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儿一把抓住小翠欲要阻挡的手。小翠只好放弃阻拦,自己解开了面纱。江月儿看着这一切,思绪回到了几年前,她和小翠被人追杀,她跳下悬崖,等她回到崖顶时,马车处只有被火烧的痕迹,她一直以为小翠被歹人杀害,她自责不已。
“对不起,小翠!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遭受这些!对不起!”江月儿不断道歉。
小翠摇摇头,“不!姐姐能平安,小翠心甘情愿!”
江月儿紧紧抱住小翠。老天爷,谢谢你!
为江月儿穿戴好后,小翠讲述了当初的经历。
当初身为苏楼沁的江月儿,在跳下悬崖后,那伙人眼见找不到她的尸身,无法与自己的主子交代,就打起了小翠的主意,他们想要放一把火将小翠烧死,制造成是苏楼沁的假象。小翠在被火包围着,她以为她死定了,没想到是凌臻出现将她救起,并给她最好的药调理。休养了三年,当凌臻派人告诉她,他们找到了苏楼沁时,小翠高兴得每天数着日子过活,她渴望能够快点见到她的姐姐。
可是,当她来到金都后,见到苏楼沁时便发现了不一样。她将疑惑说与凌臻听,二人很快得到答案,这之后,苏楼沁与江月儿的秘密,也就只有她与凌臻二人知道。
凌臻看在江月儿的面子上,本想认小翠作义妹,让她能在这宫里好过些,但是小翠拒绝了,她希望,她的姐姐还能够回来,她还要伺候她的姐姐。
江月儿听着这一切,泣不成声,又忍不住笑了笑。
二人坐在前院的台阶上望着天空。
“老天爷跟我开的最大的玩笑是将我带到了这里,可是,我现在很感谢他,他把你还给我了。小翠,谢谢你!有你在,无论会发生什么,我再也不会觉得孤单了!”江月儿呢喃着,小翠微笑的静静的听着。
江月儿随即转头对小翠说道。
“小翠,谢谢你,肯相信我。我如今这般…”说完,江月儿暗自苦笑一番。
小翠抓着江月儿的手,“姐姐是小翠最亲近的人,即便容貌大有差异,可小翠认得出姐姐,不仅是小翠,连皇上也会…”
江月儿低头不语,她想起了今日之事。进宫前,宇文天赐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可结果却不尽人意。他认不出她,所以,方才当他离去的身影,她竟唤不出来他的名字。
忽然,小翠将江月儿拉起,走向了后院。
江月儿疑惑的看了眼小翠。
“姐姐随我去看便知!”
小翠带着江月儿还未到后院时,熟悉的味道慢慢扑来。到了后院,江月儿傻了眼。一棵熟悉树木引起了江月儿的注意。那…那不是西苑中的那棵玉兰树吗?如今恰好三月时节,玉兰花已经盛开,花的香气飘满了这个院子。江月儿走上前,抚摸这棵玉兰,是他专门从王府移植过来的吗?江月儿没有掩饰内心的欢喜,抬头看了这棵树许久。
“姐姐可知这院子为何唤作‘思月阁’吗?”小翠看着眼前的玉兰花问身旁的人儿。
江月儿不答。
小翠轻笑,“这一年多以来,皇上把对姐姐的思念都放在了这里!皇上想念姐姐,皇上相信,姐姐一定会回来的!所以,皇上为姐姐建了这院子。”
思月阁,思月阁。
这玉兰树下的石案上还放着一把琴,江月儿轻笑,是那把他送她的玉兰琴!她坐了下来,抚摸着这把琴。这是她曾最爱的那把玉兰琴。江月儿回头朝小翠一笑,轻轻拨动着琴弦,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琴了。哪怕是在现代的时候,也总是只听不弹。
江月儿一边弹奏一边哼唱着。
她一遍遍弹奏着当初在王府西苑所爱弹奏的那首《半月》,凌臻在思月阁外听江月儿弹了许久。熟悉的琴音在他耳畔不断响起,当初在王府,他总会寻着这琴声在外聆听,可他从来都不进去。直到那日他与静翕大婚,他见到了凌耀随她一个奏琴,一个起舞,便也是这首曲子。他在门外呆若许久,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可是他害怕,一直守着凌耀离去。而他,也见到了凌耀对她的告白,和那个吻。
当时的他,愤恨至极,待凌耀走后,他独自饮起那壶落在石案上的酒。他知道凌耀对她的情感,可他从来都不愿意拆穿。他不希望其他人影响了他与她之间的感情。
如今,旧曲绕耳,他要重新认识她了。沁儿!不,如今该唤她月儿了!
凌臻踏进思月阁内,轻轻地屏退众人,他站在一旁注视着眼前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女子,这就是他日思夜念的人儿吗?他害怕又是幻想出来的,又担心这女子是否是假扮的!
