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郭大人缓缓抬头,诚惶诚恐地看着齐皇,然后徐徐跪了下来,侃侃陈词,情真意切,“皇上,微臣食君之禄,却无法为君分忧,翰王殿下遇刺、天顺赌坊三百余人葬身火海,微臣愧对皇上、愧对齐都百姓,愧为父母官!”
说罢匍匐在地,长跪不起。
大殿上顿时处在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沉寂中,无一人敢出来为京兆尹说一句话,不论是他的挚友还是他的政敌,在此刻均不敢轻举妄动,只因那位高坐于龙椅上的人心思难测……
“微臣身为京兆尹,掌治京师,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再无颜见齐都百姓,请皇上看在微臣三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准许微臣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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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爱闹别扭的祁世子!(二更)()
此话一出,朝堂震惊。
众臣议论纷纷,京兆尹郭大人三年来的政绩,有目共睹,如今正值壮年,竟然请求辞官,一时间众说纷纭,一石激起千层浪。
要知道,这个时代,学而优则仕,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时,能够有今天是多么不容易,郭大人自动请辞,无异于自毁前程!
齐皇神色微变,在今日早朝之前,他有想过无数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过了好一会儿,大殿上的讨论声才渐渐小了下来,群臣立于原地,静静地等待着齐皇的决定,圣云殿上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连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元修都缄默不语了。
半刻钟的时间,漫长如夜,京兆尹伏跪地上,不敢有丝毫动弹。
夏日清晨,凉风自来,齐皇黑眸如墨,良久方才开口,“准!”
仅仅一字,重如千钧。
“谢皇上。”郭大人额上已然沁出了些许冷汗,声音微颤着谢恩。
“皇上,郭大人辞官,京兆尹一职空缺,何人暂代?”
杜太师一听到齐皇准了,立刻站了出来,言辞切切地问。
俗话说得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帝京齐都不能没有京兆尹,必须尽快补上才是。
“修儿。”
齐皇看了一眼元修,朝堂之上的他,风流邪肆之气减之一份,庄重沉稳之气增之一分,“郭大人辞官,京兆尹一职由你暂代,务必查出行刺翰儿和火烧天顺赌坊的幕后黑手!”
“儿臣领旨。”元修走了出来,心中一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京兆尹这一职位可是个烫手的山芋,郭子云主动请辞,无异于保住了自己一条命,天顺赌坊和四哥遇刺一事都不简单……
“退朝!”
不待群臣提出任何意见,齐皇沉声一喝,在太监的搀扶下起身,离开圣云殿,文武百官再次山呼万岁,恭送齐皇离开。
元修在众臣眼中一直是闲散皇子风流无匹的形象,给人以一种办事不靠谱的感觉,因此,齐皇将京兆尹一职给了他,让很多大臣感到十分意外,这会儿都贺喜来了。
郭大人起身,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简单地和元修说了几句话,大概是关于交接的事情,之后便径自离开了朝堂。
元修伸手不打笑脸人,众臣的恭喜道贺,他一一受了,散朝后,他独自一人走出皇宫,向翰王府的方向走去,想到昨晚发生的这两件事,顿感头疼。
与齐都城中满城风雨人人自危不同,祁王府的清莲小筑里,茶香袅袅,写意至极。
祁玥从密室中走出,青泉急忙上前关切询问,“世子,您没事吧?”
“雾雨神针,是七大高手之一雨雾的成名绝技。”
“那世子可有大碍?”青泉一听,心中更加担心了,世子本就旧伤未愈,结果为了郡主又用了武功,现在指不定新伤加旧伤,弄不好还会提前病发。
“那人的雾雨神针还没练到家。”
祁玥神色淡淡,昨夜若是跻身七大高手之一的雨雾亲自出手,薰浅必死无疑,好在……想到这,祁玥神色有些落寞,她竟然丢下了他……
从昨晚回到祁王府后他便进入了密室疗伤,至今方才出关,这会儿一边洗手一边问道:“朝中可有什么动静?”
“如世子所想,郭大人自动请辞,齐皇准了。”
“嗯。”祁玥嘴角轻轻一翘,坐了下来,却发现对面的位置没了她的身影,黑眸一暗,半晌,才开口问道:“昨晚……薰浅有来过吗?”
