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习惯了元洵的温淡如水,如今听到他竟然这般直白地承认,元翰尴尬地咳了几声,暂时将祁筱交代他的事情压下,以消化这样的事实。
“本将军怀孕,令翰王殿下很惊讶?”
林茜靠在元洵怀里,肚子稍显,前些日子朗回访齐,林茜麾下的确有一支军队参加了大阅,而她就在观台上坐着,那个时候,压根儿什么都看不出!
“倒也不是……林小姐和三哥认识十六年了吧?”元翰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随口一说道。
“是啊,岁月匆匆,一转眼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林茜轻声一叹,语气里充满了感慨,她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可他的心底,依旧深藏着另一个女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或许倾尽一生都没有办法赶走那个影子,可这又能如何呢?
这世间的感情,焉能十全十美?
阿洵对她,或许没有爱情,但至少有亲情在。
叶薰浅曾说过,最让人羡慕的,不是风华正茂的情侣,而是搀扶到老的夫妻……她珍惜祁玥,今生、来生都只能辜负其他人!
“茜儿,触景伤怀,对孩子不好……”元洵眉头轻轻一蹙,不知为何,当看到她眼底的伤感,他的心莫名地觉得有些不舒服,潜意识里不想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可是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去阻止,毕竟,他们现在没有大婚,思来想去,只好拿孩子来劝她。&&
林茜听罢笑了笑,靠在他怀里,“我知道了……”
元翰见元洵和林茜走到了一起,觉得欣慰了很多,就拿他来讲,没成亲前也是对叶薰浅念念不忘,可是当成亲了之后,有了孩子,便成熟了许多,不该有的念头就该早早地断了,毕竟,他之前心中所爱的女人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来守护,而他,也有了今生要守护的人!
相忘江湖,就是对彼此最好的祝福。
“三哥,我这次去九旋关,碰见母后,她说让我给你带句话。”
元翰的确无法参悟祁筱话中的意思,不过想来元洵比自己聪明,而且头脑灵活,说不定会明白,可林茜……他摸不准以元洵和林茜如今的关系,她是否需要回避,只好把这个问题丢给元洵。
“什么话?”
元洵给林茜披了件外套,然后抬头,看向元翰,大概是看出了他眼底的纠结,于是开口道:“没关系,说吧,茜儿不是外人。”
元翰听罢点了点头,开始复述了起来,“母后说,多年之前,云夏女皇夏汐然与皇夫谢祺渊在北巡途中丢了儿子,后来又找到了。”
丢了儿子?元洵不得不承认,这四个字让他觉得有些敏感,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从字面上看,祁筱让元翰带给自己的话的确很奇怪。
“除此之外,母后还说了什么吗?”元洵知道祁筱不可能无缘无故让元翰带这样一句话给自己,但是他短时间内又无法参透其中的深意,只好向元翰再次打听。&&
元翰摊开手,摇了摇头,“没了。”
“那我知道了。”元洵微微颔首,感觉到这回廊上的风有点大,他把林茜扶了起来,提议到屋子里避一避。
元翰见两人形影不离,而且他已经把祁筱的话带到,算是完成了任务,索性也不在三皇子府多留,便和元洵、林茜道别后离开。
一路上,元洵都在想元翰的话,而林茜早就对元洵的习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所以她选择了沉默,等来到门口,元洵推开门,提醒道:“小心一点,这儿有门槛儿。”
她低眸一瞥,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走了进去,见元洵眉头越皱越紧,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徐徐道:“关于这位云夏女皇和皇夫谢祺渊的事情,我倒是听过一些。”
“如果你不嫌我吵的话,我们可以聊一聊。”林茜坐在软榻上,素手抬起,拂过他眉宇上的褶皱。
见元洵没有反对,她莞尔一笑,娓娓道来,“云夏女皇五岁时便认识了十八岁的皇夫谢祺渊,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堂堂云夏女皇竟然会和比自己大了那么多的男人在一起?”
