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货真价实的练剑,那肯定不会和古装剧里一样,只用拿着把道具剑,然后美美的摆上几个姿势就成的。练习中,连露少不了摸爬滚打。还好凌昼峰上是一片冰雪之境,白茫茫的好不清净,不然连露早成泥猴一只了。
“多谢师兄提醒了。”在甲栎的眼神下连露,不敢多说。就是甲栎自己递来,连露拿着用过的帕子,连露都不好意思露出来。来不及将手帕叠好,连露赶紧将手帕塞进袖子里,然后摸了摸发辫“嘿嘿”笑了两声。
“咳咳。”甲栎也不知道如何反应为好,这样的师妹他也是头一回遭遇,比以前的几个师妹都不一样。清了清嗓子之后,甲栎才一脸严肃的说:“你都是大姑娘了,也该有大姑娘的模样和架子。去吧,去吧。”说着甲栎还挥了下手,似乎是在示意连露赶紧回去收拾自己的仪容。
天心客栈!连露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这天心客栈在这边的大名就如同武侠小说里的悦来客栈一般,简直就是连锁店般的存在。至于天心客栈的来历后台,似乎与各名门大派的高层有着密切的关系。
窗明几净。阳光透过窗台,在干净的地板上印下斑驳的影子。整个客栈身处闹市之中,可客栈的大堂却似乎难得的宁静与安详。天心客栈的氛围真的太好了,似乎只要住进客栈,外面的一切纷争就被摒弃在门外。修行之人难得求一个静字,从这些也不难看出天心客栈花开遍地的内在原因。
“仙子可是需要帮助?”因连露站在大堂里半天没有动静,客栈的店小二也就迎了上来。他语气和缓,询问的态度极为亲切自然。
“没,没事。”连露摇手示意,“我只是来找人的。”
店小二应声退下,自然的态度,轻巧的仪态,明显是力求不给顾客带来丝毫困扰。
“简直是服务界的翘楚。”连露忍不住感慨道。
但很快事实让连露明白,人家良好的服务态度是必须的素质。因为如果做不到这些,你可能会随时丢掉小命。
“怎么做事的!坏了我的修行大计,你赔得起么?”一个冷厉的声音响起。那是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面上带着几分阴沉。因为这是临渊阁的地界,没有邪魔歪道再次活动。但饶是如此,那白面男子拍了拍桌子,在他身边的店小二就已经口吐鲜血了。看模样,显然是不死也残。
“仙师见谅!见谅!”主事的掌柜连声道歉。在他的示意下,那犯错的店小二被人叉了出去,而且立即有新的店小二顶替了上来。
冷哼一声。那白面男子也没有继续计较。显然也是知道这天心客栈不是他闹事的地方,也就默认了掌柜的处置。至于那个被叉出去的店小二,估计没有人会管顾他的死活,毕竟他只是个凡人,一点修为都不曾有。在许多修行之人眼里,凡人可是连猪狗都不如的。
虽然很看不过眼,但连露也知道这里不适合自己强出头。但在路经那白面男子的桌子时,连露下意识的看了他的桌面一眼。白面男子似乎是在描摹某种玄妙的法纹。为了保密,他竟是沾着酒液在桌面上写画。
酒液只会在桌面上留下淡淡的水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而且水痕会被蒸发,会被其他因素影响。方才那店小二貌似就是不小心撞动了桌案,导致水痕滑动,花了法纹,因而导致那白面无须的男子勃然大怒。
“那纹路怎么看着有几分熟悉,像是似曾相识。”虽是惊鸿一瞥,但那男子桌面上的水痕依旧勾起了连露的熟悉感。只是赶在这个档口,连露回想不到是在哪里见过的。
连露的经过再正常不过了,那男子根本没有发现连露的窥探。他甚至还用若有若无的声音低声念叨着:“海瑶夫人。这海瑶夫人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海瑶夫人?这似乎是个人名。不过连露的记忆里似乎没这么一个人。轻微的摇了摇头,连露踏上了楼梯,准备去约定好了的房间去找穆湘。
“噔噔噔!我就知道是你来了。”还没等连露敲门,穆湘就赶紧打开房门,着急着就将连露迎了进来。
“难不成你老早就在门后面等着了?用得着专门开房找我么?”连露坏笑着,打趣起穆湘来。
“嘁!还用等么。”穆湘白了连露一眼,“就你?我只听脚步声就能把你认出来。还需要我躲在门后面等么。”
“明明是我。是我先认出小露来的。”两个女孩子玩闹起来就难得有停下来的时候,英赜已经见惯了穆湘和若依玛之前玩闹的场景。按道理说,穆湘和连露关系更亲近,那说不定还得持续更久。想想英赜就觉得可怕。明明他也是和小露久别重逢,早就憋着一肚子的话要说,哪里容得了穆湘轻而易举的拔得头筹。所以一见两人有要聊起来的趋势,英赜赶紧开口插话。
“嗯……这位是?”连露有些犹豫。因为化成人形的英赜还是孩童模样,连露一时间没有注意道。待到听到声音,连露就更反映不过来了。她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莲藕娃娃一般的小人会是她以前抱在怀里的小家伙。
第129章()
艳姑娘是凌昼峰上一个特殊的存在。她不过是个普通女修,年逾百岁,但依旧保持着少女时期的容貌。她虽有个好灵根,但修为却配不上她灵根应有的修行速度。照普通人的想法,这样的女修肯定是不思进取,整日里只想着抱大腿的废物。她活着不过是个浪费天赋的存在。
按道理说,这样的女修肯定是入不了凌昼峰俊彦的眼。可凌昼峰满峰的人却偏偏对她礼遇有加。那女修不仅在凌昼峰住下了,而且一应供给不比凌昼峰的弟子们差。为此,不少闲话在临渊阁内部传开。
“快看,快看。”一个梳着垂鬟分肖髻的女修戳了戳身边的小伙伴,“那边,那边的那个!”
