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洗手盆的架子上，上面的只有一个空盆，没有清水。倒是地面上浅了一些水渍，在不久前主人洗过脸了？
楚兰歌转了一下就出去。
又转到侧间和丫鬟的房间看了一遍。
不紧不慢的继续，查看着院落中的一切。
在院落的后面，有一块铺着青石板的空地，搭着衣杆子，上面晒着一些女子的衣物和鞋袜等，特别是一双鞋子，下方还有一滩水渍，应该是洗了不是很久。
从鞋子的款式和质量上看，正是这个院落主人的鞋子。
出去了芙蓉院。
楚兰歌又走去了旁边的院落。
这个院落写着——荷香阁。
楚兰歌又细细地逛了一遍，觉得这里还是侍妾住的地方。想到了在前院里看到父子三人，一堆莺莺燕燕，光是那姜老头，就有三十几个妾侍。
姜老头的两个儿子，加起来可能也有三十几个。
接着十几个孩子。
光是姜府的主子，都将近百人，再每个主子有几个伺候的下人，姜府真是家大业大，姜老头也是个本事，竟然能养得起？
楚兰歌很有耐心。
一个院落接一个院落地看着。
其中不难发现一些阴私的东西。
这么一个大家庭，又岂会没点龌龊事。
逛遍了后院，楚兰歌又逛到了前院。
阿五见她去得太久，后来将审问的事扔给了同伴，他跑过去找她了。
最后，楚兰歌停在了一处杂物房间里，若有所悟地看着挨在墙壁的竹梯子。
阿五灵光一闪，走到梯子前，检查了一遍。
最后在梯子的一端，看到了沾着的新鲜泥土，阿五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主子，属下去查一查今日谁用过这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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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2章 引蛇出洞16（）
“一个一个，单独问。”
楚兰歌提醒道。
这个法子，可以防止有人撒谎。
查凶手查不出来，但查一下今日谁动过杂物间中的梯子，还是不难的，范围也小了很多。果然，凭阿五的手段，只用了两刻钟，就查到了一个小管事。
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懂得拳脚的工夫，有妻子和一对儿女。
阿五等人单独审了很久，这个男人都不肯交待出同党。不过，他却开口承认，人是他杀的。
楚兰歌问：“阿五，人是他杀的吗？”
“不是。那个人没有他高。”阿五语气很是肯定。
楚兰歌看着那个人，挥了挥手，“阿五，你们先出去，我单独和他说几句。”
被绑着的小管事，艰难地抬头望向楚兰歌。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却能看出这人的身份很高。
楚兰歌淡淡说道：“人不是你杀，我知道。”
“……”那小管事低下了头，一副等死的样子。
楚兰歌又说道：“只要你如实交待，罪不至死。你还有机会和妻儿在一起，过得与世无争的生活。你这样子替人卖命，可曾有想过，你死了后，你的妻子和一对儿女要怎么办？”
小管事黯然不语。
刚开始是为了遮掩身份，才娶妻生子。
然而相处多年又岂会没有感情。
楚兰歌道：“如果杀人犯是你，那么……你的妻儿也活不了。你可知那个死掉的人，是什么人？”
小管事眼中透出挣扎，最后又是死寂。
楚兰歌道：“那是一个刺客，是想杀皇后的刺客。今日去灭口的人，就是这个刺客的同党。你说人是你杀，那么，你就是刺客的同党。这样的罪名，足够你灭九族。”
小管事瞪大眼，满是震惊。
楚兰歌道：“你今日没有出府，在案发的这段时间，你在府里，有人看到过你。”
所以，顶罪什么，还是不要想了。
楚兰歌说道：“我知道你是替谁做事，不过是萧轼已经离开了萧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现了，你为什么还要替他卖命？”
小管事：“……”
楚兰歌又继续道：“一个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用生命坚守的一切，都会沦为空谈。还有，这么多年了，战战兢兢地活着，值得吗？”
室内良久的沉默。
楚兰歌没有继续说话，给他思考的时间。
过了良久。
那个小管事咬着唇，还是没有吐出真相。
但是还能看出，他的内心很是挣扎。
突然，楚兰歌轻笑出声，“呵，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吗？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小管事心神一震。
