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整个修行界都鼎鼎有名的炼器大师，只需扫上一眼，赵玄就本能地鉴定出了苏航身后那柄长枪的真正品质。
别说极品法宝了，充其量只能算是比较不错的法器，连法宝都算不上！
火灵鸡王的体型的吨位摆在那里，这么一只灵兽，负担可不比四五个成年壮汉来得轻松。
能用法器长剑，一天内带着六七个成年人跨越数千里，貌似只有一人能够做到——
青叶道君！
只是，眼前这个最多不会超过十岁的小鬼会是道君境的真人？！
纵然是赵玄，也被自己这个猜测给吓了一跳。
新的道君现世，影响固然比不上天级灵兽出世，但也足以掀起轩然大波了。
更何况，这位道君还是如此的年……幼？
道君境的真人固然可以青春常驻，但没听说过可以返老还童的啊？
当然了，如果苏航这幅相貌只是伪装，那是个什么模样，似乎都不奇怪。
只是，赵玄自诩他们这一票掌门长老，纵然还不是修行界的顶尖人物，但好歹也算是能排的上号了。
能让他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瞧，都察觉不出任何异样的，怕是也唯有道君境真人亲自施展的变幻之术了。
不过，这样一来，不就意味着，苏航即便不是道君境，也跟某位道君境的大佬关系匪浅？
望着消失在天边的流光，叶长老踌躇了一会儿，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掌门，你看这位苏……师侄会是什么境界？”
“至少已经是炼神反虚之境。”
赵玄目光幽深，苏航的境界，他亦不能断定。
尤其是修行界中，各种各样的法宝奇物层出不穷，仅仅一个飞行速度就断定苏航是道君境的真人，实在太过武断了一些。
但无论如何，再厉害的法宝奇物，也需要相应的修为才能发挥出来。
否则就像白芝，明明拿着品级不低的法宝，结果却被一群火蜥蜴打得抱头鼠窜。
是以，赵玄的判断才是至少“炼神反虚”境。
如果苏航没有伪装自己的年龄，光是完成了炼精化气就足够惊世骇俗了，更何况还要加上炼气化神。
“拜访，乃至与那位青叶道君坐而论道，也许不是一句空话吧。”
赵玄如是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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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国都，汴梁。
以往富饶繁华的大都市，现在却是风声鹤唳，戒备森严。
宽广的街道上，几乎见不到行人，若非有全副武装的神机营士兵不断巡视，几乎会令人怀疑这是一座死城。
但随时都举着一把寒光闪闪长弩的神机营士兵，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
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队尼姑，带着一车车的巨大木桶，挨家挨户地进行拜访。
普渡慈航的伪装并非没有任何效果，如果是神机营的士兵这么做，怕是免不了几场暴动，但换成这些尼姑，虽然也引起了不少警惕与抗拒，但反抗程度显然没有那么强烈。
“近几日有妖魔出世，国师大人要彻查国都。”
每敲开一家家门，尼姑们都会从车上的木桶里舀出相应的碧绿色液体：
“这是国师大人开过光的圣水，不仅强身健体，妖魔喝下去也必定原形毕露，还请诸位施主在我等面前饮下。”
“这就是蜈蚣精的后手吗？”
暗中，燕赤霞与钱道书，石青璇与纪青青，都将这些尼姑的动作尽收眼底。
普渡慈航并没有藏在慈航大殿，而是皇宫之内，故而，原本应该兵分两路的燕赤霞等人，并没有分开。
第六百五十六章 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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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看着石青璇带回来的碧绿色液体，众人面上均是阴晴不定。
很显然，普渡慈航弄出来的这些“圣水”，绝对不像表面上说得那么简单。
强身健体？鉴别妖邪？
别开玩笑了！
“毒性很强烈，而且相当复杂。”
石青璇面色沉凝地分析道，作为大唐世界有数的杏林圣手，要发现这碧绿液体里的一些问题不要太过简单。
甚至，研究一番，将其解开也不是很困难。
