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澈知道齐皇对自己奉舒太妃之名暗中要祁筱的命心生不满,所以这个时候他要扳倒元翰,绝对不能自己去御书房说,否则,非但不会有任何效果,还会适得其反,弄不好还会落个爱搬弄是非的名声!
他要做的是,通过杜若,将消息透露给杜太师……然后由杜太师去说……
“师兄,你可有证据?”杜若低声询问,元翰和齐皇的血缘关系不是假的,如果没有有力的证据,齐皇绝对不会为了外人对付自己的儿子,虽说这个儿子如今拥兵自重,渐渐失去了控制!
“定国侯及他所带来的三万兵马皆可作证!”
想到这,舒明澈只觉得无比庆幸,若不是祁筱将定国侯挟持,恐怕此刻他还真死无对证,毕竟……那三万兵马的幸存者御前指证,元翰同样可以说他们是被收买的……
“师兄,这件事你先不要着急,若儿回去和爷爷商量,若真如此,必定还师兄一个公道!”
杜若安抚舒明澈,见时候不早,便和舒太妃告别,离开碧如宫。&&
回到太师府的第一时间,她便将此事告知杜太师,想起巫王后当时也跟了过去,所以又跟巫王后求证了一遍,发现确实跟舒明澈所言相差无几。
得知这一切后,杜太师亲自前往定国侯府看望,同时打探口风,那三万士兵如今尚有人伤未痊愈,有人拿出当时北越军背后偷袭他们所用的暗器,果然看到暗器上面刻着“北越”二字的纂文。
如此一来,可谓铁证如山。
杜太师亲自撰写奏折,呈上定国侯的供词,以及北越军伤人的暗器,再将巫王后所说的话转述一遍,御书房里的气息顿时冷凝一片。
齐皇看着桌子上的暗器,墨眸里黑雾汹涌,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翰儿……他究竟想做什么?谋反吗?
难道说他有北越还不够,还想把手伸到他的皇位上?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齐皇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沉的气息,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皇位,就是亲生儿子也不行!
“来人,宣翰王入宫!”
齐皇阻止杜太师继续往下说,兹事体大,哪怕是铁证如山他也必须与元翰对质,否则,一个处理不好,容易引起朝堂不稳。&&
*
祁王府,东苑。
元洵和林茜前来拜访,让叶薰浅几日不见的笑容仿佛回来了些,祁玥和祁宝贝都不在身边,她确实觉得有些孤单,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前段时间她闭关,祁玥不愿此时带着宝贝回来打扰她,所以带着小家伙去不夜城了,现在即使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也需要好几天呢!
“真是稀客呢!”
叶薰浅让元洵和林茜落座,吩咐侍女上茶,然后道:“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祁王府除了东苑之外,别处怕是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修葺,让二位见笑了!”
“无妨。”
元洵微微一笑,和叶薰浅聊聊家常,然后便将自己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浅浅,我打算动身前往云夏皇都,茜儿她怀有身孕,不宜长途跋涉,而我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府里,所以有个不情之请。”
“阿洵,你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客气生分了?”
叶薰浅把元洵当做兄长一样的人,他们自小相熟,那会儿她因为父王母妃无暇照顾的原因进宫,他便常常来长宁宫找她一起玩,彼时当真是两小无猜,如果不是因为她惦念着那个被她从冷宫冰库里拖出来的小男孩儿,或许如今的一切都会有所变化。&&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元洵听罢握住林茜的手,传递着温暖与希望,然后看着叶薰浅,缓缓道:“我想让茜儿在你这儿住些时日,等我回来。”
“东苑别的没有,就是房间多。”
叶薰浅点了点头,她巴不得林茜过来和她一起住,又怎会拒绝?
江南水军与祁王府可一直都有合作,而林茜本人的性子,很对她的胃口!
