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那声轻喝,轰的一声巨响,他身前的那柄飞剑断成了无数截,缚在他身上的布条全都如寸寸碎裂,变成了布块。然后漫天飞舞起来,仿佛是被人从空中撒落,犹如天女散花一般。
然而这股雷声并未就此停歇,而是顺着天地元气的指引,来到了线的末端,中途所过之处,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
中年大剑师的剑断之时,他便已然身受重伤,无力再战。
那名念师亦是狂呕了一口鲜血,倒地不起。此时来自大理的二人虽无力再战,但恁是谁也能感受到那股雷声所蕴含的强大力量。
二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大剑师摇了摇头。眼是充满了绝望。狂风在下一时刻便是爆起,他们二人的藏身的营帐被轰成了粉沫。
空气中弥漫着一团血雾状的湿意,随后簌簌而落,仿佛一阵疾雨,纷纷扬扬的坠在了不远处的绿草叶上,映下了点点血红。
大汉帝国的军营内示警鼓声瞬间响起,诸多边军士卒以极快的速度进入了战备状态。
那名年青的校尉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有些战战兢兢,他看着眼前的司马伯南,充满了敬仰之情与尊敬之意。
他的腿甚至有些不听使唤,快走了几步,来到了司马伯南大将军的身前,道:“将军,你没事吧?”
司马伯南,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轻轻的舒了一口长气,仿佛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然而就在此时,那名年轻校尉手持一把匕首,朝着司马伯南的后腰刺了过去。司马伯南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年轻校尉的目光变得狂热而又嗜血。
“锃”地一声,那柄匕首如愿地刺入司马伯南的身体,但司马伯南并未倒眄,校尉的神情一呆,未曾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他手中的匕首虽不是神兵利器,但想必也并不普通,在他想来,对方即便是入了知命境,依然抵不住金属的穿透,然而对方的身体似乎极为强硬,否则若是换在一般的修行者,想必这一下的突袭,绝对能在对方的身上剜出一个深洞。
司马伯南直若未觉,身体未曾动得一分一毫,仿佛那柄匕首刺入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别人的。他的目光平静,平静的犹如一池无风不皱的湖月,年青校尉手中的利刃在他的腰处被他身体的皮肉所挡,竟不能再进半分。
司马伯南转过头来,看得那名年轻校尉一眼,直吓得那校尉不自主地半跪在地上,口中道:“你……你…你竟是魔教余孽,你竟是魔教余孽……”
司马伯南渐去渐远,并未再转头看得对方一眼,嘴里说道:“你去吧!”
那名年轻校尉神情一怔,他不知为何一向拥有着铁血之名的司马伯南大将军会发得如此善心,饶过了他。但留下不免会是一个死得很惨的下场!当即站起,向后狂奔了十步后,突地两眼一凸,飚出了一道血花,整个身体坍在一处,变成了一团无骨的肉泥,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第0209章 马士龙会见张一山()
大汉帝国的军队一向训练有素,反应极快。
司马伯南从战斗到击杀对方三人,只用了不到片刻钟的功夫儿,便是在这段时间里,军帐之中从上到下进入了紧急战备状态。
有些人甚至是从睡梦中转入了这种状态之中。
但从任何人的脸上都看不出来他们才是刚刚被从“老婆,孩子,热坑头”的梦境中醒来的。
当司马伯南缓步走到那顶被他一眼看破的帐篷之时,那里就已经变成了军事禁区,被他的亲卫禁军清理了一番。
当他进入其中之后,几乎所有的兵士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身子笔挺,齐声道:“参见大将军!”
司马伯南漠然的走入其中,脚步略显沉重,后腰处的一片破洞被某处吹来的微风掀起,衣衬中渗将出来一丝鲜血。
那名年轻校尉的计划十分成功,唯一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司马伯南竟然是一名武者,若然不是如此,那柄利刃又怎么会刺不穿对方的身体?
司马伯南似乎并未受伤一般,低头看了一眼,留有大片血迹的草地,哼得一声道:“区区一个洞玄的念师与一个洞玄中级的剑师就敢来刺杀本将军,再加上一个凡人校尉,也敢对本将军动刀,真是自寻死路!”
