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含着些微的恼意,一边走一边又道,“想不到从前倒是错怪七哥了,难怪他不与你提任何条件,真是难为他这么多年将他留在府中,从今往后不必担心七哥从中阻拦,反倒得了一项助力,可是这实在太奇怪了,沐沉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七哥为何会如此行事,难道发生了什么时候是我不知道的……”
这话像是和沈苏姀说,又像是和她自己说,嬴华庭大步走在前,沈苏姀依旧从容的走在后面并未接话,虽然好像又会有风雪落下,可她此刻心头却是一片轻松暖然。
璇玑阁中,诸人眉头紧皱的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嬴湛左看右看,干脆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去,看了一眼眼底又生出两分失望,哀叹一声坐回原地,眸光终于有了两分深思的道,“明知我们都来了七哥却还不过来,这个沈苏姀还真是厉害的很,七哥都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了,难道不知今日咱们是有要事才过来的吗。”
话音落定,嬴策眼底生出两分笑意,“什么要事在七哥心中只怕也是比不上苏姀的。”
嬴湛想到从前早前自己的顽劣闹剧唇角微搐,算起来两个人好似早就说不清楚了,那时候他为了看看嬴纵那鬼面之下到底长着什么样的一张脸才使了些诡计,却不想今日里却不必使诡计那鬼面也被摘下来了,当日城墙上的一箭差点要了嬴纵的命,可那凶手却至今未被找出,倒是和那无名氏一样叫卫尉营的人苦恼的很!
嬴湛不说话,其他几人便只有嬴策饶有兴味的感叹了一句,“看刚才七哥那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打扰了他的什么好事呢……”
此话一落,嬴湛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微红,嬴策促狭的看他一眼,正要笑说几句,璇玑阁门口终于有一道墨袍一闪而逝,嬴纵进门的表情算不上好看,由此让嬴策更为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嬴纵扫了室内几人一圈,堪堪至诸位落座,见今日里破天荒的连嬴湛都出现了,他不由唇角微抿沉声道,“今日一起来府中所谓何事?”
他这般一问,诸人即便对适才他和沈苏姀的事情还有些微的揣测却也只得先放下了,几人的眸光都是微亮,最终还是嬴策当先朗笑道,“七哥,今日早朝有件大事你还不知道,我们一起来是为了恭喜你的啊!”
嬴纵眉头一皱看他,“喜从何来?”
嬴策和其余几人对视一眼,唇角一扬,“今日早朝你未去,想必这个时辰府中的邸报也还未曾送来,眼下全君临城的人都传遍了,独独你还不知呢!”
微微一顿,嬴策话语一时兴奋非常,“七哥,今日早朝有人提议立贵妃娘娘为后了!”
嬴纵本就不算好看的面色闻言立时一暗,宁天流见此便眸光半眯的接了口,“后宫后位空缺多年,贵妃娘娘德高望重,今日有朝臣提起立刻得了大多数人的复议,皇上已经在朝上点了头,只差与礼部商量个时辰来定下这立后大殿的具体事宜了……”
相比嬴策的朗然,宁天流的话语则要稍微意味深长些,嬴纵墨蓝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垂下,那周身缓缓沉下来的气势更叫人辨不出喜怒来,后位空缺七年不曾有人敢提起这个话题,而如今却意欲扶贵妃入主,和沈苏姀想的一样,在嬴纵的心中,那栖凤宫也是不祥的。
冥冥之中好似有一只大手欲搅乱这本就暗涌不断的君临城。
让嬴纵觉得不安的是,他一时找不准那只手的主人在何处,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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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天牢交代,夜半探府!()
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042 天牢交代,夜半探府!
“提出此议的乃是御史中丞莫文昭,此人素来是清流保守一派,此番不知为何忽然提出了立后之事,朝堂众人都有些意外,不过看着皇上的态度,大家不复议却是不行了。纸悭湉尚 ”
坐在窗前榻边的宁天流语声平平,话语之间却又带着两分低低的疑惑,嬴纵王袍加身,身披墨色大氅站在窗前,眸光正落在外头湖边正在忙碌着的嬴策和嬴湛,这二人看惯了宫中的景致,眼下竟有些羡慕他这里的雪景,竟生出了围炉赏雪的雅兴,二人眼下正拉着宁微倾一道,由容冽、容飒打下手在湖边亭子里布置起来。
嬴纵沉暗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眼睫一抬看向天边的沉暗云堆,宁天流见嬴纵不接话,便起身走过来站在了他身边,一开口的语气也有些沉肃,“这事看着是件喜事,却也要看怎么想,你本已是九章亲王之身,手握重兵军功赫赫,西岐亦有做大的势头,如果此时贵妃娘娘再被立后,这情景和当年苏阀又有什么区别,或者……难道皇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微微一顿,宁天流眸色稍稍凝重了些,“皇上的心思素来无人猜度的出,今日早朝他更是当朝就应下了此事,当然,凭贵妃娘娘的资历这后位也是非她莫属,可我这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朝中多番提起立储之事,从不见皇上回应,而今就这般定下了?”