呵呵,想起来也是觉得自己可笑。这个宫殿来了无数女子,都谎称是她,而他却无法辨认。只能通过对她的熟悉,可那些人的言行举止都不似她,于是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当眼前的人儿出现在面前时,当她说起那句她曾对自己说出的誓言时,他无法忍受又是一个骗子来欺骗他。他将她关进大牢,这些种种都只因自己认不出她。
入秋了,夜里起风了,江月儿停止了弹奏,站起身拢了拢肩。
“小翠,夜里凉了,我们进屋吧!”
当江月儿回头欲要叫唤小翠时,只见一袭青衣映入了眼帘。江月儿慢慢抬起头,二人四目相对,相隔那么远,又好似那么近。
第112章()
许久许久,泪眼婆娑的江月儿朝着凌臻傻笑起来。她笑她如今相见却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了,苏楼沁吗?不是。
正当凌臻缓步向前时,江月儿打住了凌臻。
“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小女子名唤江月儿,不远千里来寻夫,小女子自知无法解释一切,亦无法让人相信一切。不知皇帝陛下能否饶过小女子?”江月儿嫣嫣一笑,对面前的人说道。
凌臻听后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是面无表情。他慢慢踱步走向前,江月儿的心开始狂跳不止。夜,异常的静,静到仿佛只能听见江月儿的心跳声。
当凌臻与江月儿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人不过半尺距离。突地,凌臻扯过江月儿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他的力气越来越重,好似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般。
江月儿被这突然而来的怀抱惊到,随即也将手环住凌臻的腰间,立马笑意连绵的轻唤道。
“臻哥,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凌臻拥抱江月儿的手慢慢放松,他知道他抱得她太紧了,他感受到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玉兰树下,微风轻轻吹过,花香随着风动吹向了他们。凌臻慢慢抚上江月儿的脸颊,他想要看得仔细些,他要把她刻在心里。
“月儿!”他唤她月儿。
江月儿露出皓齿,粲然一笑。
第二天清晨。凌臻小心翼翼地起床不想打扰床上人儿,还吩咐宫女太监们到前厅等候。自凌臻起身时,江月儿便醒了。
她缓慢坐起身,望着窗外还未亮的天朦胧的说道。
“要上朝了吗?”
凌臻本是蹑手蹑脚的拿着衣物欲要到外穿戴,没想到这会她便醒了。于是,连忙跑到她的身边,双手揽过江月儿的双肩。
“是我吵醒你了吗?”
江月儿摇摇头,“今日我替你梳洗吧!”
说完咪咪一笑。
凌臻用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笑答道。“好!”
太监宫女们纷纷进入屋内,没人手上都端着托盘,上面都是皇帝上朝时需穿戴的衣服物件。江月儿拿起一件衣服,思索良久也不知道往哪穿戴起,竟有些茫然了。
凌臻见到此,轻轻笑道。
“我的月儿还是上床再歇息一阵吧!往后啊,我们的时间多着呢,待你不会被这繁冗衣物饰品弄晕了头后,我日日叫你替我穿戴可好?”
太监宫女们都是心底微微一阵。这是他们第一次见皇帝在一女子面前没有皇帝的自称,哪怕是在颖妃面前都不曾如此。那颖妃可还是皇上登基前曾共同出生入死的王妃啊!看来这女子果真不简单,能住进这思月阁,又得皇上同等相待,往后遇着她得好生的伺候着了。
江月儿撇过脸,将手里的东西重重丢在一旁宫女的托盘上,然后径直走向了梳妆台,开始打理起自己的头发。
凌臻似是想起什么般,忙从衣襟胸口处掏出一枚簪子,走向江月儿,为她别入她的发间。
江月儿本想动弹,凌臻轻声说道。
“别动!”
江月儿老老实实坐好。凌臻轻轻地将那枚簪子别入她的发间,是那么的小心,他怕他的手不小心用力伤了她。
待到将簪子别入她的发间后,江月儿也看到了那枚簪子。
她大惊失色的望向凌臻。
这是那枚玉兰簪!她记得,当初她托英杰将这簪子还给安阳智宸的。怎么如今到了他的手中。
江月儿抚上那个玉兰簪子,呢喃道:“为何…这簪子…”
凌臻低下身与江月儿一同望向镜中回答道。“是那日你离府时英杰交给我的!如今这簪子可是我赠予你的!你可不许想他人!”
