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已无大碍了!只是可怜了那六个多月大的孩子了,是个男孩!”
接着,那名大夫从内室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用布包裹着一坨东西,满是血液。苏楼沁见状有些恶心起来,那是静翕的孩子吗?
大夫将那东西带出外去时,英杰也进了来。对凌臻说道。
“启禀王爷,方才属下去察看过了,那碗汤里确实含有红花。只不过汤里还有其他药物成分,都是补身体用的!但红花在内与其产生其他药效,这才使王妃滑了胎。”
苏楼沁听着这些,英杰说的没错,汤内确实有其他药物成分,但喝了对孕妇有益而无害的。
凌臻转过身,缓缓看向苏楼沁,“你为什么这么做?”
苏楼沁摇摇头,“我没有!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你不会这么做?静翕告知我你与凌耀之间不为人知之处,她亲眼撞见你与凌耀私会,你记恨在心,你怪她坏了你们的好事!你还怪她抢了你的王妃之位!是不是!”
凌臻一步步紧逼,苏楼沁一步步倒退。
他竟把自己想得如此不堪!是!一开始,她是不喜欢静翕!但都是因为他!如今,眼前这个,自己深爱,深信的男人如此逼问自己!
眼泪在眼眶中回旋,她要忍!对于这个男人,还有什么地方值得让她眷恋!即便已经接受好了,日后会有其他女子进府,即便当初他将自己当做他人的影子。自己仍然愿意一辈子陪伴在他身边,就如同,这么久以来他也一直陪伴自己。此刻,从他的眼中,他已经相信静翕滑胎之事,便是与她有关!信任,终究不堪一击。
苏楼沁望着凌臻的眼神,坚定的说道。
“是!我恨她!我恨她抢了本属于我的王妃之位!我恨她先我与你相识,我恨她先我与你相爱,我恨她先我与你有了孩子。我亦恨她撞破我与凌耀的私情!”
凌臻扬手欲要挥向苏楼沁的脸庞,随即便停留在面颊之上。愤怒,不可置信!
收起手,凌臻不再看苏楼沁,“回你的西苑去!”
说完凌臻便转身走向内室。
凌臻走后,苏楼沁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是英杰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苏庶妃!属下送您回西苑吧!”
苏楼沁没有回应他,而是随着英杰一同离去。出门之前,透过屏风,苏楼沁看见了凌臻将静翕拥入怀中,眼里尽是难过!
回到西苑,灵芸与小翠已在门口等待。今日的事情,她们都听说了,可她们怎么也不会相信苏楼沁会害静翕。
灵芸与小翠上前扶住苏楼沁,将苏楼沁扶到屋内。
“主子!灵芸这就去与王爷说明,那不是主子所为!”说完,灵芸便奔去了清音阁。
苏楼沁没有说话,也没有留住灵芸。就那么靠着床沿看着窗外。
小翠跪在苏楼沁身前,对苏楼沁说道,“主子,您要是难受您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小翠一直在您身边!”
苏楼沁小腹又是一阵疼痛,浑身毫无力气,也无力气与小翠说话,隐约间似乎也有股热流流出。苏楼沁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是不是她的孩子也要不保了?
“呵呵!”苏楼沁突然笑了笑。小翠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苏楼沁。
这个孩子,那就不要了吧!
第二天,灵芸没有出现,难道她也受罚了吗?清音阁传来消息,静翕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只不过,此次重创,不知何时才能再有身孕。
凌臻将消息封锁住,不许任何人告知静翕实况。可静翕心里清楚着这一切,屋内的珍宝悉数被她砸毁,扬言必要让苏楼沁血债血偿,一命抵一命!
这时,凌臻来到了西苑,手中拿着一锦盒。小翠等服侍的女婢见此,都知趣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小翠担忧的看了看苏楼沁,她知道凌臻手上拿的是何物!
苏楼沁坐于圆桌前,动作缓慢的斟了一杯茶水放在凌臻面前。凌臻将手中的锦盒放于桌上。
“这红花可是你的?”凌臻问苏楼沁。
苏楼沁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了句。“是!”
这红花本就是自己的。如今即便是它用,说出来也是多余。
凌臻深呼一口气,他原以为她能够否认,若她否认,他定保她无事!
“王爷打算怎么处置妾身?”苏楼沁说道。
凌臻闭上眼睛,转过身,“你既如此不愿待在这里,过两日便离开吧!本王会让人送你去尼众禅院,你便与母后在那好好休养身心吧!”
凌臻说完后,便开门而离开了。
苏楼沁看着他的背影,没想到离开这里,竟是如此。
缓缓拿起桌上的红花,全部置入眼前的茶水中。既然要走了,那便什么也不留了吧!既然那么多认为是她害得静翕的孩子,胎死腹中。那么,就让她的孩子替静翕的孩子偿命吧!
