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30公里,莫不是要吃亏?
周有福部队拖拖拉拉打扫战场,后撤时已经是黄昏,看到头上有嗡嗡的日军侦察机靠近,与陆军侦察机大大不同,这些飞机使用白色涂装,而且有浮筒。有人认得是三座的零式水上观测机。
部队集结时,有一发炮弹落到不远处,爆炸威力有限,但是冒出冲天烟雾。好像是指示弹着点的弹药。
老周倒吸一口凉气,他懂炮兵,知道是敌人炮兵要射击了,赶紧命令部队后撤。好在他留在最后的是半履带车,可以分散从农田里走,不用挤在公路上,那边两艘金刚级16门356毫米巨炮等待修正后对射界继续拧调整,然后进行齐射。
炮弹飞过几十公里,就落到刚才汽车集结的树林边,距离最后一辆半履带车不到300米远。
爆炸极为震撼,这是这里所有士兵看到过的最壮观的炮击,比英国人183毫米榴弹炮的威力还要大得多,而且弹着点很密集,顷刻将整片树林炸平,说明敌人不是一两门炮而是一个炮群。
比睿号战列舰内,有马大佐在震耳欲聋的炮击中过足了瘾。他迫不及待第等着观测机报告战果,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东印度沿岸进行袭击,炮击了泰米尔纳德邦的金奈和奥利萨邦的军港,但是效果很一般,因为皇家海军早就溜之大吉了,没剩下什么目标,早听说加尔各答这里有激战,他期待着能帮陆军一个忙,歼灭敌人的坦克集群。不管是敌方还是己方的陆军,看到这样的炮击,就应该知道,陆军在海军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消息传来,炮弹击中指定区域,但是敌人提前几分钟跑掉了,没有打中敌人主力。听上去没有打中主力,好像打中了次要目标,当然只是飞行员故意含糊其辞不让舰长难看。实际上一个人都没打着。观测机报告,敌人已经分散后撤,没有继续炮击的必要了。
419号一直在敌人舰队后方跟随着。通过声呐,监视着所有21个目标,包括远处的运兵船和扫雷船,两艘战列舰和一艘躲的远远的航母,另外港内还有一些小型战舰。战列舰的炮击自然被419记录到了,但是随后两艘战列舰向南而去,试图躲进暮色中。
他们也有些忌惮皇家空军和英国潜艇,所以不敢再近海停留太久。不过夜色总是让它们安心。至少潜艇不太容易发现它们。
419浮出水面,利用雷达侦测空中,可以发现英军出动很及时,一个8架飞机组成的编队,正扑过来,不过追击战列舰差了10,夜色狭下,怕是很难发现目标了。
无人机用模拟的语音,要求机群改变航向,去恒河入海口。
419给他们改了任务,因为瑞穗号航母就躲在附近。它没有逃进孟加拉湾,是因为还得负责回收3架零式观测机。跑的太远怕飞机找不到。当然有3艘驱逐舰围绕一侧,提防英军潜艇可能出现在河口。对于英国飞机,瑞穗号没办法担心太多,不过附近河滩上有十几架二式水上战斗机,必要时也可以一战。
……
抱歉抱歉,51休息几天,告假。
563第2师团算老几()
英军飞机接收到了新的修正航向的指令,也不怀疑,对飞行员来说,日暮时分飞向大洋深处太过冒险,沿着海岸线飞,至少可以用沿岸灯光导航,不容易出事。
一路上飞机可以看到加尔各答灯火,以及日本人放空阵地上扫来扫去的探照灯灯光,这些探照灯没有雷达配合,完全乱照一气,根本无法发现天上飞机,反而给飞行员导航带来便利。
带队长机颇有经验,增加高度向前面黑蒙蒙一片的三角洲飞去,他知道那里就是恒河入海口。电文里含糊其辞,他也不知道哪儿会有什么。总之去碰碰运气吧。
很快编队中眼尖的飞行员,看到下面有微弱亮光,用电台报告队长,队长滚转90观察一侧,也发现了,他判断是某种气冷发动机排出的未燃尽的废气,大概率是日军出动的观测机,看起来是航速太慢被碾上了,情理上只要跟上去,会找到水上飞机母舰。于是英国飞行员打起精神悄悄跟上。
瑞穗号进行了灯光管制,但是己方飞机靠近,准备降落时,需要灯光指示。他们与天上己方飞机约定了大致时间,然后进行短暂的照明,当然不曾想,敌人机群跟着一起到了。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
