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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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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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母亲,您与父亲这一生不也是只有彼此吗?”

    郭氏垂下眼帘,“你父亲,不过是对不起母亲的姐姐罢了!这一生对母亲如此,不过也是为了补偿姐姐罢了!”

    郭氏停顿一会,想起往事慢慢对苏楼沁说起了往事。当年苏哲还只是一名书生,并无任何权贵关系,仅凭着自己的才学一步一步登上这太傅之位。而这一切都是郭氏的姐姐在帮助他。而郭氏的姐姐原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有巨大的财富,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赚取工钱。久而久之积劳成疾,得了重病不幸病逝。后来苏哲回来后,便将郭氏接到了金都,与她结为夫妻,这一生都没有再娶其他女子。

    苏楼沁望着郭氏,竟无言以对。母女二人竟也有着相同的命运,都不过是她人的影子罢了。

    过去了好几日了,也没有任何消息传进来。如今这脸上没有上药,越发的有些红肿了,每日只得寻狱卒要来清水洗净。

    “王妃!王妃!您还好吗?”当苏楼沁正在与郭氏闲聊时,传来了小翠的声音。

    苏楼沁望过去,真是小翠。

    “小翠!你怎么来了!”

    小翠看着苏楼沁脸上的伤,泪水在眼里打转。终究是没忍住。

    “小翠听子若说,王妃在狱中受了苦,小翠日日都盼着能够来看王妃,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了机会。。。王妃。。。您受苦了!”

    小翠是个性情中人,苏楼沁在这狱中受了这么些苦,她瞧着非常难受。

    “你看你!总喜欢哭哭闹闹的,以后还怎么嫁人啊!”苏楼沁为小翠擦去眼泪,指着小翠的鼻子说道。

    “没想到,我们正式见面竟是在这牢狱中!”

    突然一熟悉的声音传来,苏楼沁寻声而望。是静翕!

    小翠看了看静翕,又转头对苏楼沁说道,“王妃!是静侧妃带小翠来的!”

    苏楼沁对静翕点点头,表示感谢。她能够带小翠来看自己。

    小翠隔着木栏为苏楼沁擦了些药,又带了些苏楼沁爱吃的糕点给她。苏楼沁舍不得郭氏,便将所有都拿给了郭氏。小翠没想到郭氏也与苏楼沁在一处,便给郭氏行了礼,毕竟也是苏府出去的丫鬟。

    苏楼沁走到静翕面前,细细端详,果然是个美人,纵然已过桃李年华,仍然倾国倾城,莒国第一美人并不是虚的。

    “公主在府中过得可还习惯?”苏楼沁对静翕说道。

    静翕掩面一笑,“多谢王妃关心,本宫已经习惯了。如今王爷已把王府上下的事宜都交给本宫来打理了。”

    “哦。”苏楼沁点头回答。

    “可是自王妃入狱后,本宫便再也没有见到王爷!”静翕看着苏楼沁说着,面色露出些许不满之色。

    苏楼沁不明所以的望向静翕,怎么,他就这么抛下他最爱的女子在王府吗?难道是为了她这个替身?呵呵!

    “许是王爷繁忙吧。毕竟皇上已将金都十二卫交给王爷了!不仅朝堂政务需要替皇上分忧,这十二卫也是要时刻训练的。”苏楼沁淡淡地说道,她想避开凌臻会不会为了她而如此。

    “王爷是为了王妃才没有回王府的!”

    苏楼沁垂下眼眸,听着静翕的话并没有回答。

    “本宫很好奇!王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能让王爷忘了与本宫这么多年的情分!”静翕见苏楼沁不说话,又问道。

    苏楼沁笑了笑,“公主错了,王爷没有忘记与公主的情分。而我,也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女子罢了!”

    “不!王爷已经忘记静翕了!王爷不爱静翕了!”静翕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抓着木栏说道。

    小翠见此,忙扶住静翕,“静侧妃,小心着身子!”

    苏楼沁想起当日凌耀曾对她说过,静翕有了身孕的事情。看来,是真的。小翠不说出来,是怕她伤心吧!

    “公主身子不爽的话,便回去吧!这狱中不适宜有身孕的人多待。”苏楼沁对静翕说道。小翠惊讶地看向苏楼沁,原来王妃知道了!

    “小翠!回去吧!”苏楼沁对小翠说道。

    说完,便转身坐在了一旁。

    “静侧妃,小翠扶您回府吧!”静翕没有理会小翠,反而是望着苏楼沁好半天。

    苏楼沁只当瞧不见,把玩着手中的干草。

    小翠叮嘱苏楼沁在狱中好好保重身体后,便随着静翕离开了。

    这些日子,苏楼沁一直在祈祷凌臻能够找到他人诬蔑的证据,能够让他们平安归家。无事之后,她一定要劝苏哲辞官回乡,再也别踏入这金都了。

    这一日,英杰忽然来了,被关押的这些天,凌臻从来都没有来看过她,怎么今日英杰带了几个人过来了。是可以放出去了吗?

