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云层较低,使得飞行员无法从很远距离,看到日本人在地上点燃的火。不过,雷达已经确定了大致位置,空投指令由轰炸机下达。运输机则实施较为稳妥的中等高度空投。
与此同时,从东北方向赶来的日本运输机群,则在只能降低高度,苦苦搜索地面的火光信号。日军依赖越南北方和东南方向的导航台飞行,只能定位大致方向。由于行动仓促,也不可能太顾及气象情报,所以出发前才知道目标区云层较低,自然也没有太好的应对策略了。唯一的办法是将空降部分分为两部分,另一部分等到天亮时再扔,另一部分就先派出去碰碰运气。这使得第一批空投日军规模上,只是略大于鸿翔部队。
为了应付低空云层,百式运输机只能低空飞行,以寻找地面火光,这势必减少目视搜索的广度,如果他们飞的足够高,能见度良好的话,可能会看到隔着河的两处光亮,但是低空飞行使得运输机最先看到了,张排长在地面放的火,火光就在它们的必经之路上。与约定的形状一致,三堆火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日军运输机内,提示空投的刺耳警报响起,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从飞机上跳下,其中一些士兵落下时,看到了远处此起彼伏的光芒,那是热海的车长们在发射照明弹,光芒映衬下,分明那座桥还在很远的地方。当然空中降落下的人,暂时也分不清南北,只觉得至少距离不对头,那座桥离得太远了。
躲在暗处的张排长,通过电台向林秀轩报告了,头上机群靠近,到看到敌人伞兵落下的整个过程。由于地面上有三堆火,所以他可以看到一些日本伞兵猛落下来,直接撞到树上,然后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落下的不少人都被挂在了树上,不但受了伤还挣脱不得。
张排长尽可能给日本人找了一片四处起伏崎岖的荆棘丛作为降落地点,如果不是考虑必须让日本飞机无遮挡地看到火光,他一定会找一片森林,给日本人点苦头尝尝。
与此同时,鸿翔部队,正悄然掉落向地面的火光。火光附近,分明有两辆日本坦克。这两辆坦克负责点燃火堆,并坚守降落场,即使桥头发生交战,也没有返回。它们留守于此的目的,一则保护火光,免得熄灭,二来也为了第一时间与降落部队联络,带领空降兵直接奔向战场。
一名日军小队长听到了隐约的飞机靠近声。随后,头上飞机扔下了照明弹,目的在于为空降兵指示场地,并提前发现敌情。
褚亭长的部队出发前,已然知道降落地点必然有敌情,他们知道地面如果有火光,那是敌人点的。
果然下落的空降兵与日本坦克几乎同时看到了对方,所不同的是,日本人将那些空降兵当成自己人,而鸿翔部队很清楚,即使对方开着美式坦克,但是那是敌人。当然伞兵们的困难在于,他们的反坦克武器,并未随身携带。这些武器被装在板条箱内,挂着降落伞,一同扔了下来,不过夜间收集并组装武器(发射筒和弹药分离),这是何等困难?
如果站前后有足够的时间,当然可以研究几种方法,不过鸿翔的本次任务也很仓促,所以他们只是在上飞机前,临时设想了几种解决办法,主要是使用轻武器与敌人坦克交战,为其余部队收集反坦克火箭筒争取时间。
第一批部队踉跄落地,开始收集手边武器,并不理会不远处,日本车长兴奋地用手电筒发来的信号。但是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扔下的板条箱被打开几个,一时没有发现火箭筒,那些关键火力随风飘到不知道哪儿去了。不过下来的士兵也发现,敌人坦克不多,好像只有两辆,而且都蒙在鼓里,不断地试图与自己纳洛,也许黑暗中藏着更多坦克,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名班长领着两名临时组队的士兵,向着敌人坦克跑过去。他们三个人只有两支手枪和几颗手榴弹。不过用手榴弹摧毁斯图尔特坦克,显然是可行的。斯图尔特坦克的威力来自于机动性,如果它停着不动,并不比机枪掩体强多少。
班长冲到近前,炮塔上日本人正大声向他打招呼。三人并不答话,迅速向坦克扔出三颗沉重的手榴弹。
mk2手榴弹是一种装药很大的手榴弹,缺点在于对于本时代的东方人来说太重,不太容易扔远,当然优点在于,他的铝热剂配方,具有相当的纵火能力。