身旁四周的兵士被他看得一眼,大都低头不语,有些人想到了其中的厉害之处。如若不是某种机缘,此时说不得便被那名不会修行的校尉得手了。正是因为他不会修行,所以才会让人生出掉以轻心之意,正是因为他不会修行,恁是谁也没想到,这名年轻校尉胆敢对大将军出手,增加了此次刺杀的突然性与隐蔽性。
一名中年男子躬身来到司马伯南的身前,他双手捧着一物,递到司马伯南的身前,这才抬头道:“将军请看,这是永安军部的通关文书,我们的检查没有问题!兵士亦是严格执行着军队纪律的。”
司马伯南轻深锁虎眉,道:“永安城中一直有些人对我不太满意,他们一直以为我是靠着我的妹妹,才能居于大将军的位置。”
“你们说,我是如此无能之人吗?”他话语一顿,又是厉声喝道。声音犹如一道闷雷,骤然炸响,直吓得身旁众人都是默不作声,齐齐跪下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司马伯南身前的那名中年男子,却未下跪,低声道:“将军不必猜疑,文书出自永安军部,并不能说明什么!我建议将军派上一名得力之人,前去永安城调查一番,总能查出些端倪来!再者,据属下猜想,如果大理国有人刺杀大将军,将军只须向皇上进谏一封国书,恐怕大理国的大皇子怕是再也难回到了大理了。所以说不得是大理国国内有人不想见到大皇子回国的内部夺权罢了。”
司马伯南点了点头,觉得中年男子说得有些道理,这才锁眉一展道:“马兄弟,你随我多年,这心思倒也细密,如今营中出了此事,总要查上一查,说不得动用一下我的老关系,所以你便替我回一趟帝都吧!”
那名被司马伯南唤作“马兄弟”的中年男子,应声退下,没过得几日便收拾了行装,直奔永安城去了。
永安城。
元十四年,五月十六,雨。
马士龙风尘仆仆地从西南之地归来,一入永安城,就一脚踏进了应天府。
应天府里的张一山,如今位居副统领之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年若不是他直接替司马伯南大将军出谋划策,恐怕也不会晋级如此的高位。虽然明面上,他与司马伯南少有来往,但实际上他是真正的司马伯南的心腹。
马士龙,也是司马伯南的心腹。所以马士龙知晓张一山的存在,当他踏入应天府的时候,是经过一番巧装打扮了的,跟普通的士卒没有什么不同。
应天府内。
张一山摒退了一众下属,对着马士龙道:“那件从永安城发出的军部文书应该是经过许世友将军同意的。但许将军一向为四大王将之首,一心为国,自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情。若说与圣上有关,怕也不会!所以这只能是个意外!”
马士龙点了点头,心中地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连声说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啊!”在得到这样的结果后,他心中的那块石头也算放下了。
毕竟,若是朝中有那位贵人想要谋害大将军,那将是一件非常令人头痛的事情。若是这件事是当今圣上的意思,恐怕就连他自己都要掂量一下自己对于司马伯南的忠心了。
张一山道:“不过,有一件事,却值得怀疑!”
马士龙道:“什么事?还能令你这应天府的副统领有所怀疑的事呢?”
张一山郑重道:“韦青死了!”
马士龙有些不太明白,于是张口道:“韦青怎么死的?他的死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张一山道:“韦青当年曾经参与了那件事,而且所据说林将军的小儿子的尸体,亦是他发现的!他本以为着依着大将军这颗大树,便可拔地而起,却不想,咱们的圣上却并不这么想。在陛下的授意下,曾经参与过那场屠杀的几位重要人物,都未在官场上寸进一步。如今他的身死本也倒没得什么?但他死在了别人的谋杀之下,而且临死之前,他用手写下了一个一个血字:林。这就值得怀疑了!”
马士龙皱着眉头道:“你是说,林家还有活着的人?”
张一山点了点头,然后略一迟疑,又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怀疑,要不然谁会冒这天大的风险将韦青杀了?我翻阅了韦青的所有履历,他之前虽也杀人,但都是杀的蛮兵。若说有什么仇人也是有可能的,但若是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人的话,除了那场屠杀,恐怕没什么人能恨他成这般模样了!”
马士龙道:“他是怎么死的?死在那里?”
张一山咧嘴笑道:“死在姑娘的肚皮上,死在了迎春楼。”
马士龙道:“或许是他的婆娘与小妾争风吃醋呢?”
