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姚冲微微喘了几口粗气,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溅到的血迹,之后立刻冲到了那些族人身边,斩断了绑着族人的那些绳子。
“族长!我帮你将铁链斩开!”一名十几岁的少年走上来,接过刀向着铁链砍去。
“嘡……”火星四溅,少年手直接被弹了起来,而那铁链却只是出现了一条轻微的痕迹。
“哈哈哈,小谷,你年纪还小,力气不够,刀给我,我自己来!”姚冲说着接过了长刀,而后向着铁链的接口处砍去。
“嘡……”有一声清脆的响声,这一次姚冲的手可没有被弹起来,但是那铁链也依然没有断。
“咦!”姚冲一看手中的刀,才发现刀刃已经卷了。
“这铁链好硬!”大汉看了看手中已经卷了刀刃的刀,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要我来吧!”阿斗的声音从前面响起。
姚冲抬起头,看了看阿斗,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这铁链不是一般的材料制作成的,看样修要神兵利器才能斩断,小兄弟,你那里可有神兵利器。”
“呵呵呵,姚兄是吧,你放心就是了!”阿斗笑着走过来,慢慢的抽出了冷夜宝剑。
寒光一闪,紧接着,一个干脆的声音响起,再看铁链,已经被斩成两截。
“好快的剑!”姚冲微微一愣,随后看了看铁链那整齐的切口,不由接着叹道:“好锋利的宝剑。”
姚冲撤掉身上的铁链,冲着阿斗一抱拳,开口说道:“多谢这位小兄弟相助,若不是小兄弟,我和我的族人恐怕在这几个贼人控制当中。在下姚冲,他日定报小兄弟今日大恩。”
“呵呵呵,姚兄你是羌人吧?”阿斗开口问道。
“不错,我是羌人。”姚冲点了点头。
“姚兄,我刚刚见到那些困住你的人也是羌人,这是为何?”阿斗接着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姚冲指了指地上那几具羌人的尸体,开口说道:“他们是彻里吉的人。”
姚冲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阿斗,整整说了小半个时辰才将事情的经过讲完。
原来姚冲也是羌族的一个大首领,管理羌族最西面的三百大小部落。
姚冲天生神力,可力举千斤,加上武艺高超,被称之为羌西第一勇士。同时因为姚冲勇猛,在羌人当中的威望也非常的高。三年前,姚冲曾经力斩车师大帅,让车师不敢进犯羌地,这也使得姚冲的威望达到了一个巅峰。在羌族西北,羌人只知道有姚冲,而不知道羌王彻里吉。也正是因为这样,彻里吉非常忌惮姚冲,生怕有一天姚冲会举起反旗,推翻自己。
这次彻里吉出征凉州,也征召了姚冲一起前往,于是姚冲带着三千族中精锐,与彻里吉一起去了凉州。彻里吉有意在战场上害死姚冲,于是每次进攻的时候都会命姚冲领人冲在最前面,而每次撤退都让姚冲留下断后。
短短的一个月,姚冲的族人损伤大半,姚冲自己也被马超戳了一枪。此时姚冲也看出来了,彻里吉是拿自己当炮灰,于是就以养伤的借口留在营中拒不出战。
可是彻里吉并没有罢休,即便是姚冲受伤了,彻里吉每日都会派人前来都督促姚冲继续上阵,姚冲一怒之下便带着人,离开了前线。
姚冲走后,彻里吉便对其他的羌人说姚冲怯战,不听指挥,临阵脱逃,接着以此为借口,下令进攻姚冲的部落。
姚冲出征带走了族内的壮丁,族中留下的都是些老弱,根本敌不过其他羌人部落的进攻。没几日姚冲的老营便陷落了。而当姚冲回到部落中的时候,彻里吉派去的人以家人威胁姚冲等人放下武器。
看到家人被人胁迫,姚冲身边的精装勇士根本无心再战,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就连姚冲自己,也非常窝囊的做了俘虏。
彻里吉的人准备把姚冲押往彻里吉那里请功,但是有惧怕姚冲的武力,于是专门找了一个精铁的铁链绑住姚冲,而后还押着姚冲的家人一起上路,用姚冲的家人作为威胁姚冲,让姚冲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阿斗,而那羌人又看阿斗年轻,觉得阿斗好欺负,结果反被阿斗摔了一顿。羌人情急之下一拥而上,想干掉阿斗,却忘了那边还有一个姚冲虎视眈眈。没有家人来威胁姚冲,姚冲顿时变作一只猛虎,转眼间就把这十几人杀的一干二净。
姚冲是个勇士,而且听起来在羌人当中也有些威望,想到这里,阿斗心中微微一动,开口问道:“姚兄弟,不知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准备去投靠我舅父沮渠子间,他就在张掖!”姚冲开口说道。
“沮渠子间?听起来像是个匈奴人……”
“小兄弟说的不错,我舅父的确是匈奴人,不过是后来被鲜卑人赶到了张掖附近而已。我舅父手中还有三千雄兵,可保我周全。”姚冲说道。
“姚兄,我这里倒是有个机会能够除掉彻里吉,不知道姚兄弟有没有兴趣?”
