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亭长已经很久没有419的消息了,他处于某种自由行动的状态中,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使命,就是牢牢抓住手上兵权,用来对抗日本穿越者的图谋,简单说就是最大程度拆日本人台的。
晚上的宴会,褚亭长也邀请了张灵甫,毕竟刚才的授勋仪式,张就战在自己边上,得到了今年第4枚青天白日勋章,撇下他,似乎有些失礼。
几个人刚刚坐下,就有人传来最新的消息,登陆澳洲的山下部队连战连捷,已经基本控制约克角并站稳了脚跟,美国人已经在做丢失澳大利亚的最坏准备了。
听到坏消息,陈诚突然没兴致吃饭了,背着手,走到客厅内布置的巨大战区地图前。
“本以为诸位的协力奋战,已经使日寇顾此失彼,不过现在看来,日本人还是占据上风。要是澳洲落入敌手,如同棋盘上大龙被杀,转眼间,就抵消了我们的努力。”
陈诚唉声叹气,显然是觉得日军海陆并进,势头仍然猛烈,缅甸的胜利,显得十分侥幸,多半是日本人未重视此地罢了。
“司令官,我觉得日本人损失惨重。攻占澳洲,对我们未必有坏处。”褚亭长说道。
“澳洲丢失,这太平洋上,稍具规模的岛屿可都落入敌手了,这样明年,他们必然回兵到这里,怎么说没有坏处。”
“日军占地越多,自然分兵越多,别看他现在是高歌猛进,将来必是为地所累,处处被动。”
褚亭长说完,陈诚凝起眉头做思考状,坐在桌子上等开饭的张灵甫原本不想惨呼两人装逼讨论时局,但是听到褚的这番高论有些按捺不住,他突然高声冷笑起来。
“简直莫名其妙,按褚军长的意思,地都不要了反而要胜?”
“张师长可听过,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
“我也算看过几篇兵法,却不知这句话哪里的出处,还请褚军长赐教。”
张灵甫一下子把褚亭长问住了,他也是顺口说出来,至于这句话哪儿听来的,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哎,张师长,我觉得亭长所言,也有些道理。”陈诚赶紧过来平息这里的火药味,“日本人在澳洲多留血,自然是好事,但是若是回兵”
“司令放心,日本人在南洋攻城略地,无非是作茧自缚,每多占一岛,都只是让自身陷得更深。要是真占了澳大利亚,寿终正寝不远了。”
褚亭长气定神闲评论着十万火急的局面,就差手里摇一把鹅毛扇了。
“褚军长,你又何苦处处做惊人之语?”张灵甫自斟了一杯,继续讪笑。
“褚谋绝非标新立异,故作怪论。我先问张将军,你若是日军首脑,每占一岛,又当如何?”
“当然是据险防守,再分兵攻取另一岛,这样步步为营,把敌人挤出去。”
“你每占一岛就要留守一部兵力,这样你的机动兵力很快就会消耗殆尽,这些岛屿岂不变成拖累?”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由此反问,”张灵甫重重放下杯子,他显然预料到了褚亭长的陷井,“我先问你,守一岛用兵多,还是攻一岛用兵多?”
“这”
“你不必回答,我来告诉你,孙子兵法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这还是说一般城郭,茫茫大是最好的屏障,只需在滩涂布雷设障,谅你数倍之敌,也未必能攻取。如我在松山这几个月,就如同茫茫大海中的孤岛,外无援军,内无弹药,只是靠一样:扼守险要,外围日军又能奈我何?所以用兵之道,无非是控制险要地形,自可以一当十。你想,他攻占一岛,就要损失数倍人马,怎么能说我是作茧自缚?我以岛屿为据点,慢慢消耗对手,最后再寻机进取,岂不是胜券在握?”
张灵甫借着一点点酒兴,洋洋洒洒说了一番用兵心得,顺便把他对褚亭长的情绪也一并宣泄出来。他真的痛恨国内外报纸把褚亭长吹成军神,他料想褚亭长打胜仗无非依仗美国武器,今天一交锋,果然发现褚就是个夸夸其谈的角色。
“张师长,我为何要与你做逐岛争夺?去打一个油尽灯枯?”
“你不逐一争夺,怎么步步为营累积胜势?”