宁天流话语落定,嬴纵的眉头微微一簇,将落在天边的目光收回,他转身朝书案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道,“立储之事绝没有今日这般简单,父皇许我以高位,并不代表就是要立储,不过……会给其他人这样的错觉罢了。”
对于昭武帝宁天流有些话并不好说出口,比如嬴纵这么多年来征战沙场,其性子冷淡,除了贵妃和太后之外,后宫诸位长辈从不见对谁亲厚,便是面对皇上也是如此,虽则知道天家皇族多半感情淡薄亦深知嬴纵为人心性,可立储之事旁人说得再多,最终还是昭武帝说话的,为了这个也该稍稍表表孝心,比如学学忠亲王那般……
宁天流心思何其洞明,可这样的话他对着嬴纵却总是说不出口,嬴纵其人,喜欢的便掠夺,不喜欢的便毁去,剩下的皆入不了他的眼,虽则狂妄霸道冷峻无情至极,却至真至性!他是绝对做不出卑躬屈膝阿谀奉承之事的,他待天下人皆冷,这冷是真,若他有朝一日忽然对谁亲近上心些,那这心意必定也是真,心念至此,宁天流又想到了沈苏姀。
宁天流这边厢兀自做想,嬴纵已经取出一张信笺纸笔走龙蛇起来,宁天流看见那墨色的印着狼纹的纸张便知他眼下是有密令要写,当即便也留在了窗前,稍稍一默又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此番立后,你欲顺了皇上的意思?”
不出片刻嬴纵已经那密令写好,动作利落的折好装入特制的信封,一边漫不经心道,“若父皇当着满殿的朝臣点了头,这个意可不好逆,其实立后也好,母妃当得起国母之名,不论这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本王亦想看看这朝内朝外之人对此事的动作。”
将信封压与掌心之下,嬴纵看着宁天流唇角微抿,“只怕许多人要坐不住了。”
宁天流眉头微蹙,“既是如此那也好,只是往后你得小心些,说起来皇上久久未有立储之意,岂不知此位若是长久空悬与朝内朝外皆是不甚安稳,且不知他到底在等什么时机?”
嬴纵将身子靠进椅背中去,缓缓地闭上了眸子,“等温猫长成恶虎。”
淡淡的七个字说的宁天流心头一跳,看着嬴纵那闭目养神的样子却已是弄不清他这话到底是何意,温猫……恶虎……大秦朝立朝两百多年,眼下仍是大陆之上第一大国,且版图更是一朝比一朝更大,在这样一个君主专政的体制之中,一个贤明且手腕强劲的君主几乎决定了这个国家的命运,而纵观大秦历史,几乎大秦每一任帝王的登基之路都由血腥与尸骨所铸,各个都是天之骄子,却只有能厮杀至最后的那个人才有资格成为大秦帝国的皇帝!
宁天流心念斗转,终究未曾过问太多,对着嬴纵,他即便偶尔放肆却也明白应当有的分寸,微微一顿,他忽的想起一事,似乎觉得眼下这气氛有些不好,随即便带着兴味的走至榻边落座,看了一眼外头叽叽喳喳闹腾着的嬴策和嬴湛道,“今日一早漠北璴意的聘礼便送去了沈府,皇上虽然已钦天监之名挡了下来,可是那璴意可不是省油的灯,往后有什么还不得知,除开这璴意,近来我倒是听到些风声,华庭公主因为那苏阀之案的关系和洛阳候走的甚近,听说公主欲为辅国将军和洛阳候保媒,如此你倒是该谢谢那璴意,若非他忽然来了这么一手,只怕公主会直接跑到皇上和太后跟前去求指婚,啧,凭皇上和太后对公主的宠爱,只怕你还未说话美人就飞走了……”
此话一出,预料之中看到嬴纵眉头一皱,宁天流双眸微狭,“你若真愿娶,便去求亲好了,所谓先下手为强,眼下皇上怎么想不知道,可是太后的心还是在你这边的,你眼下不着急,往后可只有硬抢的份了。”
嬴纵的眉头皱的更紧,睁开眸子看了看自己膝头,半个时辰之前,她还坐在自己腿上,鼻息微动,这方寸之间似乎还留着她的味道,嬴纵唇角浮起两分苦笑,“倒不是我不愿意娶,是她眼下没心思嫁,我便也只有一边挡着别个的不轨之心一边等着她了!”
宁天流看见嬴纵这模样顿时有些愕然的挑了挑眉,想了想便生出好笑的意味来,摇了摇头感叹道,“倒是头一回看到你这般无奈,如十殿下所言,你当真是被迷得五迷三道了,也不知洛阳候怎么想的,你现如今的身份位份难道还让她有什么顾虑么?”
