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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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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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她累计花了二百两银子,向街上一个江湖术士学了些:女扮男装的‘乔庄’之术。

    或许是那个江湖术士,从未见到过这么多的银子,良心发现,倾力相教,虽说没有达到‘易容’的境界,但一般场合,还是能以假乱真的。

    于是乎,袁若筠仔细观察每个男子的言行举止:乔庄是外形,言行才是神似,形似加神似……就更像了。

    有了这身本事,她便渐渐从府中溜到街上,捉弄小摊商贩、刁难店家小二,尽管不停闯祸,但都是‘小祸’,都能搞定。

    为何?她前面闯祸,下人们在后面给人家塞银子。

    实在不行,还有巡街官差的相助。

    于是,就有了酒楼二人偶遇斗嘴…那一幕。

    所谓一物降一物,直到有一天,目无一切的袁若筠遇到了仲逸。

    论斗嘴,不到三个回合,袁若筠便败了下来;山道赛马,输了不说,还是仲逸救她一命。至于文采,那个时候,仲逸还未入仕,自然不会学究般老套。

    当然,用一个女人的眼看男人:仪表堂堂是永远不会少的。

    而这一切,仲逸无疑都是具备的。

    出身名门,无论多么纨绔、刁蛮,总归是见过大世面的,袁若筠也不例外。

    起初,与仲逸接触,袁若筠自是做过一番思量的:只要在京城就不怕。毕竟当时,仲逸只是个来京的小老百姓一个。

    不久以后,他们二人便有了:若一当铺。

    从内心而言,仲逸对袁若筠是十分感激的:若没有她,自己就开不了若一当铺,甚至于后来在翰林院的一切,都要改写。

    若说袁若筠对仲逸情有独钟,是因在袁府不会遇到:像他这样的人,而仲逸对袁若筠呢?

    出身名门、天生丽质,虽刁蛮任性些,但心底善良。见过世面,虽谈不上聪慧,但绝对明智。

    二人时常还能玩笑打闹一番,活泼异常。

    试问,这样的女子,能有几人能拒?

    仲逸也不例外,他也有七情六欲。

    但是,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法而已:礼部侍郎门槛太高,不是一般的高。

    此外,还有洛儿,还有师姐。还有他远未完成的宏图大愿、不可预的艰险万难

    夜色,仲府。

    仲逸决定向师姐说出:心中之事。

    “难怪你心事重重,原来是因此事”。

    仲逸说出与袁炜的对话后,仲姝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你与筠儿相识多年,交往颇多,袁炜此举,并不为奇。

    在她看来:袁炜更多是一种试探,或许,他已掌握一些仲逸与袁若筠来往的情况,但这绝不是袁若筠的意思。

    道理很简单,若袁炜向袁若筠说起过此事,以袁若筠的秉性,她早就将这个消息告知仲逸:在她看来,相比仲逸,袁炜才更有可能是那个反对之人。

    既是试探,就非最终定局。因此,袁炜才刻意强调‘假如’二字。

    当然,他所说的让袁若筠去山东济南府的事,也是一种试探。

    仲逸叹道:“都是我耽误了她,想必袁大人定将筠儿屡次相亲失败,都归罪于我了”。

    早知如此,就不开若一当铺,即便开了,也不能频繁往来。否则,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既是要断,迟断不如早断,过阵子就会好,以袁大人的名望,定能替她找到如意郎君”。

    仲逸甚至想到:即便是袁炜,日后在朝中不能再给予关照,他也认了。

    只要袁若筠好,一切都好。

    同为凌云山出身,仲姝自不会像常人那般,去安慰自己的师弟:说些不痛不痒、言语切切之类的废话。

    “在凌云山时,师父经常提到:因缘所致、非人力可为,若刻意为之,则结果难料”。

    仲姝面如止水,一如既往:“筠儿的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她也曾坦露过,袁炜也勉强同意,你何不就答应了呢?”。

    袁若筠的脾气秉性无人不知:她认定的事儿,岂会轻易改变?

    又有谁能令其改变?

