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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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咒-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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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跟随着扶苏很可能是建造皇陵的劳力,难道说只要和那座陵墓扯上关系的人就有血咒吗?

    我看了一眼老黄,他很平静,完全看不出心思,我揉了揉脸,我现在的表情肯定很奇怪。

    “拿着钥匙的都是谁?”老黄问道。

    神哥摇头:“我不知道谁是守墓人,上面没有记载,他不一定是把钥匙给了四个人,也可能是放到了某个地方,我没法确定。”

    这种说法太过模棱两可,一块玉是我家传下的,我的祖辈是守墓人之一,一块玉随着公子扶苏埋在了暗无天日的地下,他也是守墓人,神哥身中血咒,他也该是守墓人的,但他的钥匙去了哪?

    老黄突然笑了:“我想你的记忆恢复了是吧,你是谁,你的玉呢?”

    我一惊,以为神哥又会发疯,但这次没有,他很平静:“我是守墓人,我没有玉。”

    “你自己刚说过钥匙在守墓人手里,你没有玉,怎么能叫守墓人?你来找大泽到底是想干什么!”

    老黄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满脸怒气,站起来重重地拍着桌子。

    我吓了一跳,他明明前一秒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怎么就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我对不起他,我欠他一个解释,帛书上说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我能感觉到那里很危险,所以我要把玉拿走,不需要任何人牵扯进来,我自己去了结。”

    “说到底就是为了要玉是吧?”老黄坐了下来,“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知道血咒到底该怎么解开吗?”

    神哥不说话了,如果他没有隐瞒,现在的线索的确说明不了什么,我不知道秦始皇的陵墓究竟在哪里,但他没有四把钥匙,那就和我们没两样。

    “他不会无缘无故把陵墓建到塞外,那里有问题,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神哥看着我,他是对我说的。

    他在喇嘛庙的时候就说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他没法去,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怎么就那么肯定会有可怕的事?

    不怪老黄怀疑他,连我自己都没法相信,他不能总是凭直觉说话。

    “你的记忆全都恢复了?”我问他。

    神哥摇头,我起身坐到他旁边:“你看着我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信你。”

    神哥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眸非常澄澈:“没有。”

    老黄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我这种办法对付幼儿园小朋友都不一定会成功,何况是个大人,我又想起以前老黄面不改色地撒谎的样子。

    但我还是相信眼睛里的东西是瞒不过的,以神哥的身手,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玉偷走,何必来告诉我们这一切?

    就算没有玉,他也一样可以是守墓人,那些变成怪物的村民也都没有玉,我不能因为玉来断定,更何况他的血咒就在脊梁上,说起来他比我更有资格。

    这一定是一段非常隐秘的历史,我们的线索太少了,史书上肯定不会有一个字的记载,所有的知情人都是两千多年前亲自参与过的。

    我甚至怀疑除了秦始皇本人和那个施咒者不会再有人知道血咒的秘密,明知道会连累世世代代的子孙,谁还愿意掌管钥匙呢。

    他很可能是想让拥有钥匙的人死绝,这样他的秘密就会永远沉睡在历史中,没有人可以进入他的陵墓,没有人可以打扰他的安宁。

    这是一个帝王最后的玩笑,戏谑却又残忍。

    扶苏只是督建皇陵的人,秦始皇一定非常信任他,他应该不是守墓人,秦始皇不会让血咒殃及子孙,扶苏很可能只是暂时经手那块玉,玉本来是要给真正的守墓人或藏在某处的。

    我越想越觉得这才合理,所有人都以为扶苏是在驻守边疆,只有秦始皇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他的任务没有完成,秦始皇怎么会因为不孝和戍守不力的罪名而赐死他。

    他知道宫里发生政变,所以才带着玉离开,就算遭遇雪崩应该也不会离那个村子太远,他本身就是要去把玉藏起来的。

    也难怪那些死士要定居在那里,他们都是知情人,他们要守护的是钥匙,时局动荡,他们回朝也是死,更何况守护钥匙是他们的责任和信仰。

    所谓的回家都是为了混淆视听,他们要把秘密彻底的隐藏起来,他们留下了割舌戳耳的传统,还留下了一个早已死去却能说话的巫师,真正的秘密却随着时间逐渐消亡。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住钥匙,那古怪的祭祀很可能就是他们想出的办法,村里渐渐地没了知情者,肯定会有想要离开的人,他们用祭祀让村民看到地狱里的怪物,或许还留下了逃走就会被怪物吃掉的传说,最终才将这个秘密保守千年。

