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猜，说。”凌雅口气不太好。明天就是开机酒，这之前她已经跟顾齐对了整整一礼拜的戏。临时换角到了开演才知道，换谁口气都好不起来。
偏偏jimmy完全没觉得愧疚，那口气像是捡了大便宜：“钟子良啊！开心吧！”
凌雅的嘴角一抽：“呵呵。”
她上一世和钟子良合作过，那感觉不提也罢。
jimmy说：“好了。你现在赶紧换衣服下楼等我们，我们的车子五分钟后到，补拍定妆照。”
—
临时换角挺常见，钟子良的档期排得很紧，从确定接戏，到商量造型，定做戏服。这一系列工作都要在一个礼拜内完成。工作人员急得上火，忙得晕头转向。
直到开拍前一天，冯导顺口一问：“今天补拍定妆照，凌雅怎么没在这通告表上？”那执行导演一拍脑门，忘了。
冯导大怒，劈头盖脸大骂了一通：“你是第一天工作吗！连女主演都不通知？脑子被门挤了？”
幸好凌雅是个新人，完全没有通告压力，不然就真的延误拍摄了。要不是jimmy私底下收到风声，不然真有可能等到拍照前一刻，凌雅才知道换角了。
好吧，事实上，早十来分钟知道也没什么区别。凌雅想。
—
凌雅一行人往棚里走，远远就看见钟子良。
睡椅上躺着的男人特别醒目，一身黑色风衣散开了些，剧本打开倒盖在脸上。旁边团团围了几个助理，还有上个礼拜见过的胖子经纪人阿瑞。
那一定是钟子良了。
好不容易人齐了，冯导的声音又拔高了几个音调：“什么叫你师傅不能来？我们一个礼拜前就预约了，怎么，他比钟子良的行程还紧吗？”
远远看见冯导叉着腰，愤怒地跟一个摄影师说话。那摄影师显然是个学徒，脖子一缩，小声辩解着什么。
钟子良被吵醒了，把脸上的剧本拉下了些，露出眼睛来：“怎么了。”
阿瑞皱了皱眉，显然特别不满意这剧组，朝那方向努努嘴：“喏，说是摄影师来不了，换了个新人上。”
其实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拍得比较好的摄影师行程拍得满，在别的地方耽搁了时间，来不了就找新人来先顶着。可是新人的水平一般比较差，很可能一整天的时间就这样浪费了。
钟子良眉头也不皱一下，微低头对阿瑞说了两句，阿瑞点点头，边打电话边往外走去了。
凌雅径自找了个椅子坐下，望着钟子良那个方向发呆。钟子良刚巧抬起头来，打了个招呼，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接拍电影这件事。
凌雅也朝他挥挥手。钟子良已经做好了造型，一身笔挺的黑色风衣，冷酷的侧脸看起来的确是有几分神探的感觉。凌雅觉得挺惊艳的。
钟子良的头发全部竖起，肆无忌惮地露出额头来。美男就这一点好处，那发型怎么折腾都好看。
“我觉得这几期我们聊天吧我能上啊，那广告我也能接啊。”凌雅收回视线，扭头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曾晓晓一指手机屏幕，一脸不高兴地把手指往经纪人眼前一放：“你看！为什么我不能上！他们太过分了，为什么不请我！”
严格算起来，曾晓晓还没有正式出道。她靠着“导演潜…规则少女”这新闻小小地红了一下，可实际上，很多人连她的长相都没记住。
上次把钟子良气炸肺的综艺节目就是我们聊天吧。这种综艺节目收视好，只请红人和搞笑艺人，没爆点没名气的沉闷新人，压根就没人想请好吗。
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
jimmy噗嗤笑了出声，特不屑地说：“嗤，真是三分颜色上大红。大腿都没有爬好，就开始指手画脚了。”曾晓晓演的是这部戏的花瓶女配尹珊，圈里都知道她的底细，湿了不少床，才抢到了这角色。
凌雅不鄙视爬床的人。爬得好，爬得上，那也是一种技能。但这曾晓晓爱出风头，专惹火头，却没本事灭火。这就不太好了，注定红不起来。
经纪人低声说了几句，曾晓晓又扯开嗓子，用命令的口吻说：“哼！这次就算了！对了，今晚的这一期，记得帮我录下来，上面有钟哥，录好了我明天看。”
那音量大得很，明眼人都知道是她要讨好钟子良。
钟子良显然不可能听不到，可他头也不抬，身边几个助理守得严严实实的。曾晓晓咬着唇往钟子良那边看了一眼，一跺脚：“气死人了！”说着就往凌雅这边蹭了过来。
