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流心底只能苦笑,她这个妹妹,心思玲珑生的好看乃是君临贵女之中才貌无双的第一人,她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会有门当户对的婚姻,本该是宁家的骄傲和助力,可不知怎地上苍却叫她颇多波折,这样也就罢了,到了这个地步她偏偏还对嬴纵如此执拗,她这妆容精致衣裙妥帖的模样哪里是做给他的吃食,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宁天流万分头疼,只得一把拉了宁微倾的手将她带了出去,宁微倾一出中军大帐面色就沉了下来,十分不愿离开的样子,宁天流将宁微倾拉的远了几步,面色也是沉暗一片,“阿倾,你是如何出来的?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好好在那园子里呆着?”
宁微倾仍是看着中军大帐的帐门,似乎还想进去一半,宁天流见状赶忙劝,“秦王正在生气,我劝你最好收敛些,阿倾,为何我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宁微倾的目光终于收回,看着宁天流问,“生气?为何生气?”
“因为苏……”
宁天流因为宁微倾这模样万分着急,听到她的问题脱口而出,刚道出个“苏”字便反应过来这个问题不适合告诉宁微倾,由此才急急收住了!
然而,宁微倾还是听懂了,她眸光一亮急急的问道,“因为沈苏姀?沈苏姀怎么了?他生沈苏姀的气?他说了什么话吗?沈苏姀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宁天流看着宁微倾的目光便有几分陌生,宁微倾的语气如此急迫,那双眸子更是盼望着嬴纵和沈苏姀马上决裂似得,宁天流是宁微倾的兄长,可饶是如此他也忍不住的对宁微倾这模样心底暗暗生出了几分厌恶,深吸口气,宁天流抬手拿过宁微倾的食盒,淡声道,“你既然是来送吃的,那好,吃的我已看到了,现在我就叫人送你出去。”
宁微倾见宁天流这模样倒是不生气,反而目光更亮了几分,她只以为自己全都猜中了,面上兴奋一闪而过,见宁天流当真招手叫了个小头领模样的人过来她竟然选择了顺从,面上分明是极其温婉的笑,一转身眼底便闪出了几分志在必得的阴鸷暗芒……
阿姀阿姀快出来~女配要作死的觊觎你家粽子了!
086 苏姀归来!!!!()
“黔城和冀州之前多为平川,唯有这两处易设伏。”
嬴纵目光冷沉的落在那三尺余宽的堪舆图上,小小的青铜战旗在舆图之上参差不齐摆着,将可分配兵力之地标注的十分清楚,而嬴纵眸沉若渊,仍在谋策更好的战法。
朱瑞站在一旁眼底立刻生出亮光,拱手道,“末将请命!”
嬴纵眉头微皱,道,“不急。”
宁天流往那堪舆图上细细看了几眼眉目一舒,“五万兵马对上十三万,委实不简单,偏生煜王对你熟悉至极,恐怕不能简单的就被打败了,另外他身边也并非无能人异士。”
嬴纵闻言眯了眯眸子,忽的抬手将一枚摆在黔城到冀州路上的旗子朝黔城的方向放的更近了几分,宁天流见之眉头微蹙,“你这是要……”
“黔城易攻难守,煜王必知道。”
嬴纵薄唇微动,朱瑞便蹙眉道,“王爷的意思是直接诱忠勇军来攻城?可若是末将在路上未曾拦住忠勇军,那黔城岂不是危矣,黔城城防薄弱……”
朱瑞说着话,嬴纵已又将两面小旗子移了一下,道,“正因为如此,你才不能给他们突破的机会,忠勇军和禁卫军多在君临,并不擅长山林作战,就在此处设伏最佳,我与你三万兵马,分伏与梨山东西,另拨一万人马前去诱敌,与梨山之南阻击。”
嬴纵极快的说着话,而后忽的将一面旗子落在了梨山以北,“待忠勇军入了包围圈,便在此处放一万精锐,煜王第一次出兵绝对不低于五万,你们必须在忠勇军的援军赶来之前结束这一战,否则这一万人便难救得回来。”
那一万人乃是断忠勇军后路之用,若是援军赶至便会被包围,自是危险至极。
朱瑞点头应是,忽的问,“临战之时若有人降……”
嬴纵眸色冷沉一瞬,“他们本都是天子亲军,且许多出自勋贵世族,若有降,只除去军籍贬为庶民,旁的都既往不咎,忠勇军本就人心不齐,希望如此能少些杀戮。”
宁天流和朱瑞对视一眼,宁天流皱眉道,“一万人马,煜王是否能中计?”
嬴纵眼神笃定而深邃,“煜王若有其他倚仗,必定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若他不中计反而好办许多!这一万人马乃是奇袭,即便诱敌不成功与我军也无妨碍”
嬴策了解嬴纵,嬴纵同样也了解嬴策,宁天流点了点头,便笑道,“可是要让我去诱敌?”
