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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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咒-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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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两人同时回答,眼里都带着诧异。

    “大泽,你小子可以啊,竟然没被咬。”老黄的语气特别贱。

    “你才厉害呢,咬我的才几个,你那里一群呢。”我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屋里陷入了沉默,老黄看起来很惨,他的衣服裤子都被咬得棉毛乱飞,偏偏身体一点都没受伤,这家伙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桑吉一直都在沉默,他目光复杂,像是有很大的心事。

    不得不说,我们的运气真是太好了,现在想想遇袭的细节,我有好几次都差点命丧狼口,我现在唯一的疑惑就是对面那个古怪的喇嘛庙。

    这群狼就像是他们养的一样,它们埋伏的位置都是早有准备,它们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被拒于门外。

    喇嘛们怎么可能会去害人呢,除非他们不是真的喇嘛,我总觉得这一切都说不通,这群狼野性十足,一点也不像人为饲养,但我们刚刚如此凄惨,叫的那么大声,他们却毫无反应,怎么看都不正常。

    屋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味,狼血凝固在脸上,我的脸皮紧得要命,现在静下来,只觉得这味道令人作呕。

    我起身打开屋门,外面很静,没有狼的影子。

    我不敢走远,走了几米就蹲下来用地上的雪洗脸,老黄和桑吉也走出来清理,冰冷的雪扑在脸上,我竟然觉得有些舒服。

    手脸都可以洗,沾了血的衣服却不能,我和老黄还好,桑吉几乎成了血人,但他却一脸淡然,毫不在意。

    我收拾干净走进屋里,看到墙角有一摞干柴,就拿起几根胡乱搭一下,掏出火机去点。

    柴极干,很容易就点燃了,但也烧的迅速,现在的天已经没有那么黑了,最起码也是两三点钟,坚持到天亮肯定没问题。

    老黄和桑吉也都进来了,他们把那块破毛毡铺到地上,我们三人倚着土炕,面对着火堆坐下,一时无比安静,只有火烧柴发出的“噼啪”声。

    我们衣衫不整,全身都是血和泥,连背包都被咬得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的好像难民。

    我本以为这一次就是爬山听故事而已,没想到会这么狼狈,老黄一脸愤怒,拎着那口破锅出去使劲地刷,又装了满满一锅雪放在火堆上烧,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头发上沾了那么多血肯定受不了。

    我看着老黄瘪掉的背包,心里一紧,我们的玉就放在他的包里,刚刚一番搏斗该不会掉了吧。

    “老黄,玉还在不在?”

    老黄捏了一把:“在,我放在最里面的夹层里,没那么容易掉。”

    我放下心来,只要玉还在就行,掉的那些东西等天亮了再去捡也来得及。

    屋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我们就这样坐着,丝毫没有困意,我满脑子都是疑惑和后怕,清醒得要命。

    我全身都在疼,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老黄还是一副气愤不甘的模样,他肯定特想冲去喇嘛庙问个究竟。

    “我们明天还去吗?”桑吉突然开口,声音很没底气。

    “你现在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了?我还以为你真傻呢!”老黄像吃了*,说起来和机关枪似的。

    老黄捡起一根柴狠狠地丢进火里:“不去了!老子就是来爬山的,去个毛的去!今天放狼,明天说不定放老虎呢,脑子让驴撅了还去!”

    我知道老黄说的都是气话,如果他真的不想去,刚刚就把那块玉扔了,但他正在气头上,最好别去招惹。

    我和桑吉闭着嘴一言不发,老黄搬起那锅烧热了的水去洗头,我头发上也沾了血,却不想去洗。

    我们这样呆坐着,时间竟然过的很快,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但温度低得可怕,我感觉全身发冷。

    桑吉打开门看了一眼,冷风顿时如刀子般刺来,我抬头只见外面乌云翻滚,黑压压的一片。

    “走吧,去把东西捡回来。”

    我叫了一声,老黄却没动,我只能跟着桑吉一起去,我看了一眼老黄,他面色平静,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我俩把能捡的全都捡了回来,冷风呼啸,对面的喇嘛庙是那么孤独。

    半边山坡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将洁白的雪染得鲜红,这里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和挣扎的痕迹,有狼的,有人的,所有的痕迹都在诉说昨晚的搏斗有多么激烈。

