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荣还是去送了,田妞春天的日子依然在山上渡过的,找药材,挖野菜,采磨菇,简直就是山里的精灵,忙得不亦乐呼。
田荣的腿好了,村里的人都当他踩狗屎运了,竟然瘸了十几年还能好,他们也没当一回事,春天是忙着耕种的时间,大家也都忙着手中的事情,却不知道田荣一家的生活条件早就改善了。
田妞每隔半个月就送一次药材,由于她送得多了,她就开始和撑柜讨价还价了,以前可以卖二十文的,现在可买到三十文,加上他们一家的日夜勤奋,到了四月份,他们就已经有三百文钱了,那对他们这种贫家户来说,那就是大钱啊!每次田荣把赚来的银子埋进了地下,脸上的笑容就多了一分。
在五月份一天,田妞还在家里晒草药,突然,她的堂姐田兰就来了,领着她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走进来就看见田妞身上穿着的花衣衫,田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哪来的钱买衣服?”
田妞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为什么就不能买新衣服?”
“哼,谁不知道你们家穷各响叮当,你有钱买衣服?说,是从哪偷来抢来的?”田兰气急败坏道,由于自小就受她母亲的影响,她很讨厌这个堂妹,一种天生的优越感自然让她看不惯她穿上新衣裳,而她还捡着旧年的破坏衣服穿呢!
更让她看不惯的是,她被认为是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儿,可眼前的田妞穿着蓝色碎花的布衫,扎着两条小辩的模样儿,加上她的皮肤也不知怎么的变白了些,竟然很漂亮,叫她怎么能不忌妒?
“田兰,你别说话太过分了,我没偷没抢,你不要冤枉我。”田妞的目光锐利的盯着田兰。
田兰看得一惊,堂妹这双眼睛怎么变得这么吓人了?她越发的气急道,“你一定就是偷了,是不是偷了李三婶的鸡去卖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瞧见了?”田妞气得牙疼,她是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人。
“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三婶,说你偷了她家的鸡。”田兰说完风风火火的领着她的弟妹走了。
田妞气得握紧了拳头,只能暗自把气压下来,继续做事。
田妞以为这事就完了,可事情远远比想像中的要糟,想不到田兰竟真得告了帐,没一会儿李三婶就气呼呼的上门了,她的说辞和田兰一致,田妞身上的新衣裳就是偷她的鸡去卖换来的,李三婶又是一个粗妇,她不容田妞多解释,粗鲁的揪起了她的细胳膊就往外扯,“走,跟我去找田荣,去评评理。”
走了一半,正好撞见田荣夫妇种地回来,他们一看见宝贝女儿被拎小鸡一样拎着,田氏气得浑身颤抖,从李三婶手中救下了田妞,李三婶立即插腰道,“你们的女儿偷了我三只鸡,你们最好给我还回来,否则,我就把你的女儿告上县衙,讨个说法。”
田妞气得一张脸再次青紫起来,刚才又说是一只,这会儿又说是三只,明显着趁机敲诈。
“三婶,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妞儿从不敢这种事情。”田荣和声和气的说。
“那你说说你女儿身上的新衣裳是哪来的?你们有钱给她卖?说出来别让人笑话了。”
“我们怎么就买不起了?你别太小瞧人了。”田氏气得回嘴道。
“哟,谁不知道你们家穷得连锅都揭不开,这衣裳少说要十几文钱吧!你们哪有钱啊!”李三婶一脸鄙荑嘲讽道。
“我们就是有钱买也没必要告诉你。”田氏继续回道。
“我不管,你们家的臭丫头就是偷了我的鸡,要是不还给我,我就告诉村里大伙儿,说你们家的人都是小偷,看谁还瞧得起你们。”李三婶得意洋洋道。
田荣的脸色也变了,他哑着声音道,“三婶,你讲讲道理。”
“你的鸡我们没偷,也不会赔,要说理我们就去说。”田氏大声道。
“好,走啊!去说啊!去说个明白,看看你们这钱哪来的。”
田妞见父母已经被欺负到这份上了,继续隐藏她卖药材的事情,只会让村里的人欺上头来,干脆把这事揭开了,也省得他们看不起人,她清脆的声音响道,“爹,娘,你们就去跟他们说实话,跟我们讲讲我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田氏夫妇见女儿开口了,倒有些雄纠纠起来了,这也是他们难得扬眉吐气的事情,他们怎么会错过呢?