嬴纵唇角的笑意淡了两分,默了默才摇了摇头,“有时候,身份或许正是阻碍。 ”
见宁天流的眸色有些深长,嬴纵便又到,“她的年纪尚小,我亦能等得起——”
宁天流摇摇头,“我瞧着你怕是等不起了,六殿下的婚事已定,听说他已经自请了封地,只待成婚之后便去往封地,六殿下之后便是你,你便是不急,也有大把人为你着急。”
这话一落,宁天流下意识扫了一眼自家妹妹,鹅黄色的披风着身,亭亭玉立的身影在那素雪之间怎么看怎么都不比别个女儿家差,可惜眼前这人却是一点儿不动心,心中稍稍一沉,再回头之时嬴纵已眸光微狭的看着他道,“说起来,你也该成婚了……”
宁天流唇角一搐,背后忽的生出嗖嗖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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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华庭出了七王府之后直直将沈苏姀送回了沈府,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还处于震惊之中,见她那模样沈苏姀也不多言,堪堪在沈府门前下了马车与她分了开来,刚一进伽南馆,每日必达的邸报已经送到了她的手上,本是随意的一瞟,可看到那立后之事时却是将眸光顿了住,一边的香书看着她那模样稍稍一愣,不由一问,“侯爷怎么了?”
话音刚落沈君心便进了屋子,走到她身边一把将那邸报拿过来大眼一扫,眼底立刻有一道微光一闪而逝,大大咧咧坐在沈苏姀身边,越过她去勾桌案上的小吃食,一边语声深长的道,“这一下,有些人可就不止是做秦王妃了,只怕得是奔着太子妃去了!”
沈苏姀回过神来,扫了沈君心一眼,沈君心便扬唇一笑,“当然,前提是秦王能这一路能走的稳当些,若稍稍一个不慎,啧啧,恐怕是惨得很!”
沈苏姀扬手便落在了沈君心脸上,沈君心吃着东西嗷嚎一身,再不敢在她身边腻歪,满是哀怨的坐到桌案对面去了,见沈苏姀的面色不好看,沈君心也不再放肆,抿了抿唇问道,“你不打算进宫去探听探听消息?”
听他如此问,沈苏姀便转过头来看着眼前此人,虽然身量拔高的很快,可是眼前这个面上还有两分婴儿肥的孩子仅仅只有十岁而已,自小生活在沈府,在老太君的庇护之下从不曾经历什么风霜刀剑,这样的孩子难道不是应该保持天真单纯的心性吗?
便是她当年在十岁的时候也没有他这样的老成……
沈君心看着沈苏姀这眼神一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当即便坐直了身子话语模糊的道,“你,你不去就算了,我只是说说而已,立后之后秦王便是嫡子,往后争储之时也多了一分筹码,其实也算是好事,你作甚要用这眼神看着我……你……”
“沈君心,詹姨娘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
沈苏姀莫测的看着沈君心还不算,忽然道出的这么一句话更是叫沈君心一口气一岔,本就被她看得不自在,她这话一出他来不及反应立刻眸光一晃,由此便也是彻底的暴露了他的心虚之处,沈苏姀唇角微勾,又道,“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心性,詹姨娘可真是厉害!”
沈君心心虚一瞬便又耿直了脖子,“什么厉害,是我自己聪明!”
沈苏姀唇角一扬,“你是聪明,可若无人教你你再聪明也没别的法子,你且放心,我只是感叹你年纪如此之小便有这般心思,早些懂事明理的确是好,可是慧极必伤的道理你更该明白,该你想的事情你去想,不该想的再去想可是要伤身伤命的。”
沈苏姀话语落定,沈君心看着沈苏姀的眸色却微微一怔,他放在案几边上的拳头紧紧一握,而后转过脸去,语声闷闷道,“伤身伤命便伤身伤命,反正也和你没什么关系!”
沈苏姀本是好意,却见他不知在闹什么别扭,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懒得和他计较,一转眼香书正端着一碗药进得门来,一边往她跟前走一边还在抱怨,“侯爷身子有恙,便该注意些,今晨回来尚且连药都来不及喝便走了。”
一碗浓黑的汤药放在沈苏姀面前,她眼底刚刚消下去的深重之色又是一现,看向香书,“这是詹姨娘给开的药?”
香书点点头,“正是呢,侯爷昨儿一天半分好转没有,最后还是少爷去请了詹姨娘过来,可真是没想到詹姨娘如此厉害,眼下瞧着侯爷的面色好了不知多少呢!”
沈苏姀心说今早还泡了药浴,眼下当然是好了许多,心中虽然如此想,可沈苏姀又看了看沈君心,沈君心在别个面前总是表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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