jimmy起身走开，“听这傻逼说话我就一身鸡皮疙瘩，哎，我去上个厕所。凌雅你别搭理她。”
“嗯。”
曾晓晓估摸着凌雅也是个有后台的，而且后台很厉害。她自己睡了那么多人才抢回一个女配，凌雅一声不吭就当女主角了。虽然愤愤不平，可后台比不过人，有什么办法？只能低声下气巴结。
这么想着，眼神就毕恭毕敬起来：“茶姐！我可以坐这儿么？”
旁边的两个助理齐刷刷看着她，眼睛里完全没有欢迎的意思。
凌雅露出点笑容，微抬下巴：“坐。以后大家常合作，别这么客气。我也是新人。”
曾晓晓有些高兴，忙说：“嘿嘿，那是。啊，你刚红的时候，我就有关注你了。你真人比上镜好看。”她是临时恶补的，今天之前她还不知道谁是茶姐呢。
凌雅只笑笑，也没多说别的。她不是没有听说过曾晓晓，可她的名声确实不怎么好。
说了一阵话，大概是觉得凌雅人挺好，曾晓晓忽然冒出一句：“凌雅，能问你个问题不？”
“嗯？”
她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你睡了谁？”
凌雅惊呆了。
她没想到一个完全不熟的人敢这么直接大胆。
曾晓晓见她不回答，不死心：“我们都是这个路数的，你还装什么纯。我还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执行导演，不然是那个造型师？（o）难道是冯导？好厉害！”
凌雅总算明白了。
为什么曾晓晓费了那么大劲，还只能混上个女配角。
这傻孩子睡错方向了啊！她睡的都是些什么人哪。
一路向北，那叫牛逼。一路向南，那是傻逼。
作者有话要说： 三章v更在周一的中午十二点
妹纸们，龟速码字的囧婶熬夜中拼命赶入v的三更，后天看的时候肯定爽死了！我保证！
但是囧婶现在快崩溃了。t t。
当然啦，倒v可以不用这么痛苦，可是这么久一直支持我的妹纸，想回去缅怀下模特哥哥，酸菜鱼弟弟还得花银子，囧婶实在过意不去啊那看在囧婶这么温柔体贴易推倒的份上，可以允许囧婶明天休息一天吗？请理解一个赶一万字稿子赶得快疯的人，
v文的头三章估计花费2…3毛。好吧，3毛对你们不太要紧，但是对囧婶非常重要啊！因为囧婶丧心病狂，残暴得连三毛钱都不放过啊！好吧显然是假的，但是我会告诉你们，这三章的成绩严重影响后续榜单吗！
真心喜欢过这篇文的妹纸，有钱捧个钱场，没钱就捧个人场，象征性给囧婶打打鸡血吧！最近熬夜写文到三点都快疯了，无论如何都要说句超俗的，谢谢你们。
36影帝被爆头了（）
曾晓晓步步紧逼，凌雅无可奈何；“我没有睡冯导；你死心吧。”
沈丽这时候提着个饭盒来片场了，曾晓晓的经纪人立刻起身打招呼：“嗨；丽姐！今天心情不错嘛。”
沈丽对他笑笑；径自往凌雅这边走来。“给你送饭啦。”
曾晓晓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浮现一丝怪异的表情。“你”她一顿，赶紧补了一句：“其实我也不排斥同性恋的。”
凌雅嘴角一抽：“我不是同性恋。”
沈丽送完饭盒就走了，临走时拍拍她：“今晚在家等你哈。”
凌雅笑着回了句：“洗干净等我哈。”
咦？！
这话好像有点不对。
凌雅一扭头，果然看见曾晓晓的眼神变得更古怪了。
她赶紧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同”
话还没说完，就被曾晓晓打断了：“没事没事；我真的不排斥同性恋。那个，如果有好推荐，可以找我！”
凌雅：“”
jimmy出来，见曾晓晓还赖着不走，恼羞成怒，去找导演赶人了。
—
十分钟后，导演正式宣布：一个小时后那摄影师就会赶到。
钟子良微抬了下眼皮，又低头继续看台本了。
凌雅收回眼光，听jimmy在旁边神秘兮兮地嘀咕：“剧组有个钟子良，待遇就是不同凡响！据说那摄影师本来在给上个通告补拍的，也不知道钟子良的经纪人去说了什么，他立刻拼死拼活赶回来了。”
凌雅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看剧本了。
—
不到一个小时，摄影师抱着个特沉的单反，急匆匆冲了进来，一头冷汗地先去找钟子良道歉。
钟子良微抬了下眼皮，淡笑道：“没事，赶通告耽误了是常有的事。”
—
“你还真是超虚伪的。”凌雅低声说，按要求摆出造型，昂着头，单手按在钟子良的背上。
