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婉的一番话语说得颇有巾帼之风,气吞山河之势,仿佛她恨不得现在就大手一挥,率着自己的族人征战沙场,侧马扬鞭一番。
然而林落凡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与这左帐王庭的人倒是有着数面之缘,不若我现在前去与左帐的阀可汉游说一番,若是能避免了战争则是最好,若是不成,再战也是不迟!?”
夏侯婉道:“我知你的意思。但无数年来,我族部落生活在极北寒域,靠着热海艰难地生活,根本无法维持太多的人口,而这几年随着极夜时间奇异的延长,温度逐渐降低,我族人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困难,再加上鬼族大举入侵极北寒域,你也见了。我大哥与长老会这才下定决心举族南迁。”
“不南迁便没有吃的,便都会死于冥王鬼卒血盆大口之下,而南方有大片的草原,有羊群,还有粮食。只可惜那个贼老天赐予人类的土地时太不豪迈,绝大多数土地都已经有了主人,包括这一大片肥沃的草原,如果我们荒人想要得到这些草原和羊群粮食,相信原来的主人一定不会乐意。所以你觉得你的提议有几分可行?更何况,我哥哥若在这里,想必会第一个冲上前去,杀得这些蛮子落荒而逃。别忘了是他们千年前从那深山老林里爬了出来,窃取了这片本属于我们的肥活土地。”
夏侯婉越说越是激动直到后来竟然大声与林落凡辩驳起来:“凭什么我们拼死拼活将冥王鬼卒困在了黑海以北却无衣无食,凭什么他们什么也没干,就拥有着大片的草源?”
林落凡待到夏侯婉半气撒完,渐渐平复下来,这才笑着说道:“你所说的话是不错,但不行试过,我总觉不妥,更何况若我荒人单与一个左帐王庭对战倒也不怕,若是与全世界为敌,你觉得我们会活得有多长久?即使你不怕什么左帐王庭,右帐王庭,金帐王庭,难道也不怕大汉王朝的重装骑兵?”
……
……
第0094章 一首歌大约在冬季()
夏侯婉被林落凡问得一窒,一时半会儿竟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大汉帝国的可怕之处在于那万千的重装铁骑,千年之前,正是由于汉人的加入,荒人部族才会一败涂地。
夏侯霸曾言:若要再战,必须避过汉王朝。更何况现在荒人的实力根本不如千年之前,而大汉帝国却仍处在鼎盛时期,荒人又如何是它的敌手?
夏侯婉心念到此,这才软声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林落凡道:“你可听过‘政治’二字?”
夏侯婉摇了头。
林落凡心道:我真傻,竟问得这等蠢话,这可是上一世人们国与国之间玩得阴谋手段,这小丫头又如何会懂?他张口解释道:“所谓政,一般是指一个国家或者一个部族的领导。治,则是指对于这个部族的管理。而国与国,族与族虽然不再有领导与管理的概念,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外交手段,获得我们想要达到的某个利益。你明白了没有?”
夏侯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你是说耍手段?就能让左帐王庭听我们的话?”
林落凡道:“差不多吧,我们想要的只不过是一片可以让族人生活下去的草原。至于他们想要什么?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万一我们有他们想要的,可以做一个等价交换!”
夏侯婉道:“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简单就好了,还打什么仗啊!?不过你若真得要去,也得让我陪着!”
林落凡道:“你身为一族的圣女,怎么可以身涉险?我若死了,也没什么打紧,你若死了,荒人岂不群龙无首?”
夏侯婉听得林落凡张口闭口的说得什么死不死的,心烦意乱道:“总之,要么战,要么我陪你一起去会会左帐王庭里的大人物们!否则免谈!”
林落凡见她心意已定,知拗不过她,且她若亲自去了,说不得也不会是什么坏处。于是张口说道:“此去左帐看似凶险,实则有惊无险罢了。无论是汉人还是其它诸国,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相信你也知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瞧我这模样,长得如此之丑,就像一坨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熏也得熏得他们躲之不及,哪里还敢砍我的脑袋?”
夏侯婉立在一旁,知他说笑,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但还是忍将不住,“格格”地大笑了起来道:“你这人儿,都到这个时候了,大战一触即发,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屎(死)啊屎(死)啊的,真不知道你这人儿肚子里是怎么想的!”
