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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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上位记- 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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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之外的陈善还有谁还活着?除了李修缘,简直无处下手。越想,狄方行的脸色便越是难看,此事的人证委实太难了。

    那边蒋忠泽已经点头应允了:“狄大人放心,我吏部衙门要真困住一个人,便是大天师有三头六臂都是飞不出去的。”

    狄方行根本没心思管他说什么,闻言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李修缘的目光在狄方行与蒋忠泽二人身上逡巡了片刻,不消人推,转身便跟在官吏的后头下去了。

    待李修缘被带下去之后,蒋忠泽走了过来:“狄大人,要跟刑部的人打个招呼,让人过来么?”

    听到“刑部”两个字,狄方行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对李修缘用刑?”

    蒋忠泽点头,解释道:“他位居正一品大天师,越是身居高位之人,其坚韧都远胜于普通人。更遑论他原本就有武艺傍身,这点牢狱之灾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

    这倒是!狄方行想了想,说道:“不错,若非辨无可辨的证据放到此人面前,他是绝对不会认罪的。”陈善确实还活着,却不可能跳出来指证这个人,更遑论反贼的话,也充不得数。现在一丝渺茫的机会就落在了那几户无故出京的人身上了。

    蒋忠泽又道:“你我皆知李修缘不会是最后那个人,那个人甚至是几个人都躲在暗处,眼下李修缘是唯一的下手之处。可要定他罪,那几户人家且不说找回来要多久,说句危言耸听的话,谁知道那几户人家能说出什么来?当时李修缘若未与之接头,那几户人家又能知道多少?这件事的麻烦在于死无对证,就是查怕是查到最后也查不出什么来。”

    “你这话倒是没错。”狄方行说着斜眼看了他一眼,道,“可眼下李修缘是唯一的突破口,若是用刑途中出了什么意外,死了,那该如何?”

    “他人关在我这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我逃得了干系么?”蒋忠泽道,“我又不是疯了?”

    狄方行从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闻言便道:“你疯没疯不好说。不过刑部手里每年都有几个失手弄死的人你当我不知道?李修缘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我怎么查?”

    “那只是手上没轻重的新人罢了,刑部有手上轻重拿捏的分毫不差的老人。”蒋忠泽道,“似李修缘这种重犯,由那几个有名的酷吏出手,必然万无一失,说不准还能撬开他的口。”

    有所隐情而犯罪的犯人毕竟是少数,心中有恶,作恶事的犯人还是绝大多数的。这些作恶的犯人通常狡猾难缠,必要时出动刑部用刑也是一种手段。至于李修缘这种,显然比起作恶的犯人更为难缠。按常理来说,出动刑部也是应当的。

    狄方行抱着双臂看着蒋忠泽冷笑道:“我怕就怕那几个‘万无一失’的失了手,你我心知肚明,那些失手弄死的有几个是真的失手弄死的?”

    蒋忠泽神色未变,点了点头道:“你有这顾虑也是人之常情,若是不到万不得已确实不宜对他用刑。且先找找那还在四户之家去了何处吧!”

    “虽然那四户已经落败,但也曾显赫一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叫他们心甘情愿搬走的,出面的定然不管钱还是权都不是一般人。”狄方行翻了翻眼皮,他虽世故圆滑品行为人诟病,但坐到这个位子上还真是靠自己的本事,“真找个下人出面怕也没什么用,那几户定然多少知道些内幕。所以,还是查吧!好好查!长安城早该肃清一番了。”

    “说的有理。”蒋忠泽再次点头,看向狄方行,嘴皮动了动,“狄大人手掌大理寺,若是早些说出这种话,这长安城想必会比现在干净的多!”

    你大爷的!狄方行拂袖而去。

    就知道蒋忠泽这老货不是省油的灯,指桑骂槐当他是林立阳那傻货听不出来啊!

    

第八百九十八章 见君() 
从吏部衙门出来,狄方行便腿脚一软,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下去。好在心腹在一旁及时扶住了他。

    “大人。”心腹扶着狄方行,想起方才在府衙内的一幕不由一阵头疼,“要跟户部打个招呼查么?”

    “找个人去说一声就行了。”狄方行站稳之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蒋忠泽那里也会去盯梢的,现在麻烦的是陛下那里,我们在这里抓人,抓李修缘是先斩后奏啊!”

    心腹脸色微变:“可听说昨晚郭太师薨了,今日天还未亮,陛下就前往太师府了,到现在还未出府。”

    郭太师薨逝,不管这外祖外孙女之间有过什么龃龉,到最后,陛下还是念着旧情的,不然也不会一大早便出宫去了。这种时候,陛下的心情怎么会好的起来?此时去上奏陛下,真不知会不会触怒到陛下。

    毕竟君心难测啊!

