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一点,祁玥和叶薰浅又怎会看不出?
就这样,众人起身,相继走向膳厅,齐皇、云淑妃走在最前面,云临亲自引路,礼数周到,叫人挑不出错处。
祁玥和叶薰浅紧随其后,云侧妃和叶怜香走在最后面,在大户人家之中,次序往往反映了一个人的身份与地位,不能有丝毫马虎。
叶薰浅习惯于观察周围的环境,步入膳厅的那一瞬,她便发现了,这膳厅以清幽雅致为主,摒弃奢华……迎合了齐皇的喜好……
如今正国库空虚之际,若这将军府的膳厅富丽堂皇,恐怕就要被查一查其暗地里是否有贪墨之举了!
饭局之上,总免不了敬酒,祁玥亦然,只是他以身体不适为由,以茶代酒。
叶薰浅更是被祁玥勒令不许喝酒,她那酒品实在让他又爱又恨,别人都是酒后吐真言,可到了她这里就变成守口如瓶……
一顿饭下来气氛还算和乐,叶薰浅和祁玥只顾着吃吃喝喝,绝口不提云侧妃和叶怜香的破烂事,免得破坏了气氛,这种事情,要到饭后再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叶怜香在云侧妃的示意下,向齐皇敬酒,“皇上姨丈,怜香敬您,祝您寿比天高,祝大齐蒸蒸日上国运昌隆!”
“好!”齐皇十分开心,叶怜香这句话无疑是说到了他心坎儿里,叶薰浅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神在齐皇、云淑妃和叶怜香三人之间徘徊,心中一计渐成。
“皇上,今日是臣妾的生辰,您说过会答应臣妾一个小小的请求的。”云淑妃搂着齐皇的胳膊,娇嗔一句道。
叶薰浅眼皮稍稍一抬,准备洗耳恭听,只见齐皇点了点头道:“好,你说来听听。”
“您看怜香她如此乖巧……臣妾想认怜香为干女儿……”云淑妃眨了眨眼睛,在所有人面前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这一瞬,云侧妃和叶怜香只觉得整个人已经从地面飘到了云层。
云淑妃之所以跟齐皇提起这件事,是因为她身份特殊,贵为皇妃,她若是认叶怜香做干女儿,那么叶怜香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半个公主,而公主……是需要齐皇册封的,否则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叶怜香一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若是成了公主,那么她便可以借着公主的身份扬眉吐气,顺便羞辱叶薰浅,好报今日之仇!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话用来形容云侧妃此刻的心情,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叶怜香成了公主,那她便公主生母,受封为一品夫人指日可待!
这样一来,哪怕是离开了贤王府又如何?她还不是照样吃香喝辣,而且还不用看叶薰浅的脸色!
祁玥淡笑不语,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据他所知,七月份各地官员进京述职,齐皇忙着处理东南的事务,如今人力、财力、物力全部到位,只要不出意外,东南重建指日可待!
攘外必先安内,内部的最大矛盾解决了,邦交问题自然被重新提起了!
要知道,大齐与漠北联姻一事已经压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拓跋烈可没有耐心再继续耗下去,而当初漠北王修书一封给齐皇,态度明确,拓跋烈不得娶命硬克夫的薰浅为妻……
后来则有慕容青岚联姻大齐之说,然而这也不过是漠北与慕容世家放出来的烟雾弹罢了,他不可能娶慕容青岚,撇去个人感情归属不说,慕容青岚的背后是整个慕容世家,祁王府的势力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惹来皇室忌惮,齐皇又怎会让精通御马之术的慕容青岚嫁给他?
元毓是联姻的内定人选,云淑妃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欲收叶怜香为义女,恐怕是想让叶怜香代元毓远嫁漠北吧!
“皇上,臣妾想着让怜香和毓儿一块儿上学堂,她们是表姐妹,自幼感情甚好。”云淑妃是个善于利用时机的人,她深知,此时不提,再过几日就没机会了!
“侧妃也同意?”齐皇看了一眼云侧妃,象征性地问。
“一切但凭皇上和娘娘做主。”云侧妃直起腰身,端庄而大方地回答。
齐皇黑眸里闪过一丝动容,又问云临,“云将军呢?”
“怜香能得娘娘喜欢,是她的福气。”云临身为将军府的主人,每一个决定自是以将军府为先,如今云侧妃和叶怜香被叶薰浅“赶”出贤王府,虽说是“分家”,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不说出来而已,若是叶怜香受封为公主,或多或少可以弥补一下将军府损失的声誉。
“皇上,薰浅也觉得二妹妹进宫担任六公主伴读之举甚好。”叶薰浅不愠不火地说,让云侧妃和叶怜香“受宠若惊”,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祁玥眼皮一跳,心中暗忖:难道薰浅也猜出了云淑妃的目的……否则,以她的性子,如会这般“襄助”叶怜香,为自己培养一个更加强大的敌人?