贼鸥飞机是一种外形蠢笨,操作差劲的飞机,用它攻击行驶中的舰船有些为难,它在投弹阶段,机体抖动,也很难进行大的调整,还不能太过靠近目标,以免拉不起来砸到海面,保持太高的投弹高度,意味着没什么精度,实际上当时设定的任务也是攻击港口中停泊的船只。但是今天他们有些走运,与正规航母不同,水上飞机航母收放飞机时,有一段时间是不动的,赶巧不巧,被他们撞上了。
几架飞机开始爬升,彼此间使用航灯控制距离,由于担心撞到一起,无法形成密集编队,如果敌人高射炮射击很容易各个击破,不过夜里,他们反倒得以悄然靠近,而不被发现。
瑞穗号灯光打开,使得它比白天时更加清楚,四面海面漆黑一片,飞行员调整姿态,随后进入了纯粹的“仪表投弹”阶段(利用高度仪)。
第一架投弹的,是查宁上尉的长机,他是编队中最有经验的飞行员,有超过1000小时的飞行时数,还有过六次击落和两个疑似击落战绩,不过大部分飞行时数和所有击落,都是喷火式战斗机上完成的,上个月他刚到印度,第一次升空就昏了头与一架隼式战斗机进入了缠斗,隼式战斗机是一种远比bf109盘旋要强的战斗机,上尉被击伤后迫降,飞机撞死了草地上散步的两只牛,他拼死逃过了印度村民的粪叉,才回到基地,不过已经没有战斗机分配给他了,只有一架没人会飞(或者说想飞)的贼鸥。
实际上,今天他的第三次驾驶贼鸥巡航,也是第一次投弹。起飞前,除了找不到机枪手,甚至还要把投弹的6个步骤,贴在座舱里以免忘记。
贼鸥笨拙滚过180进入俯冲时,上尉还在手忙脚乱第查看解除炸弹挂架锁定和投弹角度,他看了一眼高度表,到处找投弹手柄。这个左手边的红色小操纵杆突然消失找不到了,由于机舱里没有足够照明,他被迫从兜里却出手电筒来找到这个东西。这功夫,高度计以飞快的速度逆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他的注意力回到投弹瞄准仪。判断俯冲角度有些过了,这样500磅炸弹有砸到螺旋桨的可能。于是从85减到70度,看着目标渐渐从自己的瞄准具上划过。他拉动投弹柄,什么也没有发生,回想起投弹柄仍然有一道防止误触发的保险需要解除。
在他胡乱操作的功夫,高度又掉了500米,好的一面是投弹得以更加精确了。炸弹顺利落下后,他猛地拉起,这是他驾驶过的垂直机动最差的飞机,舵面沉的几乎拉不动,整个过程飞机发出可怕的即将散架的响声。
炸弹爆炸时,他几乎擦到敌舰桅杆才拉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壮观的爆炸,他赶紧向东脱离,给后面投弹飞机让出航线,以免相撞。不过继续投弹已经有些多余了,一颗500磅炸弹,以及它引发的连锁爆炸,好像已经足够了。
419号继续跟踪敌人两艘战列舰。敌人并没有深入孟加拉湾太远,显然等着明天再回来显显威风。419的声呐探测到有两艘英国潜艇在不远处海里巡逻,不过都在错误的航线上。显然这个时代的潜艇想要袭击敌舰,完全得靠情报或者港口守候,在茫茫大海上撞大运,不会有太大机会。
舒平建议把攻击时间改到明日拂晓,这样可以有效利用皇家空军的实力,以免419浪费太多弹药。现在袭击,怕敌人有一整夜时间抢修战舰,或者想出对策,不能给他们进行有效决策的时间。程大洋觉得有道理,于是再次推迟攻击。
入夜后,周有福退回出发阵地,得到原地休息,明日进攻的命令。这功夫,从兰契出发英军开始行动,当然直奔被围的加拿大旅而去。
加尔各答战役变成了几乎完全分隔开的两个不同战场,除了皇家空军,两个战场已经没有什么交集了,一边上高强度的激烈战斗,另一边是节奏缓慢且小规模的战斗。印度人与英国人这一师一徒,几乎用完全一致的阵地战方式在浪费时间。
陶名章即将迎来日军主力的进攻,褚亭长早早给他划定了主要阻击区和两个次要阻击去,使得他捉襟见肘的兵力正好全部用上。褚亭长命令将最强大炮兵部署在了中间位置,从射程上,刚好可以直接支援所有三个战场,而不必把时间浪费在机动上,也不必把炮兵平均分摊给三支部队;当然陶名章举得,这样集中使用兵力的防御太有针对性,太机巧,甚至没有兵力担任预备队,用来预防敌人可能有的第四条进路线;尤其在敌情并不十分明确,需要靠地图判读和乌龟壳抛铜板作为补充判断的情况下。
当然陶名章看得懂地图,这三个防御方向,确实是敌人最可能利用的进攻路线,如果他们急着过来,别的路线都太遥远了。但是一旦他们确有这样一支偏师,绕过所有防线,直接到自己指挥部该怎么办?