嬴纵看了他一眼,竟是摇了摇头,“这次先让别人去,你与我留在黔城。”
宁天流有些意外,“我不去谁去?”
嬴纵此番回来并未带回所有的天狼军将领,相反将王翦等人都留在了北边,宁天流觉得他当是最为合适的那一个,却不想嬴纵竟然不打算叫他出马!
“诱敌而已,让别人去也可,朱瑞身下两个副将皆可统军,今夜还有二人要到营中,让他们历练历练吧,第一战,煜王大抵不会派出精锐。”
嬴纵说完宁天流有些意外,“今夜还有谁会来?”
容飒闻言一笑,“是王妃早前救下的两个小兄弟!”
宁天流依稀想起来从前秦王府之中却有那么两个少年,可那二人在宁天流看来只是王府的侍卫,却没想到嬴纵对这二人如此重视。
来的人,正是明生和清远。
夜色初临,二人披着一身夜间凉意而来,昼夜赶路,两少年稍显的有些凌乱狼狈,可那一身的朝气却是如何都挡不住,甫一入营,二人恭敬行礼之后便在大帐之中看了一圈,在没有看到任何的关于沈苏姀的痕迹之后,二人眼底都是一暗!
“起来吧,说说君临如何了?”
嬴纵着二人起身,明生和清远便都站了起来,清远比明生外向些,闻言便主动答道,“回王爷的话,秦王府外一直有人监视,可至我们离开秦王府也未受到什么攻击,沈府那边也有人盯着,和咱们王府一样,沈府也是好好地,另外辅国大将军一直派人看着沈府,大将军夫人也回沈府住了几日,煜王并未动国库,亦未打沈府的主意!”
宁天流此刻仍在帐中,闻言便挑眉,“申屠孤?”
清远便恭敬的点了点头,宁天流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便看着嬴纵道,“说起来,这位辅国将军也是有几分手段,早前因卫尉营在他手中煜王第一个就想拉拢他,奈何其人软硬不吃,对煜王的手段不闻不问只护卫君临安稳,偏生底下那群人对他死心塌地,煜王为了君临不乱倒是未曾对他下手,连我的骁骑营都被煜王伸了手,眼下卫尉营倒还算完整。”
嬴纵便眯了眯眸子,“卫尉营人数不多,不值得煜王冒险,眼下煜王出来了,卫尉营留在君临倒是可以和忠亲王和小十一起护卫君临。”
嬴纵话音刚落,明生便道,“王爷说的不错,我们离开之时十殿下已去寻了辅国大将军,煜王虽然离开了君临,可君临之内还有许多他的人马,有辅国大将军在,十殿下行事会便利许多,宫中暂且平安无事,煜王并未对朝臣们下杀手。”
嬴纵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宁天流在旁也有些意外,“煜王如此行事是何意?他集结大军到了黔城,却不动君临……眼下天下都知奸佞是他,难道他真有信心打败了天狼军而后再回君临登基称帝吗?天狼军只回来了五万,要想彻底的压制你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嬴纵眸色沉暗,并不答此问,只看着清远和明生道,“你们一路也累了,先下去歇着,明日一早便有战事交予你们,莫叫我失望!”
清远和明生眸色一亮,对视一眼面上都生出笑意,拱手一拜,“是,必不叫王爷失望!”
说着二人便转身退出,嬴纵眯眸一瞬,浑身的气势冷了下来,宁天流见状也是一叹,看着嬴纵忽然道,“若是你和他到了非要绝个生死的时候,你下得去手吗?”
嬴纵默了一瞬方才道,“权利场上本就是非生既死,天流,你太低估我了。”
宁天流松了口气,“你如此说我才放心了,这次不叫我出马,也好,对了,煜王首次出兵还不知会有多少,莫不如将城中这一万人马再加上。”
嬴纵摇头,“黔城不可失,这一万人马留下守城。”
宁天流挑眉,“怎么,你觉得煜王会从其他地方绕道来夺黔城?”
嬴纵微微扬首,“或许,我总觉得这一次不会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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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初起,黔城郡守府正院之中还是一片晨时的宁静,晨风和煦,曦光微醺,唯有内室之中偶有几分压抑的喘息泄露出来,鸦青色的帐幔四垂,将床帐之内的风景遮掩的严严实实,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子低低的吟哦声暧昧的响起,将整个内室都染上了春色。
“桑榆……舒服吗?”
餍足的语声带着浓重的鼻音,低哑的好似一双猫爪子似得从人心头滑过,床帏的摇晃减小,桑榆又长又重的深吸几口气才缓过神来,绯红一片的小脸上隐有汗意,听到嬴策这话却更是羞涩的说不出话来,嬴策长臂一揽将她抱进怀中使劲的啄了几口,这才抬手滑过她身上点点青紫痕迹,疼惜的道,“也不知怎地,我分明已经很轻了,却还是……”
雪白一片的背脊上满是暧昧的印记,桑榆低唔一声连忙将锦被拉起来将自己盖了住,见她如此嬴策面上笑意一浓,大手在她身上轻轻的抚着,深深的吸了一口床帐之中暧昧的味道埋头到了她的肩窝之中,“桑榆,桑榆……”
嬴策猫儿似得低喃,桑榆被他蹭的脖颈发痒,笑着躲了开,低声道,“天已经亮了呢,王爷是否要起了?不是说今日还是要出去巡视?”