他的薰浅,习惯于将一切对自己不利的因素都掐灭在萌芽状态之中!
“既然如此,那么朕便准了!”
齐皇无比爽快地说,接过叶怜香敬的酒,一饮而尽。
“四日之后,将有一场斗武大会在皇家草场举行,不如怜香和淑妃、毓儿一起去吧!”
“谢皇上恩典。”叶怜香离席谢恩,心中一片欢喜。
------题外话------
唔…。斗武大会,有好戏哈~绝对够精彩爽快,o(n_n)o哈哈~明天是大年初一,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初一可能会在晚上更新,因为白天叶子要走亲戚,么么哒~
第三十章 甜蜜合影()
叶薰浅一言不发,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眸光在饭桌旁其他人身上徘徊而过,墨玉般的眸子里一片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直至祁玥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
“薰浅,你的手有些凉,我替你捂一捂。”祁玥唇角轻轻掀开一抹弧度,语气中满是温情。
叶薰浅低下眸光,点了点头,任凭他摩挲着她的手指毫无抗拒之色,这样的情景看在叶怜香的眼里,刺眼无比,凭什么自己要离开贤王府,叶薰浅却能独占贤王府的一切,还能得到祁世子所有的爱恋?
“呵呵,祁世子和薰浅郡主感情真是令人羡慕!”云临见云淑妃、云侧妃及叶怜香都在看着叶薰浅,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平静,遂放下手中的杯子,朝着叶薰浅和祁玥笑着寒暄。
叶薰浅缓缓抬头,和祁玥相视一眼,而后目视云临,抿唇一笑,“谢谢。”
一句“谢谢”,算是大方承认了祁玥对她的好,没有谦虚的回避,也没有犀利的反问,此时的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属于他的关怀。
叶薰浅的不愠不火,让叶怜香气得用筷子不停地戳米饭,她碗里那碗饭早就被她戳得不成样子!
“祁玥,我吃饱了。”
过了一会儿,叶薰浅靠近祁玥,小声低语着。
祁玥一听,立刻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帕,给她擦拭嘴角的油渍,动作轻柔到了极点,像是在呵护一朵娇花,生怕一用力那花瓣便破了一般。
“多谢云将军盛宴款待,祁玥感激不尽。”
祁玥给叶薰浅这只小花猫擦完嘴巴后,看向云临,语话淡淡地道谢,算是作别的礼。
“祁世子客气了。”云临受宠若惊,谦虚连连道。
此时,云淑妃正在服侍齐皇用膳,祁玥给叶薰浅正了正发髻上的簪子,向齐皇告辞:“皇上,祁玥今日出现在将军府,是陪伴薰浅而来,如今贤王府分家之事尘埃落定,祁玥和薰浅也该回去了。”
祁玥一向如此,他讨厌繁冗的寒暄,说话直白是他的特色,不论是齐皇、云淑妃还是云临,都深知这一点,因此并未多做挽留。
“好。”云临作为主人,自是不可能将这种问题丢给齐皇来决定。
“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先恭喜二妹妹了,那价值五万两的财物还请云姨娘和二妹妹择日送到贤王府,请夏鸢进行点收。”叶薰浅可不会因为叶怜香即将受封为公主而手下留情,该还的东西还得照样还回来!
听到她的前半句话,叶怜香高傲得像是一只翘了尾巴的孔雀,可后半句话却让她满脸通红,从贤王府私拿财物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却被叶薰浅在齐皇和云淑妃面前接二连三地点出,这让她们母女二人颜面何存?
祁玥和叶薰浅手牵着手,无比默契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齐皇进行最后的告别,得到齐皇的许可后方才转身离开,徒留给膳厅中几人留下两个风华绝世的背影。
“祁玥,你说这斗武大会有什么好玩的么?”叶薰浅搂着他的胳膊,枕在他肩膀上,仰望满天繁星,笑问。
祁玥扭头,捏了捏叶薰浅的鼻子,宠溺道:“自然是有的。”
“比如说……?”叶薰浅不由得好奇了,本来她是想,就算没有好玩的她也要弄出些好玩的东西,可是现在,祁玥却告诉她有好玩的,要知道,让祁玥觉得好玩的人和事可不多……
“比如说,要是看谁不顺眼,可以借着斗武大会的擂台战,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
叶薰浅,“……”
祁世子话音淡定无比,宛若平静的西湖,掀不起半点波澜,可说话的内容却一点儿都不令人觉得淡定。
“祁玥,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这么做过?”叶薰浅停下脚步,紧握祁玥手腕,一本正经地问。
“嗯。”
这个回答极淡极淡,淡得让人以为只是一缕清风从耳畔吹过,不包含任何信息。
叶薰浅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不是说祁玥性子很淡,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么?连接触都不喜欢,那就更别说是争斗了,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祁玥将对方揍得鼻青脸肿?
