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给华正红包,但这是后堂,又不敢塞,只好道:“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在知州身边跟久了,知道进退,华正摸不准大人是什么心思,也不敢随便答应。
上次从安东回来的路上,华正听到大人和范斌的对话,心里道,徐大人可能不喜欢这个蒋縣令,我还是与他远一点为妙。
果然,在下堂的时候,华正提到安东縣的蒋縣令来了,求见徐大人,徐茂先没有吭声。
华正就知道这个蒋縣令,被徐大人打入冷宫了,不在关注范围之内。
徐茂先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蒋縣令那点雕虫小技,难入法眼,因此他非常地不看好这个蒋縣令。
如果换一种方式,直接跟自己提安东的处境,也许徐茂先就同意了。
像农孝勤,吕縣令,安道縣的刘之开等人,他们的做事方法,徐茂先还能接受。
做为一个下属,你没必要跟上峰耍小心眼,这不是高明,而且低估别人的智商,偏偏两人出来的时候,蒋縣令就在大厅里候着。
看到徐大人和华主簿出来了,他立刻迎上来。
徐茂先看了他一眼:“有事吗?”
“徐大人,我来呈报公务。”蒋縣令恭敬地说道。
“哦?那就一起来,我们边吃边说。”徐茂先明显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蒋縣令本来想借这个机会,请徐大人去吃个饭,增进一下感情。
但是徐大人说了,大家跟他走,蒋縣令只好跟在身后不做声。
(本章完)
第1089章 挖坑埋自己()
在礼部客栈的小包厢里,蒋縣令提到了縣户部对他阳奉阴违,拒不执行自己的命令,他没有提到马知縣,但话里分明透着是马知縣为户部撑腰,下面人才敢与自己这个縣令抗衡。
马知縣是宋念堂的人,蒋縣令当然撼动不了,现在马知縣掌握着户部和吏部大权,再把下面人摊子牢牢抓在手里,蒋縣令的权力就所向剩无几了。
徐茂先是知州,他也知道哪些该抓,哪些不该抓。
当然他抓的时候要看什么人,蒋縣令遇到的情况,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当年在塘平府,贺毅林就抓得很厉害。
要不是蒋縣令这人喜欢自作聪明,徐茂先估计要管管下面的事,但是看到蒋縣令的为人不咋的,他也懒得管?
等蒋縣令把话说完,徐茂先就道:“既然他不配合你的公务,不体谅你的用心,就让他来当这个縣令,你去当户部的一把手,让他也尝尝这种号令不动下面人的那种滋味。”
一句话,让蒋縣令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的,豆大的汗珠,嘎嘎地往下掉。
这一招够狠,既然镇不住人家,又说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太累,那么就换一个位置。
但縣令好歹是个官,縣户部不过一个最低的员外郎,这还不说,多少人想爬到縣令这一级,想白了头也不一定能实现,能爬到縣令这个位置,除了要有过人的本事,还得有高人一等的手段。
徐茂先这句话,不是要他走回头路吗?蒋縣令心里那个痛啊!
就像被人用刀子在捅,一个劲地捅,那颗心支离破碎的。
这话摆明了,徐大人不看好自己,甚至有点讨厌的味道。
蒋縣令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用说徐大人肯定识破了自己的诡计,
唉!聪明反被聪明误。
徐茂先吃了饭走人,华正也跟在后面,没有多看他一眼,蒋縣令有些落寞,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此刻,他觉得自己真成了孤家寡人,马知縣那帮人压制着自己,上面宋州令又是他们的靠山,而徐大人又不帮自己,这日子还怎么过?
蒋縣令从礼部客栈出来的时候,碰到杨柏岭,杨柏岭老婆在衙门有差事,他中午一般不回去吃饭,就跑到礼部客栈打秋风。
“蒋縣令,你怎么在这里?”杨柏岭看到对方那一脸茫然,有些奇怪。
按理说,最近安东縣纺织窑的事情解决了,他不应该这么落寞啊?可这表情,分明就像死了亲爹似的!
而蒋縣令看到杨柏岭,就像看到希望,这可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啊!
杨柏岭在安东縣整改纺织窑的事,自己没少配合,因此他自认为与杨柏岭有一定的交情。
事实上,杨柏岭也在徐大人面前,说过他的好话,无奈蒋縣令自作聪明,惹毛了徐大人。
“杨副学士啊!快救救我啊!”蒋縣令哭丧着脸道。
这蒋縣令差点就要给他跪下了,杨柏岭是徐大人面前的红人之一,这个谁不知道?