林落凡这些时日,与夏侯婉接触的多了,知她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若不是荒人的命运压在她的肩头,怕是她才不会与自己这么东拉西扯的。
由其是初时,在断魂洞出口才见夏侯婉的时候,心中对她是又怕又恨。
后来二人才入草原,林落凡就站在她的身旁,看到她那一脸的兴奋劲,好似小孩子一般,林落凡便已摸透了夏侯婉的性子。这小魔女其实就是一个有些一根劲儿的小女孩罢了。
不过好在,在他的心中,早已想好了对策,此去左帐虽不敢说十拿九稳,但定可安然而归。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见到左帐的阀婀娜,林落凡的小心脏就怦然跳动地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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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林落凡趁着天还未亮,便起身一人向南行去。
荒人虽然经过长老会的一夜争论不休,但结果却令人失望:大多数荒人的长老们还是毅然决然地否定了林落凡的建议。
从荒人的眼中,林落凡不难看出其中大部分的犹豫来自于对夏侯婉安危的担忧。
荒人已经失去了夏侯霸,就不得不十分谨慎的对待夏侯婉的命运。在如此时刻,夏侯婉的命比任何其他荒人的命都要金贵。
但或许是因为阀婀娜的原因,林落凡总是心中不定,想要前往左帐王庭走上一遭。所以无论是出于公心也好,私心也罢,他还是做出了决定,这才趁着天光未亮,偷偷溜出荒人营帐。
或许是太早的缘故,荒人大都未醒,所以林落凡一路向南走得倒也十分顺利。
离得荒人的营帐的稍远了,林落凡随手扯了一根细草枝,在手中来回的左晃右摆起来,显得十分的惬意洒脱,他边走边在嘴里哼唱起来一曲怪异的腔调: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
我也轻声地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著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
……
一首齐秦的《大约在冬季》无论是与荒人还是蛮人,亦或者是汉人的曲风完全不同,腔调怪异却又令人心耳愉悦,再加上无数次进出个某个卡啦OK歌厅的大门,林落凡唱得极有味道,完美诠释了这首歌曲的意境,歌声悠扬却又满含了深情以及淡淡的忧伤。
然而在唱到“没有你的日子里”那句的时候,却被他自己生生的咽下去了半截歌词儿,每一个字之间的顿隔拉得老长,拍子也是慢上了半拍,便再也唱不下去了。
林落凡并非想起了阀婀娜,也不是想起了什么人,而是在他眼前着实地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对方个头虽然矮小,但却双拳握腰,那微微凸起的胸前一起一伏,似乎方才做了一番剧烈运动。
不过这种幅度的深呼吸,他是做不来了,除了身体极为强壮之人,再不然就是生了闷气了的人才会在胸前有着如此大的起伏,仿佛波涛,上下摆荡,异常的明显。
“咦,这人似乎在那里见过!?”林落凡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有些脑子短路的想着。
却在下一刻,突然意识到那道站在不远处草甸里的身影,不仅仅是熟悉那么简单。。。。。。
第0095章 小的该死将军在此()
林落凡的心中登时“咯噔”一下,暗道:“坏了!这小魔女夏侯婉怎么追上来了?“并非是他不想见到夏侯婉的出现。
其实在看到夏侯婉的身影之时,他的心中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喜悦。
但若是夏侯婉与真要与自己前去左帐王庭,有个三长两短的,那自己岂不是成了荒人的族中的千古罪人!?
那是不是自己又要得罪一个强大的势力?
他与阀婀娜的私奔,已经让自己独身一人横穿万米地洞,开始了一年时间的逃亡生涯,其中几经身死,这才回到了漠北草源。
若是再要来上这么一回,怕是自己便没有那么命大了。
更何况,从对方胸前的起伏的幅度来看,对方似乎很生气。
要是一般人生气也就罢了,夏侯婉生气可是真真儿地要命。
想到此处的林落凡,步子显得有些沉重,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便再也迈不动了。
夏侯婉许是见他几十米的距离走了这老半天,便迎着林落凡走了过去。
“你这人儿,怎么一人走了,难不成想要扔下我不管了……!?”夏侯婉挡下了林落凡的去路,轻颦薄怒地喝问道。
“我……”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想一人前去左帐王庭?做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狗屁外交政治?”夏侯婉再次出声追问道。
林落凡心里不服气地想着:什么叫乱七八糟的外交政治啊?但他却表现的跟根儿木头一般的点着头。
“那为何一人?却不带上我?”夏侯婉未待他回答就又自言自语道:“是了,一定是你怕我打不过那些蛮人,有性命之忧是不也是?要不然你也不会为了唱了这么一曲怪异的调子,不过却好听得紧!你这人也怎地如此没羞没臊的,那有唱得这么直接的?还把我们相识的时间也唱了出来!?”