    这一切都是那么离奇,但古人的信仰岂是我们说得清的,靠谱的传说可能变成历史,荒诞的历史也可能成为传说,一代代的人们都在用自己的眼光去看从前的事,谁敢说我们读到的历史就一定是真的。

    我又想起了老马和阿川他们,他们明显不是同一拨人,但都对玉背后的秘密着迷,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线索,可他们都在追寻着它。

    四把钥匙就像是娇艳的罂粟,危险又迷人,秦始皇的陵墓里一定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对寻常人来说,血咒的可怕怎能敌得过金钱的诱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神哥果然是来要玉的,我已经决定放弃,那什么结果都无所谓,但我还是不想给他。

    我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但血咒一直都是心底的刺,我在靠着时间消磨,现在神哥一来,已经蒙尘的种子就再次发芽了。

    我动摇了,我迅速地收起了放弃的念头,我又一次看到了希望,出于本能的想去追逐。

    “反正玉不可能给你,你要是硬抢我们也没办法,不是还有两块吗,你找齐了再来。”老黄突然开口,一副无赖的样子。

    “好。”

    神哥竟然同意了,他爽快地点头,站起来就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

    我想也没想就迅速站起来拉住了他,我心里非常慌,我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被抛弃的恐惧,他好不容易回来了,如果再一次看着他消失我肯定会疯掉。

    “我去找玉,我感觉得到。”他停了下来。

    “我也去!”我毫不犹豫地喊了出来。

    “大泽,你脑子犯什么抽?!”老黄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这么作死呢。”

    老黄眼里有失望,我没法跟他说心里的感受,解开血咒就像是一块诱人的糖,他没有吃过自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如此沉迷,我以为我再也吃不到了,所以可以放弃,但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我只能像飞蛾扑火,哪怕引火烧身也乐此不疲。

    说到底我还是谁都不信任,从前的阿川,现在的神哥,他们都说会替我解开血咒,但我没有亲眼见到就不相信血咒真的解开了,我还是会惴惴不安地度过每一天。

第66章 剪发() 
我感觉自己真的很奇怪,就像有精神分裂症一样,一方面我可以因为某个人对我的好就很轻易的相信他,另一方面我又会在一些事上无比较真,我只相信亲眼所见才是真实。

    我一直都是担忧过度,我不愿承认我最怕的是别人因我而死,刚刚看到神哥要离开的背影,我整个人都是慌乱的,我真的怕他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

    我总是患得患失,我想起小时候最常做的梦,或是亲人,或是朋友,他们在我面前头也不回地走,我在后面大声哭喊也阻止不了他们的脚步。

    “老黄,我一定要去。”

    我心虚得不敢去看他,我说不出理由。

    老黄的脸色平静下来,他看了我足有几十秒,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泽,老子上辈子肯定欠你的,你丫上辈子是不是我爹啊。”

    老黄的声音很无奈,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热切,但我知道他是同意了。

    只要他同意一切都好说,我赶紧把神哥拉回来:“我们一起去,那地方是在哪,我们得准备准备。”

    神哥摇头:“我只知道在黔南,具体的位置要去了才知道。”

    “黔南?”老黄瘫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很烦躁,“那地方交通烂得要命,又是山又是水,你原本想怎么去,走?”

    神哥点头,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走着去有什么不正常。

    “再怎么近离这也有一千来公里吧,你想走到什么时候?”老黄的表情很纠结,“还有你这发型,这衣服,必须换了,越低调越好。”

    我突然意识到这的确是个问题,黔南不比西藏,我们不知道具体位置,只能先去城市里,就神哥现在这副样子,我们肯定会被当成稀有动物围观。

    神哥显然没想到这些,他一脸茫然,我怀疑他根本就没出过西藏,但他懂得的又不像是与世隔绝的人会了解的。

    我转头看了一眼店外,来往的人很多都在看向神哥,他在这里就如此惹眼,出去还不知会有多少麻烦,我们要做的事情必须保密。

    我不知道那些觊觎古玉的人在哪里,他们很可能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我们,神哥来的这一路不知吸引了多少眼球,现在已经不方便出去了。

    “你这头发可以剪?”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我总感觉能把头发留这么长的男人肯定很爱惜它,我不想让神哥觉得不自在。

