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祁玥,让叶薰浅又爱又恨,每次想要看他吃瘪,可这个男人那举世无双的辩才总是将她打击得遍体鳞伤。
“不过,等我们大婚之后,应该就是了。”祁玥心知叶薰浅在想什么,安抚着说。
叶薰浅双手交叠,抵在下巴上,看着祁玥,抿唇一笑道:“祁世子,你还真是有自信!”
“不是本世子有自信,而是本世子相信,世上有调教一说。”祁玥手指在叶薰浅鼻梁上刮过,宠溺地说。
他就是喜欢她,不介意被她调教!
“好了,不说这个了。”叶薰浅白皙如玉的容颜上惊现两片红霞,她拉着祁玥的手,唇角翘了翘,“我那父王当真说希望我尽快出嫁?”
“嗯。”
“他倒是心急!”叶薰浅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对贤王爷的提议很是不满,此时轻哼了一声道。
原本软玉温香抱满怀的祁世子瞬间感觉到怀里空落落的,于是也站了起来,从叶薰浅身后搂住她,在她耳畔絮絮低语,“其实……我也心急……”
“祁玥!”叶薰浅往祁玥的靴子上踩了一脚,然后撅着嘴道:“没正形!”
“男子及冠娶妻,天经地义,怎么就没正形了?”祁玥将叶薰浅转了过来,和自己正面相对,脸上写满了认真。
祁玥一针见血的话,让叶薰浅一时间无言以对。
“那齐皇的意思是什么?”叶薰浅握着手中的飘带,轻轻挥动着问道。
祁玥将叶薰浅滑落脸侧的一缕墨发撩至她耳后,过了一会儿,才感慨着说:“应了你父王所求。”
“我就知道齐皇跟我那父王同穿一条裤子!”叶薰浅咬了咬牙,十分不客气地吐槽,接着又问祁玥,“那你的意思又是什么?”
“我自然是听你的!”
听到祁玥的话,叶薰浅眉毛舒展,似乎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她靠在他怀里,心一暖,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祁玥……我怎忍心让你公然站在齐皇的对立面上?”
或许将来会,但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薰浅,你只需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祁玥对叶薰浅愿意为他妥协而欢喜,却不希望她委屈自己。
想到了齐皇这个意思,祁玥眸光渐冷,那龙椅上的人巴不得他祁王府断子绝孙,又怎会真心实意地希望他尽快娶妻?他可没有忘记,齐皇答应给他和薰浅赐婚,还是存了让薰浅将他克死的心思!
贤王爷急着让薰浅出嫁,恐怕是基于大权旁落的考量吧……毕竟,薰浅身份特殊,是贤王府唯一的嫡女,而贤王爷如今……正值壮年。
夜已深,祁玥亲自将叶薰浅送回房,叮嘱她一定要按时睡觉,叶薰浅一一应下。
两人坐在牙床边上,正当叶薰浅掀开被子准备睡觉的时候,祁玥无意间往床头一瞥,床头最里边的那个绒娃娃,他眼睛顿时亮如星辰,身畔男子的异样神情自然没有逃过叶薰浅的眼睛,她俏颜微红,准备拉过被子,挡住那足足有三十公分长的绒娃娃。
可祁玥天生就是个好奇宝宝,见叶薰浅心急火燎地想要掩饰,他伸出手,这一瞬,那绒娃娃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住了一般朝祁玥的手飞去。
男子抱着这只绒娃娃,似笑非笑地看着叶薰浅,问道:“薰浅,这个小家伙可是按照我的模样做的?”
叶薰浅,“……”
臭男人!明知故问!
“我只是太无聊了……所以才……”
叶薰浅打哈哈向祁玥解释,但是,任何解释在祁玥的眼里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因为这个男人笃定了,他的薰浅喜欢他,在想念他,要不然怎么会按照他的模样做出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家伙放在床头?
“祁玥,你有所不知,我在异世时床上也会放绒娃娃的,只不过比这个大。”叶薰浅低着头,手里捏着自己的小辫子,时而抬眼时而低眉地说。
其实在现代,她晚上睡觉,一直都喜欢抱着绒娃娃,或许是因为这样能够让她寻找到一份安全感,所以这样的习惯一直持续了十年,不管在外人的眼中她是如何的清冷绝色才华横溢,在她内心深处,依旧缺乏安全感,只因她是一个空白的、没有过去的人!
“哦,那你在异世时的那个绒娃娃是按照谁的模样做的?”祁玥真正关心的是这个,他的薰浅已经有很多桃花了,他可不想异世还有一朵。
叶薰浅生性聪颖,很快就明白了祁玥的意思,立刻摇头道:“那个绒娃娃是按照狗熊的样子做的!”
“这么说你以前喜欢狗熊?”祁玥语气泛着些许酸意,他的薰浅果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吸引男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吸引狗熊!
