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的话音刚落,林落凡脸色骤然难堪起来道:“马婶儿,你晚上做活儿的时候一定没有仔细看,我穿上的那件皮草的时候,我的大腿下面还有好大一个破洞儿呢,那冷风嗖嗖地顺着那个破口往我身子里灌啊……还差点没漏出我的大白腚呢……”林落凡边说着话,边用双手在空中比划了好大一个破洞的形状。
马婶忍不住地啐了林落凡这小子一口,随着马婶几声带着笑意且高亢的骂声后,天上忽然下起了濛濛冰雨,仿佛比芝麻粒还小的雪渗儿洒在人们的身上,与肌肤相遇的那一刹那儿迅速化为了雨水,有些微凉。
送行的人们却并没有人因此离开,阀婀娜完全没有想到今天的送行人中,自己竟然不是主角,秀丽的眉尖忍不住蹙了起来,夏侯婉则在一旁一脸醋意地紧盯着情敌阀婀娜的一举一动。
林落凡则尴尬笑了起来,这么多人前来送行,按着道理来说林落凡应该十分的心满意足,可是这场景怎么看,都好像自己一去不复返的样子。
就在车队将要驶出荒人的居所之时,林落凡从马车上站了起来,向四周拱手一礼。
夏侯霸与荒人的众长以及与百姓连忙还礼。
林落凡伸手整了整身后背着的那柄破剑,站在雨中拳掌相搭行礼,竟陡然生出几分豪壮之气,心中念道:“大汉朝,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注:胡汉三,某抗日电影里的大坏蛋!)”
……离荒人远了,自然也就大汉朝越来越近了。
前一场大战的紧张气氛还未在整个草原是消散,到处都会看到战争所遗留下的痕迹。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祖祖辈辈生活在草原上善良的人们。
一路之上无论是荒人还是左帐的百姓,在他们的脸上,林落凡都看到了一种质朴的笑容。
有老人轻扶孩童的微笑,有妇人之间在洗衣割草的大声调笑,有青壮男子宰牛杀羊时的喜悦,有孩子们在追逐嬉戏的打闹声,这一切的一切构成了一幅草原人真实的生活写照,宁静而又惬意,朝阳而又灿烂。
或许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们才能真正体会到这一时刻的来之不易。
……骏马奔驰在草甸与丘陵之间,软索时而紧绷如铁,时而微垂如叶,铺着数层棉被与毯子的奢华车厢也随之轻轻起伏跳跃,不得不说阀婀娜想得极为周到,就连毯子上都留着几缕少女的自然体香。
林落凡怔怔望着窗外快速后掠的景致,也许是想到了此时永安城里惨死的母亲,面部表情显得有些僵硬,眼中却又充满了一种对未知前途的期待与热切。或许说那是仇恨的火苗在燃烧也许更为准确。
躺在软被之中的林落凡很舒服,但马车却很颠簸。随着马车的左晃右摆,他似乎很快就要睡着了。
就在这时,车队碾过一条极浅的草溪,林落凡被震的醒了过来,马车竟然停了下来。
他揉了揉眼睛,听得车厢外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似乎马车外面开了个集市一般。
车帘被风掀起一角,寒风拂上林落凡的脸颊,他微微眯眼望向队伍的前方,令人惊异的发现果然在队伍的最前方,被一群人挡下的去路。
离开荒人的草原已有数日,越来越接近大汉帝国的宜昌城。
一路上根本看不到什么人。即使遇到,一般人也大都远远的避开林落凡行进的队伍,毕竟荒人侍卫所独有的某种彪悍,让很多人望而生畏。
然而今天的情形似乎不同,对方的百十多人穿着的是蛮人的装束,似乎有意无意的正拦住了车队的去路……
第0128章 心生好感强自出头()
林落凡摇了摇头,兀自不信,在草原上竟会遇到这么多的人。若说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敢动他,他打心底也是不大会相信的。
毕竟大汉国主的宴请不是一般人能去和敢去的。
大汉朝的人想必不会愚蠢到有谋害他的想法,而队伍现在所行进的土地全都属于左帐王庭的势力范围,基于他与阀婀娜的特殊关系,亦不会有什么人胆敢生出此种想法。
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是一场意外。
或者是太久不见生人的缘故,林落凡兴奋地走出了车厢,他站在车辕上,只见马人的前方竟然有着百十人名蛮人将一名白衣汉子围在了当中,只是这名白衣汉子个子有些矮,若不是脸上满脸的黑须,怕是林落凡从远处看去,会将这人看作一名女子。
一名荒人侍卫见他走了出来,垂目站在马车的一旁道:“林长老,我们是不是要绕行?”