他这里可只剩下2个排的防守兵力和一些非战斗的辅助部队,这些兵力只够维持指挥部,不被附近村民武装吃掉的最少人数了。褚师座自己忙着收拾被打散的18师团,根本没多给他一兵一卒;也就是说,除了给他一个如何设防的锦囊,和随同命令一起送达的几车炮弹,什么也没有了。
他觉得心里没底,问题倒地出在了哪儿?他寻思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实质。就是褚师座用一个200师的兵力,在同时在面对两个主力师团和一座坚城。如果放在一年前,将敌人这样的兵力和部署告诉自己,并求解需要多大兵力来解决,他会毫不犹豫的说出50万兵力这样的数字,而这里他们只有一万两千名老兵和陆续到达的八千名新兵。
此刻,全世界都在看着红军调动百万大军与几十万法西斯匪徒殊死鏖战,盼望着能够围歼一个集团军单位,从而鼓舞反法西斯阵营士气;只有褚亭长一个人不服,他为了抢这个风头,硬是要用他的2万人,在这里打出个世界奇迹来。虽然战役规模比之伏尔加河上游的战役,小了至少十倍,但是加尔各答有一个日印联军司令部,也是集团军单位,褚亭长深谙政治,相信一旦自己得手,英美会不自觉第开动宣传机器,把事实夸大的,毕竟这场战役还有大约2万名英军和1500名美军(主要是工兵)参与。
陶名章的指挥部设在一所当地的教会医院里,因为防御太过薄弱,警戒圈就在房子外面,他甚至不敢在指挥部点太多蜡烛,也不敢再窗前站立,生怕被混到附近的敌人枪手袭击。
他只能在暗淡的烛光下看地图,同时等消息,对面坐着前来考察军事的郭汝瑰。
“太冒险,太过冒险。”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息,“再有一个营,就能把其他可能的漏洞堵上了。我最担心的是炮兵阵地,警戒兵力太少,要是敌人有一支骑兵或者自行车队绕过来,端了炮兵,想想我都后怕啊。”
“你们褚师座,平时就是这么指挥的吗?”郭主任摇着蒲扇问道。
“这倒也不是。褚师座虽说爱冒险,但是行军布阵还是处处稳妥,很少有兵力用到极致的情况。”
“说起这个第2师团,我记得徐州会战时它的一个联队,就连续突破了我们6个师的防御,褚师座何以如此不在乎?”
“这一点主任倒是不必担心,按照目前的兵力火力配置,我这里四个营拦截敌人无重火力的先头部队,并不在话下,我只是担心敌人从侧翼迂回过来。”
“那就发一封电报问问?”
“我们师的规矩,密码一月未更新,就不能在电报里询问部署,今天正好一月。但是师座命令里写的清楚,料敌人急于靠近,不会有奇兵。”
“我上次在指挥部,见贵部开会,畅所欲言,全无一般部队等级观念和家长作风。”
“主任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确实没有很强阶级观念,褚师座原本是杜军长参谋部翻译,后来去装甲侦察连当了连副。目前军衔还来不及提到相应职等,我们这些营团的干部更是如此,那个整日傻笑的周有福,原本就是侦察营的排长而已。”
564打乱节奏()
“这些我略有耳闻。”郭汝瑰说道。
“实际上,每次开会自由发言之后,还是得师座从众人意见中选一个拍板。”
“我听说,褚师座能掐会算,料事如神?”
“确实神准,多少人硬是从不信邪,最后被他强拧过来了,你到的那些天,不知为何他没露这手。说来可惜啊。”
“哦?其实我很有兴趣,不妨说来听听。”
“每每决策前,师座必然一个人躲到后面闭门算卦,得有三四个警卫守着,天王老子也不许打搅,警卫连的赵小力有一次喝醉了闯进去,师座大怒,差点领20军棍,我们求情才改成罚款。”陶名章说着笑了起来,“不过一旦师座出来,必然是有了准主意,每每让日本人吃苦头,有几次还让美英纳闷,因为他所做部署与他们空中侦察结果不符。他们联络官还急,但是最后,还得是咱们褚亭长神算了得,让他们心服口服。”
“名章老弟,大伙儿就真的信那些那些邪?什么周易八卦能够预测战局?”
“说起来一言难尽,我是不愿意信而不得不信,”陶名章苦笑着摇摇头,“科学也讲究统计。义和团自称神功盖世到了战场上也就露馅了,唯独褚师座,神神叨叨但是却算无遗策啊,你让我们怎么能不信?”
“这背后,就没有一些不合常理的地方?”
“确实有太多说不清的,我在想,如果真有这种不依赖侦察,决胜千里之外的神算之术,为何我中华近百年,吃那么多败仗?就没高人出来?但是话说回来,实在也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解释了。”
“部队里不准打骂士兵,取消军官小灶,也是褚师座的意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