“除掉彻里吉?”姚冲心中一惊,开始仔细的打量起来阿斗。
“姚兄弟,实不相瞒,我是从长安来的。”阿斗开口说道。
“长安?你是汉人的皇帝派来的?”姚冲问道。
“恩……算是吧!”
“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想不到汉人的皇帝派来的人这么年轻。”姚冲想都没想,直接点了点头:“好,这彻里吉害的我家破人亡,只要能够干掉彻里吉,我听你的!”
“好,我们击掌为誓!”阿斗说着伸出了手。
“来,击掌为誓!”姚冲也伸出了手。
之后阿斗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铜板,举剑将铜板劈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姚冲,同时说道:“姚兄,过些日子,自然会有人带着这半块铜板找你,希望姚兄到时候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好,一言为定!”姚冲很干脆的接过那半块铜板。
“那么咱们后会有期了!”阿斗一拍马,继续向前走去。
“好,后会有期!”姚冲说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而后接着喊道:“小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在下姓刘……”阿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姓刘……汉人姓刘的可不少,记得他们汉人的皇帝就姓刘。”姚冲喃喃自语道。
氐人是从羌人当中分出来的,原本羌氐二族本是一家,所以两族基本上也是杂居在一起的,而慢慢的氐人转变成了农耕民族,需要稳定的居住下来耕种土地,于是渐渐的形成了无数的村落。而羌人虽然也有个别的回耕种,但是绝大多数的羌人还是依靠游牧生活。
所谓氐人的王部,实际上是氐人居住的最集中的地方。这里靠近水源,而且已经被氐人开垦出来了一片可以耕种的土地,很多的氐人都居住在这附近,而氐王苻健居住的地方就被称为是氐人的王部,无数的氐人村落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围绕在王部周围。
苻健当上氐王以后,大力发展农业,使得氐人的人口每年都在增加。而如今,苻健在这王部修建了一座城池,作为氐人所谓的国都,而苻健自己的王宫也在这城池当中。
不过在阿斗看来,这氐人的国都却让人大失所望,别说跟长安、许都、邺城那样的大城相比,就是连中原地区一般的县城都比不过。
那低矮的城墙不过一丈多一点,一般的成年人使劲一跳就能抓住城垛,而且整座城墙全都是黄土制成的,感觉起来更像是一座堤坝,而且还是那种毫安全感可言的堤坝。城墙根本没有城门楼,甚至连城门都没有安装。只有一个开放性的入口。入口处两边各站着一名士兵,而入城也不需要交纳任何的厘金,只要你愿意,就能入城。
走进城后,举目望去,狭窄的道路两旁尽是低矮的土房,有的地方甚至连土房都舍不得造,只是用木头之了个架子,然后上面铺上一层草,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棚子。铺面也没有经过休整,黄土上面尽是坑坑洼洼,阿斗丝毫也不会怀疑,如果下一场雨,这道路绝对会变得泥泞难行。
“真寒酸!”阿斗心中默默叹道。
对于阿斗来说,三国时期城池的规模就已经是比较小的了,相比起来,后世的北京城可要比现在的长安大好几倍!而如今来到氐人所谓的国都,才让阿斗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寒酸,在阿斗看来,这根本不能算是一座城池,就连一般山贼的山寨,也比这城池好得多!
