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名士兵异口同声,声音顿时响彻在树林中。
朱梦与秦楚人对望了一下,秦楚人笑着耸了耸肩。
朱梦无奈的扶额,她最怕的就是这一点,动不动就叩首,说在所不辞什么的。
“你们都起来吧,回去好好休息。”
“是!”
一千名士兵不疑有他,黑压压的一片有顺序的没在树林里。
秦楚人搀扶着朱梦说道:
“我扶你回去吧。”
“哪有那么娇贵,我自己来。”
朱梦笑着轻轻推搡了一下,却不料脚步有些踉跄的站不稳。
秦楚人作势再把她扶起,嗤笑了一声:
“好啦,还是我扶你回去吧,你给秦家军解蛊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你就让我伺候伺候你吧。”
朱梦撇了撇嘴:
“你这样说,是不是我不解蛊,你就不伺候我了?”
“想哪里去了,走吧。”
“嗯。”
朱梦知道秦楚人担心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同样,朱梦也比较担心秦楚人。
“楚人,关于宗世家的传言……”
朱梦正低头说着,却不料秦楚人突然停下脚步,朱梦微微蹙眉,没有再说下去。
并不是因为秦楚人打断了她的话,而是因为青阳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
秦楚人此时正沉眸看着他,一脸严肃。
朱梦正是因为察觉到他的存在,她才没有继续问下去。
“辰王妃,我……”
青阳青涩的脸庞显得有些紧张,手里拿着一个竹篮,竹篮里装着一些水果,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朱梦,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楚人挡住了视线。
只见秦楚人警惕的看着他,不让他靠近半步。
朱梦现在体力还没恢复,青阳在这时候想打什么鬼主意?
说实话,秦楚人要比朱梦稍微高一些,像这样往朱梦面前一站,恰恰好就把朱梦整个人挡在了身后。
朱梦无奈的笑了笑,从秦楚人背后走出来说道:
“没事,楚人你先回去吧。”
秦楚人顿时皱起眉头,回头看着朱梦,只见朱梦对她点点头,让她放心。
秦楚人再看了看青阳,转头对朱梦说道:
“那好,你自己要小心点。”
“嗯。”
听罢,秦楚人不再逗留,经过青阳的身边时,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青阳不为所动,淡淡的回了她一眼。
朱梦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有什么事吗?”
青阳听到朱梦的声音,稍微紧张了一下,随后讪讪一笑:
“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现在看完了?那我走了。”
朱梦说罢也不管青阳那着急的表情,抬脚就走。
“辰王妃等一下!”
青阳连忙上前一步,他的脸此时染了一抹晕红,他都能感觉到到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
他发现就连拿着竹篮的手心都出汗了。
“还有什么事?”
朱梦好奇的看着他。
朱梦对他没有多少好感,可以说根本不想跟青阳接触。
在朱梦心中,军人都是伟大的存在,这是她在前世的军队中打滚了半辈子的感悟。
但青阳的所作所为让她失望透顶,他不配做一个军人,也不配做一个将士。
第193章 蛊师()
看着朱梦陌生的眼神,青阳有些不知所措。
若说朱梦对他还有一丝好感,那便是他们曾经也算同是住一个帐篷的战友。
但那一丝丝的好感,恐怕也被他消磨殆尽了。
青阳这时才想起手中的水果,他立刻笑着把竹篮举高:
“那个……我带来了一些水果,你刚刚才帮秦家军解蛊,一定饿了吧?”
“我不饿,谢谢。”
尽管青阳百般讨好,可朱梦就是不领情。
青阳的笑容随即有些不自然,眼中不禁暗沉。
“朱梦,你还在怪我?”
朱梦听到这话觉得好笑,怪他?她用什么理由去怪他?
他是龙旗军的少将,听命于林天浩,而林天浩又是赤御浩的心腹。
说到底,没有赤御浩的命令,没有林天浩的布局,青阳或许不会放弃那上千名士兵的性命,他也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
但,做了就是做了,事实无法改变,而朱梦就只是看不惯这种作为而已。
她不是青阳的谁,也不是那上千名已逝士兵的谁,她的确没有理由去怪他。
“少将言重。”
朱梦只是淡淡回答,没有多余的神情。
青阳还想说什么,却被朱梦先一步止住:
“若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我现在很困。”
说罢,她不再理会青阳,抬脚经过他的身旁时,青阳注意到朱梦确实一脸疲态。
青阳垂眸抿唇,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他有很多话想问朱梦,也有很多话想对她说。
他想知道朱梦与他在天罡谷一别后去了哪里,有没有受伤,还有赤旭尧,为什么没有在她身边,这些日子,她过得怎么样?
