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空袭结束,修理大桥的工作随即展开,只用了几个小时,被撞坏的桥墩迅速修复到可以通行车辆。随即赶到的,褚亭长第二个防空营,4门90毫米高射炮被部署到西岸,这些火力除了可以对付敌人飞机,也可以对地面提供曲射或者直射的支援火力。
中午时分,大桥桥头堡范围又被扩充了一倍,部队源源不断过桥,同时褚亭长的工兵部队,开始建造浮桥。这条铁路线上的所有战略桥梁,已经到了手上,但是很多地方的铁轨还在修理,所以从缅甸发来的火车,还得等几天。目前铁路桥的作用还并不大,所以他得多建几座浮桥,用来迅速运兵。
终于安下心来的徐冲。接到了褚亭长的电报,让他找到林秀轩以及其他所有人,迅速返回指挥部。他们将要面临一个新的难题,如何与陶明章对质。
当然如果要追究,主要责任在于秦小苏和马强,他们两个傻傻的,以为靠褚亭长军部核发的通行证,通行无阻,在周有福的占领区可能是这样,在陶明章这里,就行不通了。好在最终,他们将危机控制在小范围内,目前只有陶明章一个人看到了那些设备。
林秀轩倾向于一次性摊牌,但是对于是否把熊向晖一起找来,也没有决断。不过熊向晖,目前已经在路上,他似乎有什么别的重要事情,无法通过电台交流,非要到前沿来找褚亭长讨论。
他们几人找了一辆吉普车,向后面赶。大部队正沿公路浩浩荡荡向西岸进发,看起来,收复中南半岛的势头已经不可阻挡,但是他们几人心里却七上八下,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远比歼灭一个日军师团难搞定。高技术设备可以找到敌人指挥部位置,预先获悉他们的计划,但是人心是不可探测的,没有人知道陶明章到底在想什么。
陶明章是褚亭长物色的接班人,虽然没看出太多的军事才能,但是其行事风格,与经常流露出的左翼思想表明,他是同路人,而且很可能在学生阶段,就与地下党有过接触,并很可能已经是党的外围成员(褚亭长与之交流时可以清楚感受到)。可以印证的一点是,熊向晖一来,也立即与他对上眼,连考察时间都没有,这是反常的。当然目前他与熊向晖那边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还不清楚。
他们到了30公里外的,褚亭长前进指挥部时,已经是傍晚。
褚亭长手下马屁精挺会找地方,他们找了一座泰皇行宫作为临时指挥部。陶明章和熊向晖,一个从从北面来,一个从西面到,都还在路上,在这之前,小组得进行一次碰头会。
褚亭长派人守住了行宫大门,关照谁都不许进来,有紧急事件,先打电话。
他们五人坐在会议室内,一片沉寂,褚艾云副艇长也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倒是马强,一反常态。今天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都是我的错。我和小秦,本应该绕开那些岗哨,结果哎”他感慨一声,显然是来认错的。
“不,我不认为后果是无法弥补的,”林秀轩说道,“日本穿越者很可能已经取得了整个日方高层的信任,所以是时候,让我们也和关键人物见见面了。”
“关键人物?”副艇长立即猜到了组长的意思,“你指的应该不是陶明章,是另有其人。”
“不错,是熊向晖。”
“他在路上,马上就到了,陶明章也许明天早上到。”
“组长,你们想和延安那里联系?”秦小苏说道。
“嗯,我正有这个想法,继续隐瞒下去的办法,只能把陶明章干掉,但是这不符合我们的行动准则,而且虽然时机嫌早,但是这一步,我们也是迟早要走的,既然机会出现,我们也应该因势利导。”
“我赞成。”徐冲说道。
“我也赞成。躲躲藏藏,不如摊牌。”马强也表示了同意。
“组长,我担心的是”褚亭长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什么,凡是决策都将是困难的,不过我在想,如果牧野得到了日方全力支持,我们必须考虑使用核武器,而且很可能是迫在眉睫,程大洋和潘政委那里,最担心的的是军委授权的问题。如果可以得到那里的同意,连同上次爆炸的那颗核弹的问题,从法理和纪律上,是一个办法。”
“嗯,我知道了”
正说话,边上电话响。褚亭长接起后听了一会儿,放下听筒。
“组长,熊向晖到了。决定吧?”