不！
对方一定是在诈他的！
不可能被找出来的！
小管事冷静地想了想，更是坚信楚兰歌的话中有诈。
楚兰歌淡淡道：“你一定觉得我是在诈你的话，你们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们？我知道凶手不是男人。只不过做了一点伪装而已。”
小管事猛地瞪向她，眼中满是震惊。
楚兰歌嗤笑道，“甘愿沦为一个老头子的侍妾，真是能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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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3章 引蛇出洞17（）
凶手是一个心思不输宋碧瑶的女人。若不是他们反应得够快，让她来不及将所有的痕迹抹去，今日恐怕会无功而返。
此刻的小管家整张脸转而煞白。
楚兰歌本来有几分怀疑，现在已经确定了，“阿五，进来。”
守在门口的阿五，当即推门进来。
楚兰歌道：“去将住在芙蓉院的人全部控制起来，不要让人自杀了。我一会儿亲自审讯。”
“遵命。”
阿五退到门口，当即去执行。
楚兰歌眼角也不甩小管事，就走出了房外。
萧轼御下的手段，还是这么高兴。
那个小管事有好几次都流露出意动，最后还是挣扎着没有供出对方。只不过，她一开始只是想试探，而不一定需要他招供。
这时，小管事悔之晚矣。
反正对方早就知道真凶，他就算背叛也没什么。
现在反倒错过了活命的机会了！
楚兰歌不知小管事所想，就算知道也不会多加理会。
阿五很快将芙蓉院的一干人等，全部扣押。除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还有两个丫鬟一个婆子。
楚兰歌望了望天空，估计着现在的时辰，便说道：“阿五，你让人将那两个丫鬟和婆子，单独审一审。”
“是。”
阿五招来几个人，分别将人单独扣押起来。
站在屋外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
楚兰歌本想自己亲自审，可想到时间不早了，还要赶回宫陪儿子，这才分开让暗卫来审。不过，那名侍妾还是她亲自来审，在那去审之前，还是要打听一下，这个侍妾的资料。
从姜府的人嘴里听到。
那名妾室姓柳，称之为柳氏，是一名秀才的女儿，两年前在秀才死后，她被继母卖入了姜府，做了姜老爷子的妾室。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资料，真假未知。
有能耐刺杀了一个人，还逃出重围的女子，又岂会是一个秀才女儿这么简单？
估计是萧轼暗中培养出来的人，秀才的女儿，只是给她的一个明面上的身份。恐怕真正的柳氏，已经死了吧。
楚兰歌踏入关押柳氏的房间。
是一个容貌不算出色，却气氛有几分清冷的女子，投向楚兰歌的眸光，很是平静。
楚兰歌直接道：“人是你杀的。”
“不知你在说什么。”柳氏很是镇定。
楚兰歌轻笑道：“你很冷静，可惜了这样的人，却委身给姜老头当妾。就算你背后的主人，日后真的达成所愿，你这样的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柳氏平静的眼眸激起一丝涟漪。
楚兰歌勾唇，“封侯拜相？还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或者是许你后宫妃位，一世安稳？”
柳氏心神霎时起伏很大。
简单的几句话，就激起了她心底埋葬的浓浓不安。
楚兰歌又道：“有一点我想不通的，一个能让你活得这么没有尊严的主子，真的值得你效忠吗？明白什么叫一叶障目么？一个愚蠢的女人，吃亏了还觉得自己深明大义，认为自己是在忍辱负重。”
呵呵！
忍辱负重？
为了萧轼牺牲，就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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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4章 引蛇出洞18（）
楚兰歌道：“我知道你的主子是谁。”
柳氏否认，“听不懂你说的。”
“一个普通的妾室，一个小家子出来的秀才之女，遇到官府的人可不会有你这般冷静。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楚兰歌很淡定地陈述了一个破绽。
