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笙听到这话,忙惊喜的抬起头,感动的望着车施。他是真没想到主人竟然不但同意他报仇,还如此支持他,简直喜不自禁,可惜他是僵尸了,喜形于色也做不到,只有透过眼神才能看出一二情绪来。
这时候,车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好奇的问道:“你弟弟知道你改名叫做白梅笙的事情?”
白梅笙一听,顷刻间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激动的心情立即平复了,道:“我给他们捎过信回去。”
车施点了点头,道:“你可有何计划么?”
白梅笙请示道:“主人,能否让我去寻一寻齐王?”
“这和齐王有什么牵连?”
他摇头道:“并无牵连,只是我要为父亲平反,只有齐王能帮我,因为父亲曾是他的老师,当时入狱之时,只有他相助过父亲。而且,我也相信,他会很高兴有这个表现的机会。”
她想起齐王要干的大事业,会意一笑,便说:“需要我出手的,尽管说!”
白梅笙闻言眼神微微波动,随即又很快平复了下去,道:“是,主人,不过暂时应该不用你出手!”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白梅笙就离开去照顾自己亲弟弟了。
……
第二日,车施留下白梅笙去联系齐王,自己独身一人去了国师府。
国师府里果然人少地广,她自进来后,老半天看不到一个人。从房屋的位置观察,她很快就找到了国师的住处。那是一个五行齐全的大院子,位于府邸的北面,是个镇宅的重要位置,看似倒很有模有样。
当她神识一扫,整个宅子的情况都了然于胸,便闪身来到国师日常炼丹的房子。此时,他正坐在火炉旁边扇风,嘴里却在唠叨着什么“加一钱白术还是加两钱半的屠苏”的话。
她瞅了半天,越看心越往下沉,瞧这老头的模样,哪里有一丝修士的气息。她在这里占了好一会儿了,这位国师也没发现。哎,说来,也怪她将那王霸兄弟砍的太狠太快了,要是能稍缓一会儿,还能从他们嘴里挖点有用的消息啥的。
不过,人都死了,也没别的办法了。
她去了隐身符,站到了国师身后,见那人还是嘀嘀咕咕的认真样,不由得伸手去拍他。
“哎呦~”
老国师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蒲扇都扔到地下了。他忙扭转过身子,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人,惊讶之极的道:“你是何人?擅闯此地做什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分头行动()
车施头戴暗色幞头,穿了一件玉白色的长衫,脚下是双不沾一丝尘土的黑长靴,腰间的长带上挂着两个储物袋和一把合着的九尾扇,长身玉立,双臂抱胸,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道:“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我来问你几个话,可要如实回答哦!”
老国师瞪大眼道:“你这人好生狂妄,可知道我是谁?竟敢这么对我说话!小子真是不多见的胆大妄为!”
车施翻了个白眼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国师,我且问你,你这炼丹之术向谁学的?”
老国师乘机端坐好身子,表情不屑道:“何须向他人学,此乃贫道自行参悟!小子,我劝你乖乖地退下去,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别惹怒了我,否则,我施展那雷电之术定能将你送往阎罗殿去~”
车施大为惊讶道:“是吗?那感情好,来来来,你使一次叫我瞧瞧,我还没去过阎罗殿呢~”
国师被噎得直瞪眼,还没见过这么急着寻死的人,他道:“小子你再不走,我可就真要施法了!”
车施笑道:“您老人家赶紧的,我正等着看呢!”
国师听了道:“那你可别怪贫道心狠手辣了。”说着,双手齐抬,广袖翻飞,扬起了一团紫色的毒粉。
毒?自从她被绵骨噬魂侵害过身子,又以紫色神雷治疗过后,哪里还怕一般毒物。只见她环胸而立,一动也不动。毒粉飘过来后,竟悉数被她的肌肤都吸收掉了。
老国师这才大感不妙,看来。真的是遇到高人了。他原本以为是哪个宵小之徒,这才没有大惊小怪,如今情形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当机立断道:“你是何人?到底所来何事?”
车施耸耸肩膀,无辜的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来问你几句话的!”
老国师便道:“原来如此,只不过少侠这种见面方式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了些,你原本可以给我门上递帖子的。咱们也好说好量不是!”
她摆摆手道:“那都是虚的,虚的!我问你,你可知道离此地最近的修真坊市在哪里?”
老国师一听这话。登时瞪大了小眼睛,道:“原来是前辈驾临,云吉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他就说。他一个与世无争的俗世之人。如何会招来这么厉害的人物,原来是修道之人,不禁暗暗擦汗,这种人却更加难以揣测,还要小心应付的好。
他忙跪下来,磕了个头,回话道:“晚辈资质愚钝,才刚刚引气入体。是以还没去过坊市呢!”