    仲逸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只是与她斗斗嘴、说说笑而已,真无其他非分之想,真没有”。

    在师姐面前,仲逸实在不想犯第二次错了。

    第一次犯错,是因为宋洛儿。

    “斗斗嘴?说笑?见面像仇人,不见面又念着对方。合伙开当铺,却都想着给对方银子。你外出回京,总少不了她礼物,不要金、不要银,却要一对鸳鸯配饰”。

    仲姝笑道:“这对欢喜冤家,比整日甜言蜜语更”。

    “师姐,你别说”,仲逸急忙制止。

    仲姝却意犹未尽:“说是师徒,一口一个筠儿叫着。而且袁若筠主动让这么叫。否则,她还不许”。

    仲逸沉默了

    收起笑意,仲姝却语出惊人:“如你方才所说,袁炜的意思是让你休了洛儿,或者,让她做小。毕竟,没有让礼部侍郎家大小姐做妾的道理吧?”。

    师姐果真心思缜密。当初,袁炜那句:“我是说假如,至于其他的事儿,还可以设法周旋”。

    很明显,这个‘周旋’,就是师姐方才说的:“妻妾”或“休妻”之事。

    毕竟是礼部侍郎,难以启齿之事,能说的如此巧妙,足见水平之高。

    “师姐,此事莫再提,眼下朝中局势不明,筠儿跟了我,结果更难料”。

    有师姐点拨,仲逸终于拿定主意:“洛儿就是洛儿,姝儿就是姝儿,永不会变。筠儿的事儿,就此翻过”。

    他知道:对袁若筠来说,这也似乎是最好的结局。

    “成婚、生儿育女,然后继续为子女成婚,再生儿育女。人伦之情,无可厚非,但若将此作为毕生所愿,则未免过也”。

    仲姝道出心中所想:“我心有郎君,郎君无须日日陪。此郎君,无须拜天、拜地、拜高堂,独一无二”。

    末了,她叹道:“男人三妻四妾,历朝历代、屡见不鲜,如祖制般天经地义。武曌有心破此制,奈何大周之后,依旧天下归李唐”。

    “无论洛儿,筠儿,师姐无怨。能助师父完成兵书、广纳弟子,才是毕生所愿”。

    谋者谋事,对仲姝而言,她不止一次想过此事。

    “师姐所愿,亦是我所愿”。

    仲逸起身而立,轻松许多:“师姐,我要饮酒,大醉一场”。

    仲姝双手抱拳,一本正经:“遵命,师姐陪饮”。

第329章 兄弟暂别() 
京城,户部。

    自从到了翰林院,这是仲逸第二次来户部。

    因李序南要即将去陕西布政司榆林府赴任,作为昔日蠡县的同僚,樊文予和仲逸,总归是要过来看看的。

    朝廷的旨意是李序南做榆林府五品同知,但在户部同僚这里,还是称呼他为六品主事。

    当然,私下里关系比较熟悉的,还是偶尔开开玩笑。

    “樊兄,仲老弟,李某将远西北,恐怕日后不能再陪二位兄弟把酒言欢,若有机会,你们来榆林府,倒是可以品品西北特色”。

    李序南似乎有些伤感,在他看来:虽然从户部六品主事升为五品知府同知,但此次调动并非正常调动,从上次库银差额的一千两银子来看,定是兵部郎中严磬、户部郎中赵谨所为。

    至于他们身后的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戎一昶,一向以文采见长、处事谨慎的李序南,目前还不得而知。

    三人见面,自不是为简单客套几句,相互间都有嘱咐。

    首先,眼下最为关键的,还是李序南的安危。

    正如仲逸上次思量:西北偏远,一年的时间中,会发生很多的事情:比如李序南办差出了差错,或者他遇到什么意外。

    若是这样,李序南在榆林府的结果无非两个:一年之后,他再也回不到京城,或许,可能会贬职。

    当然,还有一个结果:他被人暗杀了。

    “李兄,我与樊兄已通过刑部与翰林院的关系,向陕西布政使司和榆林知府衙门的一些人打过招呼,到时会有人照应你”。

    说着,仲逸示意樊文予将这些人的名单交给李序南。

    “知道了,到西北后,我会留意的”。

    说完,李序南将名单揣到衣袖中。

    仲逸继续道:“还有罗英这小子,是县衙差役出身,虽在京城若一当铺干了这么长时间,一说到差事,还是蠢蠢欲动”。

    “差事?”,李序南不解到:“罗英在蠡县你的差役身份,已由他的兄弟接任。况且,榆林府远在西北,他去办什么差事?”。

    哈哈

    樊文予笑道:“我的李老弟,仲老弟是说:罗英陪你一起去陕西榆林府,作为你的随从,有什么变故,也可以照应”。

    李序南略略沉思道:“这样不妥吧?我就不信,堂堂朝廷命官,真有人敢如此大胆?”。

    “大胆?你忘了,前些日子那一千两的银子,是怎么回事?这些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李序南,还是文人气息浓了点。

