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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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双(重生)-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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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亲手扶了人起来,又命人上茶:

    “你先坐,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秦忠哪里有心思用茶,竟是在脸上抹了一把道:

    “是我对不住老爷和夫人,咱们家的生意,怕是不好了……”

    脸上神情早已是愧疚欲死——

    再料不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本以为书香人家的孩子自然都是规矩的,再加上又是亲家太太的嫡亲弟弟,自然算是自己人,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对方竟是包藏祸心——

    就在年前,秦家从江南织锦坊得了一笔大生意,承诺对方会在本月底送一批上好的布帛过去。

    只是因这阵子,先是陈毓丢失,再有二小姐和姑爷成亲,一桩桩事下来,秦忠自然忙的焦头烂额。

    一直到诸事妥当,才想起再过数日就是第一批交货的日子。

    秦忠就想着,去看看那批布帛织的如何了,哪知到了后才发现,裘家要的布帛,竟刚刚备了三成不到,倒是寻常用的布帛织了不少。当自己问及原因,下面的管事竟然告诉自己,早在旬月前,就没有可供纺织的上品丝线并纱线了。

    秦忠当时就傻了眼,更明白,自己怕是惹祸了——

    不说当初托了多少人,才得到裘家的这笔生意,便是裘家的身份,也是自家惹不起的啊。

    ——那裘家可是皇商。到时候一顶耽误贡品的大帽子压下来,自家生意被关了是小事,说不好还会连累主子。

    “都是老奴托大,但凡尽些心,又怎么会发现不了?”秦忠说着,神情追悔莫及,“我只想着那阮笙好歹是亲家太太的嫡亲弟弟,又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当不会有什么坏心才是,谁承想,他竟是那般小人!”

    “阮笙?”陈清和愣了一下,“你说这件事,和阮笙有关?”

    “何止是有关,我瞧着,他根本就是想要置秦家商号于死地啊!”秦忠的神情明显愤怒以极。

    “我也是今儿个才知道,阮笙背着我们又开了一家大型织坊,还有那说好了送给我们的上品纱线,也全是被他买了去!”

    而且还买的一根不剩!这做派,明显就是要让秦家因得罪裘家而在生意场上没有立足之地啊。

    “阮笙?怎么会?”陈清和无疑也不相信——即便昨日得罪了李家,可秦忠的意思,阮笙分明早在数月前就开始谋夺秦家的生意了。

    秦忠叹了口气:“老奴原也存着一分希望,可今儿个去拜访平日里来往的商人,除了有限的几个外,其余人根本见都不见我一面。亏得乔家商号的掌柜原是当日关系极厚的,在送我离开时悄悄跟我说,好的纱线早被主家卖给阮家了,而且主家的意思,纱线从今后都不会卖给秦家,要全部供应了阮笙。还说阮家二爷说了,他愿意出高价,永远在秦家的基础上再加半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忠怎么会不明白,阮笙分明就是想要把秦家的生意给吞了啊。而且,已然谋划了很久。现在又把裘家给牵扯进来,竟是要对秦家赶尽杀绝的模样。

第33章 撕破脸(二)() 
一直侍立旁边的陈毓不觉就呆了下——

    上辈子倒是没听说和织锦坊的纠纷。转而一想却又明了,怕是上一世阮笙也这样设计了的,只是因为自己丢失、姨母被发卖再然后爹爹溺亡,秦家早已是乱成一团,又因李家的关系对阮笙毫无防备,所有的安排根本没来得及用上,就轻而易举把生意夺了去。

    这一辈子则不然,不独自己平安回来了,姨母也好好的,阮笙只得另谋它途——即便情形如何变化,这人的贪心却是一点儿都没变的。

    “老爷,不然,您去亲家老爷哪儿走一遭,看能不能请亲家老爷出来帮着转圜一下?”秦忠这话说的艰难——

    自己惹得祸,却要老爷出面求人,这老脸都丢尽了。

    只是这会儿,却也没有办法,毕竟若是耽误了织锦坊拿货,可不是关门不做生意那么简单啊。

    陈清和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这会儿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似的,心里更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

    阮笙这般做法,实在是太过恶毒。而且想要成事,也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那阮笙可是李昭的嫡亲舅舅啊,真是两人将来成了亲,阮笙此举又和谋夺外甥女的财产何异?

