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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松正吉凝视着他正前方那个三好家足轻的面颊,能看得出来似乎是个年轻的士兵,和他周围正微微有些颤抖的新兵一样,对面前生死一线的搏杀感到恐惧。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一个上阵会发抖的足轻。不过,战场是残酷的,他没有时间悲天悯人,只是默默地计算着双方的距离,在最恰当的时机高喊道:“齐刺!”
口令一响起,那些刚才还紧张地满头大汗,双臂僵住,双腿颤抖的足轻们却忽然条件反射一般地将手里的长枪刺了出去——这是他们在训练场上一遍又一遍训练的结果,这一反应已经成为了肌肉记忆,不会因为战场上的紧张而变形。
兼松正吉明白,当这些新兵们意识到常磐备作为一个集体的力量有多么强大时,就会逐渐自信,逐渐熟悉战场。当他们下一次踏上战场时,就会是合格的老兵了。
两排长枪如毒蛇吐信一般窜出,瞬间就刺入了冲在最前面的数十位三好家足轻的身体,鲜血也在那一刻飞溅出来。齐刺给了冲锋的三好军当头一棒,刚才那迅猛的势头也仿佛撞在了坚不可摧的石墙上一样戛然而止。随着第一排常磐备足轻快速站起,常磐备接连不断的突刺就向着队伍袭来,三好军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枪法也不弱。可是常磐备的队形比他们密集许多——他们根本难以想象派出这样的阵型还不自乱阵脚,所以一个三好家足轻可能需要应付两三个常磐备足轻的突刺,让他们顾此失彼,连续多次攻击却无功而返。
每当有一个常磐备的足轻在他们的攻击下倒下时,后面一排就会立刻有一个人补上,阵线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动摇,根本看不到突破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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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在一线拼杀的中村义信正遭遇着他人生中遇到过最艰难的战斗。他的刀法也算是小有造诣,对上长枪从来都是干脆利落地把对方解决。可是眼前的常磐备,阵型密集地却让他难以想象。每次他试图挥刀接近时,都会遭遇数杆长枪的袭击,即使勉强躲过了这些长枪,第二排的常磐备足轻立刻又会刺出数枪,把他前进的路线给封死。
“这真的是在打仗吗?”中村义信脑中不断冒出这样的念头。他打了这么久的仗,每次进入肉搏战时,基本都是两军维持着松散的阵线,足轻之间捉对厮杀,而后面的足轻死活帮不上忙,胆大的就想办法挤上去,胆小的就缩在后面。
然而,眼前的常磐备却如同一块铁板一样,肩并肩地站在那里,完全没有捉对厮杀的意思,而是以一个集体的力量对抗着每一个扑上来的三好家足轻。自己这边不断有人倒在枪下,可是他们给常磐备造成的损失却并不大。
“这样下去不行。”中村义信找到了周围的几个武士,“不能这样耗下去,我们几个拔刀一起冲进去,想办法切入他们的阵线。只要近身了,长枪就是棒子!打开缺口,一切大有可为!”
“遵命,殿下。”周围的几个武士纷纷应道,缓缓地集结到了中村义信的周围,开始寻找破绽。片刻后,中村义信发现有几个常磐备的长枪兵似乎枪法不是很熟练,于是他和几个武士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就忽然猛地抱团向前冲去。这些武士都是浸淫沙场多年的老手,常磐备的新兵仓促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虽然刺死了其中三人,但还是有五六个人冲进了阵里。在近距离的格斗上,长枪的作用甚至不如木棍,只能来回拍打,自然不是这些武士的对手。几人手起刀落之下,就有近十个常磐备足轻被砍倒在地。
然而,还没等他们取得进一步的突破,面前就有近十个手持短刀的人迎了上来。这些人的精气神明显比刚才那些长枪兵要强,一时间挡住了这五六个武士,没有让他们进一步扩大缺口。中村义信抬眼一瞄,发现那几个手持短刀的足轻背上都背着铁炮——似乎是铁炮足轻。
紧接着,又有几个铁炮手赶到。他们捡起阵亡同袍遗落在地上的长枪,无比熟练地就挺枪刺来。这枪法,甚至比刚才的长枪足轻还有娴熟。长枪和短刀互相掩护,很快就把这五六个武士给逼了出来。
“什么情况啊?”中村义信彻底被弄懵了,“为什么这些铁炮手长枪用得这么好啊?”