说去就去,李三婶可是个大噪门,很快村里的老得小的都到齐了,在村口的老树下,一干人把他们几人包围着,李三婶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颠倒事非的本事使了个十成十,田荣一家三口还没说一句话,就被她活生生的说成了偷鸡贼,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愤怒的盯着他们三口人,有得已经大骂了。
田荣和田氏一时也乱了分寸,和他们吵了起来,田妞在一旁看得郁闷,她想出声,无奈她就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根本没有资格在这样的场合里开口,反而她身上这件花衣裳成了她的罪证,只差没让人盯几个洞出来。
“都在干什么?”田老爷子一声狮吼,他从人群中走出来。
田老爷子算是长辈了,大家都给他面子噤了声,田老爷子也是听到消息过来的,他也是半信半疑大儿子会干出这种事情来,他的目光严厉的望向田荣,“不孝子,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我们没有偷鸡,娃儿身上这衣裳是我们幸苦赚来的钱买的。”
“这钱有这么好赚?你们家什么时候有钱了?”田老爷子哼了一声道,不相信。
第八章 活路被堵()
“爹,不瞒你说,那次妞儿落水救回来之后,她就懂得识药材了,我们这大半年来都是去山上挖药材去镇上卖,卖给古记的掌柜,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那古记掌柜,我们是不是从他那里赚来的钱。”
田荣的话一出,顿时让全场的人瞠目结舌,李三婶第一个哼道,“我就不信你家妞儿有这本事。”
“难道你们每天上山就是采药?”其中一个见过他们的女人好奇的问道。
“我看到他们家天天晒些草根,那些就是药材?”
“那你们能卖多少钱?”
顿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在谈论田荣致富的方法了,李三婶一张脸气得又红又青,田氏出声了,“我们也卖得不多,半个月的样子能赚个十几文钱,但娃儿的衣裳的钱确实是我们自已赚来的,不信,你们哪个去古记掌柜那问问。”
一听说半个月能赚十几文,顿时,他们一家人被各种忌妒羡幕的眼神包围着,就连田老爷子都激动起来,“你说得是真的?”
“爹,我也不敢抢娃儿的功劳,上次你得病的时候,那草药还是妞儿给你的,我们不懂什么草药,但妞儿懂,你看这不把我当家的腿也治好了吗?”田氏把那次的事情说出来。
顿时,田妞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可田妞没有一丝儿兴奋得意,相反的,她反而担心了,村里人知道了她采药材能赚钱,那今后她还不被烦死了?
人群里,田兰的目光怨恨的盯着田妞,气得一张本原就瘦黑的脸,越发的难看了。
这件事情在有个无聊的人跑了一趟镇上确定之后,洗脱了田家三口的罪名,当晚,田荣一家就被请上了田老爷子的大厅里,他们煮了一顿较丰盛的饭菜招待他们,其间,当然透露了让他们扶持一下二儿子田光的事情。
田妞心里很不乐意的,要是她让每个人都采药材去卖,那她还有什么生意呢?那掌柜得不得把价钱往死里减,她还赚个毛线啊!
田妞在心里很坚定,绝对不教,田荣则是喝了一壶酒之后,半清醒半迷糊的点头了,田氏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田妞不好扫了父亲的雅致,选择沉默。
果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第二天,他们家就热闹起来了,主要是平时那些瞧不起他们家的人,都来他们家看草药了,有些人还故意狠命的记着他们晒的草药样子,寻思着也去采。
这一点,田氏发现了,她立即就收起了草药,而对于这群假仁假义的人,她也没工夫招呼,田荣是老实惯了,只有他有耐心应付着,田妞则躲在房间里,不想见人。
田妞算是看尽了人类的劣根性了,她不做任何批判,要怨只能怨这群人生活在这样的乱世,他们活成这样,只能怨上天了。
田妞也料到这想钱想疯的人不会这么罢休的,果然,她和父母去上山回来的时候,她们家晒着的草药被偷了,就连放在家里的干的,也被偷得一干二净,三个人回来都傻眼了,田氏就破口大骂,田荣也一时没了主意,田妞倒是镇定,她开始在想,今后不能在家里晒草药了。
“爹,娘,别伤心了,他们偷就让他们偷去,今后我们不在家里晒就行了。”
“不在家里晒,那去哪里晒?”田氏疑惑道。
“我们在山上晒啊!以后每天采到了草药,都留在山上晒。”田妞说道,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妞儿就是有办法,我们怎么就想不到呢?”田荣赞道。
“爹,银子也得藏过地方,别让他们也偷了去。”
说到银子,田荣立即去挖出装钱的罐子来,还好,银子都还在,田荣又犯难了,“这银子藏什么地方好呢?”