    狄方行为官多年自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如处在盛怒中或者哀恸之中的天子是能避则避的。

    可今日,避不了。

    “先去太师府走一趟吧!”狄方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感慨道,“去完太师府,我便进宫面见陛下。”

    太师的病逝早已预示,是以郭家上下虽然哀恸难言,却也不至于措手不及,狄方行前去吊唁之时,陛下已经回宫了。没在太师府碰上,狄方行暗暗松了口气。

    入宫之后,虽并未在御书房见到陛下,却在殿外碰到了正与陛下身边几个贴身宫婢说话的薛大小姐。

    哦,不能叫薛大小姐了,要叫薛女官了。

    “狄大人。”薛大小姐见是他便朝他微微颔首。

    狄方行也颔首回礼,正要说话,薛大小姐却已先他一步开口了。

    “狄大人是来找陛下的吧!陛下去瑶光殿了。”薛大小姐说着,语气微微一滞,又加了一句,“陛下今日心情不佳。”

    这般明显的一句暗示,狄方行忙连声道谢。他确实能猜到陛下心情不佳,但薛大小姐这一句,就让他不得不承这个情了。

    这个御前女官说官位不算太高,但重要在于“御前”二字,时常在陛下面前行走,是最贴近圣心之人,往往不能得罪。

    向薛大小姐道谢之后,狄方行转身离去。

    目送着狄方行离去的背影,良久之后,薛大小姐才收回了视线,依旧神情平静的同一旁的宫婢交代陛下起居的事情。

    她隐隐感觉到有些事情要开始了。

    ……

    瑶光殿并不大,但或许是殿内没什么人的缘故,显得空空荡荡的,狄方行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臂,有些发愣。

    殿中只有他与陛下两人,不对,准确的说是三个人,还有一个躺在屏风之后,依旧未醒。

    待他走到近处,陛下脸上木然的神情才有所好转,向他看了过来:“狄方行,何事?”

    狄方行施礼之后起身,俯首禀报。

    “陛下,黄少将军这件事说起来与一年多前的一件事颇有相似之处。”

    安乐视线转向屏风的方向,白日里日光明亮,依稀能看到有人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而安静。她沉默了一刻:“张家。”

    狄方行点头:“黄少将军之事无从下手,可从张家之事入手。”

    目光从屏风上移开,安乐点了点头:“张家这件事确实拖得太久了,是该了结了。”

    “陛下说的是。”狄方行偷偷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旧疾不除,迟早会惹出祸事来,张家这个旧疾是该除了。”

    安乐嗯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负手在瑶光殿内来回走动:“这朝堂各司有陈善的人,朕一点都不意外。原本以为,只要黄少将军在前兵马充足,便安稳无忧,没想到陈善留在我们这里的这只手反而伸向了前方。朕初初登基,经验匮乏,很多事做起来颇有几分措手不及。不过这件事,确实不能拖下去了。”

    狄方行忙道:“陛下圣明!”

    安乐脚下微微停了停:“朕方才听说你与蒋忠泽一大早把李修缘拿了?”

    “正要向陛下严明此事。”狄方行说着跪了下来,“臣等先斩后奏,望陛下恕罪!”

    “事出有因,何罪之有?”安乐看着他道,“你起来吧!”

    狄方行起身,心头的大石也落了地:“谢陛下。”

    “李修缘不过跳梁小丑而已,拿了便拿了。”安乐问道,“你们问出什么来了没有?”

    狄方行摇头:“此人心性凉薄、狡猾贪婪,又有先帝亲封大天师在身,他什么都不肯说,大有不见棺材不落泪之嫌!”

    “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过是因为身有倚仗罢了。”安乐神情未变,“他如此贪生怕死,却丝毫不惧,更证实了我等的猜测,有个比他更厉害的人物还没有抓到面上来。”

    “陛下圣明!”狄方行又道,“比起如今无处下手的黄少将军之事,一年前张家之事其实破绽不少。譬如说天师道那些在张家出事前无故搬离的落魄权贵,除却已灭门的两户,还有四户离开了京城,我已让人去户部查验这群人的去向了。”

    “你做的很好。”安乐点头,“不过朕有预感,怕就怕那四户之家找到时已经是个死人了。陈善在京中最大的助力手眼通天,能当时利用父皇背下这口锅。虽有父皇之因,但更多的是此人的决策,陈善毕竟离得太远,这个人便比不上陈善,也不会逊色多少。”

    “这正是臣担心之处。”狄方行叹道,“所以李修缘是眼下我等唯一可以抓住的线索,但他不肯说,所以臣请问陛下要不要出动刑部来用刑。”

    蒋忠泽那老货有些话说的不错,他反对用刑之话也说的在理,不过此事若是交给陛下来处理,真出了什么意外也跟他没关系了,他是提个建议而已。

    在官场上混迹那么多年,他狄方行可不是白混的。

    “此事为何还要来问朕?”

