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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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咒-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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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袍。

    屋里很安静,我们三个挤在床上,我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能沉默。

    三天,我们除了吃饭睡觉什么都没干,睡眠真的可以忘记一切烦恼,在睡不下去的时候我就跑到喇嘛庙外坐着,盯着对面的雪山。

    暴雪如期而至,三天来一刻未停,我们真的该走了,西藏的冬天彻底到来,我们不能在这里住半年。

    神哥没有回来,尽管我每天还是坐在门口看,但我已经认定他死了,我没有等到他,却等来了运送物资的人。

    这是十几个藏人,他们穿着很厚的藏袍,他们肯定在雪里摸爬滚打过,衣服看起来很脏。

    仁增喇嘛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就带着我们一起上路,这些藏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相处,他们的目光是冷厉的,彼此间的交流也很少。

    大雪还是没停,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我们三个拉着手跟在那群人后面,一副随时都会滚下雪山的模样。

    他们走的正是我们来时走的路,翻过了这座雪山就是山谷,谷里积了很厚的雪,摔一跤就会被雪整个掩埋。

    我们早上出发,半下午就回到了旅馆,我们彻底地清洗一番,换了身衣服。

    我很想回家,但路已经因暴雪被封,我们在这里胡吃海喝了几天,像是要把从前饿的都补回来。

    又过了一星期,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我们趁着下一场大雪到来之前的间隙踏上了返程,回去的路很顺利,桑吉在丽江下了车,老黄载着我驶向古城。

    明明才过去了十几天,那段记忆却像十几年前一样久远,我现在甚至记不起洞里的细节,连神哥的脸都变得模糊起来。

    我总感觉这次经历就像一场梦,从人到事都是那么离奇,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养了一群狼的神吗?真的有一个爬满了活死人的古墓吗?

    “大泽啊,我看你还是放弃算了,真不值得,你去了,先不说结果,你觉得心里好受么。”

    老黄把音乐声放得很大,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大嗓门。

    “行。”我一点都没犹豫,直接点了头。

    老黄倒不淡定了,他猛踩了一脚刹车:“我去,真的啊。”

    “不真的还能假的?”我转头看他。

    “你怎么就突然开窍了,跟哥说说心路历程呗。”老黄抬手就把音乐关了。

    我看着他笑:“就像你说的,心里不好受。”

    老黄沉默了一下:“得,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前的事谁都别提,从现在开始,你就负责花天酒地,钱的事交给我。”

    我笑了一下,感觉很违心,我对着老黄伸出手:“有烟吗?”

    “有。”

    老黄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盒递给我,他本身不抽烟,但生意人总会备着,我随手接过来,是黄鹤楼。

第64章 故人来() 
我抽出一根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只感觉淡雅绵柔,和我第一次抽的呛人的烟完全不同。

    我对烟一点都不了解,我一直以为烟草都是一个味道,现在却感觉身体都沉沦了,愁绪也在袅袅香烟中散去。

    “这个烟真好。”我忍不住感慨一句。

    “废话,1916,一百五一盒呢,能不好?”老黄看样子还挺心疼,“大泽,你啥时候开始抽烟的?我记得你爹不让吧。”

    话刚说完他就拍了自己一下:“看我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就当没听见。”

    我笑了一下:“我哪有那么死心眼,大学呗,那时候他都不怎么管我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我总感觉想起泰兴的经历就很难受,我不过是听人说一支烟解千愁,才想要试试的,那时候真是走投无路。

    其实现在也一样,我觉得放弃没什么不好,但我心里还是堵得慌,这是一道坎,永远都迈不过去。

    我既然答应了老黄,那就是真的放弃,不管心里有多不甘,生活还是要继续,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为这件事死去,我是真的受够了。

    其实我就是个懦夫,我输不起了,所以选择逃避。

    我们很快就回到了客栈,古城里的一切都和离开的时候没两样,好像我们离开之后时间就凝固了。

    “老板回来了啊。”

    阿鸣看见我们说了一句,很自然地出来去老黄的车里搬行李,看着古城里或热辣或静谧的气氛,我的心事也都抛到了脑后,我该重新开始我的生命。

    这真是一段醉生梦死的生活,我必须要让自己融入别的圈子才能从回忆里跳出来,老黄整天不见踪影,阿鸣说他有大生意要做,我没法跟着,就拿他的钱去花天酒地。

    然而还不到两个星期我就厌烦了,鸡尾酒五彩斑斓,却一点都不好喝,除了让人腹胀别无用处,就连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也和我喜欢的类型相去甚远。