钟子良高傲地转头，露出七分侧脸，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彼此彼此。
“凌雅，你太矮了。”摄影师放下单反，皱眉：“这姿势不行。换一个。”
导演也赞成：“钟子良很抢镜，你在旁边一站，完全没感觉。”
凌雅翻了个白眼，这姿势不就是导演您设计的吗。她一米七，哪里矮了，都怪钟子良太高。
她看过原著，对里面的男主“李立”印象非常深刻。虽然探案实录主打破案，但是也有些感情戏。其中有一段剧情是这样的，极度骄傲自恋的李立终于发现自己爱上了女主。他很错愕，面对穷追猛打的女主角，他竟然下意识选择逃避。女主心灰意冷，只好选择出国。
有一幕凌雅看得特别感动，女主哭着说：你回头看我一眼啊！我要出国了啊！
凌雅恍然想起这一幕来，脑子灵光一闪。
出乎众人意料，凌雅忽然一曲膝顶上他的膝盖弯，逼得他膝盖一软，半跪在地上。凌雅用力一压，钟子良诧异地一扭头：“干什么？”
凌雅扬起下巴：“拍。”
摄影师眼前一亮，不用她说，立刻举起单反，唰唰唰拍了一堆照片。导演特别满意这一幕，连声夸：“钟帅哥你忍耐一下，这个镜头真的很有意思。很符合剧情。”
钟子良跪得膝盖都没了感觉，肌肉僵硬，等摄影师打了个ok手势，他才长舒了一口气，怨怼地望着凌雅，“公报私仇。”
凌雅伸了个大懒腰：“哪敢啊，你可是影帝。”
后面的姿势要求相对就简单了很多，钟子良和她需要假装在查案子，低头看尸体就行了。导演侧头说：“阿军，找人来演一下尸体，方便入戏。”
没有尸体挺考验演技，但是对经验丰富的演员来说，有个假尸体和没尸体的效果差不多。
凌雅上一世拍过不少后期加特技的片子，经常身后一块蓝布，就开始使劲幻想。类似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那种，实际上非常考验主演的想象力和演技。
钟子良压低声音说：“新人就是麻烦。”
凌雅反唇相讥：“新人的演技都比你好！”
“我来！”几乎所有人都朝着声响处看去，竟然是曾晓晓在说话。她麻利地举着个手，不迭地往这边走来：“我来！”
凌雅觉得这人一定是疯了。
导演显然也是被镇住了，一时竟然结巴了：“周周晓晓，不用，有临时演员啊。”
“人家叫曾晓晓啦导演！”
“临记的饭盒你也想抢，想红想疯了吧。”抬着道具路过的工作人员插嘴道。
曾晓晓委屈地憋嘴：“人家就是特想演尸体嘛！”边说边还拼命掉眼泪。“我会把这个角色演活的！”
导演一口茶喷了出来。
胡搅蛮缠的曾晓晓最后赢得了这个尸体角色。
—
钟子良和凌雅无奈地对视一眼，特默契地叹了口气。
她真的把这角色演活了。再没有比她更惊悚的尸体了。敢问哪具尸体会冲你眨眼睛？
钟子良微抿着唇，无视眼前的尸体，脑子里酝酿着那幻想中的犯罪现场——
黑暗的山路，枝头的乌鸦高声嘶鸣，周围越发寂寥。横死的少女躺在眼前，睁着冤屈的眼睛望着他。
钟子良必须查出她的死因，找出真凶。只有知道了她临死前想说而又说不出的话，才能
凌雅悄声说：“不用查了，这人没死。”
噗。
他头一次没忍住笑了出来。
钟子良扭头瞪着她，压低声音：“死胖子！”凌雅特坦然地一指正想起身的曾晓晓，“说了没死吧，你看，诈尸了。”她无奈地摊手，摇头：“你连死人都不放过，禽兽！”
钟子良好气又好笑，要不是众目睽睽，几百双眼睛盯着，他真想狠狠捏她的脸。
曾晓晓还没坐起一半呢，导演就特不满地冲她发火：“你起来干什么，挡镜头了。”边扭头找剧务：“往她脸上盖个白布！”
她只好郁闷地躺回去了，脸上多了块白布。
导演现在憋着一肚子火呢，可也就只敢冲曾晓晓撒撒气。凌雅演得很不错，没什么问题可挑剔，唯一的问题就是钟子良一直在笑啊！
导演只好委婉地用了“你们”来提醒：“你们入戏一点啊！”
“好。”两人齐点头。
“在工作啊，你逗我笑。有没有专业精神啊。”钟子良低声说，边又开始酝酿情绪。
凌雅的表情演得很到位，可嘴上的刺激功夫一分没少：“什么专业精神，如果是指连死尸都要泡的专业精神，我的确是没有的。”
噗！
钟子良酝酿了几秒的情绪，又白费了。
“你演技不行啊，逗一逗就笑场。学着点吧后辈。”凌雅特轻松地演出‘我很害怕可是我一定要破案找线索’的神情。
钟子良正要说什么，忽然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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