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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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咒-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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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估算了一下,这里到谷底最起码也有六七十米。

    “就从这下吧,咱现在没绳子只能用这个。”

    老马点头,我伸出手去,想试试藤蔓结不结实,却感觉手上像被一排针扎了一下,触电一样就猛地把手缩了回来。

    “我艹!”

    我感觉自己脸上的汗瞬间就冒出来了,老马吓了一跳,一把掰过我的手,只见我手上是一片淡绿色的细小绒毛,就像仙人掌的小刺,密密麻麻地扎满了掌心。

    “这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我眼睁睁地看着右手肿了起来,老马赶紧从我背包里拿出了水,对着我手心就要冲。

    我一把挡住:“这可是喝的,咱总共就两瓶!”

    老马把我的手一把拉过去:“一瓶也得洗啊,你知道这个有没有毒,要是你死这儿我可拉不回去。”

    老马的力气大的出奇,我拗不过他,只能由他去冲,手上的绒毛倒是一冲就掉,但掌心还是又红又肿,火辣辣的疼。

    真是出师不利,我满满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只觉得眼前的谷地像个巨兽的大嘴,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幸亏是今天,”老马突然开口,“要是是真的要去的那天怎么办?”

    我突然的觉得被扎这一下也没有那么糟了,我仔细地看了一下这个藤蔓,只见上面全是绒毛似的倒刺,顺着去摸没事,倒着碰就是我这下场。

    可惜我们现在没有绳子,要想下去还得靠它,我把外套脱下来,胡乱折一折垫在手下,再去拉就没事了。

    外套只有一件,我看着老马,从包里拿出一把指甲刀,用力剪了个缺口,“刺啦刺啦”的撕成了四块。

    “走吧,要是不在这下面赔我衣服。”我赌气似的说道。

    老马乐呵呵地看着我:“我保证在下面,不在赔你十件。”

    我俩一人拉了一根藤蔓,把鞋底蹬在山壁上,尽力伸直胳膊,现在都穿着短袖,碰上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藤蔓下面全是湿漉漉的青苔,我俩鞋底滑的要命,手上的衣服也远没有手管用,几乎是以云霄飞车般的速度滑了下去,我本来就有点恐高,现在完全是紧闭着眼死咬牙关,如果像女人一样叫出声来肯定会被老马笑死。

    几乎是眨眼的工夫我俩就滑进了树里,我想刹车都做不到,只听到背后稀里哗啦的树枝树叶声,可怜这棵树不知被我们压断了多少枝叶。

    茂盛的植被挡住了阳光,头顶一下子暗下来,我却感觉手里一松,没了抓手,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我仰面朝天地摔在地上,脸边被草划得生疼。

    这藤蔓竟然在离地三四米的地方就到头了,我此时心里只有一句卧槽,这才感觉背后疼的要命。

    好在下面都是松软的泥土和厚厚的杂草,上面还有树枝缓冲,不然我这一下肯定把五脏六腑摔个稀烂。

    “大泽,你没事吧,可别吓我!”老马从边上跑过来。

    妈/的,这货运气怎么这么好,怎么他挑的藤蔓就长到底了?

    我气的要死,后背也不觉得疼了,噌地一下就坐了起来,老马看我没事松了口气,抬手就去拍我背后的草屑。

    “卧槽,你轻点!”

    老马的手一上来,我就感觉自己像挨了一记铁砂掌,背后不去碰还好,轻轻一碰就疼的要死。

    老马掀开我的t恤看了一眼:“多大点事儿,就是淤伤,你动一动看看,可别伤了骨头。”

    就凭我能蹭的一下坐起来,骨头也应该没事,但淤伤也是疼啊。

    我郁闷的要命,老马这运气真不是盖的,想着我的目光就落到了他的脖子上,莫非这些闪瞎眼的塑料玩意真的有用?

    老马伸手把我拉了起来,我俩一人捡了一根顺手的树杈拿着,沿着崖壁一边拨拉着前面的草一边走。

    外面的树林再浓密也是有人走过的,这里却无人踏足,在没有路的地方最好拿个东西开路,如果自顾自地瞎走,很可能会被蛇袭击。

    这全得益于我大学时候的实习经验,不知道为什么,我父亲对地质特别感兴趣,因此也希望我选择地质学,我本身就是学什么都可以,既然他想,也就遂了他的意。

    大学期间学校曾组织过一次外出实习,我们平时上课基本都是混过去的,唯独那次实习是实打实的要去野外。

    也就是那一次,我的一个同学因为在草里乱走惊动了一条矛头蝮,幸亏那里是矛头蝮袭人的多发地,附近医院里有血清,否则只怕要把小命交代在那里。

    他毒发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在野外走路也多了个习惯,好习惯的养成真的需要血的教训。

