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戚棠小友，借一步说话。”那掌柜的从柜台后走出，别有深意地看了戚棠一眼，他又转头略带歉意地对程实道：“麻烦程实少爷在下面等一等了。”
程实撇嘴，似乎有些不情愿，看着他这一副小动物般赌气的样子，戚棠倒是做出了一件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举动：“没关系，他不是外人。”
那掌柜的也点点头，“程实少爷也一起来吧，我的确是有些事情要与戚棠小友表明的。”
他的语气有些严肃，让刚才还在赌气的程实气也消了大半，三人同上了二楼，仍旧坐在那一张长桌面前。戚棠嗅着满室醉人的药香，感觉无比放松。
戚棠拿出了她最先炼制出的二阶疗伤丹来：“这是二十六枚二阶疗伤丹。”她并没有私自给这丹药定下品阶，一切还是由经验老道的掌柜来把控会好很多。那掌柜的粗略翻动了一下，便点头：“一枚疗伤丹药给戚棠小友你算七千金币，最后再扣下成本，就是你的佣金了。”
戚棠点了点头，对这样的结果还是十分满意的。她略带郑重地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是我这次进阶时炼制的郁灵丹，还请掌柜过目。”
“郁灵丹？”那掌柜的表情古怪了起来。也许怪胎就是怪胎，连晋升三阶炼药师都选择了这么复杂困难的丹药，最可怕的是，她还成功了。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吗？他打开那小盒子，一股淡淡的药香飘来，他戴上手套，检查一番，脸上的笑意依旧，是那种长辈看晚辈的慈祥笑意：“这两枚丹药是介于下品和中品之间，你是第一次炼制，就能成丹，已经十分不错了。”
戚棠颔首：“这个您就按平常的定价。”她这个丹药的品质并不是特别好，如果占便宜要了掌柜的高价，恐怕第一个良心不安的人，是戚棠本人了。
“好。”那掌柜的也不推拒，眼睛中却划过一抹沧桑。
一定是出什么事儿了。戚棠敏锐地察觉到。她现在和司药局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况且司药局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施以援手，现在她又怎么能看掌柜的如此为难呢？她开口：“最近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嗯？不用！我能解决。”那掌柜的一口回绝，在他的印象之中，他的确是不想麻烦戚棠的。可是这句话说完，他的脸上划过一抹窘迫，似乎对刚才夸下海口有些后悔。
戚棠微微颔首：“没事，您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忙。”
那掌柜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那我也就不瞒戚棠小友了，司药局最近在生意上，确实遇见了一些问题。”
他一五一十的交代，戚棠就一五一十的听。原来是司药局附近新开了一家药铺，名为云间药阁，药材的价格比司药局便宜不说，连各种丹药的价格都比司药局便宜了一成，这几乎分走了司药局所有的顾客。
“那家店背后站着的，可是云家。”掌柜的摇了摇头，脸上布满了苦涩：“和他们比价格，我们根本比不起。而且他们现在在和西河丹王合作。”他叹了口气：“这些天，也就戚棠小友的完美品质的丹药，打出了名声，为司药局挣了些许生意，除此之外，根本没开过一笔张。”
戚棠默默地听着，心头却有些乱：云家，又是云家；自从她出山以来，似乎与这个家族就没有真正撇清过关系；就好像她这一生以后就是为了和云家做对。她饮了一口茶：“掌柜帮我甚多，现在司药局有事，我戚棠也不能坐视不理，如果掌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提。”
那掌柜的点点头，报以歉意一笑：“那可能会麻烦戚棠小友，炼药的强度要加大了。司药局会提供必要的补偿。”
戚棠点了点头，“我这里还有一些曾经炼制过的丹药，不知掌柜你收不收？”
那掌柜的脸上的惊喜不加掩饰，“那太好了！怎会不收？这可是帮了我大忙！”掌柜的本以为戚棠会提供个一盒两盒的丹药。
但是看见那桌子上堆放的一盒一盒又一盒，最后堆放了十来个小木盒，把程实和掌柜的都看得目瞪口呆。
戚棠仍是一副面瘫脸，似乎是感受不到自己带给别人的震惊一般：“这是我所有的丹药库存了，掌柜的可以检查一下品阶。”
那掌柜的听见戚棠说话，才回过神来：“戚棠小友真是鼎力相助了！”他知道这次他押宝押在戚棠身上，算是押对了！他脸上的愁容终于散去，这些丹药，可以弥补一下近期的库存，也可以为司药局挽回一点名声。他看向戚棠：“既然是戚棠小友出品，那不必检查，待我核一下数目，就给你结算！”
戚棠微微颔首：“还是有必要检查一下的，有些丹药是我初晋升的时候炼制的，当时技术并不纯熟，丹药的品阶也不稳定。”
那掌柜的倒是答得爽快：“好，那我要明天才能给小友你结果了。”
