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福子忙道,“皇上息怒。”
“朕如何息怒?今日是昌伯候,明日肯定是凤相,这不是让朕两头难为吗?”
“这齐飞也太不识好歹了吧!他明知道凤相与昌伯候素来交好,竟然闹出这种案子,不是摆明了要让他们水火不融吗?”
正说话间,只闻外殿的公公急步进来,朝上座的轩辕逸的道,“皇上,凤相在殿外求见。”
“什么?这么快就来了?”轩辕逸头大如斗,深叹了一声道,“把他叫进来。”
公公退下之际,凤启之的身影已经匆匆而来,他一张儒雅的面容此刻尽是愁苦,他上前跪拜道,“臣参见皇上。”
“你来见朕干什么?”轩辕逸神情很不快道。
“皇上,臣是为昌伯候求情而来的。”凤相垂眸出声道。
“求情?你不是在大殿上大呼冤枉吗?如今事实真相已查明,那昌伯候的孙子就是毒害你侄儿的凶手,你不去向你兄长交待,倒跑到朕这里来求情了?”轩辕逸此刻内心有火要发泄,即便他是国相也品气不快。
凤启之内心如明镜,在朝堂之上,轩辕逸给齐飞放权那会儿,他也是喜不自胜,轩辕逸的算盘与他的想法不相冲突,反而互利互进,就是要给轩辕绝难堪,可是此刻,齐飞这一闹,这难堪反而落在了他们两人身上,轩辕逸有火向他洒,而凤启之却是咬碎牙往肚子里吞。
他让人去刑部翻了案宗,齐飞已经写下结案诏书,只等明日呈现上殿,而案书上对陆远生的判决是斩立决,这怎么不让他急急入殿面圣?
“皇上,臣的侄儿的确有错在先,砸了那陆远生的头,令他差点儿神情命丧,但臣念在昌伯候与臣多年交情之上,臣恳求皇上明日大殿之中法外开恩,废除陆远生死刑。”凤启之垂恳求道。
轩辕逸眯了眯眸,冷哼道,“你这是让朕自已打自已的脸吗?你在殿上喊冤,朕念你是朕的一品国相,替你申冤,如今你又要朕改口轻判,你令朕在百官面前失言,威信何在?”
“皇上,臣愿意收回冤屈,臣的侄儿该死。”凤启之咬着牙根说道,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要做这样一件残忍的事情,替侄儿申冤不成,反而到头来却要让他落个该死的下场。
“此事不要再来烦朕了,朕累了。”轩辕逸伸手拧着两眼之间的根骨,一脸倦怠。
风启之急唤了一声,“皇上,此事…”
“那齐飞也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与其求朕,不如去翻阅案卷,查查是否能找出轻判的原由再来求朕不迟。”轩辕逸的口气轻缓了一些,凤启之是他的首臣,他自然能给机会就给机会。
凤启之听懂他的意思,顿时喜出望外,忙道,“臣谢恩,臣告退,皇上多加休息。”说完,起身快步出了殿。
轩辕逸叹了一声,感觉一肚子的窝火,一旁的副公公替他端了一杯茶过来,“皇上,您也别累着了,您已经给了凤相机会了,他会感恩的。”
“朕给他一夜的时间,能不能保住昌伯候这份交情,就看他自已的本事了。”轩辕逸无奈的叹了一声。
凤启之果然是连夜就赶往了刑部,自从三天前这件案子一经追查到此,他也未曾出面公然见齐飞,此刻,他是不得不拿出一国之相的威信来,他一入刑部便命令令那齐飞叫过来,齐飞这两天为了案子,吃食都在刑部,一听说凤相来了,他也不敢怠慢,立即整顿衣冠前来会见。
凤启之也没时间废话了,他必须要在天明之前把翻案,所以,他觉得最快的办法就是问齐飞,把那轻判的证据说出来,也留他一些时间准备明日的早朝。
齐飞一听凤启之的话,顿时就有些犯难了,“那敢问凤相,您的意思是如何处理这起案子才满意?”
“不判死刑,判死缓。”凤启之直接说道。
“凤大人,他杀得可是您的侄儿,可是您凤家唯一一根独苗,判死缓只怕不能解您的怨气吧!”齐飞笑问道,此刻,能令他高枕无忧的就是这件案子有了实则的进展,并且明天就可以结案了,如今凤启之又来一闹,他说什么也要小心应付着。
“你…昌伯候与我几十年的交情高大人不是不知道,我那侄儿已死,事情已无可挽回,本相的怨火也已平息数半,自不会再损失了这份交情了,就算我那侄儿该死吧!”凤启之露出了冷酷本性来,此刻侄儿的死,也比不上一份交情,听着当真令人寒心。
但凤启之这份交情对他来说,的确有其价值,昌伯候不理政事,他的门生已尽数归了他的手下,而昌伯候的那户部的侄儿更是他的财库,他怎么可能断绝了自已的后路,只为一个已死的侄儿?