    就在我们捡完准备回头的时候,我看到对面的喇嘛庙门开了,一个喇嘛从里面走出来。

    他步伐稳健,向山下行去,直直地冲着我们而来。

    我一点也不想理他,不管他是来干什么,我早就打定主意,我的血咒不能依靠别人,我要自己潜进喇嘛庙,看看到底有没有另一块玉,如果有,就消无声息地拿出来。

    我转头向山上走去,桑吉却是一脸疑惑,看他那样子,似乎很想去和喇嘛搭话,我拉了他一把,他才皱着眉头跟我上山,时不时地回头去看。

    就在我们即将进屋的时候,后面那个喇嘛却突然喊了一声,我转过头,只见桑吉向他跑去。

第38章 永生神() 
狂风骤起,天色暗沉,翻滚的云离我们是如此之近,一切都是暴风雪的前兆。

    远处望不到尽头的连绵雪山也失了圣洁之色,仿佛阴影中的诅咒滚滚而来。

    五彩经幡在嘶吼的风中颤抖,眼前的喇嘛却是双手合十神情肃穆,他叽里咕噜地对着桑吉说着什么,声音随风飘散,我只能听见有几个音节频繁出现,却又听不真切。

    桑吉的脸色在迅速变化,先是虔诚敬畏,又转为惊愕,转为狂喜。

    我觉得有些无趣,抬脚进屋关门。昨晚正是这个喇嘛不让我们进庙,如今又跑来嘀嘀咕咕,看桑吉那模样似乎是可以去了,但昨晚刚被狼袭,现在就算是请老子也懒得搭理。

    没过多久桑吉就从外面打开了门,带起一阵冷风,老黄缩了缩脖子,没好气的叫:“关门!”

    桑吉完全没在意老黄的态度,只是兴冲冲地跑来我们面前,双手不停地挥舞着:“永生的神,他要见你们!就在外面!永生的神!”

    什么永生的神,我一下子懵了。

    这里是远离我家乡几千公里的地方,没有旅行者会踏足的禁忌之地,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只是凭着一个小小的线索找来,怎么就扯上什么神了?

    我摇摇头,突然觉得很操蛋,现在甭提这里和我有毛线关系,这关注点完全跑偏,重点是神啊!

    这世界上还有活着的会跑来随便见人的神?你他/妈以为老子幼儿园没毕业啊!

    老黄的反应比我快了一步,已经冲上去一把把门拉开,却是站在那里愣了。

    老黄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能让他露出那种错愕神情的人和事并不多,我也赶紧将脑中杂念甩出,快步上前与他并立望去,一时也是呆了。

    外面还真有一个人,刚刚我在外面看那喇嘛和桑吉嘀咕的时候还没有,现在却好似凭空出现。

    不,不是好似,是真的凭空出现,我们这屋子在高处,下方与远处的景色一览无余,除非这人早就藏在我们屋后,否则刚刚怎么样都是该看见他的。

    但是这个人给我的直觉是——他绝不会藏起来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

    这是一个白色的人。

    人被称为白色,确是听来莫名诡异,但我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形容此刻所见。

    这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男人,即便同为雄性生物,我也不得不说他长得极为出众,但与他那奇特的扮相相比,纵然长得再帅也很容易让人忽略。

    他有一头白色的发,很长,或许已经触了地,正在吹得人睁不开眼睛的狂风中张扬飞舞。

    白发并不值得奇怪,奇怪的是这个人的年龄看上去似乎还没有我大,而且除了白发,他的睫毛也是白的,仿佛落了雪,他的瞳仁也是极淡的浅黄色,似乎再稍微淡一点,也要变成与背景一样的白。

    他的皮肤苍白,像久病的人,却又全然不是病人的模样,不仅没有,反而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冷冽凌人的气势。

    他没有穿衬衫,只是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藏袍,没有一点杂色,没有一丝纹饰。半截衣袖随意搭着,没有扎在腰间,只是随意落着,和风而动,露出一条像脸色一样苍白的臂膀,却是肌理分明,显露着矫健的生命力。

    “艹!他不冷?老子看着都冷!”老黄在我身边低声而迅速地嘀咕了一句,转而冲着那人笑,“老哥,我知道你那身材模特儿似的,也不用特意露给我俩看啊,这儿可没拉姆!”

    拉姆在藏语里是仙女一样的漂亮姑娘,也是老黄近来刚学的,但用在这里怎么看都不妥,趁着那人还没开口,我赶紧掐了老黄一把赔笑道:“这位小哥你可能认错人了。”

    “没错。”

    那人没什么表情,只是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字来,又向前走了几步。

    离得近了我更加觉得怪异,先前没注意的细节都一一暴露眼中——他不仅那身藏袍是纯白的,全身更是没有一点饰物,也不是完全没有,在他额间还围了一圈白色的束带,很宽,连眉毛都遮了起来,只可惜既没能阻止头发的翻飞,也并不好看,反而像日本漫画里热血过头的少年。

    我知道这个比喻用在这里很不恰当,但能让人想到也就是如此,心里一想,便越看越觉得好笑,老黄显然也发现了,转头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中二病啊。”

    我再也绷不住,噗地一声笑出声来,老黄则干脆行动起来,快走几步上去一掌就拍到那人肩上:“cosplay?”

