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不自觉的喟叹了一声,和张婆婆对视了一眼――看来这程家小姐是真的被大家族赶出来的小姐了,这日子过的还不如普通的农户!
陈默被春香拉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不爽。
只要一遇上她感兴趣的医学药物,她就会忘得不知今夕何夕,如今被打断,自是满腹怨言,进了堂屋看见张婆婆和云娘也没打招呼,直接在上首坐了下来,闷闷地不说话。
春香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虽然别人总说小姐面无表情,但是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小姐的情绪的,只是大部分的时候小姐对什么都不在乎,除非遇到医学上的事情。
这不,被打断了捣鼓草药,现在就一脸郁闷,低垂着眼睫不说话的样子还真是孩子心性。
也幸亏陈默平时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张婆婆和云娘倒也没有觉得受了冷落。
云娘一看到陈默便激动地上前两步跪了下来,陈默被唬了一跳,刚刚的那点小不满早就烟消云散,立即上前想将人扶起来。
可是云娘却坚持不起,硬是要给陈默磕了三个响头才起来。
陈默手足无措地立在云娘前面,不知说什么好。
张婆婆却先抓住了陈默的手,一脸感激道:“程小姐,你让她磕头,这是她应该的!要不是你,我们云家就要绝后了!说来我老婆子命苦,老头子去的早,辛辛苦苦把两个儿子拉扯大,也不怕你笑话,我们老云家穷的很,只能娶这一个媳妇。我儿媳倒是个好的,可就是肚子不争气,嫁给我两个儿子五年了才只得了这一个孩子,要不是今天你救了狗子,我们云家,可真是要绝后咯!这是我们带来的一点小小心意,程小姐你不要嫌弃。”
老人家嘴碎,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也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刚刚话中的信息将陈默震得如五雷轰顶,雷得外焦里嫩――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一个女人居然可以嫁给两个男人?
陈默小心地看了一眼春香和云娘,云娘被张婆婆说到的时候只是微微羞窘,而春香则是有些同情地看着云娘,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张婆婆老糊涂才说出的胡言乱语,除了陈默,大家都是一副可以接受的样子。
天哪!难道这个世界还有共妻的习俗?难道她穿越到的是女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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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官大欺人()
直到张婆婆和云娘留下一篮子鸡蛋和一袋瓜果蔬菜告辞离去后,陈默也还没从共妻的打击中缓过神来,看着乐呵呵地收拾着东西的春香,陈默试探性地问道:“春香,那个云娘,真的嫁了两个男人吗?”
春香从数鸡蛋的兴奋中缓过神来,听到陈默的问题先是一愣,继而圆圆的苹果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也难怪小姐不知道,小姐平时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又是大家小姐出身,哪里知道这些乡下人的事呢。想罢,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世界曾经确实是一个女尊世界,因为男子先天体能上的优势,所以男子只能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做一些低贱卖力气的伙计。
只是在大约三百年前,西岚国的开国皇帝,前朝的皇夫谢云臻以清君侧的名义逼宫,夺取了朝政大权,开创了男子为尊的时代,解放了男人的权利。
但是举凡变革者,没有一个是顺风顺水的,谢云臻自然也遭到了很多老旧势力的阻挠。
一直到今天,还有些世家势力把握在女子手里。
但是时代到底已经不同了,如今的西岚国早已是男子的天下,男人掌权的结果便是肆无忌惮地贬低女子的权利,宣扬男尊女卑,三妻四妾。
但是由于西岚国一向男多女少,享有权利的上层贵族自然有能力三妻四妾,可是一些贫下中农因为女子资源过少,若实在没办法却是只好共妻,这样的夫妻关系也是受政府认可且保护的,但是作为共妻的女子,则要跟随夫姓。
就像云娘,一开始并不姓云,但是因为嫁入了云家,才改了姓,其他女子出嫁则不用改姓。
说白了,即使有共妻习俗的存在,但是这样的婚姻还是遭受外界的鄙视的,因为这种婚姻一般只存在于一贫如洗的家庭中。
当然,也因为前朝是女子的天下,虽然现在女子的权利大不如前,但是朝中却还是有女子当官,市井中也有女子经商,西岚国对女子的束缚还远远没有陈默记忆中天朝古代女子那么过分。
所以她一个大家小姐只身带着个丫鬟来到赵家村落女户,村民们虽然好奇,但是却也还尊重。
陈默明白过来原委,倒也松了口气,这样的婚姻关系即使是在21世纪的有些国家也是存在的,虽然陈默心中还是只认定一夫一妻制的,但是像云娘这样的情况,也是形势所逼,怪不得春香那时看向云娘的眼光是充满了同情之意。
春香将东西整理完,有些崇拜地望着陈默:“小姐,你真厉害!要是你能多救几个人,我们就不用为银子发愁了!今天张婆婆送来的东西我们可以吃好几天呢!明天奴婢去和旁边的王婶子用鸡蛋换点米回来!”