    路很难走,崖边多水,脚下全是烂糊糊的稀泥,没走几步就在鞋底沾了厚厚一层,重的几乎要把鞋子坠下来,我俩走十几米就得清理一下。

    老马一边走着一边向谷地里张望,这里长宽不过几百米,应该是没什么大型动物,可几百米说起来不长,面积却不小,我俩这样走,很难找到墓地入口。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到九点了,然而我们最多走出了两百米,还累的要命。

    “老马,行不行了,真的在这?用不用去里面看看?”我一边在崖壁上蹭着鞋底的烂泥,一边问道。

    老马喘着粗气:“肯定在这儿,我觉得入口应该就在这边的石头上,别忘了这里靠着长江,地下水没多深,墓可能靠着水,但直接建在水底不太可能,这谷里全是烂泥,要是我肯定不建这儿。”

    老马说的很有道理,要建墓穴肯定是要找一处稳固的地方,山谷里大部分是岩层剥落产生的泥沙,的确不是好地方,而且那是春秋时期的墓,要想在外运送石材很难,就地取材的可能性很大。

    我俩沿着崖壁一路前行,又过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终于在石壁上看到了一个杂草掩映的洞口。

    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洞,我的心狂跳起来,父亲去世时痛苦扭曲的脸又一次浮现在眼前,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把那块害了一辈又一辈的玉给拿出来。

    老马弯下腰,伸头在洞口看了一下,摸了一把,一脸兴奋地站起来:“肯定是这儿!这是个盗洞,上边全是火烤过的黏泥,肯定是你家先人留下来的!”

    我也伸头看了一下,洞里抹着的黏土明显和附近的土质不一样,应该是祖辈们来时自己带的,盗洞打的很平整,到现在近七百年都没有坍塌,可见是下足了功夫。

    我想象不出祖辈为了做这一切费了多大的心思,我家历代也没有做盗墓这一行当的,肯定是请了高人,当年那个道士说过镇压效果多久不能确定,他们将盗洞打的如此结实,就是为了后辈有一天能够再进去将玉取出来。

    可惜不知这些年墓里发生了什么,曾祖父竟会折在里面,墓里已经进了阳气,按理说不会起尸才是。

第11章、跟踪() 
“走吧,等装备来了就进。”我看着老马,心里竟然觉得有些紧张。

    老马点点头,我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山头,既然已经知道了位置,有了登山绳我们就不必再依靠藤蔓,直接从这里下来就是。

    但是现在我们还得原路返回,我说不出心里是压抑还是轻松,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这里,按理说该高兴才是,可我一想到死在里面的曾祖父就忍不住畏惧。

    老马转头看了我一眼:“大泽,别怕,横竖都要进的,怕着进和不怕着进都一样。”

    我的畏惧就流露的这么明显?

    我心里苦笑,但老马的话却让我很是受用,我就属于吃软不吃硬的那种,越是激着我我越是要上,这样好言好语地安慰我我反而会变得感性起来。

    回去的路并没有因为找到了入口而变得好走,等我俩到了那片藤蔓下面,时间也指向了一点半。

    “奇怪,怎么没了?”老马的声音有点慌乱。

    “什么?”我从老马后面走上前,和他并排站在一起。

    “你的衣裳啊,怎么没了?!”

    我心里一惊,赶忙去看那个被我们挂了外套的树枝,上面已经空空如也。

    我的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那件被撕成四瓣的外套拿着很不方便,所以我俩就随手挂在了崖壁上长出的一棵小树上,现在却消失了。

    这个山谷里静得连一丝风都没有,那外套虽然薄,却也没有轻到随便来点风就刮跑的地步,更何况这里压根就没风。

    天气很热,但我只觉得背后有一股股凉气,难道一直有人跟在我们身后,拿走了我的外套?

    那也不对,这外套已经烂成这个样子,穿是不可能穿的了,他拿走又有什么用?

    难道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回去?

