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一边,只见这妖异的植株一离开她的怀抱,当即不安地扭着枝干,看得清风一阵恶寒。
这植株,莫不是有什么猫腻?
果真,曼罗一离开,她身上就重新恢复了力气,当即试探着握了握手掌,麻木感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刺痛,引得她轻嘶了一声,心里暗叫着古怪,嘴上却是什么也不说。
“以后这个东西,少往身边放。”司徒瑞鹰眸一敛,冷冷的盯着曼罗不安分的枝叶,再打量了片刻冉清风苍白如纸的面色,心中顿时了然,递了一颗药丸过去,“这颗药丸可以补充一下你的精力,旁边有茶水,尽快服用。”她失血过多,只怕日后还要进补,现在条件有限,只能先补一补精力了,好歹要让她撑到云国皇宫。
沈芊柔还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看来他对她还是太仁慈了!
这时,玉轿突然剧烈一震,司徒瑞身子一晃,一只手适时地搀住了面前左摇右晃的女子,另一只手掀开轿帘喝问道:“出了何事?”
“陛下。”其中一人上前面露难色,“前方之路被人挡住了。”
什么人,竟然敢拦他的轿子?司徒瑞冷冷蹙起了眉尖:“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挑衅皇室尊严!
“回禀陛下,是……月国太子。”
什么?!侍卫的话令冉清风大惊失色,那股眩晕之感再度涌上来,险些一头栽下轿子,半晌才稳住自己的情绪,脸上的血色却是尽数退了个干净。太子殿下追上来了?怎么会?
这下可糟了!
司徒瑞面露异色地望着她的举动,心中暗暗起疑,芊凰与那墨子渊交情甚好,怎的如今听说他来了,吓成这番模样?他本想硬闯过去,可见冉清风如此惊恐,不由得生了疑心,刚刚抬起的手慢慢落了下来:“朕下轿见他。”
“遵命。”侍卫向旁边让了一步,手紧扣在腰间,以防有人对陛下不利。
“瑞皇陛下,别来无恙。”待着尊贵的帝王来到面前,墨子渊这才俯身下马,礼貌的拱了拱手表示问候,语气却是无比冰冷,一双漂亮的眸子蕴着寒冰,时不时的朝玉轿探去。
“太子殿下在此挡驾,不知是何用意。”司徒瑞反复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只觉得对方相较于几日前憔悴了不少,脸上多了几分疲态,想必是日夜操劳,想追上他这玉轿,策马也要几个时辰吧。
墨子渊到底是什么意思?冒然挡驾,难不成这就是月国的送客之道?
墨子渊毫不在乎对方语气中浓浓的不悦,直截了当道:“瑞皇陛下是明白事理的,本殿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不知陛下可有见到我月国的要犯?”
“不曾。”司徒瑞冷笑着,怪了,月国丢了犯人,拦他的轿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月国丢了要犯还要怪在他头上?莫名其妙!
“皇上此言差矣。”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两人齐齐回身望去,只见皇后沈芊柔身披火红凤袍,正仪态翩翩地款步而来,美目微瞪,“皇上不是才收留了一名可疑的女子吗?万一那就是月国的要犯呢?”这墨子渊明显是来找那个楚芊凰的,不管那是真是假,她都要推波助澜一把,把那狐狸精从皇上身边送走!
“你胡言乱语什么?!”司徒瑞鹰眸怒瞪,叱道,“身体不好就回去好生歇息着!”
“陛下。”墨子渊从沈芊柔的话里听出几分端倪,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要帮他,但只要能查到那个冒牌货的踪迹,他情愿是被人利用的,“有女子冒充明曦郡主行凶杀人,如今逃出京城,据知情人士来报,正是朝这个方向逃离,还望陛下能配合本殿的抓捕。”
“朕若是说不呢?”他一小小太子,有何资格让他配合?司徒瑞嗤之以鼻,“太子年轻气盛,莫要以小失大,坏了两国的友好邦交。”
“既然是友国,陛下就更不应该包庇罪犯!”墨子渊冲上一股火气,怒道,“真正的明曦郡主如今被陷害入狱,而那冒牌货还逍遥法外,事关我月国家事,陛下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冒牌的?”司徒瑞不由得泛起了合计,那名女子的举动,确实有些古怪,只怕正是墨子渊口中的要犯。但他从来不是那种慈善之人,既然想从他手中把人要走,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太子殿下既然口口声声说我这轿子里窝藏着月国罪犯,总要拿出些证据吧?你见过那冒牌货的模样吗?”
“本殿……”墨子渊恨得咬牙切齿,这瑞皇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偏偏对方的话他还无从反驳,难不成就要空手而归?不行,事关芊凰的安危,他今日就算是硬闯,也要将那冒牌货揪出来!