车施听了大失所望,果然。这趟来是注定没收获的。
她道:“你这里可有此,咳,本界修真史?”啧,差点露馅了。
国师想了想,转了下眼睛,道:“前辈,这史书我没有。不过,我手里有一本无名散修的全界游记,不知是否对您有用?”
车施一听大喜,不过看这位老国师并没有立即拿出来的意思,便了然了,呲牙问道:“你要换什么?”
老国师忙道:“前辈您看,我都这个岁数了,才刚刚引气入体,这个……”他说到这里,就拿眼瞧她。
她道:“这个么,倒也好办,我这里刚好有一株灵草!”说着,掏出一个玉盒,打开来展示给他看。
老国师伸着脖子看过来,一见那东西便失态了,抖着嗓子道:“竟然,竟然是续阳草?”续阳草,在修真界不算多见,但也不是多珍贵。用它制作的续阳丹只能延续一个快到命限的修士二十年寿命,这个时间对有的人来说太短,便如鸡肋一般无用;可是,对有些人,如老国师这样的,二十年的生命已经相当可观了,他能做的的事情很多了。
老国师当下就欣喜若狂的接过玉匣子,含泪叩头道:“谢过前辈的救命之恩!”
车施见他这老脸洒泪的模样,咧了咧嘴,道:“只是续阳草而已,并非续阳丹,你不用如此,只要将你手头里的那本游记给我,咱们也算是两清了!”
老国师赶紧起身,一边道:“应该的,应该的!有这续阳草已是万幸了~”一边挪步到角落里的书架子旁,踮着脚尖,从最顶层处找出一个深蓝色的书匣子,翻出一本蓝皮的旧书。
车施连忙接过来,一目十行,翻看了一下,虽然是俗世的文字,但从那第一、二页的作者自序中了解到,这确实是一位已经筑基初期的无名氏所撰。
她将这书放入腰间的储物袋中,对着老国师盯过来的热切的目光,道:“行了,咱两已无因果,这俗世间也不是个长待的地方,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人一闪身,就没影了。
把这个老头子国师看的眼馋不已,只能羡慕一下了。说来,此番得了续阳草,他就可以安心的炼制续阳丹了,真是老天不负,他日总也有他云吉腾云驾雾、腰挂乾坤之时。
……
且说白梅笙这日陪着弟弟柳笛用完早饭,其实是他在一边看着弟弟吃,他这身子是吃进东西也会难受的吐掉的。随后,他便带着柳笛去了成衣铺子,买了些好衣物换上,钱是够多的,自从跟了车施,就没有为这些阿堵物烦心过。有时候,他常常想,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死掉遇到主人,该多好,他的家人就不会这样屈辱的苟且偷生了……
给柳笛打扮的就像曾经的柳笙一样光鲜亮丽,宝蓝色的锦衣,乌黑缎面的高脚皂靴,一左一右十足气派又讲究的玉佩,头上戴着少年人如今最时兴的冠样。金子做的底、冠身缀上许多的宝石,和他那时候的玉冠样式完全不同,显得十分奢华贵气。他看着弟弟欢喜的模样,就好像回到了自己被祖母、母亲和丫鬟们围拥着细细打扮的时候,多么热闹,多么喜庆啊。
白梅笙现在因为已是女儿身了,只好配合着穿了一套永远也不会在女人的世界里消失的襦裙,是半臂样式,乳粉色的上好面料,配上精致的面孔,使得他整个人就像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一样鲜嫩美丽。然而,对他来说,这个身体十足的讨厌,僵硬都罢了,关键是个女人的身子,但是没办法,他如今只能住在这里头,据主人说,这样适合养魂。
美丽的女子板着一张脸,也能透出一种另一番极为吸引人的魅力,面对其他人的打量,他只有带上帷帽,才能舒服一点。
又去香纸货行买了一篮子的祭祀用品,他便带着弟弟来到城外西山的荒陵,那里是埋葬无家可归的流浪人的乱葬岗。而他父亲,一朝太尉,执掌兵马大权的镇国公,死后不得入祖坟,竟是与这些人为伍,可叹可悲。
行了两里路,在柳笛气喘吁吁的时候,终于来到一处长满荒草的坟前,简单的连个墓碑都没立的小土丘,旁边还有一个相同待遇的坟墓,那是姐姐柳琴的。
柳笛在五年前才刚刚三岁,对这一切都是不清楚的,只听娘亲说起过城外葬着父亲和姐姐,实则,他对柳家曾经繁华的一切都不记得。
白梅笙两眼含泪的在坟前站了一会儿,遂将东西一一摆好,转头吩咐弟弟道:“笛儿,快来拜见父亲!”(。)
第一百四十五章 故人非故人()
柳笛本在好奇嫂子的行为,一听是父亲的坟墓,连忙跪下来,“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抬起头来,就带着哭腔喊了道:“父亲,孩儿和大嫂来看您了!”