    我越想越觉得恐怖,恐怖的不是外套没了,而是有人一直跟着我们,我们却丝毫没有察觉。

    老马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咽了口唾沫:“大泽,不会的,如果真有人要害我们,反正我们也不知道,他直接动手就行了,拿这个干什么?我们两个大活人,总归是有办法上去的。”

    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老马说的对,而且我俩现在都是无亲无故,又没得罪过人,谁会用这种无聊的办法害我们。

    但是外套究竟去了哪?我俩四下张望,目之所及根本没有外套的影子。

    我把心里的害怕压下去,火气就窜了上来,就算真有人想害我们,能用这种办法偷偷使坏的人,心里肯定是怕我们的,只要他怕,我们就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现在上去变成了一个难题,山壁上的青苔有多滑我俩心知肚明,藤蔓又如此棘手,只怕我们得掉一层皮。

    “我用包试试。”

    我打开背包,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隔着布料去抓藤蔓,试了几次根本就不行。

    背包的布料倒是够厚,但也很滑,我不管用多大的力气都没法抓牢。

    “不行。”

    我叹了口气,把东西又都捡回包里,我俩身上的衣服倒是可以,但上去不比下来,肯定整个身体都得靠着藤蔓,否则那滑溜溜的根本上不去。

    老马明显也怒了:“要不这样吧,咱俩一个一个上,我先把衣裳脱给你,你上去再把你的也脱了,两件一块扔下来,我穿着你的爬不就行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这样下山时候老马可就没衣服穿了,我犹豫地看着他:“还是我在下面等吧。”

    “得了吧,就你这样的,下去还不得喂蚊子?”

    老马说着,利落地把身上的t恤脱给了我,我没再推辞,心里默默说了声谢,用老办法把衣服撕成两半,把两条手臂和手缠个结实,抓着藤蔓一跳,双腿紧紧缠上。

    我往上爬了一点,感觉自己的姿势笨拙的可以,直上直下对我来说太有难度,总归在这里,也没人在乎好不好看。

    我低下头看着老马:“你小心一点,说不定那个拿了我外套的还在。”

    老马“嗯”了一声,我便抬起头来,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攀爬。

    我虽然是在农村长大,却从来没爬过树,爬藤更是第一次,这种晃晃悠悠对抗地心引力的过程实在是苦不堪言,胳膊,腿,躯干,每一个部位的力量都要发挥到极致,我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看看上面爬了还不到三分之一。

    我现在的脸肯定涨得像关公一样,老马在下面一直没动静,我又不敢往下看,便喊了一声:“老马,在吗?”

    “在。”

    老马的声音传来,我便觉得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爬藤这项运动真是我人生经历中最难的一个,在离山顶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手臂已经毫无力气,我脑袋里一片空白,甚至就想这么直接松手,哪怕掉下去摔死也比现在更轻松。

    “大泽,加油啊!”

    老马的声音远远传来,我精神一震,脑袋里清明了些许,我心里竟然会产生那么可怕的想法,如果老马看见我血肉模糊地摔在他面前,肯定会嘲笑我连个藤都不会爬的。

    顿时我就觉得手里又有了力气,爬的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总归是要挨这一刀,还不如赶紧去也好少受点罪。

    等我到了山顶的时候,真的是连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挤不出了,我坐在山谷边上,甚至连抬手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

    “老马——”我向着山谷里大声叫道。

    “哎——”

    听到这声回应我总算能放下心来,赶紧把缠在手臂上的衣服解下来,把t恤脱下,拿起这几块布把上面的绒毛使劲抖掉,团在一起打了个包袱丢了下去。

    我看到老马捡起了包袱,很快就装备在身上,他爬藤的速度很快,姿势也很优美,和我完全不一样。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四十,我竟然爬了一个多小时。

    老马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钟就爬了上来,他坐在山谷边喘着粗气,看着我苦笑,他也没力气了。

    我俩把剩下的水全都喝光,在山顶上坐了足足有半小时,即便下山的路再难走也无所谓了,世界上总不会有比爬藤更难的。

    然而路是必须要走的,我们总不能在山顶露宿,老马把我的t恤还给我,自己背上了包,用他的话说,有个挡的也是好的。

    等我俩踉踉跄跄地走出棉花地已经接近九点半,好在今天有手电筒,下山的时候轻松了很多,那瓶杀虫剂被我边走边喷,感觉已经所剩无几。

    “大泽,你看……”

    老马突然关上手电,压低声音叫了我一句。

    我顺着老马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的窈窕背影正沿着大路向东走去。

    是那个黑衣女人!

    她怎么又在这时候出来了,她到底是去干什么?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好奇心撑到爆炸,老马显然也按捺不住,指着那女人撇了撇嘴,我知道他是在问我要不要跟上看看,就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周围的蝉鸣很聒噪,但我俩却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只要我们稍微发出点声音,这个女人就会发现。

    这里实在不是一个跟踪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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