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丹盖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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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丹盖尔-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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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会招致麻烦……”

    “远离那些故事和传说,你说过的。”诺亚道。

    “没错那是我的原则,而且我会不遗余力的去做,这是确保自己能生存下去的重要条件。”杜克说:“想得太多、做得太多、问得太多,那些人的结局这么说呢?不尽人意。”

    “世界有一天会改变的,而它一定是因为那些想得太多、做得太多、问得太多的人而改变。”诺亚说:“那时候,杜克先生会做何感想呢?”

    “我会庆幸自己没有参与到那些事情之中,因为我能从你的话语里闻到血腥味。”杜克说:“只要流血的事情继续发生,世界就永远不会改变。”

    诺亚思索了一番,说道:“它会改变的,或多或少……会改变的。”

第十九章:变革前夕3(本卷终)() 
“你们觉得哪边才是真正的帝国呢?”克里诺斯冷不丁的问道。

    “如果非要选,我会选冉特。古老的法律依然在帝都运作,保证着国境的安全。”埃布纳说:“但如果图尔的皇帝真的是佩里亚尔的血脉,事情就大不一样了。”

    “有意思不是吗?”克里诺斯说:“一条血脉给人权力、一纸文书给人权力、就连一座死气沉沉的城市也给人权利。黑泽什么都没有,但是依然有权力加持。不禁让人遐想,权力究竟是什么东西呢?许多人用尽手段去追寻它们,到最后还得找一个完美的理由圆场。像是那些理由和借口比石砌的城墙还能给人安全感,保证自己辛苦的来的战利品不会烟消云散。为什么血统拥有权力,为什么文字拥有权力。是什么让佩里亚尔这个名字比其他的要金贵?又是什么能让从来没有听说过法律的人民,去遵循皇帝的谕令?权力应当想许多东西那样,背后一定会有其根本的原因……”

    “权力来源于人。”瑟琳娜插嘴说道。

    “没错,这很正确。”克里诺斯说:“当权者寻找无数理由让人们相信,自己拥有绝对的权力和正确性。一个名字是最好不过的了,一个被神钦点的名字会把权力和它牢牢的绑在一起,直到它们被记入史册的时候还没能分开。这样就可以把人们的理解,悄无声息的绑架。但是这远远不够,这种默认和共识必须记录在纸页上。法律作为公众所熟悉的规章,和基本伦理的具体表现,若是把自己绝对的统治权记录于此,那就是天衣无缝的谎言了。但是当这一幕被揭穿的时候,为权力正名的方式就开始多了起来。有人开始举着自由和解放的旗帜,轻易的就把人们的意愿化为自己的权势。”

    “你的问题是什么?”埃布纳问。

    “我的重点是,所有的神赋之权、法定之权、自由之权真的能够赋予一个人至高无上的权力吗?若是如此,它们所塑造的权力和其他的又有什么不同呢?权力来源于人,也无法脱离人。可是人在权力的游戏之中,究竟有没有被当作一个重要因素看待呢?若是有,为什么没见过皇帝向人民祈求自己的统治可以长久呢?吾皇万岁、贤治无终的祝福从来都是来自于达官贵人们,而他们在权力的组成之中似是无足轻重的鸿毛而已。人们似乎视而不见,或者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对于皇宫里的贵族是有多么重要;自己的声音,可以做到多么伟大的事情。”克里诺斯说:“人们把权力移交给一个人,之后就不管不问,任它在奢靡之下溃烂。这种权力的移交和赋予,真的是合情合理的吗?真的有人能够任意驱使帝国全境,而不用在乎其他的反对吗?”

    “如果假定这种权力赋予方式是错误的呢?”埃布纳说。

    “没错,这种建立在谎言和个人之上的权力组成如果是正确的,就应该不会出现如此繁复的流血冲突。我们若是假定这是错误的,那又有什么更加正确的方式可以管辖权力呢?”克里诺斯说:“新的权力组成应该解决如下的问题。第一,权力的组成方式必须,且只能按照其根源人民来定制。第二,权力应该避免过于强大和集中,被关进铁笼之中。第三,权力的权威不能随意被颠覆,应该避免其他的势力以任何方式颠覆权力的可能性。”

    “有什么想法吗?”埃布纳说。

    “有。”瑟琳娜说道:“你们可以去做白日梦。”

    克里诺斯叹息的说:“那也不失于一个好主意。光是依照人民的意愿来组织权力,就是不易的事情。且不谈具体的方法,仅仅是让当权者做出牺牲就不可能。避免权力的集中和强大,更是痴人说梦。权力可以看作像神一般的存在,它可以在国度里行使任何事情,而不用考虑后果。让权力限制它自己,就像是问神能不能创造一块自己举不起来的石头。再说到权力颠覆的问题,若是让军队脱离权力就必然会产生政变的可能,若是军队属于权力的一部分,又怎么能让它避免强大和集中呢?”