叶薰浅,“……”
“不……不是……有很多铺子都有卖这样的绒娃娃,种类繁多,比如说:波斯猫、贵宾犬、小黄人、葫芦娃、狗熊等等,我喜欢狗熊模样的,是因为……咳咳……耐脏。”叶薰浅眼睛闪了闪,无比真挚地回答道。
祁玥脸色稍霁,见叶薰浅不像是在说谎,他抱着怀里这个小号毛绒版祁玥,眼神直勾勾地问道:“薰浅,为何一定要在床上放这样一个绒娃娃?”
“因为抱着睡觉舒服呀!”叶薰浅不假思索地回答,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
祁玥的心因此甜蜜蜜的,比吃了巧克力还要甜上几分,对叶薰浅如是提议:“那薰浅,你以后抱我睡觉好了,肯定会比抱着它舒服的!”
叶薰浅顿时傻眼,见祁玥眉眼间满是认真,她忍不住指着祁玥问道:“祁世子,你这是在向本郡主献色么?”
“你可以这样认为。”祁玥索性不再否认,他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反正以后她嫁给他,他肯定会每天都陪她睡觉的,既然她注定是他的人,那他为什么不提前享受一下呢?“你不要脸!”叶薰浅把枕头扔向祁玥,却被祁玥灵活地躲开,他渐渐靠近她,戳破她长久以来的伪装,“薰浅若非心悦我,为何会将这绒娃娃按照我的模样缝制?”
“因为你长得比较好看!”叶薰浅嘴唇一扁,下意识地和祁玥唱反调!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
“嗯。”
一问一答之间,煞是简约。
柔和光晕之下,旖旎倍增。
祁玥眉毛一扬,笑着摇了摇头,无限靠近她,薄唇向上牵起,“薰浅,你说谎了,每当你说谎的时候,眼角总是忍不住向上翘。”
叶薰浅没想到祁玥连这都观察到了,一时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
只听祁玥继续道:“薰浅,你之所以将这小家伙按照我的模样制作,是因为你喜欢我,想要时时刻刻看见我、和我在一起。”
“因为在漫长的黑夜里,你抱着它,会让你心安,让你温暖,仿佛我就在你身旁。”
男子的声线性感而华丽,充满着蛊惑的味道,他的眸光是如此的纯碎,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把寒冷驱散。
叶薰浅怔怔地看着他,他的话就像是那余音绕梁的乐曲,不断地萦绕在她的心间、脑海,挥之不去,余音不绝……
女子一瞬的怔然,落在了他的眼中,分外美丽,他亲吻着她的睫羽,怜惜而温柔,许久才放开她,凝视着她墨玉般的眸子,嗓音魅惑到了极致,“叶薰浅,你爱上我了。”
这一瞬,她所有倔强的伪装,因为他一句话,溃不成军……
“祁玥……你怎么可以这般……”叶薰浅一双水眸中盛满了柔情,红唇轻轻一动,荡漾着如水般潋滟的波光。
祁玥唇角轻轻勾起,在她唇畔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将她的话吞没在缱绻的深吻里,“薰浅,我说过,我会让你知道,只有我才是你生命中那个最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
“薰浅,嫁给我……好吗?”
他的话是如此的真诚而认真,仿若世上最动人的语言。
这流光一刹里,她觉得她的世界开满了鲜花。
“嗯……”
女子的声音很小很小,却无比清晰,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疯了,不去管什么三年之约,不去等什么记忆恢复之后……
她只知道,她爱他,想要牵着他的手,一生一世。
这一晚,两人同塌而眠,叶薰浅抱着个毛绒版祁玥,被他圈在怀里,她喜欢着属于他的温暖,不愿离开。
相拥的两人一夜好眠,随着时光的推移,月影沉落,五更已至,祁玥渐渐睁开眼睛,发现叶薰浅还在,他嘴角一牵,低低地笑了。
不知是不是觉得冷了,叶薰浅一个劲地往祁玥怀里钻,祁玥见状为她盖好被子,轻轻地搂着她,不说话。
叶薰浅醒得要比祁玥晚一些,等到五更三刻的时候,她也醒了,任性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睁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祁玥,心顿时一暖,她抱着个毛绒版祁玥,而祁玥将她和那绒娃娃一起搂在怀里。
此情此景,充满了幸福了味道。
“薰浅,在想什么?”祁玥一边为叶薰浅按摩脑袋,一边小声地问。
“没什么……”叶薰浅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回答,见祁玥目光幽深一片,似是在思索,她同样如此一问,“那你呢?”
“我在想,你抱着的这个小家伙,什么时候能换成我们的孩子……”
叶薰浅,“……”
不怪祁玥脑洞大开会这么想,只因他们两个人加个三十公分长的绒娃娃一起睡觉,的确很像一家三口!