    “你帮我吗?”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他这副形象去理发店不知会带来什么麻烦,看着他澄明的眼睛,我不知怎么就点了头。

    “哈哈,让他剪?”老黄手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你知道他是什么水平就敢让他剪?他小时候就能把兔子剪得斑秃似的……”

    我上前一把捂住了老黄的嘴,心里气得要死,我从来也没说过老黄的糗事,他怎么能直接在神哥面前说出来。

    神哥在我心里是个特殊的存在,他有一身的秘密,深沉又淡漠,就像真的神祇一般,在他面前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要留下个好印象。

    “不说了,不说了……”

    老黄连连摆手,声音在我手下变得闷闷的,然而我一缩手,他就继续大笑起来。

    我感觉很丢脸,但神哥没笑,他还是没什么表情,我冲进吧台后摸出一把剪刀,就拉着他上了楼。

    我把他拉进了洗手间,搬了个凳子让他坐下,他坐得笔直,我却举着剪刀不知该怎么下手。

    我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我又想起了小时候的那只兔子,如果把神哥剪成这样,一想起老黄的表情,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他真的很在乎你。”神哥突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很清楚老黄有多在乎我,但这话不应该从神哥嘴里说出来。

    “可是他不喜欢你。”

    我不知怎么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说完就想扇自己一巴掌,我有那么多话可以说,每一句都比这句好。

    “没人会喜欢给自己带来危险的人,你不一样,他说过认识你真的很幸运。”

    “什么时候?”我完全不记得老黄说过。

    “那次在洞里,他想救你的时候。”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老黄怎么都不肯告诉我他说了什么,尽管时隔半年,再听到我还是觉得心里发酸,我一直把老黄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现在想想,世界上有几个人肯无缘无故地对你好呢。

    “你不应该害他。”

    我心里一颤:“你是什么意思,你还是不想让我去?”

    他不说话了,我感觉很难受,世界上有那么多自私自利的人,为什么我遇到的偏偏都是些不要命的家伙,事情本是因我而起,神哥从来都没想过解开血咒,他的道路是我改变的。

    我一直都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会遇到肯用命帮我的人。

    “我一定要去,你不让我就跟在你后面。”我感觉自己很幼稚,竟然说这种赌气似的话。

    神哥没再开口,他抿起了嘴,我觉得他一定是想笑的,但我心里已经没了最初的热切和期待,解开血咒是我必须完成的任务。

    我抓起神哥的头发,只要别剪得太短,怎么都不至于像狗啃的一样。

    神哥依旧系着那条束带,我第一次见就觉得很不搭,只是看久了就习惯了,现在要剪头发,当然得摘下来。

    “你干嘛总戴这么个东西,不好看。”

    我伸手就去抓,神哥却突然抬起手一把按住,他的动作很快,吓了我一跳。

    他的神情也不像刚刚那样平静,他似乎有难言之隐,神情古怪地看着我:“剪刀给我,我自己剪。”

    “为什么?”

    我脱口而出,他的目光有一瞬间非常严厉,好像我拿了束带就会砍掉我的手一样。

    “没有为什么。”

    他又恢复了淡然的样子,我却觉得他的距离一下子变远了,他一定有秘密,但是不想告诉我。

    我摇了摇头把杂念全都甩出去,我总是胡思乱想,总是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复杂,他不肯摘下那束带,很可能是额头上有难看的伤疤,或者干脆是没长眉毛。

    没长眉毛的神哥是什么样子?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只见神哥奇怪地看着我。

    “没事没事,你自己剪,用不用我再拿个镜子?”

    “不用了。”

    他的声音很冷,我笑不出了,我感觉刚刚冒犯了他,现在就像做贼心虚一样逃离了房间。

    老黄还在一楼,他趴在吧台上拨拉着手机,看我下楼有点吃惊:“这么快?”

    “没,他想自己剪,”我走到他旁边坐下,“看什么呢。”

    “贵州的地图呗,贵州那地方有点复杂啊,以前都是蛮夷住的地方,秦朝时候刚刚收复,始皇帝没理由把钥匙放那里。”

    “他想把钥匙藏起来,当然是越偏越好,咱那个村子在秦朝的时候也很偏僻。”

    老黄挑起了眉毛,他一撇眼就看到了那本史书,随手拿了过来:“你心里从来就没想过放弃是吧。”

    “老黄,你还是别去了吧……”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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