戚棠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掌柜的对外可有提到过我的名字？”
掌柜的思索了几秒：“这——虽然我不好说嘴，没有提过。不过你在司药局的事情，在原城几大药铺之间，已经是公知的事情了。”
戚棠思索了一下，看来消费者并不知道这所谓他们手中的丹药是来自何人，只知道司药局这里有完美品质的丹药。如果掌柜的只是如此宣传的话，肯定是抵不过西河丹王这一块金字招牌的。
“我有个主意，不知掌柜的愿不愿意听。”戚棠开口，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那程实在旁边听得是云里雾里：“老大，你有主意就快说吧。”
一阵交谈过后，掌柜的脸上露出迟疑的色彩：“这样，不太好吧”
程实听得倒是两眼放光：“这有什么不好的？既然掌柜的你都认定我老大的丹药是完美品质了，那说明质量没有问题啊，缺就缺一个名号而已；只要有名号在，什么事情都好办。”程实的心思活络，他撇了撇嘴，“某人的名号，不也是自封的吗？”
那掌柜的像是下定了决心：“行！那就这么办，既然已经得罪了西河丹王，以后免不了被穿小鞋，那不如得罪到底！这事情我做主了，便不和东家说了，有戚棠小姐的鼎力相助，司药局不会那么轻易就败阵的。”
戚棠的眼睛里闪过火光：“败阵？不可能。”她用的是肯定句，即便她没再多说什么，那掌柜的也觉得这事情十有八九是靠谱了。
没过几天，街上窜起一阵流言，茶余饭后的闲谈也都谈及此事，这事件，突然风靡了整个原城的大街小巷。
“嗳嗳，你听说了吗？司药局那件事。”
“哪件事啊？”
“就是司药局请动的那一尊大佛的事情！”
“嗛，就是‘东河丹王’的事情嘛，我早就知道了，我倒以为是司药局又出什么新鲜事儿了呢。只是这司药局是光打雷不下雨的，只放出这么个名号，也不见放丹药。”
“我要说的，不正是这件事情嘛。听说那东河丹王的丹药比西河丹王的还要神奇，竟然是完美品质！这一次，司药局可开了个东河丹王专场，听说都是些二阶疗伤丹药，价格虽然贵，但是疗效——听说能和三阶疗伤丹有一拼！”
“真的假的？”
“到时候看看不就行了！”
戚棠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从那小茶摊走过，她的目的，达到了。
那掌柜的现在一看见戚棠，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戚棠小友来了！”他之前只是觉得戚棠是一个有利的外援，现在又相处了几天，戚棠俨然变成了主心骨。人一来，掌柜就把人请进了后院，他脸上带着喜色：“戚棠小友料事如神啊！这两天果然有人来旁敲侧击地问这东河丹王的事情！”
戚棠点了点头，脸上除了淡漠没有一丝表情，像是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那就麻烦掌柜的去准备了，我今天还是要再借用一下炼丹房了。”
那掌柜的皱起了眉头：“戚棠小友肯为司药局分忧，我已经觉得十分荣幸了，何必如此拼命呢？你几天前才高强度地炼了一炉丹药，今天如果再炼的话，灵力受损好恢复，精神力受损，会影响你以后的发展的。”他说的这番话，全然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戚棠摇了摇头：“不瞒掌柜，其实这也有我的私心，我来原城有一段日子了，还没得到一件趁手的法器，不尽快得到些金币，恐怕是不能赶在宗门招生之前拿到了。”
那掌柜的叹了口气：“原来是为这事，你也太拿我当外人了。多的我也不说，先预支给戚棠小友你一百万金币，如果不够，戚棠小友再来找我借便是。”他半开玩笑道：“可说好，这是借的，还得小友拿丹药来还呐。”
戚棠点头：“戚棠做事，您放心。”
得到了掌柜的资助，戚棠松了口气。她今天并没有真准备炼药，只是为了试探掌柜一二，看来，对方的诚意很足，对自己的关心并不假，为这样的人卖命，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对戚棠来说，她只为自己卖命；掌柜的诚意待她，她也不会亏待掌柜。
戚棠皱了皱眉头，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她身上虽有那个长得和程璟很像的紫眸男人给的护心镜，可是自从上一次使用过后，镜面上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纹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是它的确是有消耗的。看来这东西并不能多用，戚棠很肉疼的把它束之高阁，放到了空间戒之中。
这等好宝贝，要用在它该用的地方，比如，千古第一丹王的遗迹之中。
第七十六章圣天武器行（）
回到旅店不久，程实就兴冲冲地敲门：“老大，你给的那枚郁灵丹我给卖出去了。”
戚棠挑眉，这么快？这可比她想象中的速度快多了。