林落凡挥了挥手道:“不必了。”
那名荒人侍卫虽不知缘由,但还是委身退了下去。
林落凡一跃跳下马车,向那人群处走去。
他的身旁则被围了一圈的荒人侍卫,个个将腰刀扯在手中,一脸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林落凡笑了笑,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会带来如此大的阵仗。
但那百十名蛮人似乎并不在意林落凡这边的动静,个个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名满脸大胡子的白衣汉子。
行至十余丈内,林落凡在荒人侍卫的一再坚持下终是止住了步子。只见被众人围在其中的那名白衣汉子席地而坐,众人却是满怀敌意的并不迫近,只是站了一圈将此人围住。
而那人在群敌的围困之下,居然好整以暇的在吃酒,林落凡不由得心生敬仰。
他生平所见的英雄人物不多,夏侯霸便是其一!马渭都要略差一筹,极少有人如此这般的豪气干云。
恰在此时,那名白衣汉子转过头来,从人隙之间看到了林落凡的到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在林落凡的脸上一扫,见他周身的荒人侍卫个个彪悍至极,微现诧异之色。
白衣汉子一提手中酒壶往喉中灌入了三两口大酒后,哈地一声对着围着他的众人道:“你们要是想动手就快一些,如此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儿一般,太也不是大汉王朝人所为!”
林落凡听得那人所言,心想:“怎么这三十几个蛮人却被那人说成了汉人?莫不是这名汉子心智不清?”
他细细向那些个人看去,只见每一名蛮人的身姿挺拔如渊峙临岳一般,根本不似什么寻常蛮人百姓,倒似行伍出身的兵士。心中这才恍然大悟道:“是了,自己身前的荒人侍卫个个衣着汉装,这么想来,这些人想必是汉人的兵卒,此地为左帐王庭的势力范围,他们身着草原牧民的装束自然更加方便。只是不知这些个人为何将这名白衣汉子围住了?”
只听得众人当中有一人答道:“常逢春,都道你们荒人个个英雄好汉,不曾想你这样的英雄好汉却在我大汉的行伍之中隐匿了这么多年。若不是此番我等瞧出你身体的异样,还真是猜不透你是谁来?你这魔教余孽,还不快快授道投降,也好落得个全尸?”
林落凡听言微微皱了皱眉,他低声问道旁边的侍卫:“可知常逢春是谁?”
那名荒人侍卫摇了摇头,亦是一脸茫然之色。
林落凡心想:不管这人是不是荒人,他这个荒人长老既然遇上了,总要管上一管!更何况,不知为何,他心里打从第一眼看到此人便心生出了亲近这感。
他撇下众人,踏步而上,心中虽不知这中年汉子的真正来历,只是钦佩他这般旁若无人的豪气,而且他此时肚中酒虫犯了,忍不住吞了一口涂抹,朗声说道:“前辈请了,你独酌无伴,未免寂寞,不若我来陪你吃酒?”
白衣汉子瞧他一眼,冷吭一声,也不回答。
林落凡走到白衣汉子身前,向他一揖,提起放在白衣汉子身旁的酒壶,道:“请!”
“咕”地一声,酒也下肚,不曾想那酒极烈,入口犹如刀割,便似无数火炭一般流入腹中,大声赞道:“好酒!”
只听得围着二人的众人之中有一人道:“兀那小子,还不快快走开,你别在这里枉自送了性命!”
林落凡笑道:“我和常前辈喝酒,碍你什么事了?”他方才饮了一口烈酒,肚中酒虫才起又是饮下一口烈酒,大拇指一翘,再次说声道:“好酒!”
左首一人冷冷道:“小子你若再不走开,爷们儿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不要以为你身后有着三十几人,便可与我们为敌,若不是看在同是汉人的份上,定然将你拿下,一同问罪了。”
林落凡身为汉人自然有着他的骄傲,但他却又与汉人最有权势之人有着不供戴天的仇恨。听得那人大言不惭,心中怒火中烧,他也不理那人,又是喝下一口酒壶的烈酒赞道:“好酒!”仿佛未曾听到那人说话,转而向那白衣汉子常逢春道:“常前辈,在下喝你三杯酒,多谢,多谢!”
忽听得东首有人喝道:“这小子不知好歹,我看八成也是魔教之人,不如一起拿了再说!”
林落凡修习《九玄功》日久,自也是想一试身手,跃跃欲试道:“汉人以武立国,有本事你便与我单打独斗。我若输了,一走了之,我若胜了,你便也不要为难这位常前辈了!你看如何?”
那人本事本就一般,他似乎明知不敌,大声说道:“常逢春,我等奉了杨大人之命,要拿你回去问话,你也算是个人物,若是回去改头换面,未必没有生路。何必跟着魔教荒人一个胡筒儿走到底呢?难道我们非要斗个血肉横飞,让旁人瞧了热闹不成?”