但纵使这些场景在他在心中模拟了千八百遍,此时却一句话也问不上。
看着手中的竹篮,他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换上铠甲的青阳十分帅气,当初伪装成小兵的时候他故意在脸上抹了一层灰,使自己看起来比较黝黑。
青阳在军中的人缘也比较好,如果不是因为埋伏同胞的那件事,朱梦或许能跟他成为很好的朋友。
接下来的解蛊行动中,乌安祁生一连几天都在递增士兵的人数。
从最初的一天一千名士兵,到最后递增到四千名士兵,照这样下去,不出十天,两万士兵就可以解蛊完毕。
每天解蛊下来,朱梦都会虚脱好几个时辰,但她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聚集灵力的速度越来越快。
乌安祁生每天为自己增加难度,恐怕也是为了锻炼自己,让自己更加强大。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北平传开,占领着烽阳城的北蒙军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起初,他们以为是秦家军使的诡计,并没有相信,他们北蒙蛊族下的蛊,只有他们蛊族自己能解,别人拿他们的蛊毫无办法。
但一传十十传百,层层传下来,他们也不得不多一个心眼,所以接下来的攻城计划,就被这传言给耽搁了下来。
目前在烽阳城驻守的是北蒙国第一大将,名叫孟钆。
孟钆不算强壮,年纪大约三四十,平时的话也不多,看上去是个平易近人的主。
但上到战场的时候他就如同变成了另一个人,凶猛嗜血,残暴无比。
他曾经在战场上身中数箭,却依然能站着把敌人的头颅拧断。
他的右眼已经失明,据说当时在战场被敌军用长枪刺穿了眼睛,他因为不能忍受他的眼睛里卡着枪头,就把自己的眼睛生生挖出。
所以在军营中,他虽然很少说话,但他一说话,便没有人敢忤逆他。
接到秦家军蛊毒已解的消息,他立刻派人把消息传到北蒙王宫。
秦家军对他来说是个麻烦,他在战场上一旦杀上瘾便难以停止,让人心惊胆战,但与秦家军几番对阵中,他发现秦家军绕勇善战,对他的杀戮丝毫不惧,反而还越战越勇。
要歼灭这样的军队并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他早就听说秦天阙用兵如神,秦家兵法更是从不外传。
如果蛊毒能够把秦家军消灭,那接下来的战役便可以势如破竹,直攻景国都城。
但若真如传闻所说秦家军的蛊毒被解,恐怕还要再让蛊师出面。
消息一传到北蒙王宫的大殿上,朝臣就立刻炸开了锅。
他们都不相信这样的消息是真的,就连王座上的北蒙王,都觉得胡闹。
北蒙的蛊毒,怎么可能被一个外族人所解?
北蒙王名叫阢昊天,据说常年安于榻上,体弱多病。
体型瘦弱的他脸色总是显得苍白,就连他的唇色也是白的。
但奇怪的是他就是以这样一副身子,坐在王位之上一坐就是十年,如今还没有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只见现在大殿上议论声纷纷,阢昊天坐在他那长长的王座上阴沉着脸,一声不发。
与他一同坐在王座上的,还有一名穿着妖艳的女子,只见她以粉红色面纱蒙面,只露出一双水灵动人的眼睛。
女子的眼角处均装饰着两颗闪闪发光的琉璃钻,衬托得更是妖媚动人,光是这一双眼睛,就知道这面纱之下,一定是一张绝世容颜。
王座旁边,站在一个约莫五十有余的老者,头戴黑高帽,身穿白袍,那衣服的样式与乌安家巫族颇为相似,他花白的胡子已经垂到了胸前。
他就是蛊师,那个与巫族同出一脉的蛊族后人。
“陛下,臣敢断定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造谣,好牵制我们北蒙出兵。”
蛊师阢玄蹙眉的叫道。
一声之下,朝堂一片安静,阢昊天依旧没有说话,一旁的女子眼神痴迷的看着他。
又听阢玄一脸气愤:
“臣下的蛊,怎么可能会被人解掉!”
他下的这种蛊不说是最厉害的,但也是他得意的杰作。
他所养的这种蛊叫战蛊,听名字就知道它是专门用来对付军队的。
战蛊的优势在于它的量,母蛊一旦被吸入人体后便开始快速繁殖,虽然幼虫不能存活在人体之内,但繁殖过程中分泌的毒素会让中蛊之人生不如死。
而且母蛊一旦咐吸在人体内,便很难驱除,就连身为施蛊者的他,要解战蛊也不可能轻轻松松,何况中蛊的秦家军有数以万计的士兵。
解蛊?不可能!