    我很快就回归了正常的生活,我像阿鸣一样开始当个客栈的伙计,每天在客栈里做做杂事,浇花剪草,倒也自在。

    老黄依旧早出晚归,他从不管我,我只要安心地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他就不会干涉,我现在的生活就像一个退休的老人,日常唯一的奢侈品就是烟。

    我发现我迷上了健身,就像从前老黄锻炼我的日子一样,身体真是革命的本钱,这种有规律的约束生活让我不至于太过颓废,我开始习惯从前那些难以下咽的健康食品,健身教练劝我远离烟草,我却只能一笑,我什么都能做到,唯独放弃不了它。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半年,从前的经历就像风一样从我的生命里消散,这半年来,我没有得到关于玉和血咒的任何消息,就连从前的那些人也都不见了。

    两块玉都在我手里,但没人来取,或许是寻求真相的路太难走,那些各有目的的人也都放弃了。

    然而咒就是咒,我注定无法逃避。

    ……

    五月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吧台上,我趴在那里翻着一本无聊的史书,关于秦的,一阵风吹来,客栈的门被推开了。

    “住宿吗,几位?”

    我脱口而出,却没听到回应,我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我自认为该是梦里的人。

    他还是像从前一样,雪白的发,冷静的脸,只是换了一身蓝色的藏袍,沾染了几分烟火气。

    这半年来我见了太多表面的浮华和深层的阴暗,我以为我成长了,但看到他的这一刻我瞬间就被打回了原形,我还是个孩子,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的手在发抖,我的眼里有滚烫的东西在迅速涌出来,他的脸在我的视线里变得模糊,我骤然失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以为他死了,在一个人的时候还会默默地怀念,到后来我便觉得世上从未有过这么一个人,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收进了记忆的牢笼。

    但他回来了,就站在我面前,他看起来更加瘦削,他的目光平静,没有希望,没有绝望。

    “大泽。”他开口了,声音很低。

    我心里突然涌起无名的愤怒,我好不容易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好不容易决定放弃,他又回来了,他还回来干什么,再次把我拖入深渊吗?

    “大泽早就死了,在被你丢下的时候就死了!”

    我大喊着,声音尖利又沙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他还活着我明明很高兴,我很想冲上去抱住他,问他究竟去了哪儿。

    “对不起。”

    他露出了局促不安的神情,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你想去哪?!”

    我冲上前去,猛地拉住了他的袖口,我那么生气,在看到他要离开的时候还是感到了心慌,我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

    “对不起有什么用?!”

    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话,我希望他给我一个完整的解释,而不是说对不起。

    他真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我深吸了几口气,把身体里翻腾着的各种情绪压下,我一指旁边的椅子:“坐!”

    他愣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下了,我感觉自己刚刚的样子就像是逼良为娼的混蛋。

    我看了他一眼,他笔直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想离开的意思,我迅速跑到吧台边拿起电话,拨了老黄的号码。

    我心里在发怵,明明我才是占理的那个,却无法自己面对他,我的思绪是混乱的,我必须要有老黄陪着才能正常地和他说话。

    “咋了,阿鸣?”

    老黄的声音响起,我能听到他那边一片嘈杂,还有麻将牌“哗啦啦”的声响,原来这家伙每天都在忙这个。

    “是我。”

    “大泽啊,怎么回事?”老黄很意外,因为半年来我从来都没主动找过他。

    “老黄,神哥回来了。”我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开口。

    “什么?”老黄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又笑,“打赌输了吧,玩笑可不能随便开……”

    我突然很生气,对着电话大吼:“我说神哥回来了!就在店里,活的!”