柳氏脸色终于有了波动，露出了懊恼之色。
即使只有一丝，还是被楚兰歌看到。
楚兰歌走到一张椅子前，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坐姿不算优雅端正，却有股说不出的闲适。
“柳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过的事，已经遮掩不住了。例如你今日出去杀人，回来的时候为了清除鞋底的泥，直接在你平时的洗手盆里洗鞋子……可是让你的丫鬟看见了。”
柳氏咬着牙，心下暗恨。
倒是守在门口的阿五，听到屋内的话，一脸懵逼。
那些丫鬟和婆子，还在审问当中啊……皇后娘娘胡扯了。然而这胡扯，还扯中正点了，瞧瞧那个柳氏暗恨的眼神。
阿五对于楚兰歌的佩服又油然而生。
今日如果没有皇后娘娘坐镇，一定又让凶手逃脱。
届时他们这些人，回去难逃责罚。
楚兰歌今日的话，说得比较多，不是真在替谁着想，而是一步接一步地击破对方的心防，这就好比先挖一个坑，诱惑着对方踏进去，再埋了。
就跟之前审问小管事的手法一样。
柳氏忽然抬头说道：“要杀要刮，你们随意。”
“我在芙蓉院，找到这个东西。”楚兰歌从袖中取出一卷东西，是一张宣纸，没有表过的，当宣纸徐徐张开，是一副年轻男子的画像，画像中男子的脸部略黄，应该是经常有人用手指摸着，“你爱慕萧轼？”
柳氏的脸色大变，“还给我！”
伤势要去抢回画，然而身子被绑，挣扎也是徒劳。
她明明藏得很好的，为什么这个人还能找到？
楚兰歌凤眸又落在画上，“你的画功不怎么样，可是也能画他三分神韵，由此可见你对他……”
“不是！不是我画的！”
柳氏激动地否认。
不能让主上知道，她的心思。
否则，她还有何资格效命？
不，这个事情传开，她也没有脸面，再见主上了……卑微的他，宛如尘埃，又怎么配得上好似天上日月的主上？
楚兰歌看到失控的柳氏，心下越发肯定，这个女人就是萧轼的下属，并不是一般的小虾米，“这画跟你书桌上旁的画，手法相似。”
柳氏有几分癫狂地瞪着她，“将画给我！还给我！”
“你要拿什么来换这副画？”楚兰歌扬了扬手中的画像。
“是我，我就是凶手！我招，我认罪！”
柳氏已经失控，目光渴望地瞪着那画。
楚兰歌又问：“同伙？”
“没有同伙，这点小事，我一个人就能搞定！”柳氏把唇咬出了血，面前扭曲又狰狞。
楚兰歌说道：“没有同伙，那个小管事……”
柳氏说：“他不过是我安排到墙头，接应我罢了，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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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5章 引蛇出洞19（）
“你越是想让他撇清，我越觉得他可疑，怎么办？”楚兰歌丝毫没被影响到。
“随便你，把画还我！我都已经交待完了！”
“……给你。”
楚兰歌将画扔到了柳氏的身上。
画像掉落地面，柳氏手脚被绑，却挣扎着趴到了地面，像虫子一样爬到画像前，张开嘴一口咬着画，不像野兽一样，将画一口一口地吃到了肚子里。
楚兰歌冷然地看着柳氏发狂，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不过因此知道了，从这个女人的这里已经挖不出什么。
想到曾经的宋碧瑶，楚兰歌便能看清。
一个为爱疯掉的女人，先不说自甘堕落给人当妾，就算要了她的命，恐怕也不会犹豫。
楚兰歌鬼使神差地又问：“你为萧轼做到这种地步，他承诺了你什么？”
“呵呵，愚蠢！我是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
柳氏笑得有点癫狂。
主上那样的人物，又岂是她想见就能见的？
连见一面都不容易，更别提承诺。
她只是为了接近他一点点，为了可以远远看他一眼，只要能看到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忍耐下去，终有一天，还能看到主上回来，只可惜今日暴露了，没有以后了。
柳氏继续低头，将画像一口一口地，艰难地咽下。
吞咽到最后，还流露出了不舍。
等吞下最后一口，她猛然地抬起头，额头往地面上一撞！
这是要自尽！
一撞没死，再撞！
鲜血流淌而出，没有一下子撞死，也将会流血过多而死。
楚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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