“你把谁揍得鼻青脸肿了?”叶薰浅决定做好奇宝宝,不遗余力地打听祁玥以前的事情。
“北周皇。”
叶薰浅决定装死,北周皇?祁玥你连皇帝都敢揍……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祁……祁玥……那个……那你最后有没有受伤?”叶薰浅摸了摸祁玥的手,眼神扫过他无双的容颜,并顺着脖颈一直向下,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伤痕,所以有些不解。
照理,像祁玥这种人,不应该和拓跋烈一样身上有很多伤疤么……?
“没有,我把他揍成猪头了。”
祁玥神色莫名,不知叶薰浅怎么总是揪着这件事不放,却依然照旧回答。
“那你为何要揍他?”叶薰浅挠了挠自己的耳朵,等走到将军府大门口,她扶着马车的边缘,正要上车,扭头问道。
祁玥抱着叶薰浅上车,和她一起坐在车厢之内,吩咐影沉驾车之后,才缓缓回答,“他碰了我衣角。”
“啊……就这么简单?”叶薰浅愣了愣,紧接着她低下头,捏着自己的鼻子,腹诽:就碰到了一片衣角,你把人家揍得鼻青脸肿……那她当初还把他全身都摸遍了,他是不是想把她双手都砍下来……
察觉到心爱之人眼里闪过的一丝异样,祁玥拉她入怀,蹙眉道:“薰浅,你在想什么?”
他不明白她心中所想,素来选择直接问,反正猜也猜不对,还有可能和真相相距甚远,所以还不如不猜!
“我在想……祁玥……是不是摸了你都不会被揍得鼻青脸肿?”叶薰浅缩了缩脑袋,眼珠子转了转,问道。
“不是。”祁玥摇了摇头,只见叶薰浅松了一口气,他神色莫名,继续道:“我喜欢砍手。”
叶薰浅,“……”
这一瞬,某人为自己一双纤纤素手担心了起来,急切地将手从祁玥手里抽出,藏在身后,祁玥感觉到自己手里空落落的,有些不习惯,于是伸出手臂绕过叶薰浅身侧,重新将心爱之人的手握住,解释道:“薰浅,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叶薰浅再次囧了,什么意思?
“那北周皇有龙阳断袖之癖。”
某郡主,“……”
无怪乎祁玥对他下狠手,试问哪个正常的男人能忍受别的男人对自己有这种特殊的爱好?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若非对方是北周皇,祁玥恐怕会直接下杀手!
“好了好了,以后有谁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本郡主第一个不放过!”叶薰浅抱着祁玥的腰,如是保证。
祁玥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挠着叶薰浅的后脑勺,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嗯……”
马车渐渐停下,叶薰浅下车,抬头看了看正门上的牌匾,书写着“敕造贤王府”五个字,是她自己的家,不论今晚马车是停在贤王府还是祁王府,对她而言都相差不大。
此夜,祁玥毫无意外地宿在了叶薰浅房里,对他来说,这种事情叫一回生二回熟,能和叶薰浅同塌而眠,他才不会在乎是在贤王府还是祁王府呢!
翌日清晨,原本住在偏院的姨娘及庶出的小姐们都收拾好了东西,到账房领取银子后便相继离开贤王府,叶薰浅和祁玥站在贤王府最高的角楼上,俯视着王府里的一切,缄默不语,只是相扣的十指从未放开。
“祁玥,不出一日,齐都城中定然会传出我心胸狭窄容不得姨娘庶妹的消息,你在意吗?”
情到深处,爱到极致,才会小心翼翼地为对方着想,不论是什么,都想给予最好的!
祁玥摇了摇头,手指拂过叶薰浅的眉毛,浅笑道:“人活一世,何必为声名所累?”
“若是薰浅真的在意这些,本世子可以向你保证,不会传出这样的消息,可好?”祁玥极其擅长控制舆论,此时怕叶薰浅听到这些不好的消会跟着心情不好,索性这般提议。
“不用了,这种消息,也就说说罢了,过几天有了更加新鲜的事情,人们就会忘了。”
叶薰浅心思通透,对很多事情拥有独到的见解,她从来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她真正在乎的是贤王府和祁玥的名声,这是爱屋及乌的体现。
两日后,祁王府,清莲小筑。
祁玥和叶薰浅坐在会客厅中,影沉、影风、琉璃、碎玉、琼华、夏鸢六人皆随侍在侧,窗外碧莲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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