张一山道:“韦青只有一个老婆,是梁尚书的独生女儿。这婆娘看得他十分紧,而且我曾去探过这婆娘的口风,哭得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为此还在我们应天府大闹了一场。若不是出得这等丑事,怕是应天府里还要赔些银子给这婆娘!”
“那可有什么嫌疑人?”马士龙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出声询道。
张一山摇了摇道:“我用一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来查这件事,那日里在丽春院里总共有二百六十九名客人。现下我将圈子缩小到了九个人。可依然不能确定,而且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其中任何一人所为!”
马士龙沉声道:“他们都是谁?”
张一山道:“三个姓林的年轻人,两个姓楚的,还有两个地痞无赖,一名散修,一个偷盗的贼人。”
马士龙没有应他,沉默许久之后这才说道:“那这其中谁又最有可能!?”
张一山摇了摇头道:“都有可能!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三个姓林的人中,有一个是书院的学生!若然这凶手是他,这就有点棘手了!”
马士龙道:“你把名单给我,我去查查!”
……
……
第0210章 入书院夜黑风高时()
永安城的治安一向很好,所以百姓生活的很平静,很安逸。
不过这几天却不是很太平。
东城花铺死了一名姓楚的中年人,西城一名十几岁的姓林的孩子溺水而亡;北城边上有一个贼人忽然良心发现上吊自杀了,最令人不解的是,永安城的大狱中有一名散修犯人吃饭吃得太快,一口气上不来竟被生生噎死了。
接连两三天里,永安城里死法各异的死了七八个人。
这七八个人看起来都属于正常死亡,亦没有什么关联。但若是让应天府里的张一山看到的话,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些人豁然就是那九名嫌疑名单上的人物。
马士龙是司马伯南的将军的心腹,对于未知的事情,他有他自己的理解与做法。所以他口中对张一山所说的:“去查一查!”
并不是真得去查案,而是直接杀人灭口,以防后患。
他相信大将军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人的生死,即使他们是无辜的。两日里,他走街窜巷杀死那些该杀之人,唯一剩下了一个书院的学生:林落凡。
毕竟在书院杀死一名书院里的学生,这千百年来,尚没有听说有什么人成功过,亦少有人尝试过。所以马士龙有些犹豫,不知是不是应该这么去做。
大概在书院的山门外等候了大约七天的时间,他手持着林落凡的画像一一对照,竟没有一个人跟画像之人长得相似。
眼看着他的回京调令还有两日便已到期,到那时候,他不得不离开永安城,回到自己的军营,然而对大将军交待一番。
当然,其实马士龙甚至根本不用将这件事跟他的好兄弟司马伯南大将军有所交代,毕竟这是此番行程以外的事情。
但司马伯南救过他的命,更救过他全家人的命!所以在马士龙看来,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司马伯南将军的事情都跟他有直接的关系。
这也正是他一直等在了书院门口,想碰碰运气原因。但他的运气真得很糟糕,一直没有看到那个应该出现的人。
此时的马士龙立在书院的山门外犯起了嘀咕:若是让他在这么等下去,怕是自己还未杀得了林落凡,自己就被京城里的纠察官治了善离职守的大罪。
所以今晚不动手怕是不行了。
……
……
书院,长空分部,院内。
林落凡半依在一方石登上,喝着师傅留下的猴儿酒,望着天空中挂着的那轮明月,起了兴致地忍不住在嘴中吟唱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
……
林落凡边是喝酒,右手边是在石登上打着节拍。忽得他听到了一阵极微轻疾的步子,似乎有人从背后朝他走来。
他瞧了瞧不远处长分部的院门,门闩未动。自然不会是王天德这样的富家公子哥前来与他谈天说地,更不会是前日里那位显得有些傲骄的青年男子来寻他的霉头。
只是奇怪的是:此人能在自己未觉之间,走进自己的身后十米之地,当不是什么常人。
而且从对方的步伐来听,似乎怀着某种敌意。他转身环视了四周,竟未看到什么人,明明感觉得到那人就在自己身侧不远,却就是看不到人,即便他将强行冥思与感知了一番之后,仍然没有看到那个或者说没有感知到那个人的存在,这种感觉显得有些诡异,如若不是他不只一次出现过这种感觉,他甚至真得以为自己出现了某种错觉。
“快些现身吧!我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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