嬴策完全没有要起床的意思,留恋的吻她的颈侧,桑榆缩着身子躲避,刚躲开又被拽了回来,桑榆身子发颤的低低笑着,想了一想又道,“王爷再不起刘嬷嬷就要说我了,桑榆为王爷更衣吧,今日王爷出巡,可要桑榆跟着侍候?”
“你好好在家里等我就好。”
嬴策一边抚着她的腰肢一边落下一语,桑榆身子一颤,忽的僵了一瞬,她面上的笑意一淡,再不躲避,只乖顺的点头,“好。”
嬴策不是不需要人侍候的,只是到了黔城之后,她就再不能与他一起出去了,他身边站着的乃是另一人,桑榆闭了闭眸子,深吸了几口气心境才平复。
落在腰上的手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意思,桑榆却再不如早前那般嬉笑着左右闪躲,嬴策很快发现了桑榆的不对劲,他动作一停,一把将她抱着与自己面对面起来!
四目相对,桑榆眼底果然暗暗的。
“桑榆?你想和我出去?”
桑榆眸光一闪,抿着唇摇了摇头。
嬴策看着桑榆的眼光又爱又怜,苦笑一瞬揽住她的后颈吻了上去,唇齿纠缠的一番缠绵,这才将气喘吁吁的桑榆放了开,抬手落在她唇角磨挲几下,嬴策这才无奈道,“桑榆,我恨不得将你一直绑在身边,只是这城中多有流民,我出巡之时会有危险,怎好带着你?”
桑榆垂着眸,听见这话眼睫微颤。
嬴策一把握住桑榆的下颌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桑榆,你不信我?”
桑榆怔怔看着嬴策,点了点头,“桑榆信王爷。”
嬴策的唇便高高的扬了起来,朝前一凑吻了她一下,忽的抵着她鼻尖道,“桑榆,喊我的名字,莫喊我王爷了……”
桑榆闻言一怔,继而眼底闪出几分慌乱的光,“这怎么可以!桑榆不敢……”
抬手在她唇上一按,嬴策笑着道,“你敢违抗我的命令,还说自己不敢?”
桑榆被他一睹当即呆住,嬴策便继续鼓励道,“是我命令你喊我的名字……”
桑榆便深深地抿了唇,她从来谨守本分并不仗着嬴策的宠爱有所逾越,犹豫许久,见嬴策一脸真诚满是鼓励终是深吸口气缓缓地动了唇,“嬴……嬴策……”
那声音弱如蚊蝇,却叫嬴策朗声笑了出来,他一把将桑榆勾进自己怀中,笑得胸膛微震,桑榆小脸贴在他胸前,微抬着目光看头顶的笑颜,见嬴策笑得如此快意,她面上便也生出了几分笑意,动了动唇,又喊了一声,“嬴策……”
嬴策低头对上她小鹿似得清亮眸子笑意更深,心满意足的将她紧搂了住。
内室之中正一片温馨,外头却响起了轻重有致的敲门声,桑榆和嬴策同时听到,嬴策的笑意一淡,桑榆便道,“王爷,是否有人禀事?”
嬴策显然知道来找他的事有多重要的,将她静抱了一会儿才语声懊恼道,“真是多睡一会儿也不成,昨夜累着你了,你且歇着,我需得起来了。”
桑榆闻言眉头一皱便欲起身服侍嬴策,却被嬴策一把按住了她的肩头,嬴策故意沉了眸子看着她,“又敢违抗我了?”
桑榆如今见他这模样却是不怕了,似是知道他的心疼,终是抿了抿唇又躺下。
嬴策便满意笑了,倾身吻了她几下才起身更衣,他身上不着一物,起身便是一丝不挂,桑榆见此低呼一声连忙转过了头去,嬴策笑着自己给自己更衣,稍作洗漱之后才又来到床边,看着桑榆道,“你好好在家里,今日或许会有些晚,你可以早些歇着。”
桑榆嗯一声点点头,嬴纵便抚了抚她的面颊转身走了出去。
脚步声远去,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而后屋子里便彻底的静默了下来,桑榆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帐发起呆来,小鹿似纯净的眸子里溢出几分笑意,舌尖微动,忽的呢喃出两个字来,“嬴策……嬴……策……嬴策……”
一遍遍的将这两字换了千百种语气念出来,却每一种都自带了缠绵,桑榆不自觉的转头看向窗棂之处,待看到外头的天色之时才骤然回过神来,此时已经比她平日里的起床时间晚了许多,在心里上她还有些不适应,眉头一皱,她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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