元洵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桩奇怪的婚事,在云夏,皇子皇女皆可继承皇位,地位同等,云夏女皇贵为帝国的继承者,照理说不应该这般才对。
“云夏女皇的确是爱他的,五岁登基,帝位不稳,朝堂之上欺她年幼的臣子大有人在,是这个男人手把手地教她读书、认字、教给她忍辱负重,教导她帝王的权谋与制衡之术,倾尽一切,为她的江山奔走,平定三王之乱,拔除朝中异己,在她登基最初的十年,他如同父亲般守护、包容着她的一切……”
林茜顿了顿,喝了些许清茶润嗓子,见元洵在认真地听,她继续道:“等到女皇十五岁及笄,他已是二十八岁的男人,当时朝中有不少官员以他们年龄相差太多为由反对她娶他,但是,她却义无反顾地选择和他在一起,并许下一生的誓言,婚后他们幸福美满,唯一的缺憾,便是弄丢了唯一的儿子,直至十多年后方才找着。&&”
元洵静静地听,这些事情他倒是不曾了解过,他只知道,云夏女皇夏汐然与皇夫谢祺渊伉俪情深,二十年生死不移。
这样一段佳话,在四国皇室历史上独树一帜,因此为众人所知。
而皇夫谢祺渊本人,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文采绝伦,惊才绝艳,他不仅是夏汐然的夫君,还是云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与回雪的朗回大将军一文一武,合称九州双璧!
“茜儿,过些日子,我可能要亲自去一趟云夏皇都……唯一放不下心的便是你。”
元洵知道祁筱不会无缘无故让元翰带这些话给他,他心中那个疑惑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如果一直得不到答案,他怕他迟早有一天会疯掉。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叶薰浅pk巫王后()
舒太妃脑门儿上青筋凸起,显然是被夏鸢这一番话惊呆了!
齐皇轻咳了几声,然后捧起右手边的茶盏,轻抿几口,以便掩饰自己尴尬的神情,祁玥和叶薰浅在沐浴……他自是不可能跑过去看的,众目睽睽之下,他堂堂一国之君,还丢不起这个脸!
然而,舒太妃心忧舒明澈的伤势,此番更是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而来,没见到叶薰浅,她绝对不会罢休!
舒明澈的毒迫在眉睫,药老和唐韵皆不知所踪,太医署所有太医都在争分夺秒,但研制出解药的可能性不大,叶薰浅即使没有解药,也有本事在最短时间内弄出解药来,所以,她相信,只要捏出了叶薰浅,何愁大事不成?
不管她如何追究,都改变不了祁筱和朗回已经离开的事实,想要在不夜城里拿人,几乎是不可能,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失去了便是永远失去!
与其想着如何置祁筱于死地,不如将叶薰浅牢牢地控制在手中,她可是祁玥的软肋,比祁筱的用处更大!
“一派胡言!”
舒太妃面露不满之色,直视夏鸢道:“谁都知道祁世子妃如今怀有身孕,祁世子宠妻爱妻之名远近皆知,又如何会出现你这丫头口中所说的情况?你要知道,欺君之罪,依律当斩!”
这样一句话,透着浓重的威胁之意,舒太妃相信,夏鸢再怎么能干也不过是个侍女,听到杀头大罪这种事情,必定会原形毕露。
“太妃恕罪,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信您可以问其他人……世子说他问过药王了,世子妃怀孕满三个月就可以……”
此时的夏鸢可不管自己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只要能拖住舒太妃和齐皇,她什么话都敢瞎编,谁让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祁王府的三个主子都不在!
总而言之,绝对不能他们去打扰世子妃闭关!
“大胆奴才,竟敢顶撞本宫!”
同样的一番话,舒太妃可以忍受从祁玥或者叶薰浅的口中道出,却无法忍受出自一个婢女之口,等级观念在她的心里早已根深蒂固,她此番来祁王府本就带了一肚子的火气,哪里能受得住夏鸢三番四次的撩拨?
“来人,给本宫将这个口无遮拦目无尊长的奴才绑了!”
不等夏鸢有开口的机会,舒太妃便已先声夺人,两名侍卫走上前来,将夏鸢押至一边,齐皇面色未变,显然是不打算插手,毕竟,在他眼里,即使婢女没什么错,主子教训一下也无伤大雅!
就算是死了,那也只是赔些银子的事情!
所以,别说是舒太妃下令押下夏鸢,就是要了夏鸢的命,也是无可厚非!
祁玥和叶薰浅身为祁王府的主人,也断然没有理由为此与舒太妃翻脸!
为了个无关紧要的婢女,而得罪身份贵重的人,这实非明智之举!
夏鸢没有动手反击,静观其变,若是自己真的出手反抗,倒是给了舒太妃和齐皇顺理成章杀了自己的理由,而且,在他们眼中,一个婢女不应该身怀武功,被发现了定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心思各异,可在行动上却难得“达成共识”,舒太妃心有舒明澈所中的毒,这会儿见不到祁玥和叶薰浅,也只能选择死马当活马医,她不管他们在做什么,她只能寄万分之一的希望,在闹出大动静后,逼他们现身!
齐皇和舒太妃情同母子,又怎会不理解她的目的?