真正让石青璇担忧的是，那些尼姑分派“圣水”至少也是两天前就开始的事情。
换句话说，整个汴梁，保守估计也有一半人喝下了名为“圣水”，实为毒药的液体！
别看如今的汴梁被折腾成了一副鬼城的模样，但毕竟是一国首都，同时也是整个中原都首屈一指的繁华大都市，底子摆那里，人口也是数十万起步。
这“毒水”，并不像普通剧毒一般见血封喉，反而更加类似于苏航见过的七虫七花膏。
猛烈的毒性尚在其次，关键是性质还极为复杂多变，几乎找不到固定配方的解药。
一两个，石青璇解决起来不难。
但数万，乃至数十万的中毒者，这个数量足以令任何医生感受到绝望。
当然，正常情况下，如七虫七花膏这般毒性极为复杂的毒药，不仅材料要求不低，配置起来也极为麻烦。
便是有数个世界资源作为后盾的苏航，不调整时间流速的话，想在短短数日内拿出数十万人的分量，也基本不可能。
“除了汴梁的居民外，皇宫每天还会派出几十队士兵押送‘圣水’前往附近的城市，给被聚集起来的孩童们饮用。
虽然我已经派魂兵去拦截了，但早先出发的那些，恐怕同样已经达成目的了吧……”
说到这里，众人都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普渡慈航这么做，很有可能掌握着控制毒素发作的能力或是法术，这样一来，数以十万计的中毒者，性命几乎都被捏在她的手里。
不先将这数量庞大“人质”解决，众人对付普渡慈航都会变得束手束脚。
更何况，普渡慈航的后手就仅仅如此吗？
众人都希望是这样，但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诸葛卧龙，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行之有效的解决之策。
……
石青璇等人头疼的时候，苏航这边倒是有些热闹，源头自然是叶灵儿跟知秋一叶这对活宝。
“你就是知秋一叶？长相也太平平无奇了吧，好歹是联姻的弟子，怎么这么普通？”
几乎是离开火云派后，叶灵儿原本隐藏的性格当即暴露无遗，双手抱肩，不满地看向知秋一叶。
“我长得平平无奇还真是抱歉了呢。”
严格来说，知秋一叶无论是相貌，还是修为，都绝对不能说是“平平无奇”，只是因为稍显逗比的气质，这才给人普通的印象：
“要是可以的话，谁愿意莫名其妙地多个未婚妻出来？”
“哈？”
叶灵儿不满的情绪更加严重了：
“你是有什么不满吗？”
知秋一叶哼了一声：
“不好意思，看见你我就已经很不满了。”
……
总而言之，若非没得选择的话，苏航真想飞回火云派，换一个“合作”一些的火云弟子来——
但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好在，相比于刁蛮的叶灵儿，那只火灵鸡王的性子倒是极为温驯，不仅极为配合，甚至还时不时地主动向苏航求拍打喂食。
现在，他只能装作没有听到身后争锋相对的争吵声，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普渡慈航的后手。
说实话，他心中不是没有一些简单的方案。
比如说，利用魂兵，隐蔽地将中了毒的普通人全都转移到别的世界。
蜈蚣精就算再厉害，也绝对无法影响到别的世界，到时候，苏航就有充分的时间，来慢慢解除这些人体内的毒素。
然而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让普渡慈航察觉到。
否则，这么做只会激得对方狗急跳墙。
……
“左千户，一万神机营将士已经聚集完毕，可以宣布圣上口谕了吗？”
汴梁西郊，一白袍小将看着面前左千户，神情有着毫不掩饰的不满。
众所周知，他们神机营乃是一国之根本，重要性不言而喻。
别说区区一个五品千户，便是三省六部，如果不能持有圣上的虎符，他们也都是鸟都不鸟，更不用说，配合金袍法师去消灭那些虚无缥缈的妖魔了。
这话若是其它人来说，他怕是会用沙包大的拳头，来教教对方该如何做人。
但谁能想到，这种无比荒谬的提议，不仅是圣上，连朝中的大臣们都一致同意了。
说好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呢？
接连数日，神机营几乎是天罗地网地进行全城搜查，收获了满城骂名的同时，传说中的妖魔鬼怪，却是连影子都没有见到半个。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神机营的威名恐怕就要成为一个笑话了。
对白袍小将的态度，左千户除了苦笑外，还能做什么呢？
“圣上有令，有秘密任务需要诸位完成，还请将军与诸位随在下进宫。”