他要是再不识相,也算是白混了。
只是他这一喊,杨柏岭就觉得怪了,幸好这里也没什么人,他拍拍蒋縣令的肩膀,道:“走,到我后堂里去说。”
两人回到内务府后堂,杨柏岭亲自给他倒了茶,关上门两个人就聊了起来。
“不可能,徐大人的为人我很清楚,你看吕縣令,农知府,欧阳典史他们,绥河縣的吴知縣,肖縣令;安道縣的刘之开等等,他们这些人的表现,你也看到了,怎么可能独独对你有看法?不可能!”
杨柏岭重复了一句不可能,跟徐大人这么久了,他也不是喜欢给人穿小鞋的人,只要你把公务做好了,踏踏实实的做事,别自作聪明,绝对不可能排斥你才对的。
杨柏岭又想到自己,几次在徐大人面前提到蒋縣令,徐大人不是装作没听到,就是不说话,他就问了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你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徐大人的事?”
还是杨柏岭了解蒋縣令,应该说是他更了解徐茂先的为人,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因,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果,只有你种了什么因,才可能结什么果。
蒋縣令知道这事恐怕瞒不下去,他只好和盘托出。
“当时我只是想将马知縣一军,把李大山的事捅出来,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谁知道,唉……!”
杨柏岭就骂了,道:“你真是个蠢——!”
骂到这里,硬生生地将后面那个猪字吞了下去,这样的事情,你只有将证据备足了,亲自呈交上去就是了,你居然想借大人之手,就这样扳倒马知縣,胆子也太大了。
人家徐茂先什么人啊,能中你这样的圈套?开什么玩笑?
也不想想,人家徐大人能从府令主簿爬上来,难道仅仅是背景?有背景的人多了,像他这么年纪轻轻爬上来的又有几个?自作聪明,无药可救。
杨柏岭直言,要不是跟蒋縣令关系还行,骂都懒得骂!
蒋縣令的心彻底乱了,道;“那怎么办?现在徐大人不管我,宋州令又打压我,我的日子都没发过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我管不了。”杨柏岭叹了口气,做大人的,哪个愿意被下面的人摆布?
而且徐大人要动马知縣的话,又要跟政敌宋州令撕破脸。
最近知州衙与州令衙处于合作期,各司其职,徐大人也不轻易动他下面的人,正因为如此,岚山府的官道,绥河縣的药材场,还有三大官窑的改革,以及两大矿区的顺利进行,都离不开知州衙与州令衙的合作。
一旦撕破这张脸,化州又要陷入你争我斗中,徐大人会为了你一个小小的縣令,打破这平衡?
更何况你蒋縣令做事也不算聪明,居然想计算大人,这样的人恐怕没有人喜欢。
蒋縣令几乎是哭丧着脸,杨柏岭一个劲地抽烟袋,现在他明白了,难怪自己多次提到蒋縣令,徐大人都充耳不闻。
后堂里静了很久,杨柏岭才道:“你先回去吧,什么也不要说了,估计你现在就是说什么,徐大人也听不进。”
(本章完)
第1090章 各有心病()
后堂里,蒋縣令急道:“我回去心里也不踏实啊!”
杨柏岭就火了,道:“不踏实有屁用?难道我能给你保证什么?你想把马知縣搞下来,把李大山的事捅出来,结果呢?结果马知縣没事,李大山只不过是关了几天,他同样没事,查无实据,撤了他的职务而已。”
蒋縣令从包里拿出包好的二万两银票,道:“杨兄,要不你帮我把这个递上去吧?”
“干嘛?你自己想死,还拉上我?”杨柏岭看着那二万两红包,如果上面真要动你,二十万两也买不了平安。
“看来你真的太不了解徐大人了,退赃账头这银子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清楚?这些银子最当初就是徐大人希望那些贪污的人,给他们一个赎罪的机会!现在你要是将这银子送过去,我保证你这个縣令做不到明天。”
看到蒋縣令沮丧的脸,杨柏岭道:“你马上回去,什么也不要想了,该干嘛干嘛!每个人做了什么事上面知道的,尤其是徐大人,他虽然在后堂里,知道的事情远远不是你们能想象到的,走,走吧!”
蒋縣令这才悻悻地离开,临走的时候,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
杨柏岭是真心帮他,否则也不会说这番话了。
最后,他还是想明白了,无奈之下,只有先回安东縣,把自己的公务做好再说。
杨柏岭从窗户里看到蒋縣令离开的身影,暗自摇了摇头,这个蒋縣令,没戏了!
