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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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 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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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黑发,泛寒的长生剑上血沫半凝,嬴纵苦苦寻着的人眼下正无声无息的坐在这处安静无人息的屋子里,淡淡的血腥味与屋子里特有的清雅香味儿混合,邪恶又叫人迷惑,沈苏姀和这黑夜融为一体,已经忘记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握剑的掌心满是冷汗,虎口被剑气震得发麻,骨头缝里透着疲惫,内力使用过度浑身上下都有些发软,好似一尊雕像,又好似一只人偶,沈苏姀端端正正的坐着,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睁着,好似是在看对面窗外的黑夜,又好似透过这夜色看到了很远的地方,手背上的血祭早已冰冷,粘腻刺鼻的糊着,胸前,腰间,手臂上,脸颊上,到处都是这叫人恶心的感觉,沈苏姀却毫无所觉……

    忽然,寂静的夜色之中传来一阵“吱呀”声响,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不多时又是一声“吱呀”声响,厅门被打开,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无波无澜仿佛空气都已经静止的室内终于被门口透进的一丝凉风打破了宁静,似乎发现了不妥,来人欲要进屋的脚步骤然一顿,放在门把上的手亦是一紧,仿佛下一刻就要使出杀招来,静默不过刹那,来人紧攥起来的手稍稍一松,随即有些不确定的一问,“小苏?”

    沈苏姀发僵的脖颈一动,眼睫微抬,看向了门外的身影,“你若再不回来,我便走了。”

    沈苏姀的声音有些嘶哑,门口的孟南柯呼吸稍稍一重,当即便进得门来又将门反手合了上,从袖中掏出火折子点亮了灯,一转身看到沈苏姀的模样之时立刻到抽一口凉气,下一刻便疾步朝她走了过来,“你这是受伤了?伤在何处?”

    走至沈苏姀跟前便要看她的手臂,沈苏姀却摇了摇头,“都不是我的血。”

    孟南柯闻言一愣,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随之看着沈苏姀的目光便有些复杂,有些叹然,有些心疼,还有些叫沈苏姀看不懂的莫测,沈苏姀见他如此唇角微扬,也低头看了看自己黑中泛红的衣裳,再看了看自己细白腕间的血痂,最后才将长生剑放在眼前看了看,原本镶金嵌宝的剑鞘满是血渍,早已看不出原本寒光凌冽的锋芒,沈苏姀又看了看自己肩头垂下的乌发,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待触到几点滑腻便无奈的笑了起来,“我这副模样大抵十分可怕,你却也不必如此盯着,你从外面来,必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没错,澹台琦并着焉耆的三十五个随官都死在了长生剑下,我只留下了一个,就是昭武二十七年和步天骑对阵的那个焉耆副将,虽然是个副将,眼下却是澹台琦的护卫队队长,我挖了他一只眼珠,废了他的武功,断了他手筋脚筋,他受不住已默出了一份为苏阀翻案的证供,窦准早间竟然骗我说当年焉耆和大秦并无内外勾结的,今夜一审却是审出来了,当年的确有人向焉耆漏过消息他们才看准了时机屠城的,何冲和申屠孤连带着刑部的人也是我惊动的,眼下那份证供必定已落入他们三方之手,你说,我这一次做的妙不妙?”

    沈苏姀容色煞白,几点猩红触目惊心的落在她面上,一双又黑又冷,偏生唇角却挂着两分温和的笑,旁人看着恐怕会觉得违和诡异,可在孟南柯看来,只觉心头如同被塞了一块寒铁似得难受,他从袖中掏出一条青色的锦帕来,“先擦一擦。 ”

    沈苏姀目光落在那帕子上,看了看才接过在手中,却也不去擦,仍然望着孟南柯,似乎非要等他给出一个评价才是,孟南柯站在她身前,皱眉,抿唇,良久才语声低低道,“我以为你婚期已定,这种事再无需你亲自动手。”

    沈苏姀眼底一暗,唇角的笑意便一点点的淡了去,抬手用那帕子擦了擦脸,待看到青色帕子上的猩红之时又牵了牵唇,眸色一时有些恍惚,孟南柯看着她眉头狠狠皱起,良久才问出一句,“到底出了何事要逼你如此着急?”

    青色帕子上的猩红越来越多,沈苏姀似乎觉得有些厌恶,忽然将那帕子扔在桌上再不擦了,只看着孟南柯道,“我自己的事自然还是我自己动手,倒也不算是着急,只是明日里澹台琦便要离开君临,我自然不能放弃这最后的机会。”

    孟南柯又看了她一瞬,忽然道,“那又为何瞒着秦王?”