“阿洵,人的一生,有时还是要求个明白……”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叶薰浅静静地注视着元洵,轻叹一声,此时,侍女捧着个托盘缓缓走了进来,连忙请安,“见过世子妃、三殿下、林小姐。”
“阿洵,这一幅丹青是我偶然所得,出自云夏女皇之手,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叶薰浅对自己在意的人,从来都不喜欢说空话,她想给予的,一直都是实质性的帮助。
两年前,在通天城地下拍卖场里,她以三万两将此画拍下,只因那画中之人的眉眼与元洵有七分相似……
第一百六十章 腥风血雨;朝堂动荡!()
自打从冰火两重天回来后,这是祁玥第一次离开叶薰浅这么久,正所谓久别胜新婚,于是,叶薰浅明显感觉到,某世子更黏人了,比起他儿子来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日,祁玥陪着叶薰浅在王府里散步,顺便看看被毁坏的屋舍到底有多少,走到清莲小筑的那方湖水旁,他拥她入怀,轻声一叹,“薰浅无需太过自责,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叶薰浅缄默不语,靠在他怀里,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便觉得十分安心。
多日不见,祁玥发现叶薰浅的肚子大了一些,宽厚的手掌总喜欢时不时摸她的肚子,仿佛要隔着肚皮与孩子无声交流,恰在此时,他身体一僵,墨眸里浮现起一丝激动,脱口而出,“动了、动了……”
“什么动了?”叶薰浅将脑袋从他肩膀上挪开,不解地问。
“薰浅,宝宝她动了……”祁玥从来经历过这些,第一次感受到孩子胎动,他的手微微颤抖,覆在她肚子上,不愿移开。
叶薰浅听罢“扑哧”一笑,宝宝都四个月了,偶尔胎动一下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这孩子很乖,平时基本不怎么动的,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天竟然被祁玥一摸就动了。
“惜儿一定是喜欢本世子,所以才动的。”
祁玥如是猜想,搂着叶薰浅不放,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离开似的。
叶子惜,是他给未出世的闺女儿取的名字,代表着他对这个孩子的珍惜。
“祁玥,你想多了,四个月大的孩子哪儿会有喜欢的情绪?”叶薰浅捧着祁玥的脸,微笑着反驳。
“谁说的?听说闺女儿的性子随爹,本世子这么聪明能干,惜儿将来肯定也是个聪慧的姑娘!”
祁世子对儿子和闺女儿的态度有着很明显的不同,是儿子就丢到炼狱去“不闻不问”,是闺女儿就百般宠爱呵护,其区别对待让叶薰浅都忍不住吃醋!
祁宝贝大清早起床就带着琼华、银练等去太师府堵人,用他的话说,就是胆敢毁坏民宅屋舍,必须要赔偿,否则就吃牢饭去,管你什么身份!
就凭巫王后、杜太师这等身份的人,若是入狱,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以往也有不少有钱有势的客人在老百姓的店铺里大打出手,将桌椅、杯盘、菜肴一一毁了,还惊扰了其他客人,严重影响店铺的生意,只是掌柜们遇见这种事,也只能认栽,息事宁人,而不敢告到衙门,毕竟对方后台硬……别到时候非但没有讨回公道,还引起对方的怨恨,最终导致家破人亡的下场。&&
正是这个缘故,忍气吞声已经成了许多人默认的解决方式,以至于祁宝贝这招上门讨债令人顿感耳目一新,太师府门口很快就围满了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而某宝天生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竟然站到了人家太师府门口的石狮子上,把巫王后私闯祁王府毁坏多处屋舍、园林之事添油加醋,描述得有滋有味,让某妖婆听了差点吐血!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不应该是忍气吞声么?就算是有头有脸的世家贵族也该是带着人上门来打一架才对,这才是名门望族惯用的手段……怎么到了祁王府这儿就会演变成讨债?
“乡亲们,我们祁王府的人最是斯文,动刀动枪伤和气,这件事……祁王府才是受害者,没想到肇事者竟然拒不见面,企图逃避责任不赔偿,简直就是没天理!”
“母妃常常教导宝贝,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武力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大齐的国法,一定能为我们做主的!”
……
祁宝贝一口一个“大齐国法”,就差没把大齐的国法捧上天,此事传到一众官员耳中,让他们无语万分,那国法……咳咳……都是说出来好听,其实他们自个儿也一向不当回事……
不得不说,小家伙煽动人心,引导舆论的本事绝逼是天生的,齐都日报有今天的号召力,与他绝对分不开!
当元修听说祁宝贝一大早带着隐卫到太师府门口耀武扬威的事情,刚喝的茶都差点喷了出来,本来他还觉得宝贝软萌可爱,跟祁玥那腹黑的货色没半点相似,如今看来,祁王府全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坑钱货!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用来形容祁王府那一家三口还真是恰当无比,他严重怀疑,祁王府的雄厚财力是不是积累这样来的!
虽说巫王后身份尊贵,想来也不是个缺钱的主儿,可谁不远万里从云疆来到大齐,还带一堆金银珠宝来,若是旁人知晓她的身份,给她送银子还来不及,又怎会向她讨银子?
然而,祁王府尽出奇葩,个个不按常理出牌,祁王府四分之一的屋舍、园林被毁,想来也是很大一笔银子,巫王后短时间内不可能拿得出,就是再加个太师府也未必能承担!