    “属下参见王妃!属下奉王爷的命令来接王妃回府!”英杰带着一行人像苏楼沁行礼。

    苏楼沁大喜,真的是要出去了,看样子苏家没事了。苏楼沁连忙将英杰扶起,对郭氏说道。

    “母亲你看,我们没事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郭氏也很激动,终于熬过头了。苏家无事!

    一旁的英杰面色有些不好,只默默地对苏楼沁说道,“王妃,请!”作势让苏楼沁出了牢房。

    苏楼沁出了牢房后,却发现英杰并没有将郭氏的牢房打开,似乎也没有要带郭氏走的意思。

    “为什么我的母亲还在牢内?快叫人来打开啊!”苏楼沁对英杰说道。

    英杰低头,“王妃请恕属下无能为力。太傅与夫人的罪名已立!”

    苏楼沁与郭氏皆是震惊!为什么?明明是被冤枉的,为什么还要判罪!为什么她没事,她的父母亲就有事了!

    “不!不会的!王爷呢?不是说王爷在想办法吗?为什么我的父母亲还是要判罪?”苏楼沁问英杰。英杰低头不语。

    苏楼沁见此,也不多说什么,转身便回到了牢房内,“我的父亲母亲不走,我也不走!”

    郭氏见此,哽咽的说道,“沁儿!听话!随他走吧!你若无事,便也是很好了!”

    苏楼沁摇摇头,“不!女儿要陪着你们!女儿不走!”

    “沁儿!你若出了事,你叫母亲如何安心!”郭氏忽然厉声对苏楼沁说道。

    苏楼沁还是摇头,若是出去了,只怕再也见不到了。

    突然英杰来到了苏楼沁的后面,“王妃,得罪了!”说完便一掌敲在了苏楼沁脖颈,苏楼沁便晕了过去。

    “苏夫人!保重!”英杰抱起苏楼沁后,又对郭氏说道。

    郭氏笑着看了看苏楼沁,“若是她醒了,能帮我带句话给她么?”

    英杰点头。

    “人最难的是‘放下’。放下了,就释然了。”

    “属下一定会带到!保重!”英杰说完便抱着苏楼沁离开了。

    王府西苑,苏楼沁已经躺了一天了,这会有些意识了,可是脖子好痛。缓缓从床榻上起身,看见小翠与灵芸在一旁守着。

    苏楼沁看着她们,心想,原来已经回到了西苑了!

    忽然又想起郭氏还在狱中!急忙起身下床!

    苏楼沁的动作将灵芸惊醒了,连忙拦住了欲要开门而走的苏楼沁。

    “王妃您好好休息!这些日子在狱中怕是没睡好!快去休息吧!”

    苏楼沁不予理睬,“让开!我要去救我的母亲!”

    小翠闻声赶了过来,看了看苏楼沁的样子。跟了苏楼沁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憔悴。

    “王妃!听灵芸姐姐的话吧,您好好休息!”小翠过来也拦住了苏楼沁。

    苏楼沁转头看向小翠,“今日是我父母亲。。。行刑吗?”

    小翠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苏楼沁倒在灵芸的怀中,痛哭失声。

第52章 身孕() 
“让我去吧!让我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好吗?求你们了!”苏楼沁哀求着灵芸。

    灵芸扶着苏楼沁,摇摇头,“王妃还是不要去了!”

    苏楼沁笑了笑,“是凌臻的意思?是吗?”

    “王爷是为了王妃好!”灵芸回答。

    苏楼沁一阵苦笑,为她好?她要失去这里最亲的人了,还不许她去见他们最后一面,这就是为她好?

    苏楼沁慢慢走进内室,坐于圆桌之旁,看到桌上的茶壶,拿起后猛地将茶壶摔入地上,捡起地上碎裂的一片。小翠与灵芸闻声进来后,苏楼沁将碎片抵在脖颈,鲜血慢慢流了下来。

    “王妃!您这是干什么!”小翠大喊。忙要上前抢下苏楼沁手中的碎片。

    “让我出去!”苏楼沁对着她们二人说道。

    灵芸有些迟疑,“王妃,您先放下,可不要再伤着自己了!”

    苏楼沁慢慢走向她们,灵芸与小翠慢慢往后退,最后苏楼沁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飞快的跑离了屋内。将西苑大门打开后,竟发现还有人守着。

    屋外看守的人一见苏楼沁出来,立马拦住,苏楼沁将碎片抵住脖颈,力道加大了些。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让王妃走!”灵芸的声音传了来。

    看守的人将苏楼沁放了,苏楼沁立马跑了出去。离开王府,去往刑场。今日乌云密布,没有太阳,并不知道此时到底是什么时刻。苏楼沁只是在奔跑,用尽一切力气!即使脖颈伤口不大,可是血一直在流,苏楼沁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大街上,她疯狂的奔跑,人们看着这个流着血的女人,还以为她是受了什么胁迫,苏楼沁不知道刑场在哪,只能随便问这大街上的人,随着寻他们的问路,怕是耽误了时间。

    苏楼沁停住,问了一旁的货摊老板,“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货摊老板被苏楼沁这一脖子血给吓着了,话也要说不清了,“午午午时了!”