“好,先见见他。”
褚亭长又拿起听筒:“让熊副军长上来。”
楼下的熊向晖,一个人走进漆黑的走廊,觉得有些奇怪。卫兵只是告诉了房间,就回值班室了,他走过这条行宫走廊,没有一名卫兵。如果说不点灯,是为了防止空袭,那么一个卫兵没有,是为了什么?
走到走廊尽头的大门前,他整了整衣服,突然间,大门自己打开了。里面站着高大的马强。
“副军长,里面请。”马强面无表情道,也不向高级军官经理,倒是熊向晖向他微笑,点了点头。
熊向晖走进几步,看到桌子上摆着笔记本电脑,秦小苏正在后面输入数据,也不抬头看他。另一边,徐冲正在检查他的反器材武器,旁边是一架小型无人机。再往里走,看到军座正和另一个人背对着自己,研究大桌子上地图。
他是何等敏锐的人,立即感受到今天气氛不对头,不由得放慢了步子,小心观察身后那台闪烁的计算机屏幕,他这辈子连阴极射线管都没见过,只看过黑白的电影而已。
褚亭长转过身来。
“熊副军长,来,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他说着将熊向晖向林秀轩这里引。
熊向晖显得有些木讷和拘谨。谁突然见了这样的阵仗,那些没见过的机器,都不可能谈笑风生。
“这是林组长,我的上级。”褚亭长开门见山道。
熊向晖惊愕的瞠目结舌,放眼整个南亚,能够被称作褚亭长上级的,似乎只剩下了史迪威一个人而已,而这个人显然不是史迪威。
“幸会,幸会。”熊向晖显得不知所措,并且有些结巴。
“熊副军长,别紧张,我们是自己人。”
林秀轩上前,与紧张之及的熊向晖握手,熊向晖的手并没有出汗。
“自己人?”熊向晖下意识问道。
“对,自己人。”
“请容我猜一下,”熊向晖突然变得镇定起来,“您就是林九同志?”
现场沉寂了至少20秒。
“林九同志,胡月新同志,让我替他向你问好。”
最近要写一个国家意志的梗概,时间太紧了,明天就不更新了。
804摊牌()
林秀轩看着对方,局面飞速变化,主动权也迅速易手。显然副军长知道自己在上海的行动,知道当时的化名,看起来,他今天急着从后方训练营赶来,也是有什么话要说,他刚才提到了胡跃新提到了林九,可以理解为他已经摊牌。好的一面是,似乎不用费太多口舌解释有关时空穿越的大部分问题,暂时可以先按下这头,听听对方说什么。
“我没认错人吧?”熊向晖借着说道,打破了尴尬的僵持。
“很久以前,我确实用过林九这个名字,干我们这行的,确实得有几个化名。”
“林九同志,感谢你的开诚布公,我给你们带来一个好消息,”熊向晖自顾自座下,林秀轩和褚亭长也坐下等他说。其他三人远远看着,并不过来。
“胡跃新同志要来一趟这里一趟,他还会带来一个你们意想不到的人。”
“什么人?是陶明章?”
“不不,陶明章同志,不会在你们预料之外是这样,你们在天津行动时,是不是失去了一位战友?”
这下,连房间另一头的三个人也迫不及待过来了,形势的翻转,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是老吕?”马强禁不住问道。
“是的,吕青山同志身负重伤,被雁翎队救了,当时情况很危急,我们通过特殊渠道,将他送到晋察冀边去治疗,这期间,有好几位边区同志牺牲了。”
熊向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
其余五个人一起起身看,照片上有四个人,中间一位带着八路军军帽,手上打着石膏的正是吕青山,其余三位分别是毛、周和康生。
“好了,你们知道我说的都是真实的了。”熊向晖从口袋里取出打火机,将照片点燃,扔到烟灰缸里。
“我还要给你们一颗定心丸,目前整个中央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五位主要领导同志,算上我和胡跃新,一共七位。这是吕青山同志提出的,最高保密要求,主席同意了。因为中央根据吕青山同志提供的信息,必须着眼更长远的布局了,我们目前不仅仅是进北京而已。”
“中央知道所有事情了”
“知道你们从未来的年代来。其实,和吕青山同志同时找到的,还有他的电台和潜水衣,正是这些设备,让他的身份扑朔迷离。然后么故事太长,我长话断手,他与主席谈了几天,谈到了一些主席尚未发表的诗作和文章,所以主席最先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主席还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说法古已有之,可见时间也不是处处匹配的,这种时空的不对称,或许取决于我们以何种角度看待它。所以,主席就同意了,吕青山同志提出的,最高级别保密的要求。主席认为,保密有利于我们的利用你们带来的信息,展开的针对性的行动,中共共产党还很弱小,打败日本侵略者,或者夺取全国胜利后,仍然很弱小,而情报的泄露,可能导致情况复杂,反而使得未来不可预知。”
“所以,是中央决定要找到我们?”