今天是叶薰浅十五岁生辰,长宁宫为她准备了及笄大礼,绝对不能起晚,所以她也只是和祁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起床了。
一大早,琼华、夏鸢、蔻月、琉璃和碎玉都赶到了浅阁,叶薰浅一听说这阵仗就知道今日的及笄礼有多折腾人!
“薰浅,及笄大礼,一个女子一生就那么一次,所以你要耐心些。”祁玥穿戴整齐地坐在茶桌旁,面前还放着一本书,可他的眼神却始终停留在叶薰浅身上,见她有些不耐烦,立刻出言提醒。
浅阁的三位侍女,各有特色,蔻月饱读诗书,琼华精于花草之道,而夏鸢则对银钱之事分外精通。
相对于蔻月的书香气质,琼华和夏鸢就显得八卦多了,叶薰浅进宫前要沐浴熏香,如今正在沐浴,她们两个则站在门口边等待边聊天儿。
“今儿一大早我去了郡主房间,你猜见着什么了?”夏鸢推了推琼华,说道。
“见什么了?”琼华不解地问。
“昨晚世子和郡主睡一块儿了!”夏鸢看着琼华那睁得圆溜溜的眼睛,无比肯定地说。
琼华处于被雷劈的状态,过了半天,才说话,“怎么又睡一块儿了?”
“我的天,我家郡主的清白堪忧啊!”琼华扶额长叹,若是让老王爷知道她这个侍女这么不顶用,那她还不得被老王爷敲死?
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正酣的时候,里边传来了叶薰浅的传唤,她们这才停止了讨论,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两人分工明确,夏鸢给叶薰浅擦拭头发,琼华服侍叶薰浅穿衣。
“琼华,你在看什么?”
哪怕是在雾气中叶薰浅也觉得自家的侍女有点不正常了,索性开口一问。
琼华给叶薰浅穿上底衣,接着为她将腰间的纽扣扣好,这时才掩饰着回答道:“在看郡主的气色呀!”
“哦。”叶薰浅轻应了一声,然后一脸狐疑,“那你说说我今日气色如何?”
琼华顿时哑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
叶薰浅皱着眉头,心中暗忖:为什么她总觉得刚才琼华在看她的左手臂?难不成她左手臂上有什么?
怀揣着这个疑问,她缓缓抬起了左臂,看了许久,又用右手丈量了半天,也没看出手臂有比以前粗了一圈呀!
叶薰浅见琼华贼眉鼠眼偷笑的样子,脸色忽然一肃,眸光锐利似刀刃,话音严厉到了极点,“琼华,你刚才到底在看些什么?”
琼华本想继续扯谎,可见到叶薰浅似乎脸色不是很好,立刻将扯谎的想法抛得一干二净,耷着脑袋回答道:“在看郡主的手臂……发现郡主的守宫砂还在……”
叶薰浅,“……”
话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大早琼华和夏鸢满脸猥琐笑意了!
敢情是在看她的笑话?叶薰浅撩起袖子,看了一眼那三寸处的一点艳色,她发誓,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个……
“我又没和祁玥怎么样,怎么可能不在?”叶薰浅咬了咬唇,辩驳道。
听了叶薰浅这句话,琼华和夏鸢纷纷低下头,掩嘴偷笑,不知是不是叶薰浅在屋里待的时间太长了,祁玥的声音缓缓传来,“薰浅,好了没有?我可以进来吗?”
“就快好了!”叶薰浅脑袋一歪,朝门口看去,哪怕隔着一扇门,也依稀可见男子的身影,伫立于中,挺拔修长。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叶薰浅才穿好衣裳,歪着脑袋边走边推开房门,正好和祁玥在门口相遇,不待她说话,祁玥便牵着她的手,向正厅里走去,“薰浅,你饿了对吧?我特意让人从祁王府将你喜欢吃的都带了过来!”
叶薰浅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一头墨发披散而下,少了一分庄重,多了一分随意,祁玥很喜欢她一头青丝,此刻扶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亲自夹菜,并叮嘱道:“先垫肚子,要不然一会儿有你受的!”
“哦。”叶薰浅点了点头,既然祁玥这么说了,那么这及笄礼定是十分繁琐且耗费体力。
琼华和夏鸢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一起用早膳,男子一举一动都围绕着女子,时而替她布菜,时而为她擦拭额头的细汗,这样的画面,若是换成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夏鸢深知自家世子的洁癖,此刻笑着摇了摇头,心叹:世子……对郡主果真是一等一的好!
等用完了早膳,叶薰浅的发梢也干得差不多了,祁玥搂着她的细腰,与她一同进入房间,来到妆台前,接着将地方腾出来给琼华和夏鸢,自己则坐在离梳妆台不远处的象牙床上,怀里抱着她的绒娃娃,静静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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