陈默很坦然地接受着春香崇拜的眼神,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想到:说的也对,这倒也是个生财的办法!虽然麻烦点打扰了我研究新草药的时间,但是至少不会沦落到让员工养自己的地步。
陈默从小跟着外祖父长大,其外祖父是天朝著名的老中医。
外祖父见小陈默聪慧异常,在陈默三四岁的时候就教她背本草纲目,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教她望闻问切,所以陈默长到18岁的时候,差不多将她外祖父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本来外祖想要陈默继承他的衣钵,没想到陈默后来长歪了,倒是对人类学法医有了兴趣,气得她外祖父几天吃不下饭。
现在陈默倒要好好感谢她已经过世的外祖父了,若不是他,估计陈默现在就要带着春香饿死街头了。
自此之后,赵家村人有什么头疼闹热都来找陈默看病。
陈默不是个热络的人,但是医术却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异世界空气水源都没有什么污染,疾病根本还没有进化到类似于癌症、白血病等程度,大部分都是一般的头疼脑热,陈默指点着村人用些常用的食材或是药物一吃便好。若有复杂的病症,她也会领着春香去小镇上的大药房去买上一些。
赵家村人现在可是恨不得将陈默当祖宗一样供起来,要知道这是个缺医少药的世界,他们赵家村人想要看病,每每都要赶车去镇上找大夫,这一来一回耽误时间不说,就是这看病的花费也不是一般人家能耗费的起的。
而陈默从不主动索要医药费,村人都是带着家里种的地产,或是几只家禽来充当药费。陈默从不嫌弃不说,有些家中实在贫穷的,第二天春香姑娘都会送还回来。
所以即使陈默习惯面无表情,寡言少语,但是赵家村人在外面总是把她夸得跟朵花一样,甚至给她取了个“冷面神医”的外号。
遇到邻村人,少不得一阵猛夸,看到邻村人羡慕的眼神,赵家村人那胸脯可是个个挺得高高的。
也因如此,陈默的名声越传越远,赵家村旁边几个村子里的人都听说过陈默的美名,甚至有些人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前来治病,没想到几贴药下去就好了,回去后更是欣喜若狂地逢人就夸。
这天陈默正如往日一样一边给一个病人把脉,一边指挥着春香熬。
突然小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陈默惊诧地抬起头来,便看见一行人马涌进了小院,个个身穿飞鱼服,佩绣春刀,十来个人走进小院动作整齐到仿若一人。
为首的年轻男子品阶似乎更高一些,飞鱼服是张扬的红色,交领处金光若隐若现,显然是用金线绣成,长身玉立,身形颀长。玉面轻扬,双眉斜飞入鬓,冷眸如墨染,看向谁的时候,都让人觉得浑身一冷,鼻梁高耸,薄唇微微开启,修长的手指指向陈默,对着手下命令道:“把人给我带走!”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在小院上空响起,上前就要把陈默抓走。
春香猛地站起来,带翻了熬药的瓦罐,哆哆嗦嗦地奔至陈默面前,大声喝道:“你们是谁?干嘛要带走我家小姐!”
虽然已经被年轻男子的气势吓到腿肚子发软,但是春香还是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点。
“啰嗦!明玉。”年轻男子似是不耐,朝下属明玉飞了一个眼神,明玉几步上前,一个手刀就把还想说话的春香砍倒在地。
几个病人看到这个架势早就吓得四处遁逃了,陈默看着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一向面瘫的脸上难得显出怒容,可是年轻男子根本不给陈默说话的机会,上前一步封住了陈默的穴道,扛起放在肩头就走。
第九章 病危男子()
男子的肩膀顶着陈默的腹部,陈默只觉得随着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出小院,腹部也被顶的生疼。
男子虽然看上去瘦削,可是身上却是硬邦邦的,陈默的柔嫩的脸庞一下下地撞在男子的背部,感觉到飞鱼服下面男子绷直的肌理,一股冷檀香幽幽地窜入陈默的鼻中,想要挣扎,偏偏穴道被点,怎么也动不了,气得陈默一张白玉般的小脸涨得通红。
走至马前,夏侯珏一把将陈默抛上马背,飞身上马,带着下属飞驰电掣般地往马安镇赶去。
陈默横卧在马背上,马的速度很快,陈默只觉得被马一颠一颠地上下起伏,脑子昏昏沉沉,肚子里更是难受地翻江倒海,又不能动作也不能喊叫,只能默默忍受这种非人的待遇。
也幸亏马连镇不远,加上身下的马速度又快,小半个时程都不到夏侯珏便拉紧缰绳,从马上跳了下来,抓起陈默再次往肩上一扛便入了一处民宅。
穿堂过弄,陈默只觉得胃里翻搅地更加厉害,待夏侯珏终于停了下来,解开陈默的穴道,陈默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推开夏侯珏就蹲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
夏侯珏长眉一拢,有些嫌恶地闪在一边,等陈默吐得差不多了,才提着陈默的衣领进了里间。
陈默死命地用手想扒开夏侯珏的手指,可是奈何蚍蜉撼大树,这点力气给夏侯珏挠痒都不够,更遑论掰开他的手了。
“乘风,我把人给你带来了!”夏侯珏将陈默往前一推,陈默一个踉跄便扑到了屋内的一张黄花梨木床上,床上的人触不及防地被陈默一扑,忍不住咳嗽起来。
夏侯珏一惊,立刻上前再次将陈默拎了起来,冷眸怒视向陈默:“真是无用!连站都站不住!”
