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办法?说说听听。”王老太爷见孙子这般说,他觉得应该是孙子有办法了,只是来找他,借他的力量来施行罢了。
“爷爷,孙儿听说,这登州的刺史,是爷爷的门生来着。”王贵说道。
“怎么,还真想走别的路子?”王老太爷说道:“虽然登州刺史是我的门生,但是人家未必就不怕齐国公,即便是招呼了他那边,等齐国公一到,他能搂得住吗?这事儿他不但搂不住,一旦做砸了,他自己可就难以保住了,他是不会冒这个险的,应该说,他就不会插手这件事儿。”
“孙儿要的就是他不插手这件事。”王贵说道。
“什么意思?”
“爷爷,方才孙儿也说,地方上的官府是要查钱庄的账本的,一旦钱庄的钱库之中的金银数目达到了一定的数量,就要运送到长安去,现在登州钱庄里的钱,十有八九可都是咱们家送过去的,这笔钱可不能送到长安去,送了,那咱们可就真追不回来了,不送,那就要避免登州的地方官府去钱庄查账,刺史是登州县令的顶头上司,只要他示意一句,这账,地方官府就不会去查,到时候即便是问起这回事儿,顶多是个疏忽而已,算不得大事儿。”王贵说道:“原本钱庄避免地方官府查账,都是送钱送东西,但是现在不成了,风声紧,他们不敢送,官府的人也不敢收。”
“事到临头都会给自己撇事情啊,人之常情而已。”王老太爷说道:“往日里,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儿,到如今,人家不收了,也不能强求。”
“所以说,孙儿想要请爷爷帮忙,就只有一句话的事儿。”王贵说道:“虽然事情不一定会往孙儿想的方面去发展,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王老太爷闻言,叹息一声:“也罢,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我会着人去给那边带个口信。”信是不能写的,容易留下成为证据,所以这些话,只能口头传,传话的人,还得是王家能够信任的过的人,从家生仆里头挑人,或者,王贵亲自去一趟。
王贵不方便出面,所以也就不能去见登州刺史了。说起来,王老太爷也算是挺待见这个孙子的,只是他是家中的老三,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他的那两个哥哥,真要是比起来,不比王贵聪慧许多,但就是运气好,提前做了官,在长安城落稳了脚跟,至于王贵,只能说是时运不济吧,不然走走仕途,肯定比他的那两位兄长要强不少。
“如此的话,有劳爷爷了,孙儿还要继续赶回登州,盯着那边,一面出什么差池。”王贵说道。
王贵亲自跑一趟回琅琊而不是写信,就与王老太爷派人给刺史传话的道理是一样的。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行事隐秘?()
洛阳那边的事情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阴影,百骑司都出来了,这要是双方书信之间的来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百骑司的人见缝插针了。
对于百骑司,知道百骑司这种存在的官员,对于这些人是恨得要死,但是却是不能对他们出手,甚至不能得罪他们。
说的不好听一些,他们是天子的鹰犬,听天子的话,为天子办事儿,他们要是得罪了人家,指不定有多少小鞋穿,他们若是犯事儿,自有皇帝去收拾他们。
当然,皇帝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闲着没事儿去收拾自己身边儿的人,百骑司里的人可不想朝中的大臣。
皇帝想要他们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正是因为如此,百骑司是对皇帝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皇帝也信任百骑司的人,皇帝与百骑司之间,朝中的大臣是插不进去的。
这也就是说,一旦被百骑司的人拿到了实打实的证据,证明了王家与钱庄之间有更深层次的来往,为了钱庄而勾结地方上的官员,书信落在了百骑司的手里,那王家可就彻底完了,郑家的今天就是王家的明天。
因此,王贵宁肯自己舟车劳顿的从登州到琅琊不眠不休的赶路,也不愿意写一封信让下面的人送回琅琊王家老宅之中。
王家老太爷给自己的门生传信儿也是这个道理。
防范的,就是百骑司的人。
那帮人可是无孔不入啊。
当年王家老太爷在朝中当官的时候,皇帝的位子上坐着的还是高祖皇帝,那时候世家的日子多滋润呐,等到如今的太上皇成了皇帝,世家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但是差别也是不大。
至于百骑司,便是当今太上皇坐殿的时候组建起来的,现如今又传给了现在的陛下。
从现在的一切看来,当今陛下将百骑司利用的还不错,可谓是人尽其用了。
可是这么用起来,这让底下的人觉得害怕啊。
“你就先回去吧,登州那边,不到万不得已,你也不要露面,知道吗?”王家老太爷说道:“如今的大唐,已经变了天了啊,天子不再是原先的那个天子,当今陛下虽说刚刚继位,但是这一番手段下来,让爷爷这个老人家,都觉得不寒而栗。”
若说以往李二陛下对世家还是和颜悦色的,那李承乾继位之后,就从来没有给过世家好脸色看,若是平日安安稳稳的也就罢了,一旦世家弄出点儿什么事儿来,那就跑不了,哪儿还有什么情面可讲?