第194章 联手()
蛊师的话刚刚说完,下面一群大臣纷纷附和。
任谁也没有想到,秦家军的蛊确确实实被朱梦解掉了。
阢昊天的脸此时越来越阴沉,不料,他突然蹙眉咳嗽了几声,神情似乎有些痛苦。
一旁的女子连忙挨身过去,担忧的说道:
“陛下,您要当心龙体呀。”
这一声音娇娇嫩嫩,酥酥麻麻,传入耳中让人欲罢不能。
只见阢昊天抬眸看着她微微一笑,阴沉的脸因她那双大眼睛变得柔和:
“蝶姬,朕没事。”
“陛下,让臣妾说,解蛊毒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蝶姬抚摸着阢昊天的胸膛,娇滴滴的说道。
蛊师在一旁看着这副场景,眼中的嫌恶尽显无疑,他对着蝶姬叫道:
“国家大事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女人插嘴!你别以为你能仗着陛下对你的宠爱就可以无法无天!”
此话一出,蝶姬欲言又止的抬头看了一眼蛊师,眼中尽是委屈,水灵灵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决堤。
而后她低头抿了抿唇,带着微微的哭腔娇声道:
“是。”
蝶姬就是这样,这种事情她从来都只有隐忍,从来不会逾越半句不该说的话。
蝶姬是阢昊天赐予她的美称,像蝴蝶一般美丽,又像蝴蝶一般与世无争,她不是皇后,也不是妃子,但她却可以与阢昊天同坐在王座之上,倾听北蒙国的大小事务,这等殊荣,连北蒙皇后都没有。
蝶姬在朝堂上听政的事本来就是群臣反对,但阢昊天却一意孤行,执意让蝶姬陪同在身边,蝶姬也很识大体,从来不会多说半句。
但今天,秦家军蛊毒被解,见朝臣丝毫不信,蝶姬这才说出了心中的意见。
阢昊天皱起眉头吸了一口气,烦闷的看着朝堂上的大臣。
虽然蝶姬没有干政的权利,但刚刚那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确确实实说到了他心坎里。
而且孟钆是他的心腹,这样的事情他不会乱说。
就在大殿被一股烦闷沉浸的时候,一个清脆温柔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
“秦家军的蛊毒确实被解开了,而且我还知道,是谁解的蛊毒。”
大殿中的人纷纷回头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白衣如仙的雏流儿袅袅走进殿中,妩媚的笑容足可以迷倒众生。
与在都城相比,雏流儿的脸上似乎还多了一份邪气。
“雏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阢昊天还没说话,蛊师阮玄就急促的叫道。
难道他的蛊真会被解了不成?
“我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蛊师好歹都一把年纪了,连我说的话都不懂吗?”
雏流儿昂头看着阮玄,没有丝毫客气。
阢玄在这个北蒙国中德高望重,所以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但自从雏流儿和北蒙连手之后,阢玄就总是在雏流儿这里吃亏。
阢玄是在北蒙为数不多的蛊师之一,历经上百年的时间,蛊族也已经没落,现在在北蒙几乎找不出几个会养蛊的人。
但凡是像阢玄这样会养蛊的,都受着北蒙子民的拥护和爱戴,最重要的一点是,优秀的蛊师都会在皇宫里辅助帝王,成为帝王的左膀右臂。
但自从雏流儿来到北蒙后,她利用山隐人的势力为阢昊天制造了庞大的情报库,阢昊天现在可以说是非常重视雏流儿,虽然她并不是北蒙的人,但阢玄每每见到雏流儿,都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威胁。
“你……”
阢玄语噎的瞪着雏流儿,片刻,他愤恨的甩手,别过脸去。
阢昊天手肘肘在蝶姬的肩膀上,手背微微托着下巴,沉眸说道:
“你给朕说明白点。”
“秦家军的蛊解确实被解了,你猜是谁解的这蛊毒?”
雏流儿故意卖着关子,媚眼横扫着大殿中的人,朝臣纷纷耳语,但都猜不出是谁。
阢昊天早就失去了耐心,对北蒙来说,蛊毒被一个外族人所解是一件不可忽略的大事,但对着雏流儿,他深知不能来硬的。
雏流儿跟北蒙只是合作关系,并不是他的臣民。
“你想要什么?”
晌久,阢昊天才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雏流儿美唇一勾,她想要等的就是这几个字。
“很简单,我只需要北蒙王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雏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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