    沈苏姀闻言笑了笑,“他不许我做这样的事。”

    孟南柯眼底闪过恍然,转过身朝高柜上的香炉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不妥的是才要瞒着秦王行动。”

    沈苏姀闻言便狭了眸,看着孟南柯点香的背影寒声道,“我说过,当年不关他的事。”

    孟南柯摇头笑了笑,看着那香炉之中升起青烟才转过身来,“你上次与我说过,既然你相信他我又怎么能不信,只是看着你这模样委实担心罢了。”稍稍一顿,又走到沈苏姀身边的敞椅之上落座,口中道,“刑部、卫尉营并着禁卫军代表着不同的派系,申屠孤是个公正严明的,不受谁牵制,刑部是秦王管辖的,何冲又得皇帝心意,如此一来倒是没有人能在其中做鬼,只要那个窦准没有死透,翻案便算是有望,你今夜这法子虽然危险,却是有效。”

    沈苏姀弯了弯唇,孟南柯便又问,“需要我做什么呢?”

    沈苏姀面色一时又淡下来,抬手抚了抚长生剑的剑身忽的一问,“如果这样也不行呢?”

    孟南柯紧紧地看了沈苏姀片刻,似乎是为了松活一下她的心境,摇了摇头语气一时带上了玩笑的戏谑,“你这问题倒也算难倒了我,如果这样都不行那可真是难了,那……想必是有顶天的人在拦着你了……小苏……”

    见他语气甚是松快,沈苏姀彼也是莞尔,“若是当真是顶天的人拦着我呢?”

    孟南柯浅浅眯了眸子,语气却是未变,“若是如此,翻案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小小的一个沈阀,怎能和天争理?除非,你敢用别的法子……”

    沈苏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长生剑,“别的法子……?”

    孟南柯淡淡的转了眸,外头黑沉沉的天色已经开始由墨色变作了藏蓝,天边一丝隐隐的灰白正在不断地扩大,孟南柯抿了抿唇,“或者,就做你的洛阳候,冬月做秦王妃,再过一阵子,做这大秦的皇后,母仪天下万民尊服。”

    沈苏姀闻言狭了狭眸子,忽的将手中长剑一紧,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站起身来,“这几日我大抵要闭门不出,烦你盯着朝堂情势告知与我,别的倒也没什么,天快亮了,我先走。”

    孟南柯便也站了起来,点头送她出门,口中交代道,“外头找你的人很多,当心。”

    沈苏姀道一声“知道”打开了门,眼看着就要走出去了却又忽然停下脚步转过了身来,看着孟南柯问,“最近,你都是这么晚才回来的?”

    孟南柯看着沈苏姀眉头一挑,却并没有立刻答话,沈苏姀本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唇角稍弯又看向了那点着的香炉,“这南朝遗梦很是不俗。”

    孟南柯并未接话,这边厢沈苏姀再不多言转身而走,孟南柯站在门口,直看着沈苏姀的身影消失在黎明前的夜色之中,默然良久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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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的灰白正一点点的扩大,安静了一夜的府院陆陆续续的生出各种声响,香书打着哈欠从偏院走出来,看到香词直挺挺的站在廊檐之下不由得吓了一跳,“你没守在里头吗?这个时辰站在外面干什么?你,你不会在外头站了一夜吧?”

    香词的面色有些沉凝,看了香书一眼道,“我起得早。”

    香书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朝这正房的厅中看一眼道,“侯爷怎么样了?”

    香词便眉头微蹙,“还未醒呢。”

    香书点点头,便道,“我进去瞧一眼,不然你去睡会儿?”

    正要往里头走,香词却一把将她拉了住,香书有些讶异,香词便道,“别进去扰了主子,主子一晚上都不曾睡好,我这才出来的,你进去将她吵醒了。”

    香书闻言也有道理,便打消了进门的念头,又道,“待会子我还要去找杨嬷嬷,你可千万别忘记服侍主子吃药,这中了暑气也不是个轻的,当心些。”

    香词点点头,香书便转身出了这院子,香词微微松口气,看着天边亮起来的鱼肚白眉头皱的愈发紧了,心中肯定嬴纵他们必定不曾找到人,一时心中万分焦急,容冽临走的话还徘徊在她耳边,想到沈苏姀自己一个人独自去了断那么些人,即便是武功不低的她也有些胆战心惊,看着天色就要变亮,香词的一颗心愈发不安的狂跳起来,天一亮,便更容易被人发现,这一晚上不曾归府,且不知自家主子会藏在何处呢?

    不知站了多久,就在香词的不安快要到达顶峰的时候香书竟忽然去而复返了,香词眉头一簇顿时有些紧张,却见香书也有些疑惑的道,“侯爷还未醒吗?外头有人求见侯爷呢?”

    香词挑眉,看了看这天色当即挥手,“不论是谁都说主子身子不舒服不见。”

    香书便也跟着点头,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道,“我也觉得奇怪的,说是岭南来的掌柜要向侯爷回报个什么,还说是侯爷下令叫他来的,听着就有些不对劲……”

    “等一下。”香词急急上前两步,“你说要求见主子的人是岭南来的?”