“我可以跳岛作战。”褚走到地图前,手指从新几内亚一转,指向菲律宾“跳过那些严密防守的岛屿,将其留在身后,不出一年,谅你岛上防守严密,只怕自己就饿死了。”
现场一片沉寂,张灵甫觉得褚亭长巧舌如簧,又在哪里玩了花招,但是他自斟自饮了几杯,头脑有些迷糊一时想不出反驳的方向。
“褚军长,这就是你先攻泰国,而非缅南的思路?”陈诚突然问道,一下子就把话题引回这里。
“是的。我军从掸帮向东南攻击,切断泰国湾至缅甸铁路,缅甸也就成为了一大片死棋,到时候,木村一定急着要与我们决战,一定破绽百出。”
“但是,如果日本海军反戈一击,再次过马六甲,打通仰光,即使我们在泰国攻击得手,缅南日军仍然后勤无虞啊?那样我进入泰国军队反而成为孤军。”陈诚说道。
“司令官,相信我,明年日本海军一定是下坡路,他们在马六甲以西就不会存在了。你看这次,日本人大肆报道陆军在澳洲的胜利,怎么没报道海军的情况?”
“是啊,上个月日本报纸还在吹嘘他们海军要从阿留申一路攻击到北美洲,这个月就没消息了。”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我看日本海军也许已经遭报应了。说不定已经损失过半了。”
“亭长,都说你是神课,可是有得了什么天机?”
“司令见笑了,褚某哪儿有那种本事。”
新喀里多尼亚以西600公里迎来新的黎明。4个小时前,南云刚刚损失了祥鹤号航母以及135名飞行员。这些飞行员几乎全都参加了偷袭珍珠港的战斗。一艘走了狗屎运的美国潜艇不知怎么混进了机动部队核心,照理说低速的潜艇很难伏击航母战斗群,尤其是在夜里,但是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航母附近驱逐舰听到了几次低沉的爆炸声,随后这艘他寄予厚望的航母就干净利落的沉没了,带着大部分的成员。最近南云遭遇了太多莫名其妙的损失,不仅仅是船只沉没的蹊跷,而且每次人员几乎全部损失。
最可恨的是航母损失的时机,他已经接近了敌人排开了阵势,想要脱离战场,已然不是那么容易了。
708暗杀东条()
南云必须考虑自己如何向山本司令官交代,几天前,机动部队仍然是无敌的,但是在自己手上一天一个样,到了今天早上,已然缩水成了这个样子。如今只剩下一艘主力航母以及两艘轻型航母。整件事如同温水煮青蛙,在不知不觉中发生。
南云向司令官保证过,要把整个舰队安全带回去。当然海战充满未知,不大可能毫无损失,所以当时他确实提出了一个止损的数字,但是浑然不觉中,他将这个数字抛到了脑后。
他手上的七艘主力舰队航母(包括祥凤和瑞凤两艘轻型航母),足够消灭美军的太平洋舰队主力,但是几天的交换,账面损失惨重,祥鹤被击沉前,南云还没有太大的危机感,毕竟山本允许他以略大的损失,与对手死扛,但是当初预想的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他只剩下了三艘航母。奇怪的是,他一直暗下决心拿来交换的两艘轻型航母全都无损保存下来了。
机动部队最精华的三艘大型航母被击沉,赤城号则损毁了甲板,退出了战斗。加贺号只剩下一半的战斗机和飞行员。整个舰队的战斗力,大约只剩下4天前的三分之一。当时,即使在两艘轻型航母还未赶来的时候,他可以随时起飞350架左右战斗机,现在只能起飞80架。
一个念头慢慢在南云心头冒了起来,自己把日本海军积累几十年的老本打光了?唯一支撑他继续赌局的,是敌人也已经损失殆尽。
南云知道山本不会给自己任何指令,一切得自己拿主意,要是打输了,也得自己背黑锅。他花了两个小时思考自己面临的局面,对手是区区一艘约克城级的航母,如果拿下,仍然可以向司令官交代。孤注一掷的念头始终缠绕着他。
一轮朝日终于从东方升起,伴随朝日而来的是企业号上起飞的侦察机。
419探测到了哈尔西掉头回来,就在发给他那封伪造电报以后30分钟。
哈尔西从丧家之犬,突然华丽转身,成为了比肩纳尔逊的海军之魂。实际上,他自己也有些吃惊,看了敌人的电报才知道自己打这场赶鸭子上架的反击打的这么好?竟然毁掉了联合舰队半壁?