林落凡越听越是木然,他怎么料到这小妮子心中动了春心,齐秦的一曲《大约在冬季》只是随便哼唱的,却被夏侯婉说成了为她而唱,更何况生在极北寒域,一年到头几乎就一个季节,那就是“冬季”,这也就怪不得夏侯婉会曲解了他的歌意,但他又不敢直说不是,便也不吭声,来了个默认。
夏侯婉越说越是动情,眼波盈盈地望着眼中的林情郎一阵娇羞,早时的喝问也变成了一汪柔情似水,只见她腰身一扭,把了林落凡的手臂,向前一拽道:“走啊!”
林落凡如同一只呆头鹅,边走边是犯傻的问道:“去哪?”
夏侯婉双眉横直道:“去哪?你是个木头啊?还问去那儿?当然是去左帐王庭,去会会那些个只会以多欺少的蛮子们!”
林落凡一时间呆立当地,吱声不是,不吱声也不是。
只得“哦”地应了一声,随着夏侯婉的身形,一路向南行去。
他虽习了明教的功法尚晚,不若夏侯婉一样纵驰如飞,但此时的林落凡已今非昔比,脚下倒也比常人迅捷得太多,走出三十里地后,气不喘,心不浮。
二人向远处望去,瞧见营帐林立,四周有数队蛮行空行其间,似在巡逻。
林落凡心中奇道:“怎么左帐王庭的大营离得他们如此之近?难不成,左帐王庭马上便要与荒人动手了?”他心中虽如此想到,但脚下了步子却也没停,直走得近了,却被一队蛮人拦下。其中一名蛮人兵士挺着手中长矛逼住二人问道:“来者何人?胆敢闯我大营?”
林落凡连忙出声回道:“我乃荒人长老,前来与左帐王庭的阀可汗和谈!”
那人双目转了两转,不由地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们是荒人?”
林落凡抱拳点头,笑着点了点头,算是作答。
那名蛮子头领,似是心中犹豫,突地喝道:“我瞧你二人鬼鬼祟祟,不似什么好人!来人啊!先将他二人拿下,押了下去,审问一番再行不迟!”
几名蛮子士兵听得那人一声令下,团团将二人围在中央。
夏侯婉一把拽过那名兵士长枪,手肘一抬,向上一磕,那根足有虎口粗的桐木枪杆如同朽木一般,便是断为两截。
夏侯婉随手又向一名蛮族兵士脸上掴去,却听得林落凡大声说道:“且慢动手!”
双方已成剑拔弩张之势,却在此时齐齐地看向林落凡。
林落凡手中执着一块玉牌道:“你将此物,送于你们公主阀婀娜,她自会与我相见!”
那人看也未看,怒对着林落凡说道:“公主殿下的名号何其尊崇,岂是你这等荒人大呼小叫的?”
林落凡听得那人言道,倒也不恼,只是摇头微笑。
不曾想那名蛮子会错了意,以为林落凡他是在心中嘲笑公主阀婀娜。
“找死!”
那名蛮人兵士抽出腰间蛮刀,一刀便向林落凡当头劈下,嘴里却是骂道:“我左帐王庭的堂堂公主殿下,岂是你这名下等荒人随便说见就见的,瞎了你的狗眼!”
夏侯婉心中怒极,侧身而上,单手挡下了对方的刀锋,右手中指与食指将那人手中蛮刀夹得死死,随即手腕一抖,只听得“锵”地一声轻响,那柄钢刀从中被夏侯婉二指扭为两段。
夏侯婉伏身冲向前,一拳挥了出去,直奔那名蛮人小头领的面门打出。
一旁的林落凡,大急喊道:“婉儿,且慢!”
那名蛮人,想要躲过夏侯婉的雷霆一拳,却又哪里躲得过去?他亦未想到,对方一个小小的荒人姑娘,看似人畜无害,却有如此手段。这一拳看似平淡,但夏侯婉的拳风所至,剌(la)得这名荒人的眼睛都也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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