“太子殿下莫不是要硬闯?”司徒瑞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禁暗暗嗤笑。这月国太子到底还是太年轻气盛了,一点气都沉不住,月国有这样的人掌权,对云国倒是件莫大的好事。
“本……”“慢着。”正当墨子渊想要出言反驳之际,一个温雅如玉的身影翩跹而来,稳稳的落在子渊身边。
一袭白衣,眉目如画。
挚友的赶到令墨子渊喜出望外,忙三下五除二地将眼下的情况说了一遍,东方曜微微蹙眉,随后黑眸一敛,淡然道,“瑞皇陛下的意思是我们拿不出证据?”
“正是。”
“那好。”东方曜在原地踱步,俊美绝伦的脸庞露出几分冷意,眼底锋芒毕露,“在下亲眼见过那名女子,且对其有些了解,不如就请陛下将你所言的女子带到在下面前,让在下一观便可。若果真为月国要犯,陛下绝无阻拦之理,若非月国要犯,在下和子渊向陛下赔个礼,也就是了,莫要因此等小事坏了两国的友好交邦。”
他的一席话说得司徒瑞无话可说,这尊贵的帝王暗暗捏了一把汗,沈芊柔看准时机,上前一步吩咐身边的人:“还不快去把那姑娘带来让东方少爷看看,若当真为月国要犯,我们岂有包庇之理?”
“皇后娘娘果真明事理。”东方曜冲她启唇一笑,眼底带着几分狡黠。
冉清风在轿中将外面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当东方曜出现的时候,她原本就紧张的心跳更加急促,如今听到沈芊柔的吩咐,还有那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她眼底蒙上了一层死灰,心也慢慢的绝望了。
眼中渐渐蒙上了泪花。为何是他亲自前来?日思夜想的人就在咫尺之遥,却是来亲手将她绳之以法的。为何命运要对她如此残酷?她只是帮父母报仇,她做错了什么?那个明曦郡主,就那般优秀吗?
瑞皇陛下是如此,太子殿下是如此,连他,也是如此……
一样的脸,为何她能享受到的待遇和命运的安排,而自己却连她的千分之一都赶不上?
她是高高在上的凤凰,而她,却只能把头低到泥土里,去做那卑微的尘土。
只是……为何这唯一肯捎带她这颗尘土走的清风,都留恋于凤凰的光彩?凤凰得到了她无论如何都追求不到的一切,甚至夺走了她的清风,让她重新落入泥潭,混成那千千万万尘土中的一颗。
为何?她不甘心!她多希望清风能回过头来重新将她带起,可却是渐行渐远,最终变成了,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的地步……
报应,终究还是来了……
她不该妒恨凤凰的光芒,更不该……亲手将自己送进泥潭。
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相大白()
“姑娘,请吧。”云纤面无表情地掀开轿帘,将女子惨白的面色尽收眼底,唇角冷勾,“姑娘动作快些,娘娘和陛下正等着呢,奴婢可不想为你白白浪费时间。”
这话已经说得极重了,冉清风脸色惨白,精致的布料在手中攥得紧紧的,松开后失去了原有的皱褶,皱皱巴巴的显得十分可怜:“云……云纤姑娘,你能不能……”“不能!”云纤冷着一张俏脸,言语间毫不留情,“姑娘,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犯下了重罪,娘娘不亲手处置你已是格外开恩了!”
“云纤姑娘!”冉清风语调微微上扬,变得尖利起来,“算我求你这一次……”“姑娘求奴婢有何用,这种事,应该去求那月国太子,还有那遭你冒名顶替陷害的明曦郡主才是!”云纤越看她越觉得不顺眼,越看越心生厌恶,干脆不再多言,伸手就将那浑身僵硬的女子一把拉了下来。
“啊!”冉清风仰面探出身子,踉跄着落了地,正要回首痛责几句,却见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清风姑娘,别来无恙。”虽说嘴角带笑,但人人都能听出,他纯粹是从唇齿间生生挤出了她的名字,墨色的眸中寒光凛冽,恍若出鞘的宝刀,锋芒毕露。
冉清风故作不解之状:“这位公子是谁?我们见过吗?”她知道,在场之人只有东方曜一人与她有所交集,只要她矢口否认,咬紧了自己不认识他,那所谓的证据就不成立,她就可以借机逃过一劫。
她设想得如此美好,可东方曜岂是轻易就可以打发的:“清风姑娘。”他淡然地勾着唇角,“看来你的记性不太好,需要在下帮你好好回忆一下吗?”其中“好好”这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听上去有一种威胁的意味,但即便如此,也无人提出异议。
在他们看来,冉清风不过是妄做困兽之斗罢了,东方少爷既然这样做,就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东方少爷,这是要做什么?”冉清风深吸了几口气,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生硬,只是目光躲躲闪闪的迟迟不敢直视东方曜的面孔,她怕只消一眼,自己就会沦陷其中。
忽的身前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疾,到最后几乎是冲刺一般奔上前来,紧接着就见一只戴着白玉指环的手猛地捏住了她的脖颈,五指一收,那力道纵是冉清风习过武也根本承受不住,就这样生生的被东方曜掐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唔,唔……东方少爷……”
“既然冉姑娘记不清了,本少就帮你好好回忆一下。”东方曜冷冷启唇,“还记得当时你在集市上买的香囊吗?那日你逃得急,想必没有发现遗失了香囊吧,你说,若是本少现在将香囊拿给店家,她会不会认出你的身份?”