在李承乾看来,该讲的情面在贞观朝已经讲过了,给了机会,知道珍惜的,李承乾心里有数,给了机会,不知道珍惜的,那就别怪他拿着大唐律例来说事儿了。
正是李承乾的这种雷厉风行,一开始让世家的掌舵人觉得李承乾成了皇帝之后坐不住,性子有些急躁,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承乾的这种性子,渐渐的开始让人害怕了。
这么长时间,如今皇帝的手段是越来越让人防不胜防了,因为没有人能看透皇帝到底想要做什么,包括皇帝身边的近臣都不成。
可能那位齐国公会知道些皇帝的想法,可是他们俩人几乎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他们倒是想接触玄世璟,可是人家给机会吗?即便是接触上,除却劝你善良之外,还能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是,孙儿保证,只要这次咱们王家能够平安渡过这一关,钱庄的事儿,就到此为止了。”王贵说道。
“知道就好,这次的事儿,不管咱们损失与否,都算作个是个教训了吧。”王老太爷说道。
自从致仕之后,他就在家里过安稳日子,不想再去搀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为了王家也好,为了他自己也罢,王家涉及的东西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树大招风,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新皇继位到现在,要做的不是在朝中争强好胜,而是要稳住自家的势头,别去贪多,贪多嚼不烂。
王贵就在琅琊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又折腾着悄悄的回了登州,而他的一举一动,王禹早就派百骑司的人盯着了,百骑司的人也就跟着王贵这么来回的折腾。
当玄世璟知道王贵的动向之后,也不得不感慨,王家人对待这件事上,还真是谨慎,怕是被郑家的下场给吓到了吧。
王贵现在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已经掌握在百骑司的情报线索之中了,他还在为王家插手钱庄的事情所做着努力,他努力的解决这件事,花费的时间也不过是最近的这一个来月而已,而百骑司盯这件事情,已经整整盯了两年了,若是还摸索不住他们的性子,那百骑司就真的可以解散了。
登州城客栈。
“公爷,这是长安送过来的家书。”高峻拿着一封信送到了玄世璟手上。
“嗯,对了,长安那边还有什么别的消息没有?”玄世璟问道。
“不知道咱们家里的家书写了什么,但是来送信的人说,好像最近庄子多了一些生面孔,还是突然之间多起来的。”高峻说道:“属下觉得,虽然咱们庄子上常来常往的人多,走南闯北的人也多,可是要么是咱们庄子上的庄户认识,要么是庄子上的商户认识,再者就是来东山县谋生路的,可是这些日子多出来的这些陌生面孔,到了庄子上,什么也没干,就整天四处溜达,这才让过来送信的人起了疑心,顺口跟属下提了一提。”
“原来是这样。”玄世璟摸了摸下巴:“对了,除却这个,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没有。”高峻说道:“公爷,您要是觉得不放心的话,要不,属下就回去一趟?属下是担心,经过洛阳的事情之后,现在长安那边应该都知道是公爷您在查钱庄的事儿了,郑家应该也知道了。”
高峻的意思就是怕郑家因为这件事会对玄家动什么心思。
现在他们可都不在庄子上,玄家家里就只留下了老夫人和二夫人,还有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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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章:庄子上的陌生人()
“郑家会因为钱庄的事儿报复玄家?”玄世璟眯着眼睛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高峻说道:“公爷,咱们还是小心为上,现在郑家已经快要被逼到绝路上去了,难保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郑家在朝中的官员被裁撤,整个郑家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即便是在地方上的那些官员门生也受到了波及。”
“是啊,郑家是棵大树,落在树枝上的鸟儿很多,一旦大树动摇了,晃悠了,不稳当了,落在上面的鸟儿就没有安稳日子过了。”玄世璟笑道。
