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想必那残酷的半年时间，给莫岚留下了心理阴影。
两人直接走向天心殿第五层，看着眼前那十几道阶梯，秦渊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呼吸不由自主放缓许多，内心也情不自禁变得慌张起来。
秦渊之前就已经来过一次，那时候他的实力还处于凝劲二重，可如今都已经达到凝劲三重巅峰，依旧是有着同样的感觉。
莫云岐已经率先走上阶梯，秦渊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第五层上面的光线依旧很昏暗，空气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草气息，一名枯瘦如柴地老者静静地躺在一张木椅上，一动不动，就好像死去了一样。
秦渊刚一上来，全身神经绷紧，好似有一股无形的气势笼罩着他的全身，让他无法动弹。
即使面对莫云岐，秦渊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而这个竹斋长老的实力，秦渊根本无法想象。
“竹斋长老。”莫云岐对着竹斋恭敬地喊了一声，强如莫云岐，在他面前也表现地毕恭毕敬。
“秦渊见过竹斋长老。”秦渊也恭敬地喊了一声，不过声音有些沙哑，似在喉咙就发出来。。
第一次上来的时候，他连话都说不出，如今能够说出话来，已经表明他的实力进步不少。
“哦，来了。”竹斋缓缓从木椅上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跟寻常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没什么两样，秦渊甚至怀疑，竹斋差不多两只脚都要踏入棺材里面。
竹斋跟秦渊上次见到的没什么两人，全身只有一副骨架，只有一层褶皱的皮包裹住，两只空洞的眼睛完全凹陷下去，跟从金字塔挖掘出来的法老王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人，本该早就长埋于地下，可他却偏偏还活着。
竹斋的双眼早已失明，不过他好似能看见一样，“目光”直接锁定秦渊。
“阁主，你收了一个好徒弟。”竹斋淡淡说道，那张脸充满皱纹的脸，完全看不出他任何的表情。
莫云岐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骄傲神色，的确，幸好当初他坚定要收秦渊为徒，否则将会错过一个惊世妖孽的天才。
二十来岁的凝劲三重武者已经算是一等天才，可二十来岁的凝劲四重武者，那绝对是天才中的妖孽，就算是当年的神族大家族，也极为罕见这样的天才。
虽然秦渊现在还没能突破凝劲四重，但是莫云岐相信，距离秦渊突破的那一天，不会太遥远，而且要不是莫云岐阻止秦渊，恐怕秦渊会更加的快。
“竹斋长老，我想请您查探一下秦渊的身体，他的内劲似乎有些问题。”莫云岐说道。
莫云岐虽然有着中年人的样貌，但是他的真实年龄，比药王阁中绝大部分的人都要老，他精通各种医术药术，也曾研究过神族强者的血脉，可谓是见多识广，但是他回去查遍药王阁的书籍，也无法知道秦渊的内劲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莫云岐只能来求助竹斋长老。
“小娃，过来。”竹斋对着秦渊招手说道。
虽然迫于竹斋的气势压迫，但秦渊能感受出来他对自己并没有丝毫的威胁，迈着略微沉重的步伐走近前去。
近距离看着竹斋那双空洞的眼睛，秦渊差一点心神失守，赶紧移开目光不敢看他的双眼。
秦渊的身体还没有站稳，突然间一股让秦渊根本生不起一丝抵抗信念的力量将他控制住，随后秦渊的身体脱离地心引力，缓缓地升了起来。
秦渊惊讶地抬起头，发现竹斋长老依旧是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可他的人已经升到半米多高。如此诡异的一幕，秦渊着实吓了一大跳，他知道武者势力越强，地心引力的作用就越小，但是他还没有真正见过武者可以完全脱离地心引力，一直不降落。
就在秦渊惊讶之际，竹斋长老走上前一步，然后伸出他那枯瘦的右手，缓缓印向秦渊的胸膛。
“啊！”
一股强悍到无法形容的力量涌入秦渊的身体内，秦渊情不自禁大喊了一声，表情顿时变得狰狞起来。
“咦？”竹斋也似乎发现秦渊身体的不对劲，那双空洞的眼睛仿佛闪过一抹精光，一股肉眼能看清楚的力量宛若巨龙咆哮般再次涌入秦渊的身体。
秦渊顿时感觉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而且那澎湃浩瀚的能量，让秦渊觉得他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爆裂开来。
难受，非一般的难受！
