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说。”凤无双冷淡道。
“那你就是认罪了？”赵含柳喜道。
凤无双翻了一个白眼：“我只是觉得，有些胡话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
“胡话？”赵含柳冷哼了一声：“你说我说的是胡话，我却偏偏要你心服口服。我问你，赵家是皇室，是君，你却定下一颗人头换一颗洗髓丹的标准，分明要置赵家于死地，你这是不是不忠？凤家生你养你，你一朝得势，却逼得你父亲杀了你的妹妹和后母，最后更是连父亲也没有放过，你这算不算不孝？你暴烈残虐，为了一己之私，伤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赵家和皇宫中的冤魂都在空中看着你呐，你这是不是不仁？最后，我问你，你这洗髓丹丹方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你不要以为你编出一个遇到神秘高人的谎言就能过关，这丹方分明是你抢夺而来，你说你这是不是不义？”
赵含柳说的铿锵有力，凤无双饶有兴致地听着，时不时还转下眼珠子，示意自己在听。
“凤无双，我只是脾气怀了一点，而你，却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你说，我们两个谁更应该受到惩罚？”赵含柳一次性说完，只觉心中无比快意。
她迫不及待地看向凤无双，想要看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可凤无双却含笑看着她，甚至赞赏地拍了拍掌。
“你鼓掌是什么意思？是赞同我的话？”赵含柳脸色有些难看。
“不，我只是觉得有人能将瞎话说的那么理直气壮也是挺难得的，值得鼓励鼓励。”凤无双含笑说道。
“瞎话？我有哪一句是瞎话？你尽管指出来。”赵含柳嘲讽地说道。
“自然是全部都是瞎话。”凤无双头也不抬：“首先是不忠，这个指控非常有趣。在赵家掌权之前，有一段时间天水国的政权更迭十分迅速，最夸张的一次，一个月之内换了三个政权，而天水国的人民都平静地接受了。你要说我不忠，是不是指责整个天水国人民不忠？再延伸一下，由于武力为上的观念流行，这个大陆的政权更迭都十分频繁，你是不是又是在指责整个大陆人民都不忠？我只能说，姑娘，你还挺有勇气的。”
姑娘，你还挺有勇气的……听着凤无双调侃的话语，旁边有人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楚天河的眼底更是满是不以为意。他是楚家人，对于赵含柳不忠的指控自然是不屑一顾。而且，那一定要忠于皇室的思想，貌似在几千年前还是风行的，自从三大圣地横空出世，皇室成为了圣地的傀儡，这所谓的忠君思想早就被淘汰了，赵含柳用这个说事，难免有点搞笑了。
“好，就算这个我说了，那剩下的指控呢？你都能一一推翻吗？”赵含柳有些气急败坏了起来。
“急什么？”凤无双悠然喝了一口茶，这才继续说道：“接下来是什么？不孝是吧？你这个指控就更加搞笑了，父视子如草芥，则子视父如寇仇。我在凤府十五年，受尽侮辱的时候，他不曾出现，我被林俊安陷害，推入迷雾森林的时候，他更是不曾出现，凤岸明从未当我是她女儿，我又何必当他是父亲？至于柳青青和凤琉璃两人，她们三番两次想要置我于死地，根本不曾当我是至亲。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曾主动做过什么，凤琉璃和柳青青是凤岸明杀的，凤岸明是受不了愧疚自杀的。我可曾动过一根手指头？”
凤岸明的死是凤无双直接下令的，可楚天河毋庸置疑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楚家侍卫不可能出来作证。而且，就算证明凤岸明的死可她有关，那也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凤无双，敢做不敢当吗？分明是你逼死的他们，你现在竟然还这么假惺惺。”赵含柳的脸色难看。
“你这话倒是有趣了，你当时还在天星圣地，事情真相如何，你倒是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你是不是患了失心疯，一不小心将自己暗自揣度的的东西当成了真相？”凤无双说着，不等赵含柳反驳，她毫不客气地说道：“最重要的一点，凤岸明已经主动和我解除了父女关系，我早已不是凤家人，官府的文都还在这里，这还是当初赵家当权的时候签发的。你如今指控我不孝，就是不承认这份文，就是不承认赵家的掌权了？”
凤无双隐隐看出这个叫做含柳的的婢女分明和赵家有些关系，所以故意拿赵家出来说事。
果然，赵含柳的脸色虽然更加难看，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她不可能会去否认赵家掌权，这相当于否认了她过去的一切。
“后面不仁的指控也十分可笑。”凤无双又抿了一口茶，淡然说道；“你可知道，赵家当权的时候，赵家子弟横行跋扈，给天水国的国民带来了多少灾难？楚公子，那些资料你还留着吧，拿出来给这位姑娘看看。”
楚天河点了点头，真的让人拿来了一大堆资料。
凤无双扬了扬眉：“你自己翻翻看。”
“看就看。”赵含柳随意拿了顶上的那一本。
“赵家支脉赵辰因一村民看了他一眼，心中不满，屠杀村庄上下百余口人。”