啊?!冉清风怔怔地看了他半响,眼底浮上了无尽的惶恐和惊惧,眼前的男子,恍若阎罗殿的阎王一般,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以及……死亡的绝望。
东方曜见状这才松了手,又换回了他原本该有的样子,温文尔雅,出尘若仙,只是目光中几许冷意无论如何都掩盖不去,渐渐的,竟成了肃杀。
“臣女……招认……”冉清风硬着头皮说完,就见身前一暗,抬眸只见几名御林军挡在她身前,二话不说就将人架起,径直带向了墨子渊的马匹。
司徒瑞见状岂能罢休:“太子殿下就这样带走了朕身边的人,也不需要跟朕打声招呼吗?”
“月国尚不追究陛下窝藏罪犯的责任,还望陛下不要多做为难,否则双方脸上都不好看。”抓到了真凶,墨子渊说话可一点都不客气,丝毫面子都不留给司徒瑞,说罢他大手一挥,“走!”
身后的御林军这才把道路让开,东方曜象征性的冲他拱了拱手:“事出有因,有冒犯之处还望陛下见谅。”说完便不给司徒瑞任何开口的机会,一行人快马加鞭,带着冉清风朝京城狂奔而去。
好一个墨子渊,好一个东方曜啊,竟然连他都不放在眼里!这尊贵的帝王狠狠扣着腰间的宝剑,冷冷一哼,不愿在此地多耽搁一分,转身就上轿吩咐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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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芊凰将事情的起因经过都与容槿华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听得这位容二小姐义愤填膺,恨不得亲自去撕了那个冒牌货,半晌才愤愤道:“芊凰妹妹你真是太好脾气了,要是放在我身上,必定将那个冒牌货凌迟!”
芊凰微微摆了摆手:“有皇上做主,哪有我开口处置的份,再者,我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凌迟不说,该付出的代价,总还是要付出的,害得我全府险些葬身火海,就那么轻易一句处死就完了?世界上哪有那便宜事,还有那些背地里害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才对嘛。”容槿华这才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这样才不会让人欺负了去,你放心,有什么用得姐姐的地方尽管开口,姐姐说什么也得帮衬着你一把。”
“好。”
“郡主。”正在这时,皇上身边的大公公不知何时走到了面前,满脸堆笑,“郡主真是走运,太子殿下和东方少爷已经将那假冒的冉清风抓住了,如今正在金銮大殿受审,当然这样还不能完全证明郡主无罪,看皇后娘娘和虞妃娘娘的悲戚之状,这事如果处理得不妥当,只怕郡主还是要遭罪的。”
“什么?这叫个什么事?!”容槿华听完就满脸的不悦,“那冒牌货都抓住了,还关芊凰妹妹什么事?说句大不敬的话,莫不是皇后娘娘死活不肯放过芊凰妹妹?”
“哎呦我的容二小姐啊,这话可说不得。”大公公赶紧摆了摆手,“这话要是传到皇后娘娘耳中,无事也要搅出三分事来。”其实他心里是非常赞同容槿华的话的,毕竟真凶已经抓到,皇后娘娘却仍然死抓着郡主不放,别说容二小姐看不过去,皇上也早看不过去了,这叫个什么事啊!
“槿华姐姐,祸从口出,宫里不比府上,一言一行都被有心人留意着,不该说的,我们要千万谨慎着。”又是墨子渊和东方曜,芊凰心里对他们真是感激到了不知如何报答的地步,二人暗中帮了她这么多,实在是,让她不以为报。
“我知道,只是有些不忍心看你遭这样的罪。”容槿华善意的笑了笑,“走吧,我和你一起去,让你一个人,我总有些不放心,再说了,东方少爷和月少爷把你拜托给我照顾,我怎么也得说到做到啊。”
“槿华姐姐跟着便是。”芊凰知道她并无恶意,也就不做推辞,两人一前一后跟着大公公,来到了大殿门口。
这时,就听大殿前一名太监朗声道:“宣明曦郡主进殿!”
芊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