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嬴纵再不能不理不动了!
沈苏姀侧着抱着他的肩颈,他不由得身子一直放下那折子,沈苏姀趁势坐到他腿上,面对面的瞧着他,“不要生气了,瞧你这样我心底也不好受。”
嬴纵看着她,不推开她,可是也不抱着她,那墨蓝的眼瞳深沉莫测一片。
沈苏姀凑近些,忍不住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微生瑕心怀不轨,我没想到他会那样说,当然我承认这厮是我惹出来的,碍了你的眼让你心底难受,我错了,我认罚。”
说着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继而,沈苏姀发现她亲过去的时候嬴纵身上会发紧,眼神会变柔,紧抿着的唇角也会松一下,沈苏姀心头一动,直接吻了上去!
吻住他的唇瓣磨挲,探入去挑逗,手在他胸膛隔着衣裳抚摸,又从他衣襟之中滑进去,一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今儿睡了一天,都好了,咱们……”
她意味深长,简直就是直接的邀请,嬴纵不可抑制的呼吸一重,双手终于放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沈苏姀唇角微弯,腿一分跨坐在他膝头,吻不停的在他唇上脖颈上流连,嬴纵克制绝佳的任她施为,沈苏姀腰身轻摆,故意的碰他紧要之地,见他眸色越发深幽,便在他耳边道,“我认罚,你怎么样都行,只是要轻一点,否则我要经不住……”
嬴纵落在她腰间假模假样不动的手倏地便攥紧了,使劲的将她往下压,眸光暗沉一片,死死盯着她有些湿漉漉的眸,“在这里呢?”
沈苏姀面上忽的涨红,浅吸口气下定了决心似得倾身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你要是不气了,就都随你!”
夜色撩人,沈苏姀简直比前一夜还要主动……
翌日一早,嬴纵春风满面的到了议事堂,堂中诸将都已经聚齐,见他来了齐齐起身行礼。
嬴纵挥了挥手行至主位落座,便听容冽上前道,“主子,最新的军报。”
嬴纵拿过那军报打眼一扫,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底下众人都看过来,嬴纵淡淡道,“南煜正在调兵,边防军再加上禁军,南煜还有五十万人马,十日之内恐怕还会有第二次进攻。”
底下诸人闻言忽视一眼,朱瑞“哼”一声,“打就打,我老朱就怕他不打!五十万兵马又如何,他南煜敢以倾国之力战,我大秦难道还不敢迎战吗?”
宁天流蹙眉一阵,“还有十日,我们是否该再抽调兵马过来?”
嬴纵不答此问,先是抬眸看向容冽,“问的怎么样了?”
容冽立刻上前,“朝中皆由帝师做主,品阶稍低一点的并见不到帝师其人,李信倒是见过帝师,朝中宗室之人都十分崇敬帝师,每一任皇帝都由帝师亲选。”
嬴纵微微皱眉,眼底绽出两分薄光,容冽见状又道,“我们的人去探查南煜宫闱秘闻,发现前几位皇帝都死的不简单,坊间似乎也有些传言,只是贵族和宗室都不出声,坊间的百姓也不敢乱说,一来二去,南煜就牢牢地掌握在帝师之手。”
嬴纵磨挲着茶盏,“宗室皆是野心勃勃之辈,为何甘于被帝师控制?”
容冽摇摇头,“这倒是不清楚,不过从二十多年前南煜宗室被清洗了一番,能留下来的大都是拥护帝师之辈,南煜女帝病逝之后帝师便退至了幕后,只有极少数人才能面见其人,说是面见,可很少人知道帝师长什么样子。”
嬴纵将茶盏往桌上一放,“去告诉冯邺,将此事查个清楚。”
容冽颔首应是,又迟疑的问,“主子,那几个将领……”
嬴纵眯了眯眸子,忽问,“可有愿意招降大秦的?”
容冽点头,“有,有个叫马寅的愿意投诚。”
嬴纵唇角微沉,“将此人处理了,剩下的暂且留着……”
容冽应是,嬴纵便抬眸看向宁天流,“眼下城中兵力暂且不变,静观南煜之变。”
宁天流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话头,颔首应下。
那边厢王翦便问,“殿下,那南煜皇帝如何办?”
嬴纵抬了抬下颌,“先关着,后面自然有用。”
那边厢朱瑞忍不住道,“殿下,眼看着南煜又开始调集兵马了,咱们是不是趁着他们还没准备完全之际进攻禹州?无论如何将咱们的战线推进一些总是好的!”
嬴纵眯眸,思忖一瞬方才道,“柳州可进可退,再往前便至南煜腹地,并非是好事,趁着这几日好好做休整吧,莫要激进行事。”
朱瑞对嬴纵素来崇拜,闻言立时点头,“还是殿下想的周到!”