白梅笙被这声“大嫂”叫的头皮发麻,忙黑线连连的“噗通”跪下,在心里对父亲道:“父亲恕罪,笙此番模样本不好与您问好的,然则,人难料、事也难料。我今日且把笛儿带来拜拜您,他日再来与您细说。”然后也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随即他站起身,带着柳笛来到旁边的坟堆边,也插上香,烧了几张纸,嘴里给弟弟说道:“这是你嫡姐,也拜一拜吧~”
岂料柳笛一昂头,道:“哼,我不拜她,就是她害的我们受苦受累的!”
白梅笙气道:“谁给你说的?她也是个苦命的人,怎么就害你了?”
柳笛梗着脖子道:“我娘亲说的。”
他只得耐心解释道:“不是她,下旨的人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上,他想谁死,谁就得死;他想谁家破人亡,谁就得家破人亡。”这个莲姨娘怎么教孩子的,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全怪到姐姐身上。
柳笛小小年纪,所有的是非观都是大人给灌输的,这时候听到解救他出了地狱的大嫂这种话,不由得迟疑道:“是吗?那我们都是被那个姐夫害的了?”
白梅笙内心苦笑,点头道:“是,是我们的姐夫。”他当年也把那人当做好姐夫。帮他讨好姐姐,帮他欺骗祖母,原来。一切都是那人故意为之,呵。
柳笛不禁气愤大叫道:“我要为父亲、为我们家报仇!”
白梅笙心中欣慰,忙道:“好,好!你有这份心,父亲和母亲泉下有知,也该笑了。你大哥已亡,柳家以后就靠你了。笛儿,你可要争气啊!”
柳笛点头道:“大嫂,我会的。我知道你的意思。大哥去了,我以后会照顾你和娘亲的。”
他只有笑着颔首了,心中却道:你只管照顾好莲姨娘就好了。
柳笛这才跪下来,对着嫡姐的坟墓也乖乖的叩了头。
之后。白梅笙带着他去拜访了几个叔伯。这些人都是当初抄家之时,父亲当机立断让由明转暗的家仆。他只对这些人说自己是未亡人,受柳笙所托,将柳家以后交由柳笛,请诸位以后多加指导云云。
世间最易变的就是人心了,几个叔伯有兢兢业业为柳家守着的,自然也有中饱私囊、乘机吞了柳家肥自己的。虽然,品行立时便分出了上下。但这些家仆只是卖身到柳家,却不是给柳家卖命。这种情况当然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将那种乘机捞钱的几家人记住后,他随后就带着柳笛来到了齐王在京的一所店铺。
那是一家布店,里面的买客不是很多,生意不算好,也说不上不好,总之就是一家稍稍盈利却不见红火的普通店肆。
他领着柳笛进来后,一个眼尖的伙计就凑过来搭话道:“呦,客官您来了~小娘子这边请,想要点什么,尽管看、尽管挑!”
白梅笙已经对于女人身份麻木了,只道:“我看你们这里的布还差了一种颜色吧!”
那伙计顿时来了精神,忙问道:“小娘子可别胡说啊,我们这店好说也有几十年的口牌了,你倒是说说,差哪种颜色?”
白梅笙道:“没有青色吧!”
那伙计一听,顿时竖起了大拇指,道:“哎呦,这位娘子好眼力,我们这里果然没这种色,您看看想要别的不?”
白梅笙道:“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今儿还真只要青色的!”
伙计叹气道:“哎,您也太挑了!这么着吧,我们掌柜的不在,有个师傅刚好能拿事,您随我来!”转身就带着两人往铺子后头走去。
进到里面,七拐八拐早就不在一条街上了。他们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那伙计叫门:“开门啊,南边的表哥来人看咱们了!”
里面立时就有个人搭腔问道:“南边的哪个表哥?”
伙计答道:“就是被老爷子赶走的那个三表哥,你忘了?”
里面的人继续问:“三表哥叫啥?我还真忘了!”
伙计拍门道:“啰嗦啥啊?先叫我们进去,就是三表哥,我也忘了叫啥了!”
话落,里面终于把门打开了,伙计将白梅笙和柳笛先让进去,自个走在后面用眼角余光观察四周。
白梅笙进去后,那里面的一个穿着打短的汉子先拿眼细细瞧了他们一眼,看到柳笛的时候,突然睁大了眼道:“哎!这位是柳家的那位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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