陈默这次攒足了力气,一挥手快速又狠绝地打落掉夏侯珏修长的手,面瘫脸终于破功,满脸怒容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如此没有教养!看穿着居然还是官身,难道西岚国人的税收都是用来养你这种无耻之徒的吗?”
陈默的话又脆又急,态度更是无礼之极,想他夏侯珏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朝中多大的官都得巴结着,普通人被他一个眼神都吓得胆颤不已,这个小丫头胆子倒肥,居然敢如此辱骂他!
正当夏侯珏的手掌渐渐聚拢,想要给陈默点苦头吃的时候,床上的柳乘风挣扎着坐了起来,忍下了快到嘴边的咳嗽,轻声道:“这位姑娘,阿珏是因为我的病才得罪了姑娘。因为阿珏听闻乡人说你医术高超,才请你来为我治病。阿珏做事手段简单粗暴了些,得罪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这个柳乘风看上去只有20岁左右的年纪,却一看便是久病之人。
这个房间里弥漫了一股中药味,随着柳乘风坐起来的动作,淡如远山的眉毛轻微地皱了一下,苍白的双颊上因为咳嗽涌出了淡淡的嫣红,不但没有给人气色好转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有一种触目惊心之感,仿佛这一秒的血色在下一秒就会褪得干干净净,就连嘴唇也是紫红色。
可是即使是这样病弱的模样,也未一丝一毫折损他的美貌,即使说话如此弱不禁风,也不能让人忽视他的从容不迫。那双亮如星子的双眸中完全没有作为一个病人该有的颓唐之色,反而隐着大智慧,透着翩翩君子风范。
风度翩翩,君子如玉。说的应该就是像他那样的人。
柳乘风病的沙哑的嗓音有些低沉,但是语调舒缓温和,不疾不徐,就算火气再大的人听到这样的声音也会平缓下来。
陈默听了柳乘风的话火气降下来了一些,也明白了前因后果,但是对于夏侯珏的做法还是相当的反感,因为刚刚的呕吐,脸色还有些苍白,头也还在眩晕中。
陈默恢复了她的面瘫脸,低下头整了整刚刚拉扯间变皱的衣服,然后看也不看两人一眼,转身便走。
“刷”一声,寒光闪闪的绣春刀立在了陈默的颈侧。
“你再走一步试试?”夏侯珏冷眸微眯,露出了一抹危险的暗芒,指骨修长的五指紧握着绣春刀,让人丝毫不怀疑,只要陈默再往前踏出一步,这把刀便会令她血溅当场!
陈默嗤笑了一声,根本不去看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利刃,最是讨厌被人威胁的陈默早就看出来眼前这个男子根本不会动她一根寒毛。
要知道陈默可是被人从小当做“神童”的存在,智商爆表,她不通人情世故,是她不想通,而不是真的不会,稍稍一看屋内的情景她就知道,坐在床上的男子病的很重,若是镇上的大夫能治好她,又何必闯到她的农家小院将她绑来?
所以面对夏侯珏的威胁,陈默直接无视,抬脚就要往前走。
陈默的动作完全出乎夏侯珏的预料,见陈默的动作,手中的绣春刀本能地收回,待一反应过来,冷眸中跳出怒火――这个小丫头居然胆敢无视他!
“阿珏,不要强人所难!”柳乘风知道夏侯珏的脾气,如此狂傲的一个人,最受不了别人的无视和反抗,既然这个小姑娘并不诚心想要为他治病,那倒还不如放人家离去。
“刷”一声,绣春刀收入刀鞘,陈默讥讽的斜视过去,就在两个人擦肩而过时,陈默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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