    埃布纳苦思冥想道:“要是有一个贤明的皇帝掌握权力呢?”

    “我很开心你苟同了我独裁的点子。”克里诺斯说:“那样,我们的讨论可能就得回到很久之前的时间了。我记得,上一次我们没能得出什么有意思的结论。”

    “让我说些什么吧。”瑟琳娜一改之前满不在乎的态度,正经的说道:“别忙着想怎么拆分权力,或者把它关进笼子里。当你望向窗外的时候,你能看见什么?”

    “城市?”埃布纳说。

    “那是权力**裸的诠释,城市、地皮、金币,全在那里。”瑟琳娜说:“我不知道怎么去规划国家,但我知道让那些东西呆在我的口袋里,总比它们呆在别人的口袋里好。所以别再探讨什么权力和国家了,把握住眼前的利益才是大家玩这游戏的规则。”

    “我能看出,瑟琳娜小姐希望得到整个帝国。”克里诺斯说:“在这事成了之后,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瑟琳娜问。

    “把世界改变一点,至少要比过去400年要美好一点。”克里诺斯说。

    “在这事成了之后,我会考虑的。”瑟琳娜说。

    埃布纳安静的看着窗外,希望找到什么瑟琳娜所说的**裸的权力。

    “这场冒险开始和我期盼的不一样了。”埃布纳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是说没有设想到它广泛的波及,而是它开始变得越来越昏暗。我本想是帮自己朋友一个忙,帮助他解答心中的疑惑。可是从中引出的事情,充斥着野心和血腥,充斥着我无法理解的东西。”

    “你开始后悔离开坎塔了吗,法师先生?”瑟琳娜说。

    “没有……”埃布纳说:“我不知道……”

    “我理解,事情开始变得麻烦了,而且比通常情况都要麻烦。”克里诺斯说:“但是你知道《埃塔隆法典》里的故事为什么能让人铭记于心吗?”

    “你告诉我。”埃布纳说。

    “所有故事里,似乎都是那么的阴暗。坏人四处横行,可怖的生物遍布每一个黑暗的角落。所有曾经美好的事物,随着无情的历史一起荡然无存。它们那么的悲观,以至于大家在没看到结局之前都在寻思。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世界究竟会不会堕落到无尽的深渊中,万劫不复呢?”克里诺斯说道:“但是啊,埃布纳·昆斯金先生。总有一个英雄,一个人。他无惧于黑暗和困难,或者那些他不了解的东西。他从万难之中冲出,直面黑暗的根源,把世界拯救于水火之中。你知道那些故事为什么会被先知记载在典籍上吗?”

    “我不知道……”埃布纳说。

    “因为那些故事的主角,有很多机会去放下这一切,任由黑暗去笼罩世界。但是他没有,他坚定着自己的意志,凭借它击败了黑暗。”克里诺斯说:“故事里的信心和意志,让它们被记录在流传了三千年的典籍里。”

    “我们又为什么不让黑暗去笼罩世界呢?”埃布纳自言自语的说。

    “因为啊,总得有人来拯救世界不是吗?”克里诺斯笑道:“我想我应该不会很享受黑暗里的日子吧。”

白金堡的阿齐尔1() 
冉特之王阿齐尔苍老的面孔对着窗外繁华的帝都,回想着有几次它差点陷落的时期,感慨着它的坚强和支离破碎。

    “詹姆斯·拉姆斯登先生。”阿齐尔说道:“我的病还有转机吗?”

    力量与权力的圣灵骑士詹姆斯翻看着桌上的诊断纸张,用难以相信的声音说:“若是这些医生诊断无误,恐怕陛下真的无力回天了,这样的绝症据我所知是无法治愈的。”

    阿齐尔走下阳台坐在椅子上,说道:“恐怕是无误的诊断了,毕竟五个人在性命攸关的事情上,都作出了一致的推断。”

    “我想您说的性命攸关,是他们自己的性命吧。”詹姆斯说。

    “非常正确。”阿齐尔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詹姆斯毫不意外的继续说:“陛下有尝试过什么治疗的方法吗?”

    “没有,我总不能到处宣传说自己活不过新年了吧。”阿齐尔示意让詹姆斯坐下。

    詹姆斯不自在的扭了扭自己椅子上肥胖的身躯,让椅子发出吱呀呀的声音,说道:“陛下既然已经相信了这一点,又为什么叫我来呢?”