杯子碎裂的声音响起,苏楼沁蜷缩在地上,她忍住疼痛不出声,她不愿让人看到她此刻的模样!
一股热流流了出来,苏楼沁轻笑,没了,也没了!之后苏楼沁便晕了过去。
小翠进来时看到这个情景吓得惊呼,整个西苑今夜怕是难眠。
床榻前的凌臻,手握紧了苏楼沁的手。眼里泛着些许泪花。
为什么!她怎么如此狠心!这是他们的孩子!
“启禀王爷,微臣已开了些方子,这一月让苏庶。。。苏姑娘好好休养。所幸剂量不大,还没有伤至身子。”郑御医在一旁提着药箱子说道。
凌臻抬起手朝身后的郑御医招了招手,示意其退下。
小翠进来时,身后还有几名宫内的公公,他们是来传旨的。废去苏楼沁庶妃之位,逐其在皇谱之位。如今的苏楼沁,只是苏楼沁了,不是苏家太傅之女,是大金罪臣之女。不是王府庶妃,是王府废妃!
灵芸自那日去寻找凌臻替苏楼沁抱不平时,便再也没有出现了。小翠留意到了,说与苏楼沁听时,苏楼沁只留下了一滴泪没有说什么。
床上的人儿缓缓睁开了眼,凌臻上前询问。
“你怎么样了?可还好些?”
苏楼沁没回答,只是眼光看向了被凌臻握住的手。慢慢地将手从凌臻手里缩回。又抚上自己的小腹,本是凸起的一处地方,如今已是平坦。
苏楼沁笑了笑。
“我的孩子已经替她的孩子偿命了!”
凌臻愤怒起身,看着床上的人儿,大声咆哮道。“你怎能如此!”
苏楼沁闭上眼睛侧过脸,不愿再对着凌臻。
“一月后你再离开吧!”凌臻缓缓说道。
“不用了!明日,明日我便走!”苏楼沁睁开眼睛说道。
凌臻双手握紧,重重的说了一个字,“好!”
虽然苏楼沁昏迷了一段时间,但是服侍她的人都小心翼翼地说了皇上已经将她废了,如今在这王府,她什么也不是,又何必多待?本就是要离开了,早些离开与晚些离开又有什么区别?
凌臻走后小翠便进了来,跪在苏楼沁床边默默哭泣。
小翠是心疼她,苏楼沁知道。
“主子,这一夕之间怎会发生这么多事!”
苏楼沁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也不想再深究,这一切也是她自己选择的!
此刻,凌耀来到王府外,想要进入王府。可是王府今夜守卫众多,尤其是西苑这处大门。
第64章 雪夜逢难()
见靖煜王府门卫森严,凌耀没有强行进入。若是他今日进了,只怕对她会更加不好。凌耀在西苑大门不远处席地而坐,如此陪着她,亦是好的。
夜深了,自苏楼沁发生这件事后,西苑便没有其他人了,也只有小翠在身畔。主仆二人在屋内看着满屋子的摇曳烛火,静静地跳动着。
小翠知道,她的主子,此刻的心,是痛的吧!
一股冷风将窗子吹了开,小翠上前将窗户关住。
“主子!下雪了!”
雪花正在缓缓飘落,地上已经有了薄薄地一层白色。今年的初雪,这是苏楼沁见到的第三场雪了啊!
苏楼沁缓缓起身,小翠连忙跑去相扶,又拿来一旁的披肩为苏楼沁披上。
走到窗前看着屋外的雪花,今年的雪花倒不是从前那般美丽了。
苏楼沁慢慢走向院内,看着院前的那棵已经枯萎的玉兰树,又伸手摸向那石桌石椅。曾经在这棵树下,弹奏了多少曲子。明日便要离去了!
苏楼沁松开小翠的手,慢慢走向院中央,抬头望向天空,张开双手。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就好像第一次在这王府看到第一场雪。那时候自己,多开心,自在。
苏楼沁伸手接过一片雪花,稍纵即逝。不禁叹道:
“画鸭懒熏香,绣茵犹展旧鸳鸯。不似同衾愁易晓,空床,细剔银灯怨漏长。几夜月波凉,梦魂随月到兰房。残睡觉来人又远,难忘,更是无情也断肠。”
第二天一早,英杰便来了西苑,凌臻怕她身子不适难行路,已为苏楼沁准备了步辇,代替她行走。
苏楼沁在屋内看着西苑周遭一切,看着那把玉兰琴,走上前轻拨两下。
小翠见苏楼沁如此,以为她是舍不得这把琴。
“主子,若是舍不得,便带走吧!王爷说了,主子想带走什么,便带走什么!”
苏楼沁轻笑,看了看小翠,摇摇头。
“不必。这王府的东西就让它留在这王府吧!”