祁宝贝对成本的计算,和一般人家的账房先生不同,他会连人工成本也算进去,花园毁了,他要雇佣花农重新整理、种植,而不是单纯地赔偿一片花海的钱就完事,因此,账单上的数目只会把人吓死!
*
东苑,书房。&&
祁玥正在翻看卷宗,叶薰浅则坐在他身边练字,书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水晶相框,里面放置着两人的甜蜜合照,虽然是六年前拍的,但是和现在她们的容貌相比相差不大。
“祁玥……元翰的事情你……”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叶薰浅终于还是选择了开口,她不相信祁玥完全不知元翰的事情,但是这几日也没听他提起,她终究是有些不放心。&&
“薰浅,不许你关心除了我之外的男人!”
祁玥放下手中的毛笔,伸出手,将她从身边的位置抱到他腿上,眉毛轻轻一挑,不满地说。
他才回来几天,她就开始想别的男人,那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岂不是天天想别人?
叶薰浅心中无语,素手绕过祁玥的颈部,徐徐道:“祁玥,你都多少岁了?怎么还这么爱吃醋?”
“薰浅,吃醋与年龄无关好不好!”
祁玥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他想要她心里只装下他一个,可是……她会有朋友,而他不能阻止,只能尽力接受,否则她的心会离他越来越远,这也是祁玥为什么明明心里吃味儿到了极点还总是顺着叶薰浅的缘故。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天地玄黄;四老出山!()
说罢,叶薰浅示意夏鸢捧着账本上前,递给齐皇的御前太监曹顺呈上,给他过目裁决。
在此过程中,祁玥一直不说话,甘当绿叶,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这会儿见事情明朗了些,立刻走上前来,冷眼扫过杜太师,然后搂着她,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宠溺道:“好了,薰浅,不要生气了,为那种一脚踏进棺材的老顽固生气不值得!”
杜太师:“……”
群臣:“……”
话说祁世子……您说是一脚踏进棺材的老顽固啊……?
“都出来这么久了,闺女儿该肚子饿了……”
祁玥左手绕过叶薰浅的腰,贴在她肚子上,右手变戏法般弄出一小罐剥好的核桃仁,送到她面前,“来,先吃些东西垫肚子。”
于是,本该严肃的圣云殿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某世子小心翼翼地给某世子妃喂零食吃,原本庄重肃杀的气氛被两人瞬间破坏殆尽。
不等部分官员跳出来弹劾,祁玥便抢先一步,对齐皇道:“皇上,若非此次太师诬告薰浅,祁玥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带薰浅亲临圣云殿的,您也知道,她怀着祁王府的骨肉,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齐皇听了,眼皮一跳,不知为何,当触及祁玥那双看似单纯无辜实在深邃如海的眸子,他的心里蓦然升起了一种不确定的感觉,仿佛……眼前的这个仅有二十三岁的男子就是那掌控全局的王者!
“呵呵,祁世子言重了,太师也是一片好意,事情调查清楚就可以了。”
齐皇当然听明白了祁玥的指桑骂槐,杜太师更是气得跳脚,竟然被一个小辈公然讽刺自己诬告,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他成名已久,又位列七大高手,如何能被人这么欺负?传出去人家还以为他雨雾好欺负呢!
“祁世子请慎言,什么叫做老夫诬告?”杜太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蚀骨的冷意,让离他比较近的大臣们冷汗涔涔,袖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的汗水,都快把朝服给浸湿了。&&
然而,祁玥依旧是那般的清隽雅致,静静屹立,气息内敛,仿佛天上一缕缥缈的白云,明明是极力降低存在感,却依旧让人无法忽视,只见他面不改色,薄唇轻启:“太师满腹经纶,德高望重,门生无数,对经国治世之道更是见解颇深,祁玥还从未听说过,太师借刀杀人的本领也这么厉害!”
“你……”杜太师气得发抖,指着祁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祁玥眸光清淡,护着叶薰浅时就情意绵绵,生怕别人看不到他宠妻爱妻,可在面对其他人时就冷淡得像是在看一块无关紧要的石头,别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掀起他一丝情绪。
冷静自持,从容不迫,沉淀深沉的智慧。
云淡风轻,清贵雅致,散发王者的风华。
这就是祁玥!
叶薰浅心安理得地偎在祁玥怀里,看他替她出头,教训杜太师那个老不死的,这种被他护在怀里的感觉太过温暖,让她舍不得离开,他不在她身边的五年里,面对各种各样的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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