突然,他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自己如此帮蒋縣令说话,不知道有没有在徐大人心里造成什么不好的印象,不行得想办法弥补一下才行。
下次推荐人,也得小心一点,杨柏岭哪想到蒋縣令会这样子的?
杨柏岭在想,找个什么借口,找一个徐大人无法推辞的理由,让他一起去吃饭,酒桌上好讲话,只是自己该找一个什么理由呢?
最近想请徐大人吃饭的人很多,范斌也有范斌的心病,自己拿了徐大人那一百片金叶子,最近让他越来越不安心了,万一哪天这事东窗事发,自己就是一个落在地上的生鸡蛋。
他也在琢磨,这事一天不摆平,一定不得安生啊!
当初鬼迷了心窍,动了那样的念头。
唉!这都怪耿朔那个家伙,老拖着自己玩什么牌九,现在好了,这金叶子该上哪里凑去?
他想到了崔亚霞,不行得问问她,最近徐大人有没有这方面的怀疑。
正想着这事,杨柏岭就推门进来了,道:“范斌,晚上有空吗?”
范斌猛地点头,道:“太有了,自从拿下账头主事的头衔,我就是一天没鸟事了,怎么了?”
杨柏岭把自己的想法跟范斌说了一通,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请徐大人吃饭。
范斌是做贼心虚啊,他有些怀疑地看着杨柏岭,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杨柏岭的心事的确被他蒙对了,不过在范斌面前,他这张脸还是挂得住,瞪了范斌一眼,道:“我这是关心大人的生活,现在徐大人又孤家寡人的,你说是不是应该请他聚聚?”
范斌说上次在你家,这次去我家?这样才公平!
杨柏岭同意了,只是怎么去请徐大人呢?
范斌想了半天,既然找不到理由,就不要理由了,吃个饭哪有这么麻烦,走,俩人一起去请!
范斌和杨柏岭走进徐茂先的后堂,徐茂先正准备离开,看到两人鬼鬼祟祟而来,有些奇怪,道:“你们这是干嘛?”
两个人摸着脑袋,杨柏岭对范斌道:“范斌,你说吧!”
范斌也摸着脑袋,道:“还是你说!”
“要不我来说!”徐茂先看着两人道。
“好!就你说!”两人同时一愣,发现这话竟然是徐大人说的,马上摇摇头,同时指着对方道:“还是你说!”
杨柏岭只得硬着头皮道:“徐大人,今天他老婆过生辰。”
“啊?”范斌半天没缓过神来,我老婆怎么又过生辰了?
徐茂先笑笑道:“看来我得准备一份大礼了。”
“不,不!”范斌马上解释道:“你别听他乱说,其实是他老婆生辰……”
“行了。”徐茂先看看天色,道:“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我可要走了。”
还是范斌脸皮厚,道:“徐大人,晚上去哪里吃饭?”
“这个不用你们考虑,我有地方了。”徐茂先这就往外走,杨柏岭有些不好意思了。
范斌壮起胆子开了句玩笑,道:“那带我们一起去,我们跟您走。”
“对,徐大人,我们跟您走。”
徐茂先其实没有地方,他还不是回去在家里下面条?只是看到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的,估计有什么事。
听到范斌这样说,他就道:“那走吧!我让华正去安排一下。”
什么?还没选地方呢?敢情是骗他俩的。
两人在心里窃喜,原本准备在范斌家里吃饭的,也放弃了这打算,徐茂先知道如果去他们家的话,饭做起来太麻烦。
现在的官家夫人,有几个愿意下伙房的?还是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几个人去吃饭,去哪里好是个问题,范斌建议,去新开的云升楼。
云升楼是新开的酒楼,正宗的土菜馆。
不待华正发笺条,范斌就订好了,几个人直奔酒楼。
范斌和杨柏岭两个到楼下点了菜,回到包厢的时候,徐茂先问范斌,这次下去办事有什么感受?
范斌说,感受太多了,一言难道。
徐茂先道,那你就不要说了。
范斌道,我不说感受,我说个在下面听到的笑话行吧?
杨柏岭接过话题,你能有什么笑话?
范斌不服气,道:“你没听我说,怎么知道不好笑?”
徐茂先听到两人抬扛,便对范斌道:“那你就说,如果不好笑,等下自罚三杯。”
说笑一阵,华正站起来,道:“我去看看菜好了没有?”
徐茂先这时候又问杨柏岭,三家官窑的整改还不彻底,这项公务要加快,代工只是权宜之计。
杨柏岭道:“卑职会记下的,抽个时间好好跟他们说说,要主动出去找货单。”
第1091章 戏班学徒()
说话间华正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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