到一个特殊的作用。
毕竟,追踪严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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