虽然,他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对那个女子的在乎,但这些面子上的东西,终究抵不过心底的那份思念。
“没有。”青泉看着祁玥那看似淡然的面容,心疼极了。
世子密室疗伤,他在门外待了一夜,若是郡主踏足清莲小筑,他必定会察觉,可是,等了一晚,终究没有等到她的身影。
“哦。”祁玥声音低低的,神情上有说不出的失落,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玉筷,静静吃饭,可对面那个喜欢将美食一扫而空的女子却已不在,想到这,他觉得平日里喜欢的美食,顿时味同嚼蜡。
祁玥看了一眼前方几案上的一大盘核桃,忽然问道:“核桃仁给薰浅送过去了吗?”
那可是他昨天亲手剥了一个时辰的成果!
“已经送去贤王府了。”青泉知道祁玥的心思,对给叶薰浅送核桃的事情分外上心,不敢有丝毫怠慢。
“那薰浅看起来气色好吗?”祁玥一听,迫不及待地问,急切地想要从青泉口中知道叶薰浅的消息,这一瞬,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速和平时相比,快了一拍。
“咳咳……”
青泉轻咳了几声,看着祁玥,缓缓道:“属下没见到郡主……”
“本世子不是说了,一定要亲自交给薰浅的吗?”祁玥没有从青泉口中问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声调陡然一扬,蕴藏着深沉的愠怒。
青泉在他身边多年,见他已经有生气的前兆了,立刻出声解释,“琼华说郡主昨晚三更天才回到王府,还未起床,所以属下才让琼华转交了。”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还隐含一丝幽怨,偷偷地看着祁玥,那眼神就好像在说:郡主歇着,属下总不能让非要让郡主起床亲自收下核桃仁吧……就算属下要这样做,世子您舍得吗?
“三更天!”祁玥听到这三个字,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暗藏危险,恨不得直接在元翰身上再戳上十个洞,最好能让他一命呜呼才好!
他为了救薰浅受伤,薰浅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却陪着元翰到三更天!
虽说元翰受伤是因为薰浅,不过,父债子还,有什么大不了的!
“世子,您别生气呀,气坏了身体郡主也不知道。”
“青泉,你想去炼狱是不是?”祁玥眉毛陡然一扬,目光森森地打量着青泉,沉声道。
听到祁玥这句话,青泉只觉得后背拔凉拔凉的,想到炼狱的恐怖,脑袋如同拨浪鼓般摇来摇去,都快把祁玥的眼神给晃花了,只听祁玥兀自解释:“本世子是生气,薰浅竟然不顾自己身体虚弱,去照顾元翰那个皮糙肉厚的老牛!”
青泉,“……”
世子,话说真的是这样么?您真的没吃醋?真的一点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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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记得让膳老给薰浅熬制一碗红枣莲子羹送过去。”祁玥想到叶薰浅的身体,又吩咐了一声。
青泉掏出羽毛笔,一一记下,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只要是跟郡主有关的事情,总能牵动着世子的心,不能出一点差错。
“天顺赌坊事情如何了?”祁玥到底是祁玥,纵使心中挂念着叶薰浅,也决计不会抛开一切真正撒手不管这齐都风云。
“齐皇震怒。”青泉正色回答,短短四字,可见今日皇宫不复往日平静。
“他是该震怒!”祁玥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敢将如意算盘打到了薰浅身上,他怎能让那个老匹夫好过?
青泉低着头,没有说话,心知肚明:天顺赌坊是齐皇在齐都城中最大的暗桩之一,世子火烧天顺赌坊,三百八十一名暗卫全军覆没,齐皇焉能不怒?
前些日子,六公主得罪了郡主,世子便叫她生生摔下台阶,骨折了。
昨天晚上,郡主遭遇暗杀,世子便烧了那天顺赌坊,为郡主找场子。
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时,青裳烟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见祁玥向自己的方向看来,连忙禀报:“世子,五皇子求见,是见还是不见?”
“元修?”祁玥从座位上徐徐站了起来,负手而立,站在窗边,缓缓道:“天顺赌坊折损了三百八十一人,郭子云请辞,京兆尹一职空缺,太子要忙着七月各地官员进京述职的事情,无法脱身,元洵刚回京,对齐都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元翰在府里养伤,所以能暂代京兆尹一职的人就只有元修了!”
“青裳,你去安排吧!”祁玥心如明镜,知道元修拜访所为何事,他若不出现,岂不落人口舌,给了齐皇那个老匹夫可趁之机?