“什么那个,这个的呀?”小伙伴应声抬头,只见一个身着银红色衣裙的女修缓缓走来。内门弟子就不用刻意穿着临渊阁的制式服装。那女修看着年纪不大,但似乎已经有筑基以上的修为,作为一个内门弟子再正常不过了。
为此小伙伴很疑惑的说:“不就是个内门弟子么。等我们修为升上来,再努力吧,说不定也能当上的。”
“不开窍。”垂鬟女修点了点自己小伙伴的额头,“要没有什么,我会特地来叫你来看的么?”因为银红色衣着的女修逐渐走近,垂鬟女修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议论旁人,只好扒着同伴的肩膀,挤眉弄眼的咬着耳朵:“她就是那个艳姑娘。”
“艳……”小伙伴一脸惊讶,差点就直接叫出声来。被垂鬟女修捂住嘴巴之后,她才声音闷闷的低声说:“艳姑娘怎么会纡尊降贵来我们外门弟子的地方。她不是只在那个峰上活动么?”
艳姑娘不是临渊阁人,她们想怎么议论都行,只要不被人家当场抓住就行。而凌昼峰上可都是前辈高人,就连最小的莲露瑛师妹都已经是筑基期的修士了。妄议尊长,这对普通弟子来说可是个不小的罪名。因而这些弟子提起凌昼峰的时候,都直接用那个峰来替代。
所谓艳姑娘,就是原来的昭彦,如今的季艳。她娉婷婀娜的缓缓走过,那几个女修刻意压低的声音依旧逃不脱她的耳朵。
“呵呵……”抿唇轻笑了两声,季艳虽有些感慨,但并没有计较。虽然流言伤人,可她曾经毕竟是魔道的妖女,什么样的咒骂她没有听过,哪里会在乎这种程度的议论。
“她笑起来可真好看。”垂鬟女修的小伙伴看得眼睛都直了。她是个略显憨实的姑娘,虽然一双眼睛灿若星子,但还是不够美丽。难得的是她性子不错,见着别人的美丽并不嫉妒,只是单纯的欣赏着。
“你傻呀!”垂鬟女修女修照着她脑门敲了一下,“咱们女修要那么漂亮作甚,还是自身的实力来得实在妥当。”她生怕自己同伴因嫉妒别人的外貌而移了心性,赶紧补充说:“等你修成内门弟子,肯定比她来得风光。”说了这些她还嫌不够,她干脆根据谣传,在自己小伙伴耳边添油加醋了一把:“据说这艳姑娘还是个可怜人。咱们虽不齿她抱大腿的行为,可人家也是没得法子的。你看她病病歪歪的模样,娇娇弱弱的身子,听说她以前是被一个大魔头抓去当炉|鼎了的。若不是被那个峰里的老祖护着,怕早就被吸成了人干。美色为祸呀!”
“哦哦哦!”小伙伴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所以人家都说,自古红颜多薄命。”
季艳从来没想过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还能演变出这样的版本。她装作整理鬓边的碎发,不经意回头看了两眼,看见两个姑娘勾肩搭背的样子,不由得哑然失笑:“两个傻丫头。”说着,她眼前似乎出现了两个同样亲密的女孩子身影。她不会承认,她其实是有些羡慕这样的关系的。
“艳……”一个穿着杂役服装的女修一脸讪笑的照着季艳走来。大概是发觉自己失言,她有些尴尬的将自己的手往衣摆上擦了擦,似乎想擦掉手里并不存在的污渍。
“弟子金铃,见过前辈。”那杂役女修就是曾经和连露穆湘一起进入山门的那个金铃。金铃不过练气初期的修为,见到筑基期的季艳肯定是要尊称问候的。不过季艳不是临渊阁成员,算是客居,金铃也不好套关系管人叫师叔,因而只有称人为前辈最为保险。
如今居住在凌昼峰,季艳一直是与人为善的。虽然知道金铃吞下的话是艳姑娘那个不太好的称呼,但季艳也懒得计较。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季艳冷淡的说:“不必多礼。东西呢?”