常遇春哧地一声,举壶喝了一口酒,发出呛啷一声。
林落凡见他双手之间系着一根碗口粗的铁链,心中惊诧:“原来他是从大汉朝的大牢才是逃出来的,就连手上的束缚也是未曾去掉。”对他的同情之心大起,心道:“此人既是荒人,又是毫无抗敌之力,我便助他一臂之力也是应该!”当即将双手在腰间一叉,朗声道:“这位常前辈手上系着铁链,怎能跟你们动手?我喝了他三口好酒,说不得只好替他抵御强敌了,你们要么与我单打独斗,要么咱们二一添作五,来场团灭的血拼如何?”
常遇春见这小子有些强出头,不由地大为诧异,低声道:“小子,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落凡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就见不得他人以多欺少!”
常遇春道:“你的刀呢?”
林落凡道:“在下使剑!”
常遇春道:“你的剑法如何?”
林落凡尴尬一笑道:“也不怎么样!”
常遇春道:“那看来似乎你应该让你的人一起上,才更好一些!”
……
……
第0129章 逢春冰刀众人皆死()
第九十三章
林落凡道:“常前辈,他们以多欺少!非君子所为,亦为英雄好汉所不耻也!若真有本事,只须与你单打独斗,我绝不相帮便是,若是群起而攻,说不得我便要强出头了。”
常逢春道:“你手中无剑,还要帮我?当真是稀奇稀奇啊!”
林落凡闻听此言面上一阵尴尬。
常逢春身形一晃,林落凡只见一道白影向环伺的众人扑了过去。
霎时间刀光耀眼,十余件兵刃齐向他砍去。常逢泰坦斜刺穿出,
向一名手持长剑的军士欺近。
那人挺剑刺出,向问天身形一晃,闪到了他背后,左肘反撞,
噗的一声,撞中了那人后心。那人心中一惊,长剑已是脱手飞出。
常逢春双手轻挥,手中铁链与那长剑剑柄一碰,只听得“当”地一
声,那柄飞空长剑便如长了眼睛一般,向林落凡身前飞来。
林落凡单手一抄,将剑接在手中。抬头向常逢春看去,只见他
右足一点,便即跃回。这几下兔起鹘落,迅捷无比,其中一些人等想要阻截,又哪里还来得及?一名容貌粗犷的汉子追得最快,他提起单刀朝着常逢春背上砍落,常逢春背后如生眼睛,也不回头,反身一跃,整个身形在空中一横同时左脚反踢,一脚踹中那人胸膛。
那人大叫一声,直飞出去,右手单刀这一砍之势力道正猛,擦的一响,竟将自己右腿砍了下来。
常逢春拍了拍手,笑道:“怎样?”言语之间好似浑当方才没发生一般,谈笑自如。
林落凡知他有意展了身手,看过方才他的那番动作,自知即便是自己怕也难以做到,心中生了惭愧之意,面上一红,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常逢春环视一周,阴冷的眼神只是在众人身前一扫,便已将众人吓退一步。当即哈哈大笑了两声,单手一指身旁众人道:“纵使你们一同来攻,我常逢春又怕过谁来?”
林落凡早已瞧出此人睥睨群豪,想必有着惊人的技业,自己如此替人出头,倒是落了下成。他一脸谦意地说道:“如此说来,倒是小弟唐突了,常大哥既然有着如此气概,那我便坐在一旁看看常大哥如何震慑群丑了。”
林落凡说完话,当即阔步向场外走去,却不曾想众人之中窜出三人,只见剑光闪烁,三柄长剑指向了他。
其中一人道:“来得容易,想走得看看你的招子亮不亮!”
对方三人三剑都是指向林落凡,一剑指在他的背心,一剑点在他的后腰,还有一脸直削他的前胸。另有一人喝道:“小子给我跪下吧!”
林落凡虽然剑招不会几式,但胜在有着不惑之境,几经生死,早知手中长剑不过是自己手臂的延伸罢了,加之他的精神力相当浑厚无匹,对于天地间元气的感知力异常敏锐。
他不须回头,便知三剑来势,只听得他哈哈大笑一声道:“跪下便跪下!”右膝微屈,回首已将手中长剑撩起,随手一挥,那三人的手掌齐腕而断,连着三柄长剑一起掉落在地。
那三人脸上登时脸无血色,很难相信眼前所见,惶然失措片刻,这才向后跃开。其中一人极为年轻,却是失声痛哭起来,林落凡一招得手,也是意外。正不知所措之际,听得身后常逢春大声赞道:“好剑法!”
常逢春语音才落,紧跟着听到嘡啷声响,只见又有两人已经扑入场中,疾攻向常逢春。
这二人之中一人手持双铁锤,另外一人拿是的双锥,都是沉重武器,四件兵器与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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