    “我想听听你对于这绝症有什么看法,我想知道帝国境内最伟大的医生的说法。”

    “我只是一个没用的胖子,您所看到的不过是肥肉和骨头组成的行尸走肉,也许有那么一点点知识,但绝不足以论断绝症。”詹姆斯说。

    “你也是我唯一知道的,有可能不为马塞勒斯干活的人。如果我想知道什么中肯的意见,我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可以询问。”

    阿齐尔起身,把桌上的纸张投入燃烧的火炉里面。

    “你可以坐着,我知道来来回回的起立对人是一种折磨。这是我在身体每况愈下的时候注意到的,想必詹姆斯先生也一定深受其害吧。”阿齐尔说。

    “陛下英明。”詹姆斯说。

    阿齐尔看着所有的文字在火焰之下化为灰烬,安心的再次回到了椅子上。

    “来点酒怎么样?”阿齐尔说。

    “悉听尊便。”詹姆斯拎起一直摆放在桌上的酒壶,给两个杯子斟满了酒。

    阿齐尔接过詹姆斯的酒,细心的发现他斟的酒比自己要少,说道:“用不着在这里做作,我不会因为故作的谦卑喜笑颜开的。只要里面没毒,我就很开心了。”

    “陛下说笑了。”

    阿齐尔一下饮去半杯,说:“跟我谈谈绝症吧。”

    “陛下,您是在想会不会有人对您下毒吗?”詹姆斯说:“据我所知,绝症的病发和外界的影响联系很小。它们发生在锦衣玉食的贵族身上,也发生在粗茶淡饭的平民身上,没有什么规律可以找寻。但我听闻绝症倒是和人的心情有着莫大的联系,若是陛下开朗一些没准疾病就会烟消云散。”

    “哈。你告诉我要开朗,跟我说说。倘若你是冉特之王,你又能开朗起来吗?敌人在城墙外面蠢蠢欲动,敌人在城墙里面蠢蠢欲动。不如让我提前奏响葬歌,入土为安的时候也许我就开朗了。”阿齐尔恼怒的说道:“马塞勒斯和罗密欧两位,不知道是怎么样窥觑我的位置。我甚至能看见它们的眼睛里都在闪光,就像是黑夜里的饿狼一般,这还是我活着的时候。”

    “有人说把敌人留在身边是最好的办法,现在陛下的军队不是包围着他们吗?任何轻举妄动,不都是自寻死路吗?”詹姆斯说。

    “要是我把所有的敌人都放在身边,他们大概比我的军队还多。”阿齐尔说:“就算有人用黑魔法害我得上绝症,我也丝毫不意外。”

    “陛下,绝症不是外界因素造成的。它们是……”

    “是随意发生的悲剧而已,我在书上读过。”阿齐尔说:“所以我现在知道了是谁在毒害我。”

    “允许我问吗,陛下。是谁策划毒害您呢?”詹姆斯说。

    “是神!”阿齐尔说:“如果绝症真的是没有规律可循的东西,除了神还会是什么?也许是因为我杀了他几个‘天子’,也许是因为我在内战的时候没有履行保护帝国全境的责任,总之现在他来找我麻烦了。”

    “陛下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辞,这要是传出去……”詹姆斯说。

    “这不会传出去的,是吗?”阿齐尔盯着詹姆斯说。

    “诚然,陛下。”

    阿齐尔冷静了一下说道:“你觉得魔法可以治愈绝症吗?”

    “就算可以,陛下。他们也都被自己的学识蒙蔽,远远的躲在深山或者坎塔的学院里面,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詹姆斯说。

    “哦,得了吧。你就直说他们不喜欢我不就好了,法师都是聪明人,他们认为我不过是投机者、篡位者,是战争和混乱的罪魁祸首。”阿齐尔说:“你呢?詹姆斯·拉姆斯登先生,你也觉得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小人吗?”

    “陛下当然不是小人,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里做了正确的事情。”詹姆斯困难的从椅子上起身,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说:“混乱是可怕的,若是陛下没有当机立断的做出选择,纷争之中不知道会发生多少麻烦。政客还有贵族也希望掌权和统治,但是他们害怕背上污名。可是又不甘窝藏在地窖腐臭的黑暗中,用一道道法令和证据把皇位继承者的权力废除,用各种胡言乱语证明皇子不过是没爹的杂种。混乱中,迟早会有这样的混乱的政/局发生。而我认为它发生的越快越好,陛下的果断很好的终结了这混乱的政局,把故事直接推向了**。也许有人会看不起陛下英明的决策,认为只是对权力痴迷的追逐。可那些满口胡言的大人们作为又是那么的高尚吗?对于吾皇的亵渎,他们得占大头。”

    “所以你觉得我的统治是名正言顺的喽?”阿齐尔问。

    “我觉得,陛下的统治终结了那些亵渎皇位的言辞。论到忠于皇帝的忠臣,麦基家族是首当其冲的人物。”詹姆斯说。

    “哈哈哈哈……”阿齐尔笑道:“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想就好了。”

    “我只是讲出了事实。”詹姆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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