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某某文职,某某的师父是某某衙门的武职。
除此之外,再如某某三品喜好字画、某某二品擅长青词,更有某某侍郎有几房女人,某某尚书当年曾做过那么一件糗事
袁炜,如今官居礼部侍郎,领着太子宾客兼学士衔,赐一品服。他从小就有‘神童’的称号,科举又脱颖而出,加之极善青词体,又据礼部之位,故此,在文人学子中呼声颇高。
因袁炜备受嘉靖帝青睐,底下已有人对他的前程议论纷纷:袁侍郎做礼部尚书,那是指日可待。
若果真那样,礼部尚书领大学士衔理所应当,位及内阁宰辅,前途不可限量。
如同农家百姓,朝中之人也有闲话不断,不过所有话题当中:某某升职、降职、撤职,才是众人最为关切的话题。
众人对袁炜的评价褒贬不一:有说他文采出众、知人善任,做事公道,是文人之楷模、朝之重臣。
也有人则不以为然:说他一味迎合圣上,凭借青词得宠。平日里自恃清高、打压别人,尤其是比他文章写得好的人,小肚鸡肠
众口难调。
鉴于师父的关系,仲逸自不便对袁炜评价,他当初入仕很重要的一个动机:为了对付严氏,还有参与陆家庄之事的背后之人:中书舍人罗龙人,兵部郎中严磬。
后来又多了一个师父当年的仇家:后军都督府的都督同知戎一昶。
当然,这都是起初所为,在查清陆家庄之事后,深的师父教诲,仲逸早已放弃陆家一家之仇,转而弃恶扬善、心系社稷。
当初放过罗龙文一条性命,正是基于这层考虑:免得对严氏打草惊蛇,放长线钓大鱼。
否则,早就一刀结束了他的性命。
若按这层考虑,只要袁炜与严氏不是一派,则事情就变得简单许多:大家各自所属,无须交集。
若说起袁炜与师父当年的交情,只需礼节对待而已。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可眼下问题来了:若是袁炜刻意拉拢自己,当如何?
仲逸心中早就盘算:那日,袁炜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二人有些交情,今日又将自己无心之作推荐面圣,这绝非仅仅看在师父的情面上。
宦海仕途,我帮你一个忙,下次,若有事开口,让你帮忙。
能拒绝的了吗?
上了这条船,想要下去,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尤其时间越久,事情越多,交集越复杂,难免越陷越深,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思量许久,终于到了袁府门口。
“仲大人里边请,老爷与大小姐吩咐过了,大人请随小的这边过来”,袁府管家对仲逸并不陌生,只是之前称他为“仲公子”,现在一声‘大人’叫的似乎有些勉强。
但也没有坏了规矩。
果真是大户人家,仅是一个小小的称呼,连下人都拿捏的这么准。
“哎呀,师父,你可算是来了,一会见了我爹,你定要替我说几句”,才进府门,袁若筠便打发走管家,她提前为仲逸上话:“这次,你无论如何都得听我的,否则我去翰林院,将我们的事全都说出来”。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仲逸不解道:“不许胡闹”。
“呵呵,有事没事,还不是凭一张嘴?”,袁若筠坏坏一笑:“更何况是男女之间,随便怎么说,别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
“好好,依你,一切都依你”,仲逸一脸难色,急忙求饶。
第214章 相亲记(上)()
时光匆匆、往事可堪回首:相当初,樊文予从蠡县知县任上入调进京,到了刑部,仲逸作为随从。
那是他初次来京。
第一次见袁若筠时,是在京城那处酒楼,当时她还是女扮男装,有意刁难店家,理由是:酒中掺水。
仲逸看不过去,则回之以:酒水酒水,有酒便有水,无水何来酒?
当时,袁若筠不到十七岁,出身名门,自是衣食无忧,要说所虑之事,还是她的婚事。
这也一直是袁炜的心病。
一转眼,如今仲逸已从当初的‘少东家’变为翰林院的庶吉士,可袁若筠依旧没有觅得如意郎君,中间经历多次媒约,可终究没有结果。
年初以后,礼部忙完科考,袁炜便再次提起此事,谁知袁若筠依旧推三阻四、爱理不理的。
袁炜大怒,可这位袁大小姐也不是等闲之辈,父女二人再次僵局起来。
毕竟是掌上明珠,这位呼风唤雨的侍郎大人也无从下手,这才请仲逸过来。
袁炜此举有两层考虑:以他对袁若筠的了解,她这丫头与男子有些相似:对棋琴书画、胭脂水粉兴趣不大,但对武术、杂术甚至稀奇之事,反倒兴致不减。
当初凌云子来袁府时,袁若筠见过这位老者,似乎对他的神秘与非同寻常之举有些兴趣,在一次吃饭时,她曾亲口问起:凌云子有几个弟子?