见到如此寒酸的城池,阿斗便失去了继续参观下去的**,直接找了人开始打听蒲临住在哪里。结果一打听阿斗才知道,原来蒲临并不住在这城中,而是住在向东六十里处蒲氏自己的部落里。
而同时,阿斗也打听到了另一个消息,那就是氐王苻健最信任的有两个人,一个便是蒲临,还有一个人叫吕归。这个吕归与蒲临可以算的上是苻健的左右手,但是这吕归与蒲临却非常不和睦,每次蒲临说东,吕归必然指西,两人之间总是互相唱反调。
“哼,想不到这苻健倒是很通晓为君之道,知道让蒲临和吕归互相制约,不给任何一方独大的机会……看来苻健虽然是个氐人,也算是很有头脑。”
蒲临自小就对汉人的文化非常崇拜,而且非常喜欢读一些汉人的典籍,说起来蒲临还跟关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喜欢看《春秋》。
蒲临小时候就被送到苻健身边当人质,而因为蒲临乖巧,很讨苻健的喜欢,苻健经常把蒲临带在身边,当做半个儿子来养,同样也是因为蒲临是在苻健身边长大的,所以苻健非常信任蒲临。无论大小事务,总是与蒲临商量。
也许是因为熟读汉人书籍的原因,蒲临行事作风受到了汉家文化的影响,少了一分少数民族的粗莽,而多了一分谋略。这在氐人当中算是个异类。在氐人看来,如果是汉人用计谋,那便是狡猾奸诈的表现,而如果是自己氐人用计谋,那就叫智者,于是善于算计的蒲临成为了氐人当中的智者。
深夜,蒲临坐在屋中,紧皱着眉头,手中则抱着一本司马迁的《史记》抄本,正在灯下翻看。
看到蒲临紧皱眉头,侍卫们没有一个敢进来打搅蒲临的。大家都知道,每当蒲临遇到麻烦事情的时候,找地方坐下,皱着眉头翻看汉人的典籍。这时候,蒲临是最不喜欢被人打搅的。
如今已经到了秋收的季节,氐人纷纷开始收割粮食,可是今年的收成情况却让人非常不满意。
黄土虽然是十分适合种植的土壤,但是氐人所在的地方太偏远了。虽然三国时代的西域是绿树成荫,但是气候却算不上是湿润,降雨情况也比现在强不了多少,北方草原上的沙尘每年都会吹来,只不过是有成片的树林阻挡,才使得西域没有变成荒漠戈壁。
刚开始的时候,氐人来到这里开垦土地,收成是不错,毕竟这些土地多年来没有人耕种,肥沃的很。但是经过这么多年来的开垦种植,土地越来越薄,这使得氐人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再加上去年的雨水并不充足,这使得氐人去年的收成为历年来最差的一次。
如果仅仅是因为收成不好,蒲临也不必太担心,氐人自己应付应付也就过去了。但是每年氐人收割完粮草以后,羌人总是会索要很大一部分。今年羌人正在攻打凉州,所消耗的粮草更是比往年多好几倍,所以今年羌人肯定会索要更多的粮食。
“哎……”蒲临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稳定的农耕生活,已经让氐人的人口增加了好几倍,可是氐人却没有扩张出来多少新的土地,周围很多肥沃的地方都是羌人的草场,氐人根本不敢去开垦,大多数的氐人只能去开垦一些山林或者是比价贫瘠的土地,如此一来,用不了几年,氐人的粮食必然会入不敷出。
“蒲临先生为何哀声叹气啊?”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蒲临抬起头来,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年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
“啊!”蒲临心中一惊,蒲临好歹也是一方的酋长,而蒲临所居住的地方虽然算不上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但是也算得上是守卫森严,一般人想要潜进来难度极大,更何况是自己的住处。
蒲临偷眼向门外望去,发现门口两名站岗的侍卫都已经到了下去。
蒲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方是很年轻,但是既然能够出现在在自己面前而没有惊动一名侍卫,甚至还放到了自己门前的两名守卫,说明对方的武功非常了得。
蒲临并不精通武艺,面对一个能够轻而易举潜到自己住处的人,蒲临知道自己八成不是对方的敌手。而且眼前这个年轻人很可能有着举手之间取自己性命的实力,想到这里,蒲临反而是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的蒲临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阿斗,阿斗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的让蒲临觉得诧异。从阿斗那平静的眸子中,蒲临可以感觉到,对方没有杀气。
“应该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在这一瞬间,蒲临就做出了判断。不过蒲临并不知道,真正的高手杀气都是内敛的,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蒲临一拱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很平静的开口说道:“这位小兄弟,请坐。”
阿斗很欣赏的看了蒲临一眼,仅仅几个扎眼的功夫,蒲临就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算的上是个人物。
“这位小兄弟,深夜至此来找在下,是为了何事?”蒲临开口问道。
“我有一物,想请蒲先生一观。”阿斗说着,把手伸到怀中,将那乌孙金刀掏了出来。
“咦,这是?”蒲临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看这乌孙金刀,而后又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
“这不是我们氐人的东西,也不是汉人的东西,看这花纹,这也不是匈奴人之物。”蒲临用手弹了弹金刀,接着说道:“这应该是黄金做成的,对了,我想起来了,这种花纹,是乌孙才有的,这是乌孙人的东西!”
“蒲先生说的不错,这是乌孙人的东西。”
“乌孙人真是大手笔,用纯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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