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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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 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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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越查越不对劲儿,刚查出一点眉目,便没了下文,而且之前查出的那些证据,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势下,渐渐的消失了。

    “若非赵谨与严磬的能量太大,便是他们身后之人神通广大”。

    樊文予不由的说道:“这事儿,说来也怪,就像是有人在背后跟着我一样,做什么事儿,都有人盯着”。

    身为刑部郎中,樊文予从刑部照磨、主事步步走来,当初在蠡县做知县时,他也时常断案,多年历练,对刑名之事颇为熟知,绝非一般人可左右。

    能让这位樊大人如此被动,已足以窥见此事背后复杂之处。

    “先不说这个,好消息呢?”,仲逸笑道:‘说来听听,或许那个坏消息还有转机呢’。

    呵呵,转机暂且不论,不过,二者还似乎真有关系。

    见仲逸不再纠结于兵部之事,樊文予也顺着新话题说道:“据听说,咱们这位李序南知府大人,快要回京啦”。

    一听此言,仲逸便拉着樊文予向外走去:‘好,就冲这两个消息,就够喝一顿大酒了,这便去你府上’。

    喝酒之人,品酒之人,一旦细论起来,讲究就多了:酒要好,酒具要好,周围的环境也要好,大酒楼自然要比小酒馆有感觉。

    当然,所有的这些讲究一旦和谈事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谈事,只要事足够大,或足有意思,喝什么酒,反倒是其次了。

    “每人一坛,干完为止。为兄最近确实不太如意,还请仲老弟指点一二”。

    来到樊府,樊文予便吩咐下人将酒菜端了上来。

    显然,他早有准备请仲逸来府上了,且不仅仅是因为户部郎中赵谨、兵部郎中严磬之事。

    “贤弟啊,为兄在刑部干了这么多年,仅是尚书大人就换了两个,左右侍郎就更不用说,无论之前的照磨所,还是后来的刑部主事,干的还算顺心”。

    连干三杯后,樊文予开始自斟自饮起来,那种借酒消愁的感觉顿时再现:“也不知道到底所谓何故,这段时间以来,孙侍郎处处为难我,差事办的好,要挨训,办的不好,就更不用说了”。

    樊文予自言自语,絮絮叨叨说着,仲逸听了半天,总算是听出一些眉目:无非就是那位姓孙的刑部侍郎与他过不去,起初,还是以差事为由头,后来也就成了私事了。

    樊文予虽贵为五品郎中,在他人眼里那也绝对是个厉害的角色,但同在刑部,又是在三品侍郎大人面前,自然就差了许多。

    “在衙门中做事,凡事都有个前因后果,都是同僚,即便处不来,场面上的事儿还是要维持,断断没有到处得罪人的做法”。

    突然,仲逸猛地放下酒碗,重重在桌上拍了几下:“莫非?此事与李序南有关?是户部那个叫赵谨的郎中搞的鬼?”。

    末了,他补充一句:‘樊大哥,你不要忘了,这些人背后通着兵部、后军都督府,在刑部也有靠山,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第404章 僵局(上)() 
夜色深深,月光高高,樊府大院里,樊文予与仲逸正说着眼下烦心的事儿,也是棘手之事。

    李序南身为户部六品主事,因五品户部郎中赵谨的刁难,他又挡了某些人的财路,最后被逼到西北榆林府,尽管如今做了五品临时知府,但这绝非他的初衷。

    为了替李序南扫清障碍,他们三人合计联手秘查户部郎中赵谨勾结兵部郎中严磬,连同身为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从一品的戎一昶等人,借扩军备、校场操练,而中饱私囊。

    户部拨银,都督府、兵部用于扩充军备,兵器、战甲、马匹等采购与改良,以次充好、蒙混过关,造价三两银子兵器,报五两银子,中间的差价便是一笔相当大的数目。

    原本以为只要查出户部赵谨、兵部严磬,便可搬掉挡在李序南面前的障碍,朝廷给他在西北的时间是一年,一年之后,他就可以再次回到户部。

    如此,三人就如同当初在蠡县时,一起在京城办差。

    这下可好,赵谨与严磬没有扳倒,戎一昶还没有露面,樊文予就查不下去了。

    刑部侍郎为难刑部郎中,除因为李序南的案子,樊文予还真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这位上司了。

    仲逸的提醒,更让他坚定这一点:定是戎一昶在背后搞的鬼。

    至于他与这位刑部侍郎是何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事已至此,即便没李序南,樊文予此刻在刑部的处境,也将变得更加艰难。

    喝着酒,说这话,樊文予确信自己没有喝醉:“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如今不比当初在蠡县。刑部、户部、翰林院,我兄弟三人在各自衙门里虽不能一言九鼎,但绝非摆设”。