江月儿满心欢喜,羞涩一笑,她起身扑向凌臻的怀抱。宫女太监们都纷纷背过身去,不见这画面。
江月儿似乎也想起什么般,张开手朝凌臻要一件东西。
“臻哥!你的那个小荷包呢?快拿给我。”
凌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立马让郝公公盛了上来。
江月儿接过荷包,将荷包打开后把里面缠在一起的发丝拿了出来。
凌臻不明所以,“月儿,你这是…”但立马他便明白了。
江月儿拾起剪刀捋过自己的一缕发丝剪下,又笑盈盈的望向凌臻。
“臻哥,我要再借一次你的发丝了!”
凌臻微笑应允着。
郝公公在一旁惊呼,要剪断皇上的发丝,那是万万不可啊!这有伤龙体啊!
郝公公带领众奴才连忙跪地呼喊道:“姑娘!不可啊!皇上乃真龙之躯,不可伤半分发丝啊!”
是啊!她给忘了!他现在已经是皇上了!怎么还能向从前那般与她胡闹…
心想着,江月儿已是准备放下剪刀。凌臻抓起了她欲要放下的手,看都不看郝公公一行人对江月儿说道。
“在月儿面前,我永远都不是皇帝!只是月儿的臻哥!月儿想要便拿去!”
郝公公再次惊呼,虽然他知晓这位姑娘来历不明,但能住进这思月阁本就不是普通人,而皇上方才唤她月儿,已经说明她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了!于是,郝公公只好低着头不动。
江月儿被凌臻抬起的手犹豫了许久,但看着凌臻的眼神后还是剪掉了凌臻的一缕发丝。她像从前般,将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并放入那只小荷包中用力扎紧。兀自念道:
“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说完便抬起头望向凌臻。凌臻忙将她揽入怀中说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当凌臻说完这句话后,江月儿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想起了她与那老者做的交易。如今,她的日子开始倒数了!相要以终老怕是不能与他实现了。
“皇上!时辰快到了!请皇上起驾!”
郝公公的声音从后背响起,凌臻有些厌烦的撇了一眼说道。
“知道了!”
然后换回温柔的语气对江月儿说着:“这会还早,你再躺下睡会,我下完朝便来看你!”
江月儿点点头,不舍的望着他离去。
凌臻走后江月儿也唤来小翠她们为她梳洗打扮,小翠是最知晓她的喜好,简单的发髻,简单的素衣永远都是她最喜欢的。她将头上的发簪拿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月模样的雕刻,被轻轻的刻在了那朵玉兰花中。
江月儿拿着那支发簪笑意不止。
用完早膳后,江月儿想起昨夜祁维桢替她挡了一剑的事,又不知他现今如何了,还有没有生命危险,她向小翠询问后才知道,凌臻没有食言,他救了祁维桢。此刻祁维桢正修养在太医院处养伤。听说昨夜醒了欲要带着人走,却被侍卫们给拦下了。祁维桢身上有伤,不能随意动弹,况且他们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再加上蔚国与大金此刻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大金的人怎么会放过这个除掉蔚国的机会。
江月儿听罢隐隐有些担心。他是为了她才受这么重的伤的!如果不是她,祁维桢根本不会来到大金,也不会落得如此,似囚非囚。
她又向小翠询问了苏楼沁,小翠只说苏楼沁被凌臻给关在了自己的宫殿,周边都有重兵把守。
昨夜江月儿便看出来了,苏楼沁是有内力的,可惜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凤陵学派的一招一式,只凭着那内力使用着蛮力,这样长期以往,对苏楼沁自身的身体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自凌臻上朝后都快接近午膳也不见他回来,许是还在忙。江月儿又怕他饿着,连忙吩咐小翠去思月阁的小厨房准备了些食材,她亲自为他做了顿饭,往宣政殿而去。
在路上,江月儿向小翠打听了其他人的消息,瑞王凌耀如今已经回到金都了,凌臻虽然饶恕了他,但是仍然将他幽禁在瑞王府中。凌耀自此便再没有出过府门。六皇子凌睿逐渐年长,经历了昏君当道,瑞王摄政,大金的社稷危在旦夕!好在凌臻清君侧,这才保得大金江山不倒。而昏君和他的宠妃姝妃蓝屏,在凌臻登基前早已被除去皇族身份,如今也不过是被贬到下邳,那个遥远之地过着普通百姓的生活。当然,以防百姓或是其他人对其愤恨,凌臻也派了兵保护他们。
当问及莒国公主静翕和子若时,小翠怔了怔,没多久立马也如实相告。
那日听说苏楼沁被莒国公主邀请去府邸时,回来便变了一个人似的,凌臻就知晓肯定与她们有关。可凌臻也从未说破过,他吩咐小翠,这件事情不可张扬。便派人暗中追查。
最后竟然发现,这莒国皇帝培养了一些黑暗势力,他们都是莒国的勇士,更确切的来说是死士!本是用来替皇帝做出秘密行动,但是当年莒国被各国攻占时,任他们多么强悍都无法抵挡敌军数万人。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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