作为凌云子的高徒,仲逸自然也就比一般公子哥,更入她袁大小姐的法眼。
毕竟是袁府的家事,袁炜也不想旁人指手画脚。
因入仕之事,一年多来,仲逸多次来往袁府,他对袁若筠的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加上凌云子的关系,让他出面,也算没有落到别人耳朵中。
如此煞费苦心,事实却恐怕让这位礼部侍郎失望了:袁若筠听仲逸的不假,但绝不仅仅因为‘好奇’这么简单。
“逸儿,事情的经过方才吃饭时,袁某都告诉你了”,袁炜叹口气:“筠儿此刻正在书房,你好好劝劝她,明日的相亲,她定要去,人家可是户部侍郎的公子,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千万不出岔子啊”。
户部侍郎的公子?袁炜此话不露声色,但意思分明就是:低于这个出身的,想都不要想。
话外之音,仲逸当然能品的,只是他心中暗暗盘算:袁大人完全没有必要如此费心,自己都是有婚配之人,以袁若筠的身份,岂会下嫁?
若果真那样,堂堂礼部侍郎,颜面何在?
不过也或许正是因为此,袁炜才放心让仲逸作这个劝说之人。
至少,这是原因之一。
“小姐,你多少吃一口吧,老爷吩咐过了,明日必须要早起,这不吃不喝的,晚上如何入睡?”,门外一个妇人央求着。
里屋,却没有一点声响。
此妇人是袁若筠的奶娘,从小看着袁若筠长大,在袁府多年,自然要比一般下人辈分高。
若没有这层考虑,换作一般丫鬟,恐怕早就被她们的袁大小姐轰出来了。
“仲大人,你快劝劝我家小姐吧,老爷吩咐了,我们都会配合你的”,想必妇人是听了袁炜的安排,她对仲逸并不陌生,至少脸熟。
奶娘不同于一般仆人,妇人此时对袁若筠的担心,的确并非因无法向袁炜交差,小姐的婚事,她同样着急。
“无须担心,你们只管备好饭菜即可”,仲逸上前向妇人安慰几句,而后命她们先散去。
以袁若筠的脾气:越是催她,越适得其反。
“袁大小姐,仲某可以进来吗?”,书房门口,仲逸有意提高嗓门。
此举意在彰显他与袁若筠并不熟,身在袁府,也算是一种礼节吧。
里屋:依旧没有回音。
这也是仲逸意料之中的。
轻轻推开书房门,只见袁若筠正懒懒的坐在木椅之上,桌前一张大白纸铺开,她手中捏着一支毛笔,似乎在画着什么。
仲逸并未着急上前,更未主动搭讪,他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书房中摆放不少书册,他随手便翻起一本来。
沉默中
“是我爹叫你来的吧?”,才一会的功夫,袁若筠便放下手中之笔,默默的望着仲逸。
以她的性子,能憋住这么的时间不说话,已实属不易,仲逸有意冷落袁若筠,正是让她先开口。
“这些,你都知道了,还用问?”,仲逸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盯着手中的书卷翻阅着。
“请问?你是以翰林院仲大人的身份,替我爹当说客?还是以师父的名义,来劝说你徒儿来了?”,袁若筠端坐中间木椅子之上,对‘堂下’的仲逸连连发问,俨然一副坐堂审案的模样。
“这两者者间,有什么区别吗?”,劝别人来着,反倒被别人发问,但仲逸依旧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嘿嘿,我说你成心的是不是?”,袁若筠立刻双眉紧蹙:“若是受我爹爹所托,唯恐你有讨好他的嫌疑。今非昔比,如今你在翰林院,我爹爹是礼部侍郎,瓜前李下啊”。
“那后者呢?”,仲逸又翻开一本书,才看到扉页。
“若是以师父的名义来,那说头可就大了去了”,袁若筠说的头头是道:“你这个师父当初是怎么拜的?当铺是怎么开的?你心里比我清楚”。
呵呵,袁大小姐开始用‘计谋’了。
“师父是某人主动所拜,当铺嘛,当初是你的,如今,也是你的”,仲逸心思只在书页之上,全然不接袁若筠的目光。
“哼,算你能言善辩,可作为师父,难道你不知:我不喜欢那些介绍来相亲的人吗?”,说到此,袁若筠嗓门立刻低了许多。
“女大当嫁,人人如此,若是没有中意的,可继续找,你爹为你安排不少场相亲吧?可每次你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仲逸随意说道。
“那有如何?你当这是街头买东西?看的多了,就得要买下?”,袁若筠满脸不悦:‘亏你还是什么高师的高徒,还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就是与我斗嘴厉害,正事一点都指望不上’。