    果不其然,陛下问出了这句话。

    狄方行也不慌乱,忙道:“怕就怕暗中被人动了什么手脚,李修缘被人弄死,那就不妙了。再严密的防守也不敢说万无一失,万一被钻了空子,这条线索又断了。”

第八百九十九章 换人() 
要弄死一个人有多简单?刑部用刑力道稍有差池,过后受伤上药,饮食之中下毒等等,就算好端端的将人放在吏部衙门里面,也保不准什么时候死了,更别说再掺和一个刑部进去了。

    这就是他的顾虑之处。

    这顾虑当然在理,安乐也知道,是以轻叹了一声:“可惜,父皇去的突然,当年的隐情算是彻底带走了,事隔一年重查不好查啊!”

    狄方行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顺着她的话继续加了一句:“陛下说的是。”

    眼下是多年的顽疾推到了人前,积累多年想要一次拔干净又岂是好拔的?

    “朕就是先赔上两座城池也要将朝中这颗顽瘤揪出来!”安乐咬住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而后转头看了过来,“狄大人可明白?”

    狄方行闻言一个激灵,顿时神情激动不已:“臣遵旨!”

    “你要什么尽管说,刑部那里暂且先放着,先将那离开的几户找出来再说。”

    “是。”

    余下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眼下才刚刚查了个头,就算狄方行想说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此事宜早不宜迟。”安乐说着转身负手而去,“动作越快,那四户活着的可能性越大。”

    “臣遵旨!”狄方行跪了下来,恭送她离开。

    待到天子离开之后他才站了起来,松了口气,脸上却是一脸愁色,这件事……难啊!

    待到狄方行长吁短叹着离去,枣糕从门外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替自家小姐擦洗完脸与手脚之后,她扶着床上的女孩子,准备将卫瑶卿翻个身。

    手却一把被人抓在了手里,本能的惊呼声同时也被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正笑看着她。

    小姐!小姐醒了!

    枣糕惊愕之后便是狂喜,恨不能立刻将这个消息说出去。

    卫瑶卿松开拉着她的手,放在唇前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直到枣糕脸上的激动褪去转为不解,这才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现在什么都不要问,枣糕,替我做一件事。”

    枣糕紧紧抿着嘴巴点了点头。

    坐在床榻上的女孩子脸色苍白,笑容却展了开来:“是你最擅长的事情。”

    最擅长的?莫非是……躺在床上扮成小姐的模样?

    一直注意着她脸上神情的卫瑶卿点了点头,翻身下床。

    “可是小姐,这里没有易容的事物。”枣糕眉头紧蹙,“要不,等明日让家里人带进宫来?”

    “不需要了,”她赤着足踩在红毯上走了两步,抬头视线在殿上的横梁之中巡视,“有人已经帮我带进来了,诶,看到了!”

    说着便借着殿内内柱的力道翻上横梁,而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盒子,这才跳回了地面。

    “最开始的时候,殿外的宫婢时不时的还会借口替你端药送水进来看看你……”穿着一身素色罩衣,披着头发的女孩子已经开始动手照着枣糕的模样挽起了头发。

    一边挽发一边道:“后来便没有最先时那般频繁了。却还是每两个时辰要进来送趟水、添个灯,她们做的自然,并不刻意。晚上又有巡逻官兵守在殿外,尤其自隔壁杨公搬进来之后,晚上更是进出森严,不好轻易进出。所以,我只能白日离开。”

    她头发挽好之后,便与枣糕换起了衣裳:“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是两个时辰进来一趟的,每每陛下来看我一回的那一日,殿外的宫婢都要离开,我看着是在向陛下禀明我的状况。这一禀明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有时甚至更久会到两到三个时辰。今日早上,那两个宫婢特意将这里每个水壶中都添满了水,昨日还有一半的烛灯也特意换了个新的,想来今日这一番禀报比以往还要久的多,她们今日一个下午都不会再来了。”

    枣糕手下换衣裳的动作都慢了一拍,人已完全呆住了:“小姐,你是说陛下一直在监视我们?不,不是,我是说陛下现在还在监视我们?”

    一开始监视她们枣糕也是知晓的,可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久到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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