在接战的前线上,不少三好家的武士都引领了几次对枪阵的冲锋,可是都被顽强的常磐备打退了。在铁炮手捡起长枪加入战斗后,枪阵的实力反而进一步增加。
“开始反击吧!”雨秋平看到防守端已经挫败了三好长逸所部的进攻后,立刻下令摇动将旗,下令部队由守转攻——因为他看到,他的右翼处境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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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下秀吉自己的500战兵只有一百多是尾张跟来的老班底,剩下的都是到了京都之后招募的。而明智光秀的500战兵,几乎全部都是在京都招募的新兵。他们同样面临缺粮的窘境,基本没怎么训练过,都是第一次上战场。常磐备的那些长枪兵至少练了两个多月,也都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辅兵。木下秀吉和明智光秀的兵可就不一样了,都是在出征时从领地里招募的农民。
这些人连竹枪都没怎么握过,更别说是上阵杀敌了。他们都是在京都土生土长的百姓,这几十年来京都战乱不断,每次一有乱兵来袭,这些百姓总是本能地四处逃亡,胆小的性格已经深深地烙入骨髓。这次看到熟悉的三好义贤的旗帜,这些人更是不敢对垒,未战先怯。等到三好义贤的部队一扑上来,就已经有人没开始打呢就缓缓地向后退去了。
木下秀吉和明智光秀自然不能放任局面这样发展而束手旁观,两人都带着旗本武士亲自来到一线督战,总算稳定了局势。可是当三好家的部队顶着弓箭扑上来,开始肉搏战的时候,这些新兵们还是难以适应战场上生死一线带来的恐惧和压力,纷纷拥挤着想向同伴身后躲去;或者是不停地挥舞兵器格挡,想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他们的水平,自然不是三好政康和三好义贤手下这些老兵可以比的,正一步一步地被打退。索性寝屋川边土地湿滑,还有不少滩涂淤泥,给三好军的进攻带来了不少麻烦,让明智光秀和羽柴秀吉可以安全地且战且退,不至于崩溃。
期间,三好政康曾经试图让部下蹚水在寝屋川水深较浅的地方迂回过去,却因为冬天的寝屋川实在是太冷了而不得不作罢。这要是一路蹚水绕过去,还不等上岸,脚就要冻掉了。即使如此,战线还是在飞快地向着北边推进。没过多久,织田家的右翼已经被打得深深地凹陷了进去。
而织田军的左翼,也就是三好军右翼的防线,北河内豪族正和岩成友通在复杂的丘陵地形纠缠。在这种地形下,谁也别想取得大的进展,都只能磨磨洋工,而将注意力放在中央的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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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志纪 3()
“太强了,根本没有办法。”中村义信此刻正捂着自己流着血的右臂,仓皇地向着阵后撤去。当常磐备开始发动反击后,早就损失惨重的三好长逸所部无力抵抗,很快就节节败退。常磐备明明也遭遇伤亡,可是却宛若没事人一样,补上了战线后就不断地挺进。任何试图率部反击的武士都会被乱枪戳死,即使打开了缺口,坚忍不拔的常磐备依旧会立刻补上来。中村义信甚至有错觉,阵后的那些补上来的铁炮手的枪法比这些长枪兵还好,他们杀伤了越多长枪兵,常磐备的枪阵威力就越大。
三好长逸的部下此刻伤亡已经接近三成,被追地收不住脚,狼狈地朝着三好长逸的马印方向退来。三好长逸此刻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也明白,自己的军事天赋谈不上好,无论跟三好长庆还是十河一存这些小辈比起来都远远不如,可是他毕竟纵横战场数十年了,手下的兵也都是精兵良将。在京都合战时,他从相国寺出发的一个侧击,就把联军北路军给通通打了出去,一时风光无限。
可是眼下,在正面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对决,他的部队居然毫无还手之力地败了。敌人没有用什么阴谋诡计,没有靠多少兵力优势,就是靠着他们的长枪、他们的拼搏,杀人诛心般地击败了他的部队——而且那里面有一半多都是新兵。
他望着眼前的红叶兵,心中忽然涌起一抹止不住的悲凉。
“是我老了吗?跟不上时代了。”三好长逸叹了口气,有些凄凉地笑道:“在这么多人面前正面交战败北,身败名裂啊。这雨秋红叶练得一手好兵啊!我纵横沙场之时,他想必还是襁褓中的幼儿吧,没想到今日居然让我蒙受奇耻大辱。”
三好长逸的部队退到了他的马印周围抵抗,已经有不少武士因为忍受不了巨大的伤亡,而率领着部下从马印两侧后撤了。眼下他手头能指挥的部队,只剩下杂乱无章的400多人。而三好家的阵线,也被常磐备的居中突破给打得深深地凹了进去,
右翼的岩成友通眼看战局不妙,立刻从自己手下抽出600人,去支援三好长逸的阵地。他对面的北河内国人众和他也算是老对手了,一看他分兵,立刻发动了猛攻。岩成友通本来打算自己也率领旗本去支援三好长逸,可是此刻却被北河内国人众拖住,只得留下了维持战线。
“这一波侧击,估计能够让那红叶兵停下来了。”岩成友通虽然不能亲自去指挥,但是对于侧击的成功还是信心满满。之前他一直没有把所有的部队派上去交战,手里一直留着600人,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常磐备攻击过深,一旦遭遇侧击,势必阵脚大乱,甚至有机会一波反攻,直接反败为胜。到那时,雨秋平就不得不把手头的800预备队派出来了。
然而,雨秋平在看到岩成友通的侧击时,只是简单地挥动将旗,没有更改部署的意思。位于最左侧——也就是最靠近三好家右翼的那个御前崎仲秀的连,在接到了雨秋平的命令后,立刻全军立定。只见刚才还迅猛攻击的部队,毫无征兆地就整齐地停了下来。又是几个简单的口令后,这一个连的部队就跟着御前崎仲秀的指挥,以御前崎仲秀为旋转轴心,如同一个车轮上的辐条一样缓缓地旋转了九十度。从刚才侧面面对岩成友通的部队,变成了正面应敌的三列横队。
“我的天哪?”岩成友通看着常磐备眼花缭乱的阵型变化,直接惊呼出声:“这!这是在演能剧吗?怎么可能这样变阵!”