    苏楼沁听此,立马朝着刑场跑了过去。

    终于要到了,此时刑场周围都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有人说这苏哲活该,出卖大金,罪有应得。有人说这苏哲可惜,满腹经纶却遭此一劫。也有人说苏哲可怜,被他人陷害,落得个尸首分离。

    苏楼沁不在意这些,她只想再抱最后一次希望,能够得到赦免!

    在人群中穿梭,已经要挤到最前面来时,只听得一声“行刑!”

    苏楼沁看向刑场上的苏哲与郭氏,大喊,“父亲!母亲!”

    苏氏夫妇闻声望去,还来不及寻找自己女儿的身影,便被刽子手一刀斩落了头颅,死不瞑目。

    苏楼沁愣在原地,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亲遭人砍落了头颅。她想要冲上去,却被人拦住,受人推搡之下,跌落在了地上,望着断头台上发呆。天气骤变,似有大雨而落,所有人都散了去,有人要将苏氏夫妇的尸体清理走时,苏楼沁才反应过来,她可以去见她的父母亲了。

    苏楼沁上前抱住落在一旁的郭氏头颅,苏楼沁抚上郭氏的眼睛,让她闭目,又抱起苏哲的头颅,也让他闭目。

    此刻,她再也忍不住,抱着苏氏夫妇的头颅嚎啕大哭。大雨倾盆而至,雨水吹散了苏氏夫妇流下的血液,周遭只有苏楼沁与她的父母亲。

    小翠与灵芸随后赶到,看见苏楼沁在雨中哭泣,连忙跑上前。

    “王妃!”灵芸与小翠唤道。

    而凌臻,此时也策马奔来。他收到灵芸传给他的消息后,立即赶了过来。他走上前拥住苏楼沁。

    “沁儿!”他喊着她的名字。这是自苏楼沁入狱以来,第一次见面。

    苏楼沁望向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救他们?”

    凌臻看到苏楼沁脖颈的伤口,又看了看灵芸,又对苏楼沁说道。

    “沁儿,我们回家去!”说着便要抱起苏楼沁。

    苏楼沁挣脱凌臻的怀抱,“我已经没有家了,他们已经不在了!”

    凌臻上前紧紧抱住苏楼沁,大声说道,“你还有我!‘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你忘记了吗!”

    雨水覆盖了他们的声音,也早已覆盖住了她微弱的哭泣声。内心的痛苦也越积越深,心脏也如同雨水般冰凉。苏楼沁慢慢望向凌臻,在雨水的冲击下昏了过去。

    回到王府,西苑忙乱一片,苏楼沁因为淋了些雨水,如今有些发烧,又加上脖颈之处流了些血,身体非常虚弱,如今又昏迷不醒。凌臻一直待在西苑,守在苏楼沁的身边。

    宫里的御医来替苏楼沁看病,替苏楼沁把了许久的脉,又欣喜,又担忧。

    凌臻在一旁看着的时候,担心苏楼沁身子遭到伤害,连忙问了这位御医。

    “郑御医,不知沁儿如何?”

    这名御医捋了捋胡须,收拾把脉用具后便对凌臻说,“臣要恭喜王爷了!王妃已有月余的身孕了!”

    凌臻大喜,看向苏楼沁,坐于床榻之上,轻轻抚摸苏楼沁的脸颊。

    “不过。。。”郑御医又接着说道。

    凌臻抬起头,紧张的气氛从他的身上传来。“不过什么!”

    郑御医退了退,继而说道,“回王爷,王妃此前在狱中待过一段时日,这狱中的环境艰苦王爷您是知道的,加之此次王妃大出血又感染了风寒,身子较虚,胎像不稳。王妃这一胎需得好好用药物调养,若过了前三月时期,这后面也就无碍了,这胎也算稳了!”

    凌臻许久没有说话,郑太医也在一旁为苏楼沁开药单子,又着人将药煎好后趁热为王妃服下。

    “劳烦郑御医了!”凌臻说道。

    郑御医朝着凌臻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凌臻看着眼前的人儿心疼不已,她何时吃过此等苦果。

    这几日,凌臻早晨早早去朝堂后,又早早地回到王府,回到西苑,连着三日了,苏楼沁还未醒来。灵芸说给苏楼沁喂的药全部没有喝下去,这让她们很苦恼。凌臻一听此,便要灵芸再去熬些药来,他来喂她。

    凌臻自己先喝了一口药,便用嘴喂给了苏楼沁。可是这药着实苦,在喂苏楼沁的时候,苏楼沁皱了皱眉头,想必她是怕苦的。

    苏楼沁昏迷期间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次梦到的人却格外的清晰。

    她梦见那座城墙,城墙上的那个血红的身影,那个叫阿孋的女子,虽不似风姿卓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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