    “李兄,此事,莫要推辞,非但罗英要去,过些日子,兄弟我也有可能要去榆林府,此事,我已向樊兄说过了”。

    仲逸对二人说道:“现在就等裕王殿下说句话了,我最近在王府做侍读,要殿下点头才行”。

    “好好好,只要你这个翰林院的小诸葛去,我便不再多言,让罗英来我府上,议议此事就行”。

    李序南如释重负,如同吃了定心丸:“果真是应了那句话:无兄弟,不远征”。

    李序南的事儿就此说定,但他离京前,同样有事交代。

    “户部这边有些账目,以我的职权,只能调到一部分,此处人多眼杂,到晚上,我们到府上再详谈”。

    李序南向外望望,刻意压低声音:“事关前些日子那批兵器、校场、战马等,户部拨银的一些细节”。

    这事办的不错。

    晚饭之后,樊文予和仲逸去李序南府上,三人就户部之事,再次商议一番。

    但从李序南所掌握情况来看:只能得知户部向兵部拨放的银两,只是兵部如何花销这笔银子,目前还不得而知。

    此外,兵部与都督府,是否按照朝廷规制来完成这批兵器、马匹的采购,中间有何猫腻,目前同样不知。

    朝廷将这项差事才分发下去,目前还在进行中。

    三人就此商定:先设法继续盯住此事,至于下一步,只能见机行事,完工核查之时,再做最后定夺。

    如此,也是几个月后的事了。

    三人当中,樊文予在刑部,李序南也从之前的户部,调往地方知府衙门,而仲逸则在翰林院,谁也无法直接插手:兵部与都督府的事儿。

    只能从长计议了。

    “我明日便到王府向裕王殿下请示,朝廷这边,有袁侍郎周旋,但愿能尽快得到准许”。

    仲逸上前向李序南安慰道:“只要办妥,兄弟我即刻来榆林府,到时,我们二人再做一番事业”。

    樊文予在一旁打趣道:“你们尽管去,反正也就一年半载的事儿,京城这边,有我照应着”。

    次日,仲逸如期去往裕王府,辗转半天,才说起去榆林府之事。

    “仲侍读,果真与众不同,一个翰林,偏要去西北榆林府”。

    朱载垕不解道:“既是为了解民情,又为何要单单选榆林府呢?”。

    或许,这是裕王的一句无心之言。

    也或许是他:另有所指。

    严士蕃插手榆林府煤矿之事,以裕王的能量与人脉,想必早有耳闻。

    对仲逸来说,他基本不用担心这一点:裕王对严氏把持朝政,极为不满,这在朝中已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在裕王府做侍读,仲逸自是要向朱载垕说的,瞒是瞒不住的,不过,即便如此,裕王是不会从中作梗的:他巴不得有人将严氏连根拔起。

    随意一问,自然也要随意一答了。

    “启禀殿下,榆林府北邻鞑靼部,两地气候与水土也更相似些,对于了解鞑靼军作战,或许有用”。

    仲逸一脸游山玩水的姿态:“况且,下官从小到大,还未去过榆林府呢,顺便也长长见识”。

    既是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好,这个忙,本王帮你”。

    朱载垕笑道:“本王自会向父皇说明,只是你回京后,还得继续做王府的侍读。到时,也讲讲在榆林府的所见所闻”。

    太好了,要的就是这句话。

    从王府出来后,仲逸去往若一当铺。

    他向罗英交代:随李序南一起去西北榆林府,行程李序南已安排妥当。

    当铺地事儿,还是由老姜头打理,有地瓜在一旁协助,再雇个伙计,也能忙的过来。

    仲姝也早已上街而去,特意为回乡所需备些礼品。

    他们商定:二人同行回凌云山,之后仲逸回扬州。返程时,再从凌云山一起启程、回京。

    此次离京,除与家人团圆外,还有要事:向师父凌云子请教眼下局势,求他老人家指点迷津。

    对仲逸而言,这都是他之前安排好的,眼下也只是正常行事而已,并无任何异常。

    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便是袁若筠了。

    自从上次被袁炜一番试探之后,再也没有了袁若筠的消息、

    不用说袁炜定是吩咐下人将她看管在府中,二人日后怕是再难见了。

    认识一个人或许很容易,但要忘掉一个特别的人,或许,就没那么容易了。

    尽管仲逸已铁了心:不再与袁若筠见面,但还是会时常想起她。

    那怕这种想起,更多的是一种牵挂。

    袁若筠此刻的心情如何,仲逸不得而知,但必定不会好到那里。

    他曾经想过再找袁炜谈一次,但见袁炜对此事缄口不语,便也不再说什么。

    当初,袁炜一口一个‘假如’,且还只是问问仲逸对此事的‘态度’,并未提及父母之命,更为谈到其他细节。

    此举,自是随时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如此一来,即便仲逸没有应承,袁炜也不算丢脸面,毕竟当时只有他们三人,而他也只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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