    我“啪”地一声把电话挂断,感觉手都气得发颤,如果这个电话是老黄打给我的,我肯定也会觉得这是玩笑,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老黄那吊儿郎当的声音,我就特别生气。

    我倒了一壶凉白开,往里面加了很多冰块,在神哥对面一坐,一杯接一杯地喝。

    我现在很不冷静,我全身都在发热,我的喉咙很干,不管怎么喝都像火烧一样。

    老黄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我听到他的车喇叭在街上震天的响,他飞速跳下车,冲进店里,冲到神哥面前。

    他抬手就去抓神哥的头发,看他后背上的咒文,然后迅速放手,坐到了我旁边。

    老黄满头都是汗,从鬓边一直流进衣领,他喘着粗气,拿过我面前的杯子把冰水喝个精光,然后把杯子一放,直直地盯着神哥。

    我俩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审问犯人,只是不知道谁才是犯人,我看到老黄的脸皮都是僵的。

    老黄的拳头捏得死紧,他肯定很想给神哥一拳,他不说不代表不在乎,他肯定也是把神哥看做伙伴的。

    气氛变得很压抑,神哥看着我,又一次开口:“对不起。”

    我已经气不起来了,我现在很想笑,神哥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现在除了对不起什么都不会说了。

    “如果大泽真死在里面,你的对不起说给谁听?”

    老黄没有像我预想中那样发飙,他的声音里有怒气,但说出来是平静的。

    神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真的很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眼睛里全是不安和无助。

    “你知不知道大泽为了等你宁愿去吃湖里的鱼?”老黄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句句都是咄咄逼人。

    我突然的就心软了,我拉住老黄对着他摇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再提起也没有任何用处,我要听的是结果。

    老黄给了我个白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但他还是闭了嘴,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们,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我思忖着该如何去问,却找不到头绪,他不应该找到我的,但他似乎对玉有所感应,我不能问这种幼稚的问题。

    “你去了哪儿?”

    我犹豫再三还是问了这个,在我心里血咒的秘密都是其次,我关心的是他个人,他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半年,我想知道他究竟去做了什么。

    “去了我该去的地方。”他回答了,和没答一样。

    话题一下子断了,老黄看着我笑,我一点都笑不出来,他在犹豫,在犹豫到底该不该告诉我。

    我心里很难受,他是不相信我吗?既然不信,又为什么要来找我,他的性格就像他的身世一样复杂。

    “那卷帛书不是墓志,是赐死诏书。”他突然开口,换了个话题。

    我的思绪瞬间被他牵着走了,只有皇帝的命令才叫诏书,这个皇帝是谁?他要赐死的人为什么没死,而是在回家的路上死于天灾?

第65章 血咒的源头() 
“他是谁?”

    我的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但我不敢乱猜,我希望能从神哥口里听到。

    “公子扶苏。”

    神哥说的很轻松,但我心里却像被投进了一块大石,事实和我猜得一模一样。

    关于公子扶苏的记载很少,我只是略知一二,传闻他才是秦始皇真正确定的继承人,只是被赵高联合胡亥李斯用假诏书胁迫自尽,这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他的去向成了历史的一个谜,有很多人相信他并没有死,既然神哥说那是扶苏,其中定有隐情。

    两千年前的历史就这样活生生的展现在眼前,我心里难以平静,脑海里关于这段历史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我必须相信亲眼所见的,而不是那些并不确切的传闻。

    玉和秦始皇有关,血咒亦是,我的心狂跳起来,我总算抓住了血咒的源头,只是不知其中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那玉函里的帛书又说了什么?”

    我追问道,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事实发掘出来,我本是放弃了,但真相摆在眼前,我没法不去探寻。

    神哥沉默了,他明显是在犹豫,过了很久才轻声开口:“扶苏不是去戍守边疆,他是在督建皇陵,玉是墓的钥匙,一共有四块,秦始皇把钥匙分到了四处保管,拿着钥匙的是守墓人。”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的脑海里却乱哄哄的一片,从前经历的一切都在脑海里汇聚,我终于知道那句话的意思了。

    秦始皇将他的陵墓钥匙交给了四个人,他用某种方式在钥匙上下了血咒,拿着钥匙的人世世代代都会遭受血咒困扰,他们永远都是守墓人,活着的时候守陵,死了也要变成怪物继续守护,血咒本身就是一个封建帝王自私自利的产物。

    但这其中又有太多说不清的东西,只有守墓人才能遭遇血咒,跟随着扶苏的将士为何也会有血咒?

    他们跟随着扶苏很可能是建造皇陵的劳力,难道说只要和那座陵墓扯上关系的人就有血咒吗?

    我看了一眼老黄,他很平静,完全看不出心思,我揉了揉脸,我现在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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