至此这几日的军务便都定下,又说了些杂事嬴纵便起身离开,宁天流从后面跟上来,看着灰白的天色哈了口气在掌心,天气是真的变冷了,从口中呼出来的气已经是白色。
宁天流别的不说,只道,“冬天到了。”
嬴纵脚步停驻,二人恰好站在一处荷叶枯败的水塘之前,隔着围栏,周围都十分葱茏,只有那原本的荷塘无人打理变得有些煞风景,宁天流便看下那残荷,“冬日里南煜人禁不住严寒,战力会大大的降低,你不想这会儿攻城,是相等最佳的时机还是彻底的打消了和南煜对战的念头?南煜如今开始调集兵力,怕是不容易收手!”
嬴纵眼底便闪出寒意,“若南煜死性不改,你觉得我会看着大秦让寸土之地?”
宁天流嗤笑一声,“如此自是不能。”
嬴纵便点头,“所以,我要如何做,只看南煜的态度。”
宁天流扬扬眉头,“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嬴纵抿唇未言,只转身又走,“没什么事多去看看城中战士,天寒了,军中补给可要跟上,别等到真正攻城的时候战力不足!”
宁天流苦笑,朝着嬴纵的背影喊,“你作为太子是不是也该露个面激昂下士气?”
嬴纵头也不回,只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宁天流轻哼一声,不以为然准备出行宫入城。
嬴纵口中“更重要的事”是……是看沈苏姀有没有起床,然而等他回到主院的时候沈苏姀果然还未起,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床上人的睡颜,想到昨夜……嬴纵眸带宠溺的勾了勾唇角,沈苏姀未起,他也不急着叫醒她,只拿了政务的折子到内室的窗前矮榻上看!
身处于储位,和只是亲王的时候又不同,这些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到他手上,他又不可能时时都看,因此每当他摊开折子看的时候许多事都是几个月之前发生的了,虽然早已经逾期,可他不能不看不能不知道,嬴纵看一本折子便盯着沈苏姀瞧一会儿,一本接着一本,某一刻,等他再看向沈苏姀的时候便发现沈苏姀早睁开眸子瞧着他!
嬴纵眼底微亮,放下折子走过来,沈苏姀撑身坐起来,看了看那一大摞折子委实有些心疼他,嬴纵隔着被子一把揽着她,“今日天气变冷了,得多穿些。”
说着亲了上来,沈苏姀任他亲近一会儿便去看外头的天色,时辰不早了,她倒也不着急,外头的天空是冬日特有的灰白之色,早前还葱茏绿荫今日似乎也有几星淡黄,沈苏姀眨了眨眼,忽然看着他,“今日是什么日子了?是不是要到冬月了?”
嬴纵一笑,俯身将她肩头的发丝理好,“是,今日是二十九,后日便是冬月了。”
沈苏姀仰头望着帐顶,一瞬之后又望向他,“好快啊,过了一年了。”
嬴纵抱着她揉揉捏捏一番,扯过袍子将她抱起来拥在了怀中,一边为她穿衣裳一边道,“是,过了一年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你还未曾嫁我。”
沈苏姀嗤笑一声,“去年这时我正在缝嫁衣。”
他和她的婚日是在冬月初六,去年这时候也不过还有七八日的功夫,他和她虽然说得轻松,可谁都知道那几日过的最为压抑,他对她满怀愧疚,她瞒着他正在制定出逃的计划,分明是最相爱的人,那时候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二人终究还是沉默了一瞬,沈苏姀没忘,嬴纵更不可能忘。
沈苏姀由着他为自己更衣,待几层锦袍都穿好,她忽然转身一把将他抱了住。
那时无关情欲的十分亲昵的抱法,整个身子嵌入他怀中,脑袋搁在他肩头,似乎喜欢他颈部的温度,小兽一般的磨蹭着,嬴纵轻抚着她背脊,“怎么了?”
沈苏姀低低笑了笑,鼓囊囊的胸脯一下一下挤着他,“我一直没忘记那日你去沈府伽南馆接我时的情形,还有后来那大秦古礼,同牢而食合卺酒,我想那古礼果真是灵验的,快一年了,咱们还在一块儿,睡一个枕躺一个床吃一锅饭。”
嬴纵被她这说法逗得直笑,却纠正道,“这才只是一年,几十年后你再说这样的话才好,什么叫咱们还在一块儿,应当是白头到老才是!”
沈苏姀万分豪情的拍了拍他肩膀,从他怀中退出来道,“行,咱们是要白头到老的,既然咱们是要白头到老的,那你是不是往后都不能生我的气?”
嬴纵一怔,看着跪在床边晶亮眸子看他的人眯了眸,“你指的是昨晚微生瑕的话?”