后已经没了,前程却是眼前能抓住的,他不会笨到钻牛角尖,这会儿,凤启之倒认为侄儿成了他的绊脚石了,凤显要是活着,只怕会直接气得现死上一次,这个平时他满口叫着叔叔的人,此刻,却是翻脸不认人了。
齐飞精明的眼神闪烁着,呵呵笑道,“凤相此话对我说没用,按我国刑法的国制,杀人抵命,那昌伯候的孙子已全部认罪,您要轻判,那如何堵得了这天下悠悠众口?这全城的百姓都盯着这件案子呢!我要是枉法,那不是把齐某往火坑里推吗?”
齐飞这番话是一层意思,但他更畏惧的是当今皇上轩辕逸,他拿不准轩辕逸的意思是什么,这凤相在朝中威风凛凛,嚣张跋扈惯了,新皇初登基,他就敢祸乱朝堂,这年轻的皇帝是否有打压的意思?而他等了这两天也不见皇上那边有动静,他更认定了,当今的皇上有意要昌伯候与凤相闹翻,如今,他已是咬住这案子不松口的,此刻,凤启之来求也没用。
“你…齐大人,我知道令你翻案轻判是有些难度,给凤某一个面子,无论如何,只要免除陆远生死刑,罚银贬职都无所谓,而今后高大人在朝堂之上的前程,凤某也绝对照顾,但若不然,也别怪凤某不公。”凤启之威胁利诱道。
齐飞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此刻,以他的年纪能坐到这个位置上,除了他禀公办案之外,他还找不到其它升职门道,凤启之这个威胁对他没用,凤启之这个意思他岂会不知?只要保住了陆远生一条命,今后将这案子平息之后,凭他的能力,想要救人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也许随便就能找个替死鬼,把陆远生替换出牢,但是,齐飞却不敢拿自已的前程去赌,这件案子连皇上都参与了,如果不禀公办得撤底干净,以后落下口舌隐患,他就真得如刺埂喉,随时会要了他的命,世上有路千条,他才不会寻一条死路呢!
“凤相不必多说了,此事齐某无法帮忙,请回吧!这离明日的早朝已经几个时辰了,您还是好好回去睡上一觉,免得累坏了身子。”齐飞冷冷的逐客道。
凤启之的脸色一震,几乎想要直接给眼前人一拳,他怒目道,“齐飞,本凤好言好语的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本相给你跪下不成?”
“不敢,即便凤相跪下了,此事也无用。”
“你…到底是谁给了你这样大的胆子,竟敢连本相的面子都不给?”凤启之气得浑身颤抖。
却见齐飞朝天的方向拱了一个拳,“是当今皇上。”
如果有观众在此,这个画面一定会令人捧腹大笑,
凤启之直接就要气晕过去了,他怒不可遏道,“齐飞,你怎么就这么玩固?难道不知道连皇上都开恩放陆远生一马吗?你还在这里逞什么神通?”
齐飞一愕,“皇上亲口说要放陆远生一马?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刚从宫里出来,这是皇上的意思。”凤启之见他开壳了,心下为之一松,看来搬出皇上来,事情就好办了。
可是,凤启之的喜意太早了,但见那齐飞更是冷冷的笑起来,朝他道,“那凤相便拿出皇上的圣旨来,只要见着皇上的圣旨,臣就考虑翻案一事,否则,凤相还是请回吧!”
齐飞见凤启之搬出了皇上,先是一惊,但随之他便想到,凤启之这是穷兵黩武的计谋,他岂会上当?
凤启之脸色惨白,看着他,真狠不得找把捶子敲开这齐飞的脑袋壳,看看里面是不是木头做的,他咬牙气得打颤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变通?你这刑部尚书是当还是不当了?”