一般正常的部队遭遇侧击,都会选择缓缓后退调整,或者是由后方的预备队跟上来稳住局面。像常磐备这样靠着侧面的队伍直接转向调整应敌,特别是用这样的队形变换方式,完全超出了三好家众人对军队的认知。这些雨秋平的军训模式下足轻们闲庭信步的变换,在他们眼里却仿佛神迹一般。
岩成友通的那600人显然也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他们本来已经铆足了劲向着常磐备冲去,队形有些松散也没有调整。此刻,御前崎仲秀的连直接转向然后迎了上来,倒把他们这个偷袭者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随着岩成友通侧击的失败,三好长逸的崩溃也在所难免。他没能支持多久,就在福岛安成和查理的围攻下不得不狼狈地撤离战场。三好义贤和三好政康曾经试图援救,却因为靠近河岸的地形实在狭窄,没有办法调动部队而失败。
三好长逸一撤,三好军的战线直接被织田军切成了两半。雨秋平下令查理的连立刻转向东,从后方包围岩成友通所部,会和御前崎仲秀和北河内国人众夹击岩成友通。而福岛安成所部,则转向西,向着三好义贤设在寝屋川的本阵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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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三好义贤和三好政康终于突破了木下秀吉和明智光秀的阵地,将两人的部队击败后驱赶出了战场。就在他们试图向东转向,进攻雨秋平的阵地时,却发现常磐备两个连800长枪兵已经严阵以待。他们尝试着发动进攻,却无法打下常磐备守卫的本阵。而与此同时,福岛安成的部队已经夺下了三好家空虚的本阵,将三好义贤和三好政康部队的退路给截断了。
而东边,常磐备两个连和北河内国人众已经从三面夹击,围攻歼灭了岩成友通的部队。岩成友通本人在乱战里被查理一箭击毙,所属的部队也非死既降。将俘虏交给北河内国人众控制后,查理和御前崎仲秀就率领部队赶来寝屋川边,汇通常磐备的主力部队一起围剿三好义贤的大军。
败退到阵后的三好长逸眼见三好义贤和三好政康都被包围了起来,匆忙试图重整部队来救援他们。而雨秋平发现他的意图后,立刻下令待命依旧的骑兵连在穴山信实的率领下冲击三好长逸,让他根本没有机会收拢部队。三好长逸眼见大势已去,只得率领着残兵和辅兵大队缓缓地向南退去,撤离战场。
此时,三好政康正奋力地攻击本阵。可是福岛安成所部却异常坚韧,一步不退。等到查理和御前崎仲秀的连即将赶到时,三好政康无可奈何地放弃了夺回本阵的计划,因为担心被围在河边,只得率领着旗本武士和所部部分人马冲出包围,一路向南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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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处高坡上的三好义贤望着眼前已经无法收拾的战局,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手下的一千多战兵被围在寝屋川边,身后就是冰冷的河水。背水之阵根本无法调动,而常磐备士气正旺,已经把他团团包围。而不久后,岩成友通被讨取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战场,更是让三好军的士气跌落到了谷底。
“果然不该投机取巧。”三好义贤自嘲般地摇了摇头,“战阵指挥,我还是不如大哥和四弟啊,甚至连比少主都逊色不少。被从中央突破后包抄了,真的是自食其果啊。如果把本阵设在中间,就算战败,也能安稳撤退。没想到,这常磐备的战力竟然比我想象中还要强,长逸这么快就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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