数秒钟过去，那股能量的霸道已经达到秦渊能够承受的极限。
“吼！”
暴走，秦渊瞬间进入暴走状态。
这是秦渊第一次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进入暴走状态，全身肌肉绷紧，然后又瞬间扩张，秦渊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一旁的莫云岐看到也是微微惊讶，他看得出来秦渊现在非常痛苦，不过他更加相信竹斋长老，内心也是暗暗震惊，竹斋长老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连莫云岐都无法揣测的境界了。
呜呼——
封闭的空间突然刮起一阵旋风，而秦渊的内劲居然被强行逼迫出来。
竹斋长老单手凭空一抓，抓住秦渊被逼迫出来的那股内劲。
下一刻，竹斋那张万年不变的脸突然间动容起来。
“原来如此，这小娃是想要逆天而行么？”竹斋长老仿佛一个人在喃喃自语说道。
莫云岐一听，表情也是一喜，竹斋长老似乎已经查探出秦渊身体的奇异之处。
旋即竹斋那股霸道的力量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包裹住秦渊的身体，暴走的秦渊也立刻变得安静下来，不过他的意识还没恢复过来，身体软绵绵地躺了下去。
“竹斋长老，他的内劲是否有问题？”莫云岐问道。
竹斋缓缓点头，他的手掌一摊开，之前秦渊被他逼出来的那股内劲在他的手掌心上静静流转。
“他的已经不能叫内劲了。”竹斋长老说道。
“什么意思？”
“这小娃的体内内劲跟内力参半，这可是武者的大忌，幸好他的身体异于常人，否则这两股力量早就让他爆体而亡了。”竹斋长老说道。
“什么，内力？”莫云岐也是大为吃惊，他当然知道何为内力，只有古武者的身上方才有内力。
“没错，老夫怀疑是他所学的功法导致他体内出现内力。”
“是太极拳跟八极拳。”莫云岐沉声说道，他很早就知道秦渊会这两种功法，而且他也怀疑这是古武学的功法。
“太极拳，八极拳？”竹斋低喃一声，然后神情突然变得惊讶起来。
“万朝宗？”
第一卷 大隐于市_第829章 雪山强人（）
“万朝宗”这个三个字从竹斋长老口中说出来，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即使是莫云岐也感觉到些许压力。
“我当初也猜测秦渊的功法大有来头，没想到真的是传说中那个宗门的功法。”莫云岐声音低沉说道。
当初他第一眼见到秦渊的太极拳时就觉得非常惊讶，不过却也不敢肯定，毕竟这个宗门很早已经就已经销声匿迹，甚至于比神族崛起之前还要早，药王阁的古籍中对它的记载也只有短短百来字而已。
竹斋长老的见识自然比他更强，看来秦渊的太极拳跟八极拳很大可能就是万朝宗的功法。
“这小娃的机缘可真不浅，不过他的练武天分其实并不突出，只因为他的血脉太过特殊，才导致他的实力增长如此快，但是也不至于让万朝宗的那些老怪物看上他，阁主，他是不是有什么来头？”竹斋长老男的好奇问道。
的确，秦渊的练武天赋在众位天才当中，根本不算突出，只能算是普通天才，可他的实力增长，却遥遥领先于其他天才，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体内血脉的关系。
“他的外公建立了一个名叫阎罗门的宗门，实力还不错，有潜力突破皇者，他的父亲是一名孤儿，乃是针王杨玄崇的徒弟，同时也是一名基因科学家，被一个名为‘黑暗降临’的邪恶实力追杀了二十余年还没死，恐怕实力也不会弱到哪去，如果非要说特别是话，他有一个很厉害的母亲。”莫云岐缓缓说道。
“哦？有多厉害？”竹斋长老饶有兴趣问道。
能让莫云岐评价为厉害的人，恐怕也不会简单到哪去。
“他的母亲在二十多年前，一度被公认为华夏第一天才，各大宗门，甚至是隐世宗门的强人纷纷出现，欲要收她为徒，不过却都被一一拒绝，连普罗山的无崖子也被当众打脸，豪言说他没有资格教她。”莫云岐说道。
对于秦渊的资料，莫云岐当然有派人去查探过，不过却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是谁教秦渊的太极拳跟八极拳，只知道在他当兵那些年，有一段时间消失了三个月，回来之后实力就大进，很有可能就是那段时间万朝宗的强人教他这两门功法。
“无崖子这个神棍居然还没死？不过他的实力也就平平，不值一提。”竹斋长老淡淡说道。
莫云岐自然不敢多言，内心却也在哭笑，无崖子可是老牌皇者强人，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实力比之莫云岐他恐怕也不差，不过在竹斋长老口中只是不值一提，也就他这等老怪物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华夏第一天才。”竹斋长老脸上微微动容说道。