    阮笙瞧着也是个精明的,平日里又对李家格外恭敬的样子,绝不会想不通这个理。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要说李家丝毫不知情,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李家人心里根本没把两家的婚事当回事,甚至早做好了退亲的打算……

    不,不对的,李兄不是那般见利忘义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才是。

    陈清和一下站了起来:

    “备车,我去李家走一遭。”

    陈毓如何不理解爹爹想法,却也并没有说什么——此去李家,爹爹定然不会有什么收获,说不好,还会被羞辱。

    只是自己并不准备阻拦。

    爹爹的为人自来是个重情的,若然阮家真是只要些钱财罢了,爹爹说不定不但不会反对,还会拱手相让,权当对自家退亲给对方的补偿。只是阮笙做的太过了,竟是要对自家彻底打压的模样。

    这样也好,爹爹应该会从此认清李家的嘴脸,不会再因为退亲的事对李家愧疚难安了。

    “你说什么?”李运丰这会儿也有些恼火——一大早起来,小舅子就巴巴的跑来,送了不少好东西。却紧接着就告诉了自己一件事,他和秦家翻脸了。

    而且不独翻脸,还反手设计了秦家。

    ——自己是对陈家看不上眼了,可多年的交情放在哪儿,甚而当年也说过“苟富贵勿相忘”类似的话,李运丰也不愿意被人戳着脊梁骨说自己得了富贵便背信弃义,即便是要做些什么,当然也要不显山不露水的,别被人拿了把柄才是。

    小舅子倒好,竟是公然和秦家打起了擂台。

    “姐夫莫气——”看到地上摔碎的茶杯,阮笙神情也有些不自然——虽是拿了姐姐在陈府受辱的借口,可只有阮笙明白,便是没有那事,自己也必是要对秦家发难的。

    须知那秦忠别看老了,却最是个心思玲珑的精明人,往常真是把商号守得严严实,要得到这样一个扳倒秦家的机会委实太不容易了——

    若非陈毓突然丢了,陈家并秦家全都翻了天的缘故,自己哪里会觅得这样绝佳的机会?

    所谓打蛇不死必被蛇咬,既然做了,当然再不能给他家翻身的机会。而且那么大阵仗,等秦忠醒过神来,想要瞒也是瞒不住的。

    除了这么久的心血不能白费之外,还有一件更要紧的,自己做的这件事,可是得了大嫂的首肯的,便是投入的这么多钱财,名义上是自己,事实上却是大嫂潘氏占了七成!

    若然这次成不了,不独自己要倾家荡产,便是大嫂的嫁妆怕是也要全给自己赔进去了。真那样的话,自己在这个家里再无立足之地。

    只是虽有长兄这个靠山,阮笙也并不想得罪姐夫这个前程正好的进士。

    看李运丰依旧满脸恼意,忙又道:

    “委实是他陈家欺人太甚,竟是敢这般对待姐姐——姐夫家是什么样人家,进士及第,将来可是要入阁拜相的。这样的门第,也就姐夫和姐姐这般念旧的人,才会看上陈家那样空有其表的破落户,他陈家倒好,不知感恩不说,竟还就蹬鼻子上脸,欺负起姐姐并外甥女来了。这会儿子就这般嘴脸,真等外甥女嫁过去,不定要怎么磋磨呢。陈家这样,分明是就没把姐夫您看在眼里。而且不瞒姐夫说,我手里的这生意,大嫂占了七成,剩下的则是我和姐姐各拿一成半——”

    自然,说了这么多,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李运丰也吃了一惊,即便是庶女,那潘氏的嫁妆也是相当丰厚的,既肯拿出来,断不会容许出现赔了这样的事。

    而且大舅子可是个精细的,潘氏既如此,必是和大舅子商量了的。

    又想到阮氏每次回娘家,回来都会对和陈家的婚事多有怨尤,显见的岳家对昭儿的亲事也是看不上眼的。

    眼下更是如此作为,分明没有半分把陈家当亲戚的意思。

    事已至此,即便有些懊恼,李运丰也没有帮陈家转圜的意思了——大舅哥日后前途无量,傻子也知道该如何选择。别说两家只是定亲,就真是成了亲,也是顾不得的。

    这般想着,不觉又隐隐庆幸阮笙这会儿发作的好,真是再有个几年,两家孩子大了,岂不是更难以收拾?

    即便做此想,脸上却依旧做出恼火的模样来,恨声道:

    “够了,快滚吧!”