赵含柳的目光一跳。
“你继续看。”凤无双笑意盈盈。
赵含柳咬着牙继续看，接下来的卷宗赵家人只有越来越残暴，赵家人杀人几乎都不需要理由，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足以惹怒他们，而且赵家人一旦杀人，就是血流十里。
“赵家掌权三百年，除了对有斗气的武者客气一点，普通人都被视作猪狗，想杀就杀，毫不留情，这三百年的尸体如果堆起来，恐怕能够堆满整座凛安城。”凤无双淡然说道；“和赵家人造的孽比起来，为了推翻赵家所牺牲的那些，简直不值一提。”
赵含柳显然不想跟凤无双谈论赵家人的残暴，她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好，就算你巧言善变把直接的都圆了过去，那么最后一个指控呢，你又该如何解释。”
“这个指控，根本无需解释。因为你根本就是捕风捉影，胡说八道。洗髓丹丹方并非我抢夺而来，这一点，我自己知晓便已足够。”凤无双平静地说道。
“哼，洗髓丹能够提升人的资质，效果堪称逆天，这样的丹药，能是谁都有的？凤无双，你若是现在认罪也就罢了，你如果嘴硬不认，可就别怪我说出真相了。”赵含柳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凤无双不知道，前面的三项指控其实只是凑数，她真正的杀招，正是这最后一项指控
“真相？你说来听听。”凤无双含笑说道。
“好，你不要后悔。”赵含柳扬了扬眉，大声说道：“我要告诉大家，这洗髓丹根本不是凤无双的，也不是什么高人交给她的而是她从一位天星圣地的前辈那里抢夺去的。”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凤无双瞬间反应了过来，却也只是冷笑了一声。
“这位天星圣地的前辈是一位炼丹天才，他本是进入迷雾森林中去寻找一道灵药，却没想到遇到了凤无双。这位前辈在炼丹上是天才，但实力却不高，竟然被这小人所害，甚至被抢走了丹方。”赵含柳侃侃而谈：“你以为抢走丹方之事神不知鬼不觉，你却不知道，这位前辈在天星圣地中留下了有关丹方的记载，因此一听说你能够炼制洗髓丹，我就确定你一定做了不法之事凤无双，你到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凤无双一脸认真地听着，等赵含柳说完，才淡然说道：“你说了这么多，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可有证据？你说那位前辈是天星圣地的人，那位前辈呢？你说圣地中有关于洗髓丹的记载，这记载呢？”
“哼，前辈已经为你所害，当然不可能出来作证。而当时前辈还没有研发出丹方，所以留下的记载只有一个名字。”赵含柳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哦，这就是说，你根本没有证据，全靠一张嘴空口说白话。”凤无双挑了挑眉。
“你在怀疑我？”赵含柳怒了。
“本来看你之前的表现，也不是多么可信的人。”凤无双面不改色。
“如果含柳的话不可信，那么我的呢？”就在此时，玲珑仙子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有些责怪地看了一眼凤无双：“凤姑娘，我想给你改过的机会，才一直不开口，可你这般耍赖，我却不得不说了。”
“所以，你有证据？”凤无双扬了扬眉。
“我本人就是证据。”玲珑仙子笑的温婉：“我是天星圣地的小公主，我要什么丹药没有？我根本没有理由陷害你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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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相信她（）
“不错，凤无双，你少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三大圣地一向公正严明，玲珑仙子何等人物，何必要自降身份陷害于你。 ：”赵含柳厉声说道。
凤无双定定地看着这两人：“所以，你们今天其实是来强取豪夺的？”
赵含柳冷哼了一声：“什么强取豪夺，我们是为了拿回本来就属于天星圣地的东西。”
“若是我不给呢？”凤无双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弯了起来。
“那我们天星圣地就不会再给你留面子，我会把你抢夺丹方的事情公布出去，看看天下人到底是相信玲珑仙子，还是相信你”赵含柳的话语中隐含着一丝得意。
玲珑仙子也只是一派淡然，她的身份高贵，一贯经营的形象又是温柔可亲的，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凤无双。哪怕凤无双闹将起来，她只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痛心疾首地流几滴泪，就足以争取到人心。
这种事情，她又不是第一次做，而且她之前强取豪夺的对象还同是三大圣地中的人，那些人都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咬碎牙齿伴血吞，更不用说一个小小的凤无双了。