田妞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她又走出了院子里,然后,她看见了院子旁边的一颗大树,她眼神一亮道,“爹,这树被我们的院子挡住了,别人看不见,我觉得藏在树下不错。”
“对对对,不能藏到家里了,这群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田氏欣然同意。
田荣藏好了银子一家人才安心了,今后的一个月,村里的人每次都看见田家三口空手而归,这让他们心生疑惑,因为村里的人已经认准了几种草药,开始偷偷的挖了,但他们想要更多品种的药材,才好卖到药材铺里。
可是,他们却不见田荣家晒草药了,他们悻悻然了,转眼又过了一个月,田妞他们发现每次上山身后都有人跟着,这让她大为光火,他们赚点钱都要防贼了,他们即愤怒又无奈,他们干脆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就在山里聊天,害得跟踪的人也白忙一天,如此下来,他们不跟踪了,但是,他们见不到新的草药品种,总会想其它的办法来刁难的,分划山林,整个围着他们村子里的山头都被规划了,除了田家的那小片山林,其它的都不允许田家的人进入。
田妞这下真得见识了他们的野蛮行径了,田荣夫妇也着急了,田氏就为这事情哭了几天,田荣也一下子憔悴了许多,这不是断他们的生路吗?
好不容易过得好点了,又被这样拦截了。
“爹娘,别伤心,这村里的山头都被霸占了,咱不要了,我们可以翻过村子去其它的方采药材。”田妞不是一个只会伤心的人,在现代她养成了一副好的性子,坦然面对困境,她的座右铭是,越挫越勇。
“可是,妞儿,那得走好远的路,一天的时间我们是赶不回来的。”
“赶不回来,我们就在那山上住一个月,等过了一个月我们就下山,看这群人还怎么折腾我们。”田妞说道。
“那山上有虎豹财狼,我们怎么住呢?”田荣更加担心道。
这的确是一个需要直接面对的问题,田妞也犯难了,面对这种不可抗力的自然危险,她倒是一时之间没对策。
“但是,可以试试,不过,让我去,你们母女在家里呆着。”田荣突然道,他身为一家之主,他不能让妻女受苦。
“爹,那怎么行呢?”
“放心吧!你爹我跟着你,也认识了不少的药材,我采一些回来,相信可以卖些钱的。”田荣道。
田妞气得咬牙,她恨自已怎么没有三头六臂,把这群可恶的村里人都恶整一遍,可现实却是残酷的,她说白了只是一个小女孩,一个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打死的孩子,她能怎么办呢?
他们已经休息了一个月了,眼看着马上就要深秋了,他们要赶在最后的几个月里卖些钱,好渡过寒冷的冬天。
第九章 山中救人()
田荣带着米和干粮出发了,是趁着夜色开始走的,他就怕别人看见,田妞与母亲目送着他离开。
田妞的眼眶更是湿润了,这个微微有些坨背的男人在她眼中是个伟大的英雄,她虽然和他只共处了一年多,可她真得在心底当他是父亲,她暗暗咬牙,终有一天,她要让父亲过上好日子的。
田荣离开的几日里,两母女都过得胆战心惊,坐卧不安,田氏每天都会站在家门口眺望,那望眼欲穿的眼底尽是担忧和期盼,有时候半夜还会被恶梦吓醒,醒来就哭,一边哭一边说胡话,说她梦见了丈夫被老虎吃了,那场景多可怕,弄得田妞也是担惊受怕的,她也担心父亲,可是他们目前除了等待,却别无他法。
在第十天的时候,田氏终于坐不住了,她一早醒来就跟田妞说,要把她送到了田老爷子那里住几天,她要去大山里寻找父亲,田妞吓得眼眶都红了,求着她不要去,田氏说什么也要去,田妞被送到了田老爷子的家里,她就走了。
田妞隔着门看着母亲的身影,内心焦急不已,她多想跟着一起去啊!什么老虎她都不怕,这个想法很强烈,即然要死,那就一家子死,别扔下她一个人,在田氏走了好一会儿,田妞就偷偷的溜出来了,追着田氏消失的方向跑去。
田妞是在田氏走了十里山路的时候才赶上的,田氏看见她,那叫一个气恼,但是,田妞的眼神很坚定,“娘,任何危险我都不怕,我就要跟你和爹在一起。”
田氏搂着她哭了几滴泪,点点头,带着她上山了,两个人平时都是走山路的,所以,脚步很快,在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就出了村子的边界了,田氏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可她却从来没有来过山得那边,站在高处,望着起伏连绵,没有尽头的山群,两母女都傻眼了。
“爹会去哪儿呢?”田妞问。
“我也不知道,你爹也是瞎走的,我们边走边喊试试。”
以是田氏和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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