金铃毕竟是杂役,自身是有差事的,虽然能在外门弟子的地界自由活动,但也得顾及自己的差使。显然如今同季艳遇上,季艳又找她要东西,那自然是有人找她当信差的。
借金铃一百个胆子,她也是不敢把东西黑下的。金铃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匣子,毕恭毕敬的递了上去:“前辈,这是洌蕴老祖捎给您的东西。另外他嘱咐您,说要您安心在凌昼峰上修炼,其他的万事有他做主。”
“知道了。”一丝绯红在季艳脸上浮现。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打开匣子。匣子里面装着的是一个湖绿色的香囊,上面绣着缠枝梅花的纹样。
凡人气息如此浓郁的物件出现在眼前,季艳不由得一愣。修行之人洁净无垢,香囊熏香的作用派不上什么用场。而且香气什么的还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踪,又对修行无益。综上看来,这不像是洌蕴老祖会送的礼物。
紧接着金铃开了口,似乎是在补充解答季艳的疑惑:“老祖说这个不是普通的香囊,而是海瑶夫人的作品,能缓解前辈身上的症候。”
季艳毕竟是魔道出身,修习的功法戾气重,加之以前长年累月的服用血食,难免会因果缠身,心魔厚重。为了保障季艳的后续修行,洌蕴老祖此番出山就是为了解决季艳的这些问题。能彻底解决最好,不能解决最少也要将心魔暂时压制下来。如此看来,这香囊是有压制心魔之效。
“据说那海瑶夫人可是一个传奇人物……”金铃还想继续说下去。能在修为更高的人面前显摆,那是件多么有面子的事儿呀。虽然金铃的性子收敛了很多,但人的本性不是那么好改的。
季艳显然不想继续在这里磨蹭了。她拿出一个小荷包,干净利落的丢进金铃的怀里:“难为你特地跑上一趟,这东西就赏你了。”说着,季艳就转身翩然离去。
荷包里是五颗亮晶晶的小灵石,晶莹剔透的分外可爱。虽然季艳给的灵石不够标准灵石的大小,但显然不是金铃平日里接触到的下品灵石这样的大路货。
不敢相信的数了再数,金铃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将荷包扔掉,灵石藏好,金铃道:“总算没白跑一趟。”
“喂!你说的海瑶夫人是什么人?”因为隔得并不远,之前的两个小姐妹也听到了方才的那番对话。杂役是为门内弟子服务的,所以作为外门弟子的她们很自然的叫住金铃问道。
其实金铃也不知道什么详细内情,不过是想说点讨巧的话多讨些赏。虽然不太想搭理眼前的两个小姑娘,但碍于身份金铃还是回答说:“据说是个好几百年前的传奇女修,她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宝贝,无一不精。”
更多的,金铃也说不出来了。她不过是个杂役,虽然三教九流之地消息灵通,但消息也是有局限性的。金铃那身份又能知道什么内层的事儿。
不过传奇女修几个字已经够几个小姑娘回味一阵子了。这世道,女修要出头多少会比男修要艰难些,要论得上传奇,那可得何等神通。更何况海瑶夫人这名字就不太常见。夫人是凡人的说法,修士可没有夫人不夫人的说法,人家可都是称道侣的。
“你说,那艳姑娘知不知道海瑶夫人呢?”垂鬟女修对自己的小伙伴问道。
还没等对方回答,金铃就抢着开口了:“八成是不知道的。海瑶夫人这名字,我可是打听了好久才知道的。你当是不是的人都能了解。”
两个姑娘不太喜欢金铃这尖酸刻薄的模样。那垂鬟女修的小伙伴甚至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相比于金铃,她还是对笑起来好看的季艳更有好感。于是她开口了:“人家艳姑娘怎么也是那个峰上的客人,你都能知道的事情,她如何不能了解。”
“嘁!”金铃鄙夷的露了个白眼,“你当她是什么高档货色。艳姑娘这名字,就是凡人界的花儿、粉儿都不会叫。俗不可耐!不过她那种抱大腿的行径,倒也是与艳姑娘这名字相搭配。绝了!”金铃一脸夸夸其谈的模样,有些话简直是张嘴就来。她一边极力贬低别人,却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要知道她说话的时候,旁人也会在一旁评价她的。
两个姑娘有些无语的面面相觑,但同时都做出了一个结论:要离这个金铃远些点儿。不是她们自持身份,要知道外门弟子也没比杂役高贵多少。而是她们还有脑子,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对于这些嘴上没有分寸的人,还是明智点的远离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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