    仲逸只顾低头饮酒,不由浅浅一笑:‘樊兄所言有理,但似乎有些为时尚早,再过十年,我们三人或许也无法做到在各自的衙门一言九鼎’。

    “依贤弟之意,我们就这样听之任之?任人欺凌?”。

    樊文予一脸的不甘心:“赶明儿个,把我也逼出刑部,你也离开翰林院?那个时候就晚了”。

    从蠡县知县到如今的刑部郎中,樊文予的性子还是急了点。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

    为二人缓缓倒酒,不时的劝说樊文予几句,仲逸远没有他那样悲观:“戎一昶我们暂时动不了,不过赵谨与严磬,未必就不可以除掉”。

    除掉赵、严二人,需要一个时机,而戎一昶之所以要暂时留着,则为撕开他身后那张巨网。

    这么一说,樊文予立刻来了兴致:“贤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快说,为兄真的等不及了”。

    从蠡县县衙到京城,每每遇到大事,樊文予已习惯找仲逸商议,更习惯听从他的建议。

    “此事,还请樊兄稍安勿躁,待时机成熟,兄弟定给你出这口恶气”。

    仲逸举杯提议:‘先干了这杯,今朝有酒今朝醉’。

    “为兄记住你这句话了,等那个‘时机’到来时,千万不要忘了告诉我一声,需要做什么,尽管言声”,樊文予脸红扑扑的,这番说的可爱极了。

    次日上午,仲逸正与翰林院的同僚闲聊着,却被掌院学士唤去,说是圣上来了旨意:皇帝召集众臣议事,要翰林院派人来做记录。

    侍诏本就是翰林院职责之一,不过能点明由他前往,确实机会难得。匆匆一番收拾之后,仲逸便匆匆随着传旨太监进宫面圣。

    来人虽未说皇帝召集众臣所议何事,但在去的路上,仲逸还是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除了眼下东南沿海抗倭,还有什么能令朝中文武如此兴师动众?

    众人早已候在那里,朱厚熜不由的打个哈欠,仲逸看他似乎有些疲惫,或是因日连以来抗倭战事劳心伤神所致,亦或是丹药服用太多,损伤了身体。

    丹药也是药,是药三分毒,长期服用,必伤元气。

    “你们说说看,之前,戚继光所率之部能所向披靡、攻无不克,为何这两万援兵到来后,反问战斗力减弱?甚至还有败退的迹象?”。

    朱厚熜确实不解,战报上说的清清楚楚:“倭贼新增加五千左右的兵力,攻势更猛,而战事却丝毫没有因为朝廷援军的到来而扭转,甚至一度不如之前”。

    对此,前军和左军都督府的人,很快站了出来:“敌军增加兵力,无论兵器、战斗力,都有所提高。这些倭贼都是才登陆靠岸,之前并未参战,而戚继光部所有将士皆因连日以来征战而有所疲惫,故此,局势才有所扭转”。

    至于那新来的两万多援军,他们给出的理由竟是:“这些人大多未参与过真正的抗倭之战,对当地地形也不太熟悉,一路快马加鞭,几乎昼夜不停,已是人困马乏”。

    还有一点,颇为奇怪,甚至说有些牵强:朝廷抽调的两万精兵,原本就不是戚继光的部下,如今皆由戚继光一人统领,将士之间还有一个熟悉的过程,双方难免有配合不到位的现象。

    兵部的人虽未将话挑明,但意思与都督府大致相同。

    总之,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意外,他们都是有理由的,而且这个理由听上去‘颇为有理’。

    这种场合议事,只要领头之人站出来说话,其他人都会顺着这个人的意思来说,很难听到另外的声音。

    显然,皇帝朱厚熜要的不是这个‘声音’。

    这样就尴尬了:说的人都几乎是同一种声音,否则就要引火自身,听的人去不喜欢这样的声音。

    “翰林院的,仲侍读,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厚熜不由得将脸朝这边迈过来:‘有的时候,也可以听听年轻人的声音嘛,更何况翰林院本就有为朝廷献策的职责的嘛’。

    “是是是,圣上英明”,此言一出,堂下文武众臣立刻点头,纷纷赞许。

    好不容易有个顶雷的出来,其他人都巴不得呢:说对了,大家皆大欢喜,皇帝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岂不是更加印证了他们之前的话是对的?