“那他怎么办？一半内劲一半内力，如果任由他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还未达到皇者，他就爆体而亡了。”莫云岐担心说道。
历史上，秦渊不是第一个出现这种情况的人，普通武者想要逾越古武者这条鸿沟，就必须将体内的内劲转化成内力，可是据莫云岐所知，到现在还没有一人能够成功，无一例外不是止步于凝劲四重，根本不可能突破皇者，最终的下场要么功力散尽，要么爆体而亡，没有第三种结果。
“的确很麻烦，不过幸好他的内力很纯正，不含丝毫杂质，他所学的应该是万朝宗最正宗的功法，想要解决他的问题，只能将他的内力全部逼迫出来，只留内劲，不过这样的话他今后不能再施展古武学的招式。”竹斋长老说道。
“不能将内劲逼出来，只留内力么？”莫云岐沉声问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秦渊今后的武道之路将会变得难上加难，没有两种古武学，秦渊也只能沦落为一般天才而已。
“可以，但是这样做的话，几乎没有成功的希望，内力不同于内劲，他并非一开始就习古武学，丹田还处于混沌状态，根本无法储藏内力，想要留下内力，除非他的丹田能够被开发出来。”竹斋长老说道。
人体的丹田位于脐下小腹，包括关元、气海、神阙、命门等穴位，又称祖窍，普通人的丹田处于混沌状态，就连实力强大的武者，也无法彻底将丹田的作用开发出来。
唯独一种人例外，那就是古武者。
古武者之所以比普通武者厉害，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所学的功法比普通功法厉害，还因为他们的丹田中可以储存超乎想象的内力。
一个武者实力再强，他的身体容纳内劲始终有限，可古武者不同，丹田乃是一处玄之又玄的地方，实力恐怖的古武者，他的丹田能够储存内力的容量，是其他人所无法想象的。
“这还是让秦渊自己决定吧。”莫云岐说道，他虽然是秦渊的师尊，但是无法替他决定今后的未来。
竹斋长老点了点头，然后轻轻一掌拍在秦渊的脑门上，昏迷的秦渊缓缓醒了过来。
秦渊茫然地睁开眼睛，适应一下周围的环境后，然后缓缓回神过来。
“秦渊，有件事情需要你做决定。”旋即，莫云岐将秦渊体内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给他听。
“如何抉择，你自己决定，不过为师要提醒你，从古至今，为师还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从普通武者转变成为古武者。”莫云岐表情严肃说道。
秦渊的脸色也当即低沉下来，他也曾经问过周鸣声，周鸣声也告诉他普通武者想要转变成为古武者，成功几率几乎为零，而如今他的体内出现内力，不但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成为一大隐患。
可是要让秦渊放弃八极拳跟太极拳这两种强大的古武学，秦渊是万万做不到。
“竹斋长老，以我现在的情况，能够拖延到什么时候？”秦渊问道。
他现在还不想太早作出决定，天无绝人之路，也许某一天他可以找到更好的办法解决他的问题。
自从知道古武者比普通武者厉害之后，秦渊内心就有一颗成为古武者的梦，如今他半只脚踏入古武者，让他就这样放弃岂会甘心？
“你的身体状况比普通武者要强大太多，也许真有可能成为那第一人，在突破皇者之前，你都不必担心。”竹斋长老说道。
秦渊的身体素质有多强悍他自然清楚，毫不夸张地说，除了皇者强人，没有任何一个武者的身体素质有秦渊这么强悍。
秦渊微微点头，竹斋的话让他安心了不少，他现在的实力距离皇者还有很大一段路，时间还很充裕，而且他相信他的身体肯定会越来越强悍，也许真有可能打破常规，成为第一个由普通武者转变成古武者的人。
“那我现在可不可以突破凝劲四重？”秦渊问道。
之前莫云岐让他压制住境界，榨干他体内多余的内劲之后，他果真感觉到身体内的力量变得沉稳许多。
“顺其自然吧，凝劲四重也是武者一个重要分水岭，不要刻意去强求突破，水满自溢，对你今后的道路也会有所帮助。”竹斋长老说道。
秦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之前的确很想早点突破凝劲四重，如今听竹斋一番话，那股冲动瞬间熄灭了不少。
越是强求，就越是急切，到头来他很有可能困在某个角落，一只钻不出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纳兰家之行，老夫会陪你去一趟，也好久没有见一见纳兰家那个老不死了，他应该也还没那么容易死去。”竹斋长老声音淡淡说道，在秦渊耳边久久回荡。
“多谢长老。”秦渊感激地弯下腰说道。
有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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