此时,躲在会客厅外观察的琼华脸色微微一变,平心而论,她并不知道叶薰浅什么时候出关,只能寄希望于龙渊和蔻月快点准备好,时间一点一滴从指缝间溜走,眼看着舒太妃就要在齐皇的默许下搜府,她急忙跑了进去,突然跪倒在舒太妃跟前,然后抬起脑袋,“太妃息怒,夏鸢所言句句属实,世子和世子妃确实是在沐浴……”
“既然如此,不如你带本宫过去瞧一瞧,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发现你们有半点欺瞒,定斩不赦!”
舒太妃在年轻是不愧是个狠角色,如今六十多岁依旧难缠得不像话,饶是齐皇听到这样的说词也会不好意思,她竟然会不为所动,依旧这般要求。&&&&
她心中早已笃定,叶薰浅和祁玥在避着她,所以才有了刚才所见的这一幕,明澈的伤不能再拖下去,所以她必须化被动为主动。
琼华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见舒太妃一脸坚定,只好点了点头。
看来今天是逃也逃不过,想到这,琼华不禁庆幸自己“深谋远虑”,让龙渊和蔻月假扮世子和世子妃在……咳咳……沐浴……
倒不是她和夏鸢不愿亲自上阵,实在是因为蔻月和世子妃皆出自月族,气息有三分相似,扮演起来可信度更高一些!
舒太妃不是省油的灯,琼华亦然,她带着舒太妃在祁王府里故意饶原路,并美其名曰世子和世子妃居所外围布有迷踪阵,若是一不小心误入阵法,极有可能会半天无法走出!
起初舒太妃没说什么,虽然面露不愠之色,但想到祁玥是大齐阵术第一人,便释然了,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都走了半个时辰,还没见东苑的影儿,这不是在耍她是什么?
“你这丫头,到底识不识得路,走了那么久,本宫怎么觉得是在原地打圈?”
她停下脚步,注视着面前那棵树,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至少见到这棵树三遍了!
琼华的心一颤,暗骂竟然被这个老妖婆看出来了,于是“战战兢兢”走上前来,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太妃恕罪,奴婢……奴婢……好像迷路了……”
舒太妃胸腔里的怒气膨胀,她饶是有再好的修养此时也要濒临爆发的边缘,只见琼华哭丧着脸道:“奴婢明明记得这路的确是这样走的,但是……这阵法好像被人动过了……”
“世子的布阵之术高深莫测,独步天下,奴婢……奴婢不晓得该如何破阵,求太妃饶命……”
舒太妃:“……”
她当然知道祁玥那一手天下无双的阵术,当他还在轮椅上坐着的时候,都没人敢小看他,更别说是现在了!
“太妃,依奴婢浅见,不如您在此稍作停留?世子的迷踪阵千变万化,其中蕴含不少杀阵,若是不小心走错了,难保会伤及性命,奴婢这条贱命死不足惜,可太妃若是有个闪失,那岂不是大齐的损失?”
琼华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夫妻团聚;烛光晚餐!()
翌日,碧如宫。
舒太妃终究是没有带回解药,也没有找到唐韵和药老,太医署的太医们束手无策,为了让舒明澈活下来,只能断其右臂,阻止毒素流往心肺……
这一切,对身为九州学院院长的舒明澈而言,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打击。
舒太妃知道舒明澈喜欢杜若,见他情绪低落,只好让人请杜若进宫好生开导,不管怎么说,舒明澈都是她最喜欢的小辈,此次也是因为她而受此大难,她心中感到十分自责,同时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补偿他。
“师兄,你没事吧?”
祁玥去冰火两重天的这几年,杜若承蒙舒明澈的帮助在九州学院学习,而他同时也是杜太师最为得意的弟子,有这一重关系在,两人感情自是很好。
舒明澈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袖子,眼眸里阴鹜一片,祁筱、元翰……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母子两,他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此仇不报,天地不容!
“师妹,此次我去九旋关,亲眼看见了元翰埋兵边境,可是……姑祖母却说元翰一直在齐都待着,且日日按时请安……”
舒明澈与杜若从小便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此时他怀着的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他没了右臂,总要有一些人来为他买单,祁筱不在,那就母债子还好了!
“此时可当真?”
杜若缓缓坐了下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环视四周,生怕自己和舒明澈的对话被谁听了去,她压低声音道:“私自埋兵边境,可是死罪……”
“那还有假?如若不是元翰带着北越军横插一脚,我又如何会受伤?更不会放走皇后和朗回!”
舒明澈知道齐皇对自己奉舒太妃之名暗中要祁筱的命心生不满,所以这个时候他要扳倒元翰,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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