她开门，程实大咧咧地走进房间自己挑了椅子坐下，比在自己的房间还要自在。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总算是脱离程文海的管制了。”
在戚棠看来，那哪是管制，简直是对小少爷的有求必应，但是对程实来说，那种有求必应反倒成了他的一种拖累，他更希望平等的自由自在地交谈。
说完这句话，他又毫不避讳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咕咚咚地喝了下去，才道：“你猜我把丹药卖了多少金币？”
戚棠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二百万。”程实比了个二的手势，他瞥了一眼戚棠，却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自己期待的惊讶的神色。这也正常，如果她露出惊讶的神色，那才会让程实浑身不自在呢。
戚棠果然不问他这钱是怎么得来的，只是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程实的嘴里可关不住话，一会儿不理他，他就会自己憋不住，把话都倒出来了。这不，戚棠没理他，程实自己憋不住了：“你猜怎么着？人家说这丹药的品质极好，就值二百万金币。”
戚棠瞥了他一眼，程实的脸色有些发红，眼神飘忽不敢看戚棠的眼睛，凭着两点，戚棠就知道，程实在说谎。更别说，这几天她常往司药局跑，各种药材以及丹药的价格，也都了解了一些，二百万一颗郁灵丹，估计大傻子才会买。
“卖给谁了？”戚棠饮了口茶，平淡地像是只是顺带问一下，不那么想知道罢了。
可她这一问，却让程实给慌了神：“卖，卖给那个拍卖行了啊。”在程实的印象中，是根本没想到戚棠还会问他这一茬的，一时间没想到答案，说话就带上了磕绊。
戚棠瞟了他一眼，程实认命似的低下了头，像是被教导主任抓到的犯事儿的小学生，声音越说越小：“卖给程记拍卖行了。”
这种情况，戚棠也能猜到三分。
程实说完实情，才发现他这样的状态十分不正常。不应该啊这，怎么戚棠瞥了他一眼，他就怂了呢？他干咳一声：“反正，那些人都夸了丹药品质极好，还问我这是出自谁之手。这二百万金币，他们可还是赚了。”程实耸了耸肩，“上次买西河丹王的那颗郁灵丹，也才一百四十多万，我给折个价，一百四万好了，还有六十万，我退给你。”
“你留着吧。”戚棠却并不想接受程实这好意。她还给程实的是丹药，并不是想还他钱，程实这小子倒是想拿钱来贿赂她了。
程实秀眉轻皱：“老大，你不是想买一件趁手的灵器吗？这六十万虽说也不多，但是也能给你出一点儿力啊。我程实除了这几个臭钱，什么都没有，你要是不接，也太拿我不当朋友了！”程实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急眼。
戚棠倒是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戚棠会拿你的金币，那你也太不拿我戚棠当朋友了。买灵器的钱，我已经有了，就差一件灵器了。”
程实见她这么说，也不强求，但是他还带着几分狐疑，毕竟程实不太相信戚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齐这几百万金币。但是看戚棠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好像早有对策。
“现在只差一个我看上的灵器了。”戚棠的眸子闪动，万事俱备，只欠一阵东风了。
程实没帮上戚棠的忙，刚才就觉得有些懊恼，现在听戚棠这么一说，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这好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灵器，咱们可以上武器行买。虽说武器行大多都是定制一些武器，但是成品武器也并不差，你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的，若是没有，定制一件也不妨事。”
戚棠点头，她和程实想到一块去了，但是定制武器，她没有时间再耗下去，只能先看看有没有什么现成的灵器了。
这事情不可耽搁，当日下午，二人就出发，去往武器行。
进了门店，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
柜台前坐着一个彪形大汉，他卡在那并不狭小的座椅里，显得十分拘谨，说话时也像背台词一般刻板，却带着瓮声瓮气，像是一台正在启动的发动机：“我们圣天武器行，是全原城最大，最气派的武器行了，二位想要些什么？成品还是定制？”
“看看成品吧。”戚棠微微颔首。
漂亮的女孩子总是引人侧目，那壮汉多瞅了戚棠两眼，程实不着痕迹地走到了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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