“进宫？”
白袍小将忍不住愣了一下，这口谕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令他不得不确认一次：
“我等都要？”
“是的。”
左千户当然明白白袍小将的疑惑，全副武装的军队，历来都是皇权警惕的对象。
神机营纵然被誉为宋朝的根本，但也无法避免猜忌。
除非是十万火急的情况，否则基本没有皇帝敢随便将成建制的军队放到宫内。
“是，末将明白了。”
只是，白袍小将虽说不解，却也不会违背虎符的调配，很快就随着左千户，向着皇宫的方向行去。
“千户请跟我来，法丈已经久候多时了。”
在尼姑的带领下，左千户等人很快就来到一处地宫之前。
看着一片黝黑，深不见底的地宫入口，白袍小将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深切的寒意，轻轻打了一个寒颤。
第六百五十七章 狼狈为奸（）
不知为何，原本就昏暗的地宫里并没有点烛火，即便是大白天，地宫里也跟黑洞一般几乎没有半点光亮。
再加上那如影随形，并且越来的阴寒与潮湿感，纵然是训练有素的神机营精锐，也不免觉得心中发寒。
滴答！滴答！滴答！
地宫深处，一只无比巨大的蜈蚣将自己的身躯一节节盘起，团成小山一般。
大蜈蚣的嘴里伸出数米长的绿色毒牙，浸在一处水池之中。
水池，以及与水池相连的水道，全都被染成了令人作呕的碧绿色。
显然，令石青璇等人无比头疼的“圣水”，便是这样来的。
普通人需要小心翼翼才能保证调配成功的复杂毒药，对普渡慈航这五毒之首的蜈蚣精而言，生产起来就是如此简单。
“普渡慈航，你可真是胆大包天，连朕的主意都敢打。”
苍老而腐朽的声音，打破了地宫里死一般的寂静。
在普渡慈航那几十上百米长的躯体前，普通人的身躯显得那么渺小。
事实上，这是一个看起来比苏航也没有大上几岁的少年。
然而，面对普渡慈航那一口就能将他直接吞下的巨妖真身，少年的语气中完全没有一丝畏惧与客气，反充满了不满与愤怒。
少年身上那华贵精致的龙袍，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正是宋朝刚继位的国君——赵征。
面对赵征的喝问，巨大的蜈蚣头没有也不可能作出任何神情，窗户般大小的冰冷眼珠毫无波动：
“陛下要的不就是千秋万代吗？本法丈业已替陛下完成，又有什么不满呢？”
“朕要做的乃是万世帝王，而非是你手里的一个傀儡！”
“少年”帝王面沉如水，声如寒冰：
“普渡慈航，你要知道，自己护国法丈的身份是怎么来的！
朕现在只需一道懿旨，剥掉你护国法丈的身份，在这皇宫之中，你这妖孽立刻便会原形毕露。
到时，你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既然如此，陛下为何没有如此做呢？”
普渡慈航纹丝不动，语气说不出的嘲讽：
“我是妖怪，你这连亲生孙子的躯体都强抢的又能强到哪里？
我死无葬身之地，但陛下您，怕是连我这个妖孽都不如吧……”
“够了！若非为了夺舍这具躯体，真龙之气护佑下，朕如何会给你趁虚而入的机会？！”
赵征，不对，准确的说是，应该是占据了赵征躯体的赵秀面色更加阴冷：
“但朕乃真命天子，即便一时不慎被你控制，也终究能重获自由，这一次，朕可不会再给你为所欲为的机会！”
“那可未必！
陛下可不要忘了，不将那三个修士解决，迟早会惊动那几个老骨头，到时候，一切伪装都是枉然。”
蜈蚣精冰冷的眼珠中有寒光闪烁，提到那三个人类修士，它便会想起那恐怖的一枪，以及尾巴被生生撕裂的屈辱与痛楚，躁动道：
“不过，只要能凑集百万祭品，本法丈立刻就能成功化龙，到时候，别说区区三个人类修士，便是那几个老骨头也奈何不得……”
“想也别想！”
不等普渡慈航说完，赵秀便断喝道：
“百万祭品，等到凑齐，我大宋早就国将不国了，何谈万世？！”
更何况，就蜈蚣精这品性，一旦化龙成功，第一个倒霉的估计便是他赵秀了。
“不行？恐怕由不得陛下了！”
蜈蚣精一对毒牙微微颤抖，发出嘶哑难听的笑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秀神情微变，蜈蚣精的反应，与他的预料完全不一样：
“朕有真龙之气护体，若非朕自身有意，你这妖邪，又能有什么手段？”
“真龙之气？”
蜈蚣精哂笑一声，道：
“陛下如此自信，何不回头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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