“正事?那请问袁大小姐,你指望在下做什么?”。
“说服我爹,不要再为我安排相亲,遇到中意的,我自己会说”。
“令尊让我劝你:答应明日之事。你再让我反过来劝他:放弃为你安排?这不是为难我吗?”。
“你,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袁若筠终于怒了。
“在下马上就走”,仲逸放下书册,转身就欲离去:“我这就去告诉袁大人,在下无能,劝不了袁大小姐,一会就让他老人家,或者你兄长过来,让他们二人劝说于你”。
“你还真走啊?可不要让父兄来劝我,那估计就要念一晚的经了”,见仲逸转身,袁若筠立刻慌了:“你老老实实给我在这呆着”。
“我这样呆着?那明日之事怎么办?”,仲逸故作问难状。
“我有什么办法?亏你还高师之高徒,半个主意都不说”。
“你让我说话了吗?从进这屋,我都是在回答你袁大小姐的提问啊”。
“这么说?你有主意了?”二人毕竟认识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袁若筠立刻来了兴致:‘我就说嘛,师父您肯定不会不管筠儿的’。
“说说看,明日相亲之事,你爹爹有何特意嘱咐?”。
“对方自恃才学过人,可作诗作对,只要我能胜过那户部侍郎的岱公子,我爹爹就可推掉这桩婚事,不过人家可是进士出身”。
原来如此,文人啊,就爱整这个。
这个主意果真有意思,想必袁炜自然知晓袁若筠的才学:这位岱公子进士出身,对付袁若筠绰绰有余。
到时,袁若筠岂不是只有顺从的份儿?
仲逸哭笑不得:“这有何难?你只要胜过这位岱公子,不就结了吗?”。
“师父,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话未讲完,袁若筠立刻面露喜色:“莫非,你能帮我?对付那小子?”。
这反应之快,也真是没谁了。
片刻之后,仲逸缓缓从书房走了出来,才走几步,却听的屋里传来袁若筠的声音:“来人啊,本小姐要吃饭,快点”。
第215章 相亲记(中)()
天微微亮,街上行人稀稀疏疏。
此时不同于傍晚,但凡无甚要紧事之人,能多眯一会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民间俗语:羯羊脖子鸡大腿、朦亮的瞌睡、小姨子的
再美的事,大抵也不过如此。
穿街过巷、另辟蹊径,袁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却早早开始忙活起来,平日里习惯懒觉的袁若筠也早早被丫鬟喊了起来。
袁大小姐没有发脾气,因为她知道:这是老爹的主意。
户部左侍郎姓岱,他家这位岱公子之前与袁若筠就曾见过面,他对袁若筠的美貌倾心依旧,只是同样出身官家,又受传统影响颇深,岱公子也不便直接出面。
也曾想过找个中间人撮合,但袁若筠声名远播,若是碰一鼻子灰,岂不是丢了面?
只得再次试探她一番。
人无完人,岱公子对袁若筠风风火火的秉性有些微词:若能矜持些、文雅些、温柔些。
至于所谓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岱公子却不以为然:袁若筠毕竟是礼部侍郎的掌上明珠,文武之道自不必,但棋琴书画、诗文词赋也是少不得。
故此,才有了今日在相亲时作诗作对的想法。
作为科举入仕者,此举自然得到袁炜与岱侍郎的赞同。
袁炜对二人此次见面颇为重视,昨日他已安排好手头差事,今日不去礼部,专门在府上‘伺候’。
因昨日仲逸的‘劝说’当场见效,袁若筠又要仲逸今日再来府上,袁炜恐他的宝贝女儿临场又发起脾气,也只得同意她的要求。
这师父当的,‘管’的真够宽。
“小姐,你能如此上心,真是太意外了”,见袁若筠“乖乖”的吃完早饭,丫鬟莺儿急忙将他引到梳妆台前:“今儿个,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小姐,可以进来吗?”,门外,是管家的声音。
“这两本书是老爷吩咐拿过来的,你快看看”,得到准许后,管家缓缓走了进来,手中拿的却是两本书。
马上就要见岱公子了,袁炜自信:他对袁若筠的文采很不自信。
病急乱投医,能看多少算多少吧。
“翰林院的仲大人来了吗?”,袁若筠才翻开一页,立刻看不下去了。
“应该没有吧,我已告知守门的大哥,一旦仲大人进府,他马上会来告知”,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