    香书闻言便点头,“是,说是那边的掌柜!话说我们沈家在岭南的生意做得很大吗?瞧那个掌柜很着急的样子,好像有大生意要找主子似得。”

    香词眼底微光一闪,“那你还是请过来,主子是提过岭南这几日有人来见她……”

    香书闻言一鄂,狐疑的看了香书几眼还是点头走了出去,香词拢在袖子里的拳头早就攥的紧紧地,眼下更是心焦不已,岭南的人来了,可自家主子却是不在,这可如何是好,到不是她非要瞒着香书,只因为香书实在是个关心则乱的性子,若被她知道自家主子有性命之忧,恐怕没多时整个沈府都知道主子不妥了,香词独自站在庭中,只恨不得自己也出去找,总好过在这里没有希望的等着强,香词满心焦急,而香书已经动作极快的将前来求见的“岭南掌柜”带到了伽南馆外,香书指了指身后的男子看着香词道,“这位是苏掌柜,主子还未醒便叫他等等,杨嬷嬷那边我先去瞧瞧。”

    香书说完便走,香词倒是微松了口气,抬睫看过去,只看到个而立之年的蓝衫男子,男子生的一张清俊却显肃穆的脸,大抵是因为深夜赶路身上还罩着一件沾了灰尘的披风,香词眯了眯眸子,岭南苏家的事沈苏姀都交由她来办,她自然是知道这个人的,便上前两步道,“主子昨日中了暑气还未醒,请苏掌柜这边随我至左厢房中等等……”

    沐沉面上满是疲色,听到这话却是眉头一挑,“主子怎地中了暑气?”

    沐沉问的急,香词的眉心顿时一跳,在沐沉有些逼视的目光之下竟有些发虚,只转过身待他去做厢房,一边道,“主子昨日入宫回来之后便中了暑气,这边请吧。”

    沐沉何等精明,看着她这般模样便狭了狭眸,脚下亦是不动,“主子既然中了暑气,不知我眼下能否去看看?必不敢相扰,只远远看一眼便好。”

    香词陡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沐沉,“不能。”

    到底是沈苏姀这么多年带在身边委以重任的,和沐沉四目相对也不避让,然而香词到底年纪尚轻,比不得沐沉本就眼利又加了那么多年的历练,沐沉眯着眸子上下看了香词一瞬,忽然就转身朝正厅的方向走去,这小院之中眼下并无旁人,沐沉也不必忌讳,脚步极快的就要去推正厅的门,香词一见顿时大急,虽然知道沐沉是沈苏姀是十分看重的人,可到底是怎样的身份香词却是不清楚,见他如此无礼,不由得便出掌去拦,沐沉见香词竟然敢动手,一时更确定沈苏姀必定有异,再加上他和香词也不熟稔,自然也不信任,当下便和香词过了一招,甫一交手便难的分开,刹那之间竟然就拳脚相加打了几个来回!

    “到底出了何事,你隐而不报有何居心?!”

    “主子的屋子你也敢闯!你又是何居心?!”

    二人相互揣测相互质疑,竟然越打越烈,香词只想将沐沉拦在外头,沐沉想脱身可又对香词下不了太重的手,一来二去便耽误了时间,这二人打的正是热闹,冷不防厅门之内忽然传来一声轻响,下一刻,厅门从内被打开,一身白裙加身的沈苏姀赫然站在门内,香词和沐沉齐齐一愣,不必相劝便乖觉的停了下来,香词惊喜的上前一步,“主子……”

    沐沉打量了沈苏姀一瞬,大松了一口气,掀袍便跪,“给主子请安。”

    沈苏姀先是安抚的看了香词一眼,这才看向沐沉,“来的这样快,路上必定走得急了,快起来吧,先随我进来说话,香词,倒茶——”

    沐沉还不知到底出了何事,闻言便站起身进了屋子,香词看着沈苏姀的目光却还是胆战心惊的,唇角几动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而沐沉在此,她又实在不好多言,上下一扫,却见沈苏姀似乎是刚沐浴过的,这么一想便明白沈苏姀必定是刚刚回来,而自己和香书说话又要对付这一位,竟然不曾听见屋子里的动静,香词一边想一边去倒茶,沈苏姀便看着眼前的沐沉直截了当道,“这一次叫你回来的确是有事,只是你赶路必定累极,因此眼下先去歇着,待你休息的差不多了再来找我,我们到时候细说便是。”

    沐沉眼底本就疑惑沈苏姀为何忽然急令他回君临,听着这话便有些明白,虽然他心底悬吊吊的就想眼下便知道沈苏姀要吩咐何事,可沈苏姀眸色坚定眼见的是不会现在告诉他,挣扎了一瞬到底还是不打算多问,只看了一旁的香词一眼问沈苏姀,“敢问主子,昨夜是否出了什么事?刚才属下进来的时候这位姑娘……”

    香词闻言眉头一簇,沈苏姀却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事,你先去歇着吧,看你累成这样我心中也十分不安,等你歇够了再说别的。”

    沐沉点点头,沈苏姀便吩咐香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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