他的约克城和企业号,仍然可以起飞一百架战机,全然不怕和对手死磕了。他的另一项优势在于,一旦再有一艘航母被毁。空中的飞行员可以通过陆军导航台飞向新喀里多尼亚,这些天的激烈战斗中,已经有不少飞行员降落到了陆地,有一些甚至从陆军机场再次起飞,参加了后来的战斗。这是他有恃无恐的地方。
当然哈尔西仍然不敢盲目地进攻,他也有些怀疑那封电报有假,所以他并不十分靠近,天色还没有亮,就提前起飞了6架侦察机,向着几个重点怀疑的地区,出发侦察,不止是他的飞机,陆军也在大约同一时间,从各个岛上起飞了大量侦察机,寻找日本人的舰队。
日本人缺乏早期预警的毛病,再次给哈尔西机会。美军的侦察机轻易找到了正气势汹汹直奔而来的南云舰队。背靠着一轮朝日,美国飞机敢于靠近侦察,看到了波光粼粼海面上,日军舰队排开了巨大的阵势,但是航母并不多。
一艘大型航母以及后方较远处,还有两艘未知型号航母。由于南云起飞战斗机的能力大损,美国侦察机得以欺近,仔细查看,确认了一艘大型航母为加贺号,后方两艘为轻型航母,这个结论是从正在起飞战机的祥凤号的甲板宽度与战机翼展的对比得出的。
侦察机一边拍发电报,一边掉头俯冲逃走。哈尔西确认了敌人只剩下了三艘航母,他不由得大喜过望。下令起飞60架战机组成的编队,向目标扑过去。他没有多余的指令,只是要求飞行员,优先攻击那艘大型航母。
419转向离开了战场,程大洋已经不太关心接下来的战斗了,他觉得可以帮哈尔西的,都已经做了,419也已经没剩下几条鱼雷了。如果哈尔西能一比一交换掉加贺号,山本一定要哭鼻子了。
对于419而言,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将弹道导弹解锁。这些天监听到的双方电报表明,澳洲北方的阿拉佛拉海上有一些岛屿刚被盟军放弃,这些岛屿上曾经有盟军的鱼雷快艇和潜艇基地,用来袭击海峡内的日本船只。日军攻占约克角后,这些基地失去了价值,麦克阿瑟为了收缩兵力,将那里的守军集中到了澳洲内陆。但是日军也并没有派兵接收那些岛。
从战役进程看,山下主要的攻击方向是繁荣的澳洲东海岸,至于荒凉的北部海岸爆发登陆的可能很小,所以419可以在那里挑选一个岛屿,设法利用岛上的港机设备来拆开并破解导弹。马上要到来的1943年,可能会面临巨大的变数,穿越者或许会搞出一些大麻烦来,所以需要做好最坏准备。
日本东京大本营。由于澳洲捷报而心情不错的东条又想起了牧野这档子事情,于是再次提审牧野,连带询问影佐祯昭。他的想法是赶紧结束这场闹剧,把影佐祯昭打发到预备役,把牧野关到精神病院,这件事就结了。只是因为惊动了天皇,也必须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到目前为止,牧野拿出的证据都很难说服东条,当然他能从大鹰号被击沉前的几分钟起飞逃走,还是让东条觉得奇怪,不过奇怪归奇怪,东条还是不信他的穿越故事,牧野提出的中国潜艇追杀他的部分,更加让东条坚定了信念。在东条看来,中国能够崛起是比穿越时空更荒谬的故事。
东条认为,牧野能从大鹰号上逃脱,其实是因为精神病人具有某些常人不具备的预知能力。
牧野提出提出的最有利的证据是大鹰号确实接到了一封自称是千代田号发出的电报电报称千代田号快要沉没了,这是诱使大鹰号回电,暴露牧野位置的原因。牧野希望通过这个蹊跷事件,说明两件事,其一,有一艘穿越而来的盟国潜艇,一直在从中作梗。其二这艘潜艇的目标正是自己。
这确实是419周密行动中的一个瑕疵,因为没有料到牧野能够活下来。但是整个证据链仍然缺失。因为两名幸存的飞行员没有看到电报,他们只知道牧野心急火燎跑来,要求起飞。而千代田号上船员,只能证实自己并未发过这封电报。
听证会继续毫无结果,东条觉得牧野也拿不出更多证据,只是一直在重复之前的疯话,什么原子弹和苏联会背信弃义之类的。他觉得自己不必再浪费时间,来听一个疯子告诉自己战争会如何失败。他宣布休会,并把影佐祯昭释放,等待陆军省新的任命,牧野转到陆军医院进行脑科检查。安排完一切,他郑重其事地告诫在场的官员,不要因为一个疯子的疯话,在自己背后搞一些小团体,小动作阻碍圣战。另外,牧野事件必须严格保密,免得传扬传去,被敌国耻笑。
眼看孤注一掷的反击,这件事就这么无疾而终了,恢复自由的影佐祯昭失望地去往岸信介家里。他小心地在附近转了一圈,确认没有盯梢后,才从后门进去。但是似乎附近已经没有东京宪兵队或者特高课的人监视了。
他进了屋子才发现,岸信介与石原都已经在等着他了。但是两人脸上表情奇特,看不出任何的失望之色。
影佐是何等警觉的人,他知道其中必然有缘故,他不好说什么,等着仆人奉茶后离开,最后,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人。
“影佐君,今天到舍下,感觉有什么不同?”岸信介问道。
“似乎门外没有暗哨跟踪了?”
“果然是干情报的。”石原哈哈大笑起来。
影佐知道此一问必然有下文。他耐心等着。
“近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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