    如果说错了,呵呵,你自己看着办,祸从口出,谁嘴里说出来的,就要最后引祸到自身。

    仲逸心中暗暗嘀咕:这哪里是来做记录?分明就是来平衡双方僵局的嘛

第405章 僵局(下)() 
“方才几位大人所说,下官实不敢苟同”。

    既然皇帝都发话了,仲逸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不过,他所说的,却不是之前的那同一种‘声音’。

    “新调集的两万援军都是精兵,且他们本就在江浙一带,岂能不熟悉当地地形?都精兵了,仅一路骑行赶来,就疲惫的不行了?”。

    简直是笑话,仲逸有些不屑道:‘戚将军统兵多年、御下有方,如今两军阵前对峙,奉旨前来的两万援军归他统领,将士之间竟然还要一个熟悉的过程?这说法着实荒唐’。

    不可思议:兵法有云‘兵贵神速’,等他们都适应这个过程了,敌军恐怕占领整东南了吧?

    仲逸实在不屑与这些人为伍:一群连马都不会骑的人,更不要说亲临战场了,却在这里大放厥词,说起抗倭将士的不是。

    更奇葩的是:这些人的脾气还真不小。

    “你,万岁让你说东南战事,你却诋毁重臣,一个小小的翰林院六品侍读,竟敢如此出言不逊?真是无法无天”。

    兵部的左侍郎立刻站不住了:‘东南战事,关乎我大明的社稷安危,你竟如此浅薄,当成天桥说书,随意指责朝中重臣,说文武大臣的不是,说圣上的不是’。

    真是阴险小人,他这是要将仲逸孤立起来:得罪了朝中文武,连带着把皇帝也说进去。

    朱厚熜低头盘着手中珠串,既没有说仲逸的出言不逊,也似乎不同意兵部的人所说。

    好兆头。

    “王侍郎,翰林院怎么了?六品侍读怎么了?如今的内阁、六部当中,有多少大人就是出自翰林院?恐怕就连我这个侍读的差事,都有不少重臣做过吧?诸位大人当中,恐怕就有吧”。

    平日里早就看不惯这些倚老卖老、又无才无德之人,今日有皇帝撑腰,仲逸决定出出这口恶气。

    底下一阵唏嘘,有人连连摇头,有人微微叹气,仲逸则不予理会,继续他的声音:“与各位大人比,仲某确实位卑言轻,但朝中议事,就事论事,说出自己心中之想,怎么就是浅薄了?”。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下官何时说圣上的不是?说各位大人的不是?’。

    此言一出,底下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这个,听说了吗?他就是礼部尚书袁大人的女婿”,底下这一阵嘀咕,竟然说到袁炜头上。

    今日所议之事是东南的战事,礼部的人并未前来,不过袁炜的大名还是有人惦记着。

    礼部尚书的女婿怎么了?今日要拿你们开刀的是皇帝朱厚熜。

    哼,仲逸心中不由暗暗发笑:在这里装疯卖傻,怕是找错地方了。

    “仲爱卿,那你倒是说说,此事当如何破解?”,朱厚熜显然没有耐心再听这些聒噪之言了。

    咳咳,仲逸立刻收起有些异样的脸色,一本正经道:“微臣以为:戚将军统兵有方、征战有功,这是有目共睹的,此前,将士们连日抗倭,疲惫是在所难免,后来的两万援军,并未发挥出应有的作用,问题不在戚将军,更不是将士间不熟悉”。

    仲逸拜道:‘方才微臣听军报所说,应是将士们兵器装备或粮草供给出了差错,从而士气失落,虽有戚将军力挽狂澜,但如今谣言四起,军中难免人心浮躁,旷日持久,势必会大大降低战斗力’。

    如此一说,绝非仲逸推测,更不是听所谓的军报所说。

    师兄林宗武已派人送来当地的战事实情,他在来信中说的很清楚:兵器装备与粮饷两项,才是当务之急。

    东南沿海一带,收成也好不到那里,海禁之后,无法自由出海,当地百姓日子过得不好,偏偏倭寇不消停,当地驻军又要迎战,又要备战,筹集粮草就是难上艰难。

    按师兄林宗武所说,戚继光所率之部,因常年参战、备战,名气颇大,影响甚巨,他们的兵器、战甲,甚至于马匹,都绝不敢有人动手脚。

    这个道理很简单:无人敢对戚继光所率之部动心思,即便装备、钱粮一时难供应,但绝不会有人敢在兵器、战甲、马匹上做手脚。

    一旦被发现,莫说朝廷,当地百姓每人一口吐沫,也能将人淹死。

    事出突然,又是临时抽调,此次奉命前来的援军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的兵器、装备,显然有人动了手脚。

    胆大妄为,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仲逸向皇帝禀道:“微臣建议,派人到浙江布政使司核查实情,如此,既能安抚军心,更能查出实情,当前形势,才能真正扭转”。

    此言一出,底下立刻一片安静,再无人敢多说一句,仿佛只要有人站出来接过这个话茬,就接过了这个差事。

    差事不好当,尤其像这种出力不讨好,还要得罪人的差事,谁也不愿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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