    这次轮到那人愣了,老黄大笑几声,抬手就去揉人家的头发,看得出很大力,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好笑,这里是那么圣洁严肃,竟然会有这样的怪人,我完全没注意老黄的笑容已经一点点隐去。

    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只看到老黄快步向我走来,神色很是古怪,他几乎是几步就来到我身边,声音有些发颤:“他那头发,好像是真的……”

    我突然地笑不出了,也不敢转头去看那人的脸色,只是哽着喉咙说了一句:“可能是白化病吧,别再笑人家了……”

    我的印象中有关于白化病的记忆,这全得益于网络的日渐发达,眼前人的模样也与记忆中的影像渐渐重合,白化病人似乎就是这个样子。

    老黄偶尔会抽风,但精明程度绝对胜我数倍,他刚刚有心试探,那必定是真的头发,而且白的程度绝对不是染色剂的功劳,更何况没人会把睫毛颜色也搞成这副德行。

    我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同情,我们对待病人太不友好,据说很多白化病人都是自卑敏感的,也不知我们刚刚的笑会给他带来什么。

    然而我多心了。

    那人只是看着我们,全然没有反应,桑吉对老黄方才的举动极为不满,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怒气,随即便对着那人虔诚跪拜,嘴里念念有词,行的是三拜大礼,姿态极为恭敬。

    我和老黄对视一眼,突然不知怎么办好了,作为新中国的大好青年,我不信这个世上是有神的,更何况我们知道这是白化病。

    曾经世界各地都流传着神神鬼鬼的传说,但随着科学的发展,一些传言都渐渐有了依据,我看着桑吉跪拜,就好似新世纪的人类看着古人的愚昧举动,心里甚至还有点儿着急。

    然而我们还能说什么?告诉他他们敬畏的永生的神只是个基因突变的产物?

    这里可是极为偏远的藏区,我敢保证我们但凡说一句那人的不好,就会有一大批藏民跑来把我们连屋带人砍成烂泥。

    一时气氛僵硬,我看看那人,又看看桑吉,老黄的举动在桑吉看来无疑是一种亵渎,他方才的目光也的确带上了杀意,可能是迫于“神”的威严,又或许我们是“神”想见的人,他才没有撕破脸。

    还好这尴尬的气氛没有持久很久,那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物,此时抬起手臂,向我抛来。

    我下意识地抬手接住,目光刚刚触及,便感觉有一道血流猛的冲上头顶,眼前蓦地一黑。

    这是一块白得通透的玉,外表阴刻着复杂的扭曲花纹,里面有一道血色的纹。

    玉凉得刺骨,我下意识地几乎要扔掉,老黄则迅速地冲进屋去,我听见他快速翻找行李的声音。

    老黄很快就出来了,对着我轻轻摇头,这不是我们的那一块。

    刚刚有一瞬间我几乎要相信他是神了,前提是他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们的玉偷出来。

    事实证明我们又一次想多了,人终究是人,只不过我们误打误撞遇上了对的人。

    “老哥,你给我们块破玉干啥?”老黄从我手里拿过那玉,举起来随意地晃了晃。

    那人嘴角很明显地起了一丝弧度,似乎在嘲笑老黄的小把戏,然而老黄的脸皮是何其厚,只当没看见,又问了一遍:“你给老子块破玉干啥!”

    那人没理老黄,只是转向桑吉说了几句藏话,然后竟衣袖一甩,走了。

    这个人的言行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老黄吃瘪立时火起,抬手就把玉丢了出去,磕在山石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那人却连头都没回。

    “妈/的!”

    老黄大声咒骂了一句,身体却已经蹿了出去,这玉对那人来说或许真的是破烂,对我们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刚刚那清脆的一声听得我心都提起来,老黄肯定也是一样,如果真摔碎了,哭的也该是我们。

    “怎么样,碎了没?”我喊道。

    “没!”

    老黄的声音传来,我也放了心,转头问桑吉:“他刚刚说了什么?”

    “永生的神说你们可以去庙里找他。”

    我也窝火起来,这人就是吃准了我们的软肋,偏偏我们还不得不去,真是有够烦的。

    我转头向这人离开的方向看去,却感觉周身一凉,打了个冷战,茫茫雪山一片洁白,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第39章 仁增喇嘛() 
老黄直起身来,见我发呆也转身看去,一边看一边嘀咕:“真是奇了怪了……”

    我又仔细地看了几眼,从这里的山坡到对面的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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