“是。”
青裳点了点头,走出清莲小筑。
青泉看着祁玥,有些担心,“世子的伤……”
“不碍事。”祁玥打断了青泉的话,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出了清莲小筑。
祁王府的会客厅里,元修早已等候多时,身边还跟着两名侍卫,皆为不显山露水之辈,祁玥面色无异,徐徐踏入会客厅,见元修站在一边,观赏墙壁上悬挂的画作,清嘲一声,“五皇子不会是走错门了吧?祁王府可不是烟街柳巷!”
祁玥一身月华银锦,阳光碎落在他身上,恍如谪仙,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像是超然物外的智者,不论天地风起云涌,依旧我自尊华,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没有办法打开他坚硬的心壳。
“祁世子别来无恙。”元修纤薄的唇漾开一丝妖艳的笑意,上下打量着祁玥,寒暄着说。
“自然。”
祁玥面色不改,棱角分明的轮廓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侍女们已经奉上茶水,两人悠然品茗,俨然一对深交的挚友,可实际上……
“昨夜四皇兄遭遇暗杀,如今重伤在床……”元修一字一句地说,眼神停留在祁玥的脸上,试图从他那万年不变的脸上找出一丝丝不同。
“什么?齐都乃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暗杀皇子?”祁玥故作惊讶一叹,那表情别提有多真实了,他一脸不信地看着元修,那眼神分外明显,从里到外都在传递着一个讯息:敢在齐都公然行凶暗杀的人,恐怕都是皇家授意吧?
祁玥表现得这样明显,让元修脸一黑,两人心照不宣,都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可……那些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事情,怎能摆到明面上?
“本宫刚从翰王府离开,了解了一些线索。”
“哦?”祁玥继续好奇进行时,颇有一番洗耳恭听的架势。
“听四皇兄的意思是,昨夜的杀手们暗杀的对象其实是浅妹妹……”
元修的声音极具迷惑力,富有磁性的声音慢慢铺开,“四皇兄受伤,不过是池鱼之殃。”
“浅妹妹深闺十年,甚少得罪什么人,不知是谁竟然派出了这么多的杀手,想要置她于死地?”元修的手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黑玉几案,错落有致的声音响起,驱散了会客厅的沉寂,“本宫听闻祁世子慧绝众生,不知祁世子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这样的话,无异于示警!
祁玥心知肚明,元修这是在暗示他:薰浅遭此一劫,都是因为他,齐皇真正想对付的人是他,薰浅是受他连累罢了……
想到了昨夜暗杀之人的那招例无虚发的雾雨神针,祁玥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
若只是因为他,薰浅才遭此一劫,以齐皇的行事风格,定然是活捉薰浅,逼他就范,而不是置薰浅于死地,因为齐皇知道,活生生的一个人可比死了的一具尸体用处大!
不管这件事情齐皇是否知情,都改变不了他纵人行凶的事实!
昨夜薰浅和元翰在珍珠桥遭遇埋伏,那条街一片清寂,京兆府的人并不像往常一样疾速赶来,因为,那个时间点,京兆尹正在皇宫面圣,汇报薰浅宫门坠马一案的结案进度。
如此巧合,焉能与齐皇一点关系都没有?
“本世子怎会知晓?昨夜翰王殿下自告奋勇送薰浅回王府,却逢此一难,难不成五皇子以为,是本世子派人暗杀翰王殿下和薰浅?”祁玥皮笑肉不笑地说,明知元修不是这个意思,偏偏还这样反问。
元修嘴角抽了抽,他什么时候说这档子缺德事是祁玥干的?
“那天顺赌坊的事情,不知祁世子可知一二?”
元修分外认真地问,针对这件事试探祁玥,才是他今日出现在祁王府的真正目的!
天顺赌坊的那场火十分突然,不管从哪里着手查,最后的结果都是,赌坊里的人晚上睡觉时忘记吹灭火烛,一不小心火烛倒,烧了画作、帐子,最后烧了整个赌坊!
要知道,那三百八十一人可不是普通人,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皇家暗卫,不可能因为区区一场火而葬生火海,且无一生还!
纵观齐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端了天顺赌坊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这位自幼幽居王府、表面羸弱不堪的祁世子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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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祁王府的往事()
“本世子不好赌,如何会知晓赌坊之事?”祁玥隐藏在银锦华袖下的小指微微蜷起,矢口否认。
他的眸光移向窗外,那是皇宫的方向,歌舞升平的背后是血腥和杀戮,明枪暗箭尽管冲着他来便是,可是,他们却伤害了薰浅,他小心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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