迎着赵含柳得意的目光，凤无双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气氛一触即发。
楚天河的眼底不由闪过了几丝焦急。
“楚公子。”玲珑仙子突然朝着楚天河柔柔地笑了笑：“你应该知道，天底下的炼丹师基本都聚集在三大圣地，洗髓丹这样的神奇的丹药，它的丹方，除了三大圣地的人，又有谁能够研制出来呢？”
楚天河愣了愣，心底闪过一丝犹疑。玲珑仙子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三大圣地垄断大陆资源的年代，突然冒出一个神秘高人的可能性实在太低太低，难道凤无双竟然真的杀人夺方了？
“凤无双的罪行毋庸置疑，不过，楚家不知者不罪。你们擅自借着洗髓丹来打压赵家的事情，三大圣地不会再作计较，但有一个前提，你们楚家须得站出来指证凤无双的恶行。”玲珑仙子依旧笑得温柔可亲。
楚天河却听出了言外之意，不由毛骨悚然。如果楚家不配合指证凤无双，那么三大圣地恐怕就要作出些计较了。
“我……我……”楚天河张大着嘴巴，想要多挤出几个字都无能为力。
“好一个三大圣地，威逼利诱果然玩的很顺溜。”凤无双冷笑了一声，“玲珑仙子，你说破了天，也改变不了你没有任何证据就污蔑人的事实。”
令凤无双有些心寒的是，楚天河明显犹豫了，他有些信了玲珑仙子的话。如果是陌生人，他们会被玲珑仙子蒙蔽，凤无双并不感到奇怪。可她和楚天河也算得上朋友，而且楚家的夺位，她也尽了全力，她以为楚天河会选择信她。可最终，这份脆弱的信任却抵不过玲珑仙子的一通信口胡说。
“污蔑？所有人都相信的话，这怎么算污蔑。”玲珑仙子柔柔一笑。
凤无双的心底蓦然而生一阵怒气，三大圣地，果然都是一丘之貉，风绝尘可以为了一个小鼎屠杀叶家满门，玲珑仙子就可以为了一张丹方不要脸地污蔑
好一个代表天下正道的三大圣地好一个公正公平的三大圣地。
这一刻，凤无双体内的心火甚至都躁动了起来，身上的气势不停上升，隐隐散发出一种爆裂的气息来。
玲珑仙子微微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如果凤无双敢对她动手，那就更好了。直接打死还不留一点后患。
就在凤无双的愤怒到达顶点的时候，一双小小的手突然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这双手很小，手心微微粗糙，充满了力量感。
凤无双转头看着龙玺皇，那满腔的怒火突然就散发了大半。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其实，她何必要愤怒，信她的人自然还是信她，会被人三言两语就对她产生怀疑的人，她为何要在意？
龙玺皇紧紧地握住凤无双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冰寒，玲珑仙子如此，不难想象三大圣地其他人如何，看样子，三大圣地存在了太久，这些人真以为自己都高高在上了。或许，这所谓的圣地，是时候消失了。
“凤无双认罪吧，没有人会相信你的。”玲珑仙子淡然说道。
“我相信她。”就在此时，一道清冷至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白衣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玲珑仙子的眼睛一眯，有些凌厉地看向了门口，然而，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她的目光突然从凌厉转为柔情似水。
这转变之迅速，之突然，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风哥哥，你怎么在这里”玲珑仙子有些惊喜地说道。
风绝尘的神情只是淡淡：“玲珑，你又胡闹了。”
玲珑仙子愣了一下，知道风绝尘定然是看到了方才的那一幕，她旋即露出一丝委屈的样子：“风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玲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玲珑是绝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一个人的，这个凤无双的丹方确实是抢来的，风哥哥你不要被她的表面所欺骗了。”
风绝尘似乎没有看到玲珑仙子的委屈神态，只是淡漠地看着她；“玲珑，既然你坚持，那么我即刻发一封去天星圣地问问，看看天星圣地是否有炼丹师突然失踪，又是否有留下洗髓丹的记载，可好？”
玲珑仙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她咬牙看着风绝尘：“风哥哥，你和凤无双是什么关系，你为何要这么帮她？”
风绝尘的眉眼不动：“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做错事。”
“风哥哥，你是在凶玲珑吗？”玲珑仙子的眼眶有些发红，她缓缓取下自己的面纱，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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