寻常郑家的那些门生们,外放到地方上之后,地方官员看在他们背后是郑家的份上,多多少少敬他们三分,可是现在郑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次的事情闹大了,郑家算是缓不过来了,所以以往他们付出了多少,损失了多少,肯定是要讨回来的。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敬畏,没有无缘无故的谁对谁好。
因此,郑家现如今的窘状会愈演愈烈。
高峻说的话,让玄世璟心里也留了一份心思,防范郑家的心思。
“高峻,你去找王禹,告诉他吩咐百骑司在钱庄里的人,明日我不去钱庄了,让他像个办法给我糊弄过去。”玄世璟说道。
“是。”高峻应声道。
其实现在玄世璟去不去钱庄都已经无所谓了,钱庄那边不可能再有什么动静了,因为他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着玄世璟去查他们了,在玄世璟真正现身在他们面前之前,他们什么都不会再做。
做了,就是画蛇添足。
至于王敬作为一个钱庄的伙计,在不在钱庄,一天两天的,这都无所谓。
待高峻离开之后,玄世璟连忙拆开家书。
通篇看下来,家书之中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情,还是和往常一样,叙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儿。
玄世璟带着家书去找了晋阳。
“夫人。”玄世璟说道:“虽然家信上没提,但是送信的人却说,庄子上最近好像是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若真是这样的话,恐怕来者不善啊。”
“夫君虽然在外,但是家里的事儿也不能就这么放着,此事若是按照高峻的猜想的话,郑家也是极有可能走投无路之下在庄子上做什么事儿,夫君,要不,妾身先回去吧。”晋阳说道:“至少若是妾身在家的话,郑家的人想要做什么,也得顾忌一些。”
玄世璟闻言,仔细的琢磨了一番,原本玄世璟放心带着晋阳出来,其实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的,因为太上皇现在可在庄子上呢,再怎么着,长安城那边的人,也不敢在庄子上乱来,但是现在事到临了,玄世璟还是担心家里的事儿。
李二陛下在庄子上不假,但是现在李二陛下也是主要照顾书院那边,哪儿会有这么多心思去放在别的地方。
“夫君,这种事儿啊,即便是您再怎么想,离着长安可是大老远呢,就算是想出什么来又有什么用?”晋阳笑道:“还不如妾身亲自回去一趟,现在冰月姐姐刚刚生下孩子不久,说起来家里能操持的就只有咱母亲了,这时候,妾身也理当回去了,夫君若是不放心的话,让高峻随妾身一同回去就是了。”
玄世璟思来想去,也只能按照晋阳说的这么做了。
长安,东山县。
“大哥,咱们已经在庄子上逛了这么长时间了,到底要做什么啊。”一个身穿粗布长衫的人,百无寂寥的坐在茶楼外面的摊子上,神色之间颇有些不耐烦。
“说话小声点儿。”那个领头的人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低声说道:“之前在宅子里看过的那张画像上的人,最近这几天见着了吗?”
围在桌子边上的几人纷纷摇头。
“那就继续逛,继续找,别说那么多废话,不然上头怪罪下来,咱可都没有好果子吃。”为首的人说道:“再者说,干完这一票,弄来的钱,够咱们用好些年的,所以,不能出什么差池,懂吗?”
说完之后,几人便默不作声了,只是开始观察着这街市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而除却这些人之外,庄子上还来了几个人,此时正坐在茶楼之中,看着下面外头坐着的这些人,当红一人,衣着华贵,坐在四方桌旁边儿,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另外几个,则是守在了雅间的门口。
“大公子,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要是被人知道了的话。。。。。。”
“你不说,我不说,怎么会被人知道是咱们做的呢?至于下头那些人,事儿办完了,就算是有人想要他们说,他们也得能说出来才行。”那人端着茶碗笑道:“不过是些跑江湖的,只要给他们钱,他们什么不肯干?”
“可是老爷那边。。。。。。”
“我爹那边自有我去说。”说话的人狠狠的放下茶碗:“真是的,家里有事儿了,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被咱们家赶出去的人,现在倒好了,被人家打脸了吧?当年是我爹不认他,现在呢?再去给人家写信要人家帮忙,人家能释怀才怪,再者说,咱们家的事儿,还用不着他一个外人来插手。”
“大公子,其实郑安公子他。。。。。。”
“住嘴,别跟我提他。”
“是。。。。。。。”
“这件事儿,解铃还须系铃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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