某种程度上,中国军队最习惯于使用的德式长柄手榴弹,已经远远落后于潮流,引信落后,缺乏预制破片;功能单一到,几乎只能算一件工兵武器。
日军车长直到看到三名士兵在20米外趴下,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三颗手榴弹就在坦克周围爆炸。破片直接干掉了车长,随即坦克燃烧起来。炮手钻出来查看情况,被手枪干掉。一名鸿翔士兵冲到跟前,爬上正要起步的坦克,朝里面扔了一颗手榴弹。士兵跃下坦克时,巨大的爆炸将炮塔掀掉了。
200米外,另一辆坦克发现情况不妙,开始向围拢过来的士兵扫射,但是这一边的空降兵,及时找到了一箱火箭筒,日军坦克开火时,一个小组已经完成了繁琐的装弹和导线连接。坦克机枪扫射的火光,将坦克轮廓暴露出来,即使它已经启动,但是火箭弹仍然准确击中其侧面。射流在狭小拥挤的坦克舱内乱窜,杀死了车长和装填手,使得坦克瘫痪,而第二发火箭弹直接消灭了这辆坦克。
为了避免误伤,林秀轩的侦察车没有出现在附近,但是他与降下的营长取得了联系,告知大致态势。空降部队立即向大桥进发,他们将要从后方袭击敌人坦克,防止他们破坏桥梁。
与此同时,落下的日本伞兵,还在一片混乱中,试图集中兵力。他们的这次空降无疑又失败了,虽然与热海大尉完成了通讯联系,但是随即也发现自己落下的位置不对头,不仅距离不对,而且还处在大桥东面。
部队决定放弃伤员,迅速整顿人马,不顾一切向大桥赶去,武器弹药也来不及寻找了了,但是炸药必须优先收集。
按照热海的设想,自己仍然有很大机会。只要守住桥西,等待东面空降兵赶来,仍然可以炸桥。
30分钟后,中国空降兵的侦察小组,远比日本伞兵更早赶了过来。
鸿翔部队的训练,早就超越了本时代伞兵的大纲,实际上已经具备了快速反应能力,而本时代的其余伞兵并不具备这种能力。在新编的空降训练教材中,落地后的临时编组是重中之重,所有人都知道落地后的任务,并不需要找到指挥官,领受命令。带着电台的侦察小组,第一时间向大桥赶去,收集敌情。其余部队则集中武器,指挥部靠着电台渐渐掌握部队,一切不算快,但是按部就班,并不乱。
967 消耗战()
热海的一部分坦克再次开上大桥,向东接应远在8公里外,被仍错地方的伞兵,这使得他的东岸坦克变少。目前他陷在一团乱麻里,不得不分散兵力,他当然知道自己应该集中兵力,可惜林秀轩给他设的套,让他无法解脱出来。根据持续不断的后方敌情,周有福的部队黎明后,就会陆续赶来,必须在那个时间点之前,把桥炸了。
天上不断落下照明弹,从两岸的不同地方打来的,热海不断透过观察镜观察着。毫无疑问,那是藏在暗处的敌人小股部队在观察自己,可恨无法歼灭他们。坦克部队固然强大,但是当部队失去步兵掩护的时候,视野变得很糟,夜间尤其如此。他还比须提防敌人战防炮,他知道敌人不是散兵游勇,至少还有一门战防炮,刚才敲掉了他的坦克。作为应对之策,他也只能不定时从观察窗,向四周发射照明弹,宁可暴露自己,也必须防止敌人偷袭。
林秀轩与鸿翔部队取得联系,接过部队指挥,开始骚扰桥头敌人。同一时间,徐冲指挥的2辆侦察车,则埋伏在河流东岸,相隔很远的两处阵地上,等着伏击敌人。他一直在与林秀轩互通有无,知道这边敌人要过去,他要进行必要的迟滞作战,不让他们与伞兵汇合。
他本人蹲在山头,用夜视仪观察敌人车队与自己两辆战车的位置关系,眼看时机差不多了,就发射照明弹,暴露敌人。他的两辆猎犬已经进行了伪装,不容易暴露。而敌人的坦克群则不同,随着照明弹落下,那些坦克长长的,快速移动的影子,很容易就可以观察到。
徐冲通过电台,为两辆侦察车分配了目标,他本人没有待在车里,但是却可以更好地指挥。离开战车首先是为了背着乘员使用夜视仪,另一点当然也很重要,待在车里,无法看清战场全貌。
第一辆猎犬首先开火,击中第一辆坦克。按照徐冲的部署,连续打了两炮后,战车迅速后撤。果然打乱了敌人队形,敌人撞在一起,过了很久才开始搜索目标,此时照明弹落地,敌人车长被迫自己发射照明弹。
当所有敌人坦克炮转向疑似敌人阵地方向时,徐冲发的第二辆侦察车再次射击,这次射击队列中第4辆车,因为它正处在中间,容易引起混乱。
果然,敌人纵队彻底乱套,从电台监听里可以发现,敌人失去了统一指挥(可能指挥官被打死了,也可能是他被打糊涂了,一时无法做出判断和命令)
鸿翔部队终于收集了几根火箭筒和一门迫击炮,开始向敌人发起进攻。