沈苏姀心中有些发虚,却还是直了直身子挺了挺胸脯,“没错,不,不对,不只是他,往后别人说点出格的话你都和我生气,这怎么可以?我明明是清白的!”
嬴纵看着她这幅色内厉荏的样子有些想笑,却是生生忍了住,装作思忖一瞬方才点头,“好,你的确是清白的,我也不是真生你的气,既然你这样郑重的同我说,我自然答应你往后不再因为这些和你置气,只是有一条……”
沈苏姀又挺了挺胸脯,豪爽道,“你说!我应了!”
嬴纵眉头一挑,这是才忍不住的流露出发自肺腑的笑意,“只是有一条,往后谁再若昨夜那般让我吃味儿,你便也要若昨夜那般随了我的意……”
沈苏姀“啧”一声,“原你在这里等我呢!没见过有人吃醋吃的这样理直气壮!”
嬴纵扬扬下颌,“好,那我就做开天辟地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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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微生入套,无咎失踪,苏姀危机?!()
入冬月的第四日天上竟然落起了小雪,这对于南煜而言委实少见,而对于嬴纵等人来说这雪却来的稍微有些晚,他早有准备,冬日的军备源源不断从乾州送来,秦军倒也未曾因此遭什么罪,一下雪,秦军的士气反倒更为高昂,谁都知南煜士兵不耐寒。
行宫之中,细细密密的雪粒儿在房梁之上积了薄薄的一层,远远看去,一片连绵起伏的白,这处行宫建在半山腰上,宫阁也是次第而上,几处主殿居中,最高处的亭台楼阁亦是极多,站在那最高处的楼阁之上便可俯瞰整个柳州城。
嬴纵牵着沈苏姀登上那名为摘星楼的楼阁之时入目便是一座被层层白雪笼罩的边境城池,雪改的不是十分厚,白之中隐隐透着灰,愈发现出几分萧瑟冷肃!
嬴纵里头穿撩黑的锦袍,外头罩着一件墨色貉子毛领的披风,身边沈苏姀里头是月白的宫裙,外头是一件白色的狐裘斗篷,白色的绒毛在她脸颊周围绕了一圈,愈发衬出她那若雪的肌肤,屋子里生了炭火,还备了清茶,然而那面向城池的方向窗棂全开,也委实存不下几分暖意,沈苏姀站在窗前,嬴纵将披风一展把她整个人包了进来!
“南煜之地不但山水灵秀,连雪都下的如此温柔,这地方若未起战火倒是极好,静谧安然的,很是适合生活,眼下杀气太重,反是有些违和。”
沈苏姀淡淡说着,唇边呼出阵阵白气,嬴纵抱着沈苏姀的腰,大手在她腰身上若有似无的滑动着,闻言一笑,“听闻往年都是到了腊月才会下雪,今年还是早的。”
沈苏姀眯眸,“那岂非是看不到大雪了?”
嬴纵“嗯”一声,“可不是,过年时候下的雪也没有寸厚,时而下些雪片儿百姓们还要高兴庆祝,别处有请雨之中,在南煜专门有求雪的。”
沈苏姀也弯了唇,“怕是冬日里天寒下不来雨才去求雪,啊,见不到雪啊,那我不喜……”
嬴纵将她搂的紧了两分,“君临的雪恐怕已经积起来了。”
大秦天寒,十月份就能见到雪粒儿,到了冬月指不定就能见着大雪,沈苏姀眯眸想了一瞬,有些可惜的道,“初雪的时候藏下的雪水香味最浓……”
嬴纵知她念着那片辛夷林子,不由一笑,“我可送信回去让人给你藏两坛。”
沈苏姀嗤笑,“都说是初雪才好,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嬴纵见她面生嗤意,低头在她脸上啄了一下,“那就等明年!”
沈苏姀便将目光投向极远之地,“明年啊……明年这个时候一切都当定下来了吧?”
嬴纵将她耳畔的墨发替她拂至她耳后,定声道,“那是自然。”
沈苏姀不由得叹口气,身子往他怀中缩了缩,“大军留在柳州果然是对的,咱们的军备粮草都在大秦,冬日里需要的东西也多,若是入了大秦腹地,这辎重便是个问题!”
沈苏姀说着话便伸手去接那雪粒儿玩,嬴纵一把将她的手抓回来暖着,口中道,“我亦做此想,这几日南煜兵马变动频繁,咱们静观其变就是了,也给点时间准备辎重。”
沈苏姀颔首,忽的想到什么似得道,“你前次说眼下不是大秦动兵戈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最佳时机呢?此番已经到了柳州,我若是底下人怕也是不甘心的。”
嬴纵磨挲她掌心,口中呼出的热气洒在她颈侧,“眼下只能看出行兵戈将对大秦不利,再远些的问题却是难看明白,我还未说休战之话,只看南煜如何行事。”
沈苏姀明白她的意思,禁不住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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