“其实是吕青山同志,决定要联系你们,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透露,还有一群同伴,直到两个月前。”
“两个月?”
“是的,他一直在关注褚军座在缅甸的消息,事实上,褚军座和林先生,也一直在我方的关注当中。周副主席说过,褚亭长其智近妖,必然与吕青山同志是有联系,但是吕青山同志不肯收,就不要逼问,等她觉得时机成熟时,自然会说。果然,吕青山确定你们在中南半岛,有大的布局后,主动向中央坦诚的所有情况。”
“其实,我们也一直想和延安联系,因为我们需要一些中央的担保。”
“你们需要中央担保文件,这不成问题,说起来,最初中央也听不太懂,吕青山所说的那种,可以消灭一个城市的炸弹的原理。后来还是主席觉得是可能的。”
“那吕青山是怎么说服主席的。”
“吕青山同志说,那就是太阳一直保持燃烧的原理,如果这种原理不存在,太阳是如何一直燃烧的?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请你们说吧。”
“既然如此还是让褚副艇长谈谈他的下一阶段想法。然后,我再来谈总体的目标。”林秀轩发现自己想好的一套词都用不上了,熊向晖没什么不知道的,另外他听熊向晖提到了陶明章同志,知道关于陶明章的事情,也不必太细问了。现在就让褚艾云说说他的想法。
“好,既然说开了,我代表所有人,谈一下我们下一步计划。”褚亭长起身,走到地图前,“日德投降后,马上就会引来冷战战胜国会迅速分裂成两个部分,互相对峙,而与此同时,大量的亚非拉原殖民地国家,会在战争结束后的五年内获得部分独立。”
他说着指向了南亚几个地方:“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新生的新加坡、印度尼西亚,文莱,柬埔寨、老挝、缅甸、印度。”
“这样的局面,对新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并不十分有利,其地缘矛盾很快会展现出来,而更长远的国际孤立,也是需要警惕的。”
熊向晖十分专注第看着褚亭长,听着他说下去,熊向晖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褚亭长如此认真深入第分析一件事,而不是通过卦象和星象来解释他的战术。
“殖民者离开后,这些地方会形成新的独立政权,他们大部分都会在文化上选择反华,目的在于,稳定他们迅速腐败的政权,另外,在中国的迅速崛起后,周边的邻国,大部分都有反华倾向,几乎成为一个无解的局面。既然我们搅入了这个局,我觉得,我们可以抓住二战后,各方面势力来不及插手亚太的窗口期,就应该从根本上,解开这个局。打败日本,不应该是我们民族的终极目标,而消灭日本穿越者,也不应该是我们这些人的目的,那样我们目光也太短浅了。我们要为我们民族的长远利益做一些谋划,毕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嗯,想法很长远,我会向中央汇报的,主席说,你们是过来人,你们知道的更多,我们应该谦虚请教。至于中南半岛的设想,莫斯科与胡志明肯定有不同想法,但是我想,中央会站在我们民族的立场上,形成自己见解的,林秀轩同志,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完成任务后,我们还是要回到我们的时空,当然是在我们消除日本穿越者埋下的隐患,全部排出之后。在这期间,我们希望与中央保持联系。穿越者带来的经验,或许会改变日军的战略。中国派遣军司令畑俊六,回过担任陆军参谋长,我担心,这可能就是派遣军大行动的预兆,如果我们顺利夺取越南,日军打通大陆交通线的战役,就不再有意义,那么他们势必会在另一个方向实施大的进攻。”
“可能会进攻延安?”
“是的,这取决于日军对穿越者带去未来信息的解读,这些信息,可能导致他们采取不可预料的行动。”林秀轩说道,“当然我个人判断,如果日本侵略者保持理智,他们并不会进攻延安,而更可能沿长江进攻重庆。”
“如果理智,就不能称之为日本人了。还有什么想说的?”熊向晖说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褚亭长说道,“陶明章师长,他是否你们我是说,我们这边的人?”
“他是我们的人,1936年的党员,而且十分可靠,他昨天给我打了电话,约我有机密事会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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