    却是再没有说其他,便是阮笙之前说的让出一成半股份的事也没有反对。

    阮笙心知这事是成了,即便被骂了,依旧满脸笑容,乐呵呵出了李府。哪知刚出门,迎面就碰见匆匆下了马车的陈清和。

    “阮笙——”陈清和脸色就有些难看,实在是阮笙脸上愉悦的笑容太过刺眼。

    “哎哟,这不是陈老爷吗,真是稀客啊。”阮笙站住脚,不阴不阳的笑了声,上下打量陈清和一番,笑道,“听说陈举人已是谋了方城县教谕的位子,这会儿又娶了美娇娥,不在家里享福,怎么跑这儿来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姐夫也起复了,说不好,和陈举人会在一个衙门共事呢,念在咱们之前的交情,不然我帮你说说话,让姐夫多照顾些你。”

    语气里尽是讽刺,最后一句话,更是隐含威胁之意。

    这么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着实让人觉得恶心。陈清和也懒得搭理他,铁青着脸就要往李府而去。却再次被阮笙给拦住:

    “我姐夫可不在家,陈举人真有什么事——”

    别说已然确知方城县县令是自己,即便是没有一官半职,自己堂堂举人也不是阮笙这类货色可以羞辱的。陈清和怒极,当胸揪住阮笙的衣襟往旁边一推:

    “滚——”

    阮笙被陈清和一下推开,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

    再没料到明知道会在姐夫手下讨生活,陈清和还敢这般嚣张,跺了一下脚怒声道:

    “陈清和,你可别后悔……”

    陈清和已是走到李府,径直往李运丰的书房而去,门房不及阻拦,忙在后边追,嘴里也一叠声道:

    “哎哟,亲家老爷今日这是怎么了,好歹也等小的通禀了您再进啊,怎么就这么大喇喇闯进去了……”

    一路的喧哗声早惊动了李运丰。毕竟做了亏心事,一听说陈清和到了,李运丰第一个念头就是先躲躲,哪知刚转身走了没几步,陈清和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

    “兄长躲什么?莫非是羞见故人吗?”

    可不是已然进了院子的陈清和。

    再是脸皮厚,这么被人叫破,李运丰脸上也是一红,更是无比恼火,索性站住来了个先发制人:

    “清和你这是什么话?即便你如何联络外人并纵容奴才给你嫂子没脸,我都忍了,亏你还是读书人,不知检讨自己,竟还敢跑到我门上大呼小叫,打量李某的性子真是泥捏的不成?这般不懂事,待以后入了仕途,可没有人会惯着你!”

    一番话说的陈清和的心终于彻底凉了——阮笙方才的模样,分明是心想事成,言语间更是对自己多有威胁之意,若没有李运丰的默许,自己可不信他就敢那么猖狂。

    再看李运丰话里话外,哪里还把自己当成挚友?分明是把自己当做下属般训斥。而且两人相交已久,陈清和如何看不出李运丰的虚张声势?

    看来,阮笙所作所为,李运丰确然完全知晓!

    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陈清和这会儿却觉得再没有说的必要,默然站了良久,终于苦笑一声:

    “果然世事难料,本以为你我会是一世的兄弟,倒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看在往日情分上,我有一句良言相劝——你那小舅子分明是个小人罢了,你还是远着些好,不然将来必会后悔莫及!”

    说着转身离开。

    李运丰倒没想到,陈清和平日里温和的一个人,竟也敢对自己撂下这样的狠话。什么叫后悔莫及?就凭他一个小小的举人,也敢这般威胁自己!半天才冷笑一声:

    “真是不知所谓!等到了月底,你不要哭着来求我就好。”

    要不说小舅子也是个聪明人呢,这设计的方案实在是无懈可击,但等到时候交不出裘家所要的货物,看陈清和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回去一路上,陈清和的情绪都低沉的紧,待下得马车,瞧见殷殷等着的秦忠,根本连跟他叙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摆了摆手,便朝自己房间而去——阮笙的事情实在是棘手,眼下而言,自己也是没什么好法子。

    那些钱财倒是并不看重,就只是惹怒裘家……

    秦忠那般老于世故的人,看陈清和的模样如何不明白老爷这一去根本没有一点收获。抱着头就蹲在了地上——

    亏得老太爷当日信任自己,把生意交给自己揽总,哪里知道到了这会儿不独生意保不住了,还会连累了姑爷和小姐呢?

    却被人拉了一下,秦忠抬头,却是儿子喜子。

    “爹,少爷让你去见他。”实在是秦忠的表情有些骇人,喜子吓得身子往后缩了下。

    听说是陈毓要见自己,秦忠只得抹把脸,无精打采的跟着往外面而去。

    陈府外,已是备好了马车,陈毓正在车上坐着,待瞧见明显深受打击的秦忠,忙招了招手:

    “秦伯你上来,说不好,我能帮些忙。”

第34章 道高一尺() 
“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秦忠这会儿已是有些后悔,怎么就会脑抽了信了少爷的话?

    那么小个娃娃,会有什么法子?铁定是贪玩罢了,亏自己竟还巴巴的跟着跑来了。

    眼瞧的马车竟然驶离了县城不说,还越走越偏僻了,嗖嗖的野风吹着,秦忠脑筋终于清楚了些,却是后悔不迭——

    有这会儿子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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