“当与不当都成,总之,这事情就没得商量了。”齐飞哼了一声,朝身边早已吓得战战兢兢的副将道,“送凤相出去,这刑部污秽之地,不适合凤相高贵的身份久呆。”
凤启之身边的几个手下见状,便要发难,被凤启之拦下了,他怒道,“好,你要圣旨,本相这就去请皇上下旨。”说完,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齐飞理也不理,更不受威胁惊吓,他相信凤启之不敢去请旨,他若敢去请这道旨,只要明天在朝堂上一念,那皇上的威信就受到质疑,这是一出全城百姓都在观望的案子,皇上的任何动作都在百姓的眼中,他断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陆远生而牺牲他二十几年建立的威望,相反的,也许明天他呈上结案之后,会被很快受理审核,结了这件刺手的案子。
齐飞的料想果然是真的,凤启之一出刑部,冷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他捶胸顿足不已,没想到事态已变得如此不可挽救,真是自已搬了一块大石头砸了自已的脚,而且即便很痛还不能呼疼,只能咬牙忍受。
然而,把京城搅成了一坛混水似的人,此刻却在温泉山庄抱着娇妻睡得很沉静,即便外界翻天覆地也与他无关。
可这一夜,京城里却有很多人睡不着,昌伯候府上全府都处于一片悲痛欲绝的气氛之中,昌伯候原本还是精神抖擞的半老人,才两天光景就有一种老态笼钟的感觉了,满头的白发又平填了白霜,而他的夫人则气得晕死了几次,这会儿醒来又在哭天抹泪,大呼着孙子的名字。
由于陆远生早年丧父,都在昌伯候的宠溺下长大,平时为人也是嚣张不已,在京城的茶馆酒肆里也是一片声名狼藉,仗着爷爷是三朝老臣,更是连官家子弟也敢随意招惹,所以,这次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昌伯候听了判决书,整个人都气绝得病到在床榻之上,并且把他手下的所有门生都叫过来训话,而言语之中大多都是怨恨凤启之的为人,在昌伯候的眼中,这会儿他是吃了一句闷亏了,他知道孙子在怡红院惹了事,打了人,平常他都是赔点儿银子了事,但这次打得人是凤启之的侄儿,而且自已的孙子伤得还更重,哪知道那头没回话就算了,还把状告到了皇上的面前,这会儿,他的孙子三天不到就被判了斩立决,这叫他如何不恨之入骨?
平常他待凤启之也不薄,却想不到他的为人如此狡猾奸诈,阴狠冷血,不讲情面,他的儿子已死,只盼望这唯一的孙子成才,他倒好,竟把他唯一的命根子都要夺走,昌伯候这会儿真恨不得亲手杀了凤启之解恨。
此刻,在他的床榻面前,坐了十个多个中年人,年轻人,他们都是在朝为官的人,有受他提携的,有受他恩惠的,有受他资助的,也有他亲自教过书的,这些人都是他的人,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令这些人尽快脱离凤启之的势力,否则,他死不瞑目。
这些坐在这里的官员,到此刻还尤如做梦未醒似的,他们正在筹谋着自已的未来前程,却是一夜之间,恩师却与他们的上司成了三世仇人,此刻,他们只感到惶惶无措,无计可施,但是恩师的情意让他们此刻自然是露出了同仇敌忾的气息。
昌伯候府的状况如此,凤府的状况也是如此,一室的人坐在大厅里,正在为这件案子共谋计策,坐在这里的,都是凤启之的手下势力,只是此刻,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乱提建议。
“怎么?你们都哑巴了?”,凤启之略有些怒道。
“凤相,此事认命吧!”有一人叹息道。
“怎么?你们平时足智多谋的,这会儿却是一个主意也拿不出来?”凤启之冷笑一声,目露讥笑道。
在座的人都背上一凉,更是垂下头去不敢再看凤启之那双阴冷的笑脸。
“卞大人,平时就数你最有主意的,你有什么高见?”
被提名的卞世京忙站起身来道,“凤相一代贤臣,深得陛下爱宠,群臣拥戴,但是此案实在牵涉复杂,而且事关皇上的威信,如今此事又不知为何闹得满城风雨,全国的百姓都在盯着,可谓是举步维艰,连皇上都保不住的人,更何况我等下臣呢?”
“原来卞大人不过就是一个口舌伶俐的人,并无多大本事。”凤启之直接给了一句评价。
卞世京干笑几声,便坐回了位置上不在多愿,比起被凤启之嘲讽一声,他愿意接受,就是不要把他推到风口浪尖。
“咦,宸王这会儿倒是好兴致,竟然携着他的王妃去了热水镇泡温泉,这京城的事情他倒是全然不管了。”
“是啊!我听说就是在齐飞查案的前一天就走的,宸王可真是淡然处之,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竟也有这雅兴。”另一人说道。
“宸王素来谋略过来,要不,凤相您去请教请教他?”
凤启之的脸直接就被他们气绿了,胡子都翘了起来,“就算这次我认栽了,我也不会去求他。”
“说得是啊!宸王怎么这么有先见之明呢?”
“哼!他不过就是躲避而已,这齐飞可是得了皇命的人,他若是查到了宸王府,那就笑话了,如今他躲得远远的,这齐飞还敢去打扰他?”
凤启之的脸色微微一变,说来,他倒真是忘了这样一个敌人,可是,这件事情闹到现在,也不见有他的份,可是,为何凤启之觉得这一切会发生,变得不可收拾,与这个人脱不了关系呢?到底轩辕绝在背后哪里推了一手?凤启之此刻也来不及细想,他最担忧的就是明天早上的判决,只要皇上首肯点头,那就真得回天无力了。
有道是,言多必乱,凤启之招来了一群的手下和昌伯候招来的一群门生,谈论了一整夜,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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