这时,英杰手里捧着一长形锦盒进了来。
“苏姑娘,这是王爷命属下交还于苏姑娘的!”
苏楼沁接过,将锦盒打开一看。原是那支玉兰簪子。这是安阳智宸赠与自己的。
思索良久,苏楼沁又将这支玉兰簪子放回原处,交给了英杰。
“英杰,劳烦你替我将这簪子还给安阳将军吧!这一走,怕是再不会回这金都了。”苏楼沁对英杰说道。
当初接受安阳智宸的簪子,也是不明白自己的心,再加之苏楼沁又极其喜欢这支玉簪。若是重来,她是怎么也不会接受这支玉兰簪子的。
英杰拿过点头,之后便走到院内等候苏楼沁。
临走时再看看自己的行囊,不过一个包裹罢了。这都是当初带过来的旧衣裳。这王府内的东西,她真的没有带走一件。
走向院内,再靠着那棵玉兰树一阵子,她要走了!来年的玉兰花,她是看不到了!
上了步辇,被他们抬到了王府大门,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这是凌臻的马车,她认得!许是这马车坐着舒服些,他才会给自己吧。
上马车前,苏楼沁转身看了看这靖煜王府,望向王府深处。苏楼沁自嘲一笑,呵,他怎会来。
“苏姑娘!”
英杰的声音隔着马车响起。苏楼沁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英杰。
“苏夫人的话,不知姑娘可还记得。”
母亲的话。。。
放下,便释然了!
苏楼沁笑着回答了,“放下!”
英杰与苏楼沁相视一笑。
小翠在一旁看得奇怪,但也不多问。夫人总是为小姐好的。
苏楼沁再看了一眼这个王府,放下车帘。朝小翠示意。
小翠点头,对着外头的人说道。“走吧!”
苏楼沁的马车走了很远,甚至已经离开了视线范围,凌臻也没有出现。
凌臻自苏楼沁滑胎后一直待在墨渊居不出门,每时都对着那副玉兰花下人发呆。他问过自己,怎么会演变成如今这般状况?是自己太过害怕她离开吗?可如今她离开,不同样是自己所致。
即便她如今离开了,将来他会将她寻来。当一切落定!
看着画上空白的地方,凌臻提笔写下了对苏楼沁的思念。
“绀缕堆云,清腮润玉,氾人初见。蛮腥未洗,海客一怀凄惋。渺征槎、去乘阆风,占香上国幽心展。遗芳掩色,真姿凝澹。一盼。千金换。又笑伴鸱夷,共归吴苑。离烟恨水,梦杳南天秋晚。比来时、瘦肌更销,冷薰沁骨悲乡远。最伤情、送卿而行,佩结西风怨。”
马车上。
“主子,您还好吗?”小翠担心苏楼沁的身体吃不消,这会子又是冬日了,天气寒冷,身子又没有好。
苏楼沁靠着垫背说道,“还好,还不至于走不了路。”
“王爷也真是的!明知主子您才···也不留您多待几日,也随着您一起胡闹!要是落下什么病根了可如何是好!”小翠在怪凌臻,明明知道苏楼沁滑胎了,怎的她说走就走,也不做任何挽留。
苏楼沁抚上小翠的手背,微笑着说道,“好啦!是我的错!都怪自己这个脾气,没有为自己的身子考虑了。小翠姑娘就原谅小女子吧!”
苏楼沁此刻还有闲情打趣小翠。
“主子!”
苏楼沁摸了摸小翠的脸蛋,这冷天还是难受的,小翠的脸很冰。苏楼沁双手抚上了小翠的脸,给她温度。
小翠连忙将苏楼沁的手拿开,“主子,您身子不能受凉!小翠受得住的!”
“不要再叫我主子了,我如今与你一样,都是普通人了。”苏楼沁转过头望向车帘淡淡的说道。
小翠看着苏楼沁那落寞的神情,她还是舍不得的吧。
“姐姐!”小翠喊苏楼沁。
苏楼沁回过头欣喜的看向小翠,是的,她还有小翠!她的妹妹!她的亲人!
马车行走了好几日了,听赶车的车夫说,这尼众禅院在大金的南方,如今又逢下雪日,出了金都那段路程稍稍难走了些。如此,便也耽误了行程了。
“姑娘,前面的桥坍塌了,而湖被雪冻住结了冰,如今天色已晚,我等不知前方是何情况,欲作在此休息一晚上的打算,前面便有几处房子。不知姑娘的吩咐是?”同行的两位车夫中的一位马师傅说道。
这大雪天本来就不好行走,如此也只能等天亮了。
“就照你说的办吧!今夜在此休息吧!”苏楼沁对马车外的人说道。
“是!”
苏楼沁一行人所处之地是在一露天的平地,从前是有几户人家的,但是这里人烟稀少也无树木,久而久之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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