迫击炮炮弹不断在敌人坦克群中落下,敌人坦克,如同一条冻僵的蛇,每次炮击后,只能盲目地移动一下,全然处于盲目和被动,现在他们已经从无所不能偷袭者,变成了茫然无助的挨打者,热海根本无法反制,只能等待天亮。
趁着敌人混乱的功夫,火箭筒小组利用地形靠近了敌人,连续从大约100米距离上发射火箭弹。敌人打开车灯,用机枪抵抗。
天亮时,东岸敌人终于撤了回来,但是没有接到伞兵。这里的炮声引导疲惫的伞兵靠近,但是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赶到。
西岸热海的部队则在不断零敲碎打的挨打状态下,损失过半。损失的坦克主要是被火箭筒击穿,有一辆直接被迫击炮摧毁,剩余的坦克,也基本战伤或者车组不全状态。不过热海期盼的一轮旭日,终于从地平线冒了出来,鸿翔部队决定后撤。接下来的战斗,交给周有福的坦克来完成。
西岸日军伞兵,此时才相扶相携赶来,人员不足300人。他们空投下了八百人一个大队,还没怎么打,已经损失过半了。不过双方的第二批空投部队,都已经在路上,而大桥,暂时还在日本人控制中。
徐冲在制高点上监视敌人伞兵赶来,军官已经不是他的优先目标,他必须先找那些携带炸药的人。他连续射杀了几名背着背包的士兵,每一击都尽量用曳光弹穿透背包,最终引发了一次爆炸,剩余伞兵逃过大桥与热海汇合,但是仍然无法解决大桥。
天亮后,美军第10航空队的p38战斗机率先赶到大桥附近,它们从缅北机场起飞,赶来防范日本飞机炸桥。果然,围绕这座桥的争夺升级。日军无战斗机掩护的轻型轰炸机稍后赶来,双方展开混战。日军轻型轰炸机在扔掉炸弹后的盘旋能力,还强于p38。双方你来我往,在低空厮杀起来,日军投弹没有一枚威胁到大桥。
早上7点,3架从文莱海军基地,横跨南海飞来的海军轰炸机,飞向大桥,准备发射了遥控导弹。这些指令遥控的早期樱花导弹,是日本海军制导武器升级后的淘汰装备,现在用来攻击固定目标。为了截住周有福一部,日本陆海军捐弃前嫌,展开了紧密的勾结。大西泷治郎的副手,就在越南最南端基地(就在黄天仰几路夹攻中),指挥这次的攻击。
轰炸机正好赶上美军战机燃油耗尽返航的窗口。这种基于v1导弹改良的樱花导弹威力极大,除了半吨的弹头还有大量的汽油燃料,攻击钢结构固定目标,效果不错。陆军在澳洲曾经用人操的类似弹药攻击过麦克阿瑟的碉堡,鲜有失手。
轰炸机在金瓯半岛上空,遭遇到黄天仰部队高射炮攻击,被迫与地面联络,请求修改路线,改变路线后,又要求引导重新找到湄公河老挝段支流。
这些无线电通讯,让敌人意图暴露出来。秦小苏预测敌人将有一次自南向北的沿河低空搜索,这似乎是使用导弹或者自杀武器的前奏。当初在缅甸,褚亭长使用烟雾干扰了敌人的人操弹药撞击,他预测这次敌人会使用导弹,因为地面反复要求飞行员按照步骤投弹,注意保持高度。显然投弹条件相当严苛,不像是一般人操弹药。
徐冲就在附近制高点上,按照秦小苏指导,放置了小型自适应干扰设备。这种设备功率很小,无法干扰主动雷达制导武器,不过对于模拟信号的指令,则很容易欺骗。
敌人轰炸机在6公里外,扔下了一枚圆滚滚的导弹,这是牧野带来的技术后,井喷式出现的低端武器中的一种。导弹使用甚高频(90厘米)制导指令。如果日本人使用更落后的短波频段,徐冲的小型干扰器(实际上就是他的便携电台)由于天线长度限制,无法进行扫频和干扰。
就在轰炸机导航舱罩后面的操作员,手忙脚乱的控制笨拙的导弹飞向模糊目标时,徐冲的小功率干扰器,在半秒钟内,完成了一次干扰。根据秦小苏的经验,对付这种东西,最佳办法是破坏其高度控制。他知道这种导弹大部分时候是由自身测高仪提供高度数据,控制员处在较高位置,很难观察到它的高度,只能根据反馈的音频信号(或快或慢的滴滴声)来判断高度。干扰器在短暂的欺骗实施过程中,给导弹下达了俯冲指令,一秒钟的窗口,足够使导弹失控,即使随后修正也来不及了。
果然日本控制手发现导弹在向下栽,拼命转动手上控制俯仰的旋钮,但是导弹的升降舵力矩太小,他只能在每秒钟1。5范围内实施控制,导弹失控掉进河里。
随即赶到的是敌人二号机和三号机,继续实施攻击,他